夷珠對上他眼中的不正經,臉一熱,迅速收回了手,嘟囔了一句,“我擔心你嘛。”

“真的沒事,傷口早就癒合了。”裴淵聽到了,含笑看著她,手指摸了摸她的下巴,“不信,一會兒證明給你看。”

“你要怎麼證明?”夷珠好奇地看著他。

“你說呢?”裴淵目光深深看她一眼。

夷珠愣了下,旋即會意過來,連忙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湯壓驚。

.......

裴淵看著她沉睡的模樣,眸內閃過笑意,手指輕撫著她的肚子,感受著他們的孩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父子之間的感應,他竟然察覺到她的肚皮動了下,像是他們的孩子在跟他打招呼。

裴淵又驚又喜,溫熱的手掌,在夷珠肚子上移動。

睡著的夷珠,迷迷糊糊地察覺到了,因為太累了,生了惱意,毫不猶豫地推開他的手,嘴裡嘟囔了一句,“王爺別鬧我……”

裴淵愣了下,旋即失笑。

他嘆了口氣。

他到底還是收回了手,並幫她拉好了衣衫,然後不顧她的抗議,將她攬進懷裡抱著睡。

……

過了兩日,夷珠回了一趟夷府,回來的時候,路過畫坊,便進去巡視了下。

因為天氣冷,她沒有多待,出來的時候,卻竟然在門外看到了裴辰景。

也不知道他在那裡站了多久,因為斷了一隻手臂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很是蕭索。

夷珠嚇了一跳,剛要退回畫坊,裴辰景卻急聲道:“你別怕,我不會對你做什麼,我要走了,只是想來向你道個別。”

夷珠聞言,停下腳步,但心裡依舊沒有放鬆警惕,語氣淡漠道:“大家並不熟,沒這個必要。”

裴辰景愣住,眉眼間盡是低落,“你就這麼厭惡我嗎?”

“我不該厭惡你嗎?”夷珠冷著臉,“我的兩個婢女,到現在還沒有找回來,那可是兩條活生生的人命,你就沒有一點良心不安嗎?”

裴辰景愕然,“不過是兩個下人罷了。”

“下人的命,便不是命麼?她們什麼都沒做,卻被你害了。”夷珠情緒有些激動起來。

趙敬帶的人,找了很久了,依舊沒有春華秋實的下落。

她雖不願接受,但二人很可能,真的已經沒了。

每每想起,她便心難安。

二人跟她的時間,雖沒有碧清久,但自從到她身邊做事起,二人便勤勤懇懇,話不多,但做事都很盡心,也很貼心。

那日她若沒帶她們同去,她們就不會死。

可是她再後悔都沒用,她們已經不在了。

可眼前這個劊子手,卻還好意思出現在她面前,並如此得輕視她們的性命。

裴辰景抿緊了唇,原來在她眼裡,下人都比他重要。

他晦澀地笑了下,“若早知你如此看重她們,那日我會手下留情。我走了,你保重!”

說完,他便轉身走了。

左肩的斷口處,又疼了起來。

他額頭冒出冷汗。

女人厭惡冷漠的神情,在他腦海裡翻攪著,將他的心,絞得稀爛。

他摸了摸心口,只覺這裡從未這般疼痛過。

但同時又覺得不甘。

若當初,他能醒悟得早一點,這個女人,早已是她的。

不過他不會放棄的。

若有朝一日能殺回京城,他不但要奪了那天底下最尊貴的位置,也要將這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搶過來。

想著,他嘴角勾起一個涼薄的笑。

現在討厭他又如何?

總有一天,他會讓她承歡身下。

他要讓裴淵體會痛苦絕望,又無能為力的滋味。

想到那一天,他嘴角的弧度加大。

畫坊門外。

夷珠有些心神不寧,心中有種不太好的感受。

“王妃,先上馬車吧。”顧潛見她站了許久,都沒有上馬車的意思,忍不住催促了一句。

“嗯。”夷珠回過神來,提裙上了馬車。

……

太皇太后得知裴辰景離京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他竟然走都不跟哀家說,他這是恨了哀家啊……”

太皇太后說完這句話,便頹然倒了下去。

“太皇太后!”桂嬤嬤驚喊一聲。

整個壽康宮亂作一團。

夷珠聽聞後,與裴淵一起進了宮。

二人到的時候,裴琛及一眾宮妃都在,裴琛正在親自給太皇太后伺候湯藥。

原本精神萎靡的太皇太后,在看到二人的一刻,面色倏然沉了下來,抓起枕頭,便朝二人砸了過去。

“都怪你們兩個!”

裴淵面色變了變,將夷珠護在身後。

那枕頭便砸在了他身上。

在場所有人都驚了一跳。

裴琛也是沒料到皇祖母會對皇叔皇嬸發火,根本來不及反應。

太皇太后氣得心口起伏,指著夷珠道:“你這個禍水!”

眾人吃驚地看向夷珠。

夷珠面色一白。

在別人沒注意到的角落,鳳凝嘴角勾了下。

夷珠也有今天!

裴淵面色沉了下來,“母后慎言!”

“哀家就是要說,你這個王妃,她就是個禍水!”太皇太后怒不可遏。

裴琛見狀,連忙摒退了眾人。

“你們都出去。”

鳳凝有些遺憾,捨不得走,她想看夷珠笑話,卻終是不敢違逆皇帝。

待眾人一走,裴淵寬慰地拍了拍夷珠的手後,走向床榻。

“母后,您便是心情不佳,也不該遷怒夷珠,她何錯之有?”

“她何錯之有?”太皇太后疲憊地看著他,“這次你與阿景起衝突,不正是因為她?哀家原以為,她還算老實本分,可她竟然魅惑阿景,害得阿景為她做傻事,哀家後悔讓你娶了她。”

夷珠有些無措。

她沒有想到太皇太后會因為裴辰景的離開,而遷怒於她。

裴淵壓著怒意,冷笑道:“她沒有魅惑任何人,是裴辰景不顧人倫,罔顧禮法,私自囚禁她,還企圖將她佔為己有,罪大惡極的人是裴辰景,不是珠兒,母后不要黑白顛倒,是非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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