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辰景很快便從宗人府出來了。

他出來那日,太皇太后還特地出了宮。

看著面色蒼白,左邊袖子空蕩蕩的兒子,太皇太后心裡嘆了口氣。

將他送回景王府後,太皇太后待了一會兒,說了些寬慰的話,並留下諸多賞賜,便回宮去了。

她一走,託婭看著桌上的賞賜之物,嘲諷地看了眼裴辰景,“你都這樣了,太皇太后該不會就給你這些補償吧?那淵王斷你一臂之仇,就這麼嚥下了?”

裴辰景本來還在為那日對母后說了那些話,愧疚來著,聞言,心裡到底意難平。

是啊,皇兄斷他一臂之仇,難道他就要因為母后,而嚥下麼?

那他也太懦弱了。

母后未免也太看不起他了。

他忍不住摸了摸左邊的袖子,眸底一片陰鬱,斷臂之仇,他如何咽得下去?

託婭見他神情陰鬱,知道自己說的話,他聽進了心裡,嘴角勾了勾,走上前去,“王爺,我知你咽不下這口氣,身為你的妻子,我也同樣咽不下。

淵王太不將你放在眼裡了,怎麼說,你也是當朝王爺,可是你的手,他說砍就砍了。

但凡王爺有點權勢,他也不敢如此吧,說到底,他還是欺王爺沒有根基。”

裴辰景聞言,神色又陰鬱了幾分。

是啊,但凡他手握權柄,皇兄如何敢這般欺他?

他突然後悔,這些年什麼都不爭,只做一個閒散王爺。

如今遇到了事情,才會如此被動。

“王爺。”託婭突然靠近他,依偎入他懷裡,輕聲道,“你們大梁有句話,叫置之死地而後生,王爺在京城沒權沒勢,留在這裡,遇到事情,便只會被動,我們何不退去封地,再從長計議?”

“退去封地?”裴辰景愣住。

“嗯。”託婭點頭,“王爺在京城,沒有任何根基,做什麼事情,都會受到制肘,若我們退去封地,天高皇帝遠,也有利於我們謀劃。”

裴辰景聽得意動,卻故作不解道:“謀劃什麼?”

託婭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坐到他懷裡,摟住了他的脖子,吐氣如蘭道:“王爺被斷了一臂,臣妾看著都心酸和憤怒,也咽不下這口氣,難道王爺真能忍下這口氣?”

她突然坐入懷裡,令裴辰景感到不適,想推開她,可她卻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王爺,我們既已大婚,臣妾便是你的人,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無論王爺做何決定,臣妾都支援你,也會永遠追隨。”

裴辰景經過斷臂,又關押在宗人府後,已是心灰意冷,這時有一個人,說願意追隨他、支援他,這讓他沮喪的心裡,燃起一絲希望。

因而託婭湊近過來吻他的時候,他並沒有推開。

……

過了兩日,裴辰景便上奏,自請去封地。

先帝還在世的時候,便已劃了封地給他,只不過太皇太后捨不得他,他自己也不願離開京城,便多年都沒去往封地。

如今突然提出要去封地,裴琛意外之餘,自然應允。

不過馬上就要過年了,裴琛想讓他過完年再走,但裴辰景堅持年前就要去封地。

裴琛勸道:“最近總是下雪,路並不好走,何況皇祖母定也捨不得你,何不陪皇祖母過完年,再走?”

“多謝皇上關心,但臣心意已決,太皇太后那邊,有皇上和淵王陪著,有沒有臣都一樣。”裴辰景淡淡道。

“景王叔,你別這麼說,你若不在,皇祖母不會開心的。”

裴辰景自嘲一笑,“不會的。”

裴琛眉頭皺了下,想再說什麼挽留,但裴辰景已經準備告辭了,“臣收拾好後,便直接去青州了,太皇太后,便託皇上多加照顧了,臣無別的本事,不能輔佐皇上,唯願皇上身體康健,喜樂無憂。”

裴琛聞言,唇張了張,想說什麼,最終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後,只道:“此去青州路途遙遠,景王叔保重,到了青州,若有什麼需求,可令人傳信給朕。”

裴辰景點點頭,行了一禮,便退下了。

然而從御書房出去的時候,竟然碰到了裴淵。

多日不見,他這位皇兄的氣色,看著又更好了,相比起自己的落魄狼狽,他是越發的丰神俊朗,意氣風發。

可以看得出來,他日子過得很好,在府中,與夷珠怕是琴瑟和鳴,恩愛非常。

他眼神黯了黯,走上前去。

“皇兄。”

裴淵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他。

他目光瞥了眼他空蕩蕩的袖子,到底因為同胞手足的情分,心裡生出了一絲疼惜。

“天氣這般冷,怎麼不在府裡好好養著?”他語氣溫和了不少。

裴辰景頓了下,抬起頭看著他,“那日的事情,臣弟對不起皇兄,臣弟不奢望皇兄能原諒臣弟,但臣弟希望皇兄好好保重身體,母后也只能靠皇兄照顧了。”

裴淵怔了下,“怎麼,你要離開京城?”

裴辰景點點頭,“嗯,臣弟已向皇上遞了奏摺,擇日就要去青州了。”

裴淵眉頭皺起,“怎麼突然就要離開京城了?”頓了頓,抿唇看著他,“可是因為我的緣故?”

裴辰景笑了笑,搖頭,“一切都是臣弟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託婭喜歡青州,大婚前便央我帶她去了,左右我也是要去青州的,便想趕在過年之前,去到青州。”

裴淵審視地看他一眼,自然不相信他的說辭。

他沉默了片刻,點點頭,“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也不挽留你了。母后那裡,你可有去說?”

裴辰景頓了下,點頭,“嗯。”

裴淵便不好再說什麼了,“你自己好好保重,有任何需要,都可以使人送信給我。”

裴辰景笑了下,“好。沒別的事,臣弟便先出宮了。”

“嗯。”裴淵點頭。

裴辰景很快走了。

看著他清瘦的背影,裴淵心情複雜。

他沒有想到裴辰景會自請去封地。

但他心裡清楚,他這突然的決定,跟自己有關。

他在原地站了許久。

到底,兄弟之間,還是有了隔閡,也生分了。

……

傍晚,裴淵回到王府。

吃飯的時候,夷珠見他心神不寧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胸膛,“怎麼了,傷口可是又疼了?”

“沒有。”裴淵握住她的手。

夷珠不甚相信,掙開他的手,去扒他的衣襟,“我看看。”

裴淵按住她的手,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吃完飯,再慢慢給你看,你想看多久,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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