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靈一慌,看向鳳太后,“鳳太后,快救救我……”

鳳太后眸底閃過陰霾,是沒有想到,裴淵這般不給她面子,她惱恨極了。

好在她還另有準備。

她從袖子裡拿出一張信箋來,“這是從葉輕身上找到的,上面寫得很清楚,交代了她與這景王府下人勾結的過程,那鉤吻,也是她給這下人的。

人證、物證俱在,淵王還要冤枉好人麼?”

說罷,她將手裡的信箋,遞向裴淵。

夷珠聽著她這瞎話,抿緊了唇。

這件事情,早已真相大白,確實就是夷靈所為,鳳太后為何還要橫插一手,包庇夷靈?

她口口聲聲說淵王冤枉好人,明明是她為了給夷靈脫罪,草菅人民。

葉輕突然的死去,以及景王府下人的突然暴斃,絕對不是意外。

她這般視人命如草芥,實在可惡。

她忍不住想要開口,卻見裴淵突然看了她一眼。

不知為何,她竟看懂了他的意思,立即閉了嘴。

裴淵看也未看鳳太后遞來的信箋一眼,語氣沉冷,“人都死了,你在這裡跟本王說,人證、物證俱在?哪來的人證?哪來的物證?嗯?還是說,鳳太后是在宮中待得太久,腦子壞掉了?”

鳳太后面色一變,“裴淵,你……”

“滾回你的宮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裴淵負著手,表情淡淡的,但語氣卻威嚴懾人。

滿屋的人,頓時噤若寒蟬,不敢看鳳太后此時的面色。

鳳太后氣得身子發抖。

她堂堂當朝太后,竟被當眾這般訓斥,簡直奇恥大辱。

“哀家是太后,裴淵,別忘了你的身份,你這是以下犯上?”她怒聲道。

“不清楚自己身份的,分明是鳳太后你。”裴淵語氣緩慢,卻極具壓迫,絲毫未將對方放在眼裡。

鳳太后怒不可遏,厲聲道:“哀家怎麼說也是當朝太后,你這般頂撞哀家,是想被彈劾?”

“想被彈劾的,分明是鳳太后你!”裴淵聲音沒有一絲溫度,“目無律法,草菅人民,為罪人開脫包庇,鳳太后想被怎麼彈劾?”

鳳太后面色陰沉無比,絲毫沒了方才來時的從容自信,塗著鳳仙汁的鮮紅指甲,用力攥緊了帕子。

所有人都垂著頭,大氣不敢喘。

就在大家惴惴不安的時候,忽聽鳳太后冷笑了一聲,“裴淵,今日之事,哀家記住了。”

話落,一陣腳步聲傳來,竟是鳳太后帶著宮人走了。

“鳳太后……”夷靈驚恐大叫。

可這次,鳳太后頭也不回地走了。

夷靈跌坐在地上。

她完了……

鳳太后根本就鬥不過淵王。

“夷氏,走吧。”趙公公道。

夷靈歇斯底理地吼叫,“不是我做的,你們不能將罪名扣在我頭上……”

然而,並沒有人理會她,便連裴辰景,也沒再說話。

趙公公叫來兩個太監,將夷靈抬了出去。

裴辰景看了看皇兄,又看了看夷珠,心裡很是慚愧。

但夷靈腹中懷了他的骨肉,他不能不管。

他很快跟著去了。

鬧劇終於結束,顧潛安排了人將葉輕和那下人的屍體,抬了下去。

夷珠暗暗嘆了口氣。

鳳太后所謂的人證物證,簡直破綻百出。

也許,她並不在意這些,她只是想找一個名目,為夷靈開脫罷了。

奈何裴淵並不買她的賬。

只是鳳太后臨走時說的話,她心裡有些擔憂。

她畢竟是當朝太后,裴淵這般拂卻她臉面,會不會有麻煩?

“珠珠別擔心,區區一個鳳太后,父王還不看在眼裡。”小孩似乎看出來她的擔心,湊到她耳邊,小聲道。

夷珠聞言,壓下心底的擔憂,摸了摸他的腦袋,柔聲問:“還疼麼?要不要躺下來?”

“有珠珠抱著,我就不疼了。”小孩緊緊挨著孃親。

夷珠笑了下,“那我抱著你。”

小孩“嗯”了聲,偎進她懷裡。

孃親的懷抱好舒服、好柔軟啊。

他心裡一陣滿足。

可這時,裴淵走了過來。

他垂眸看了小孩一眼,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喜怒,“你是舒服了,但你有沒有想過會累到夷珠?她一直為你擔心,精神緊繃到現在。”

夷珠連忙道:“王爺,不要緊,我沒事的……”

小孩卻已經乖巧地從她懷裡起了身,“珠珠,我沒事了,你快回去休息,我也得回去了,我不想待在這裡。”

夷珠剛要再說什麼,這時,門外突然闖進來一個人,怒聲質問:“夷珠,你為何又要害我姐?你這個人怎麼那麼壞,虧我還以為你真的改了!”

夷珠一怔,抬眸看去,見是夷默,眉頭蹙了下,淡淡道:“我沒有害她,是她咎由自取。”

“你害了人,還敢這樣說?”夷默怒不可遏,整個人要衝過來,卻被顧潛一腳踹在膝蓋骨上。

他沒有防備,整個人撲通,跪倒在地。

“你!”

顧潛抱著佩劍,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淵王面前,豈容你放肆?”

他眼神倨傲,還隱有不屑。

夷默本就在氣頭上,見狀,都要氣瘋了,突然一個掃堂腿,狠狠踢了過去。

顧潛挑眉看了他一眼,輕輕鬆鬆便避開了。

夷默年輕氣盛,一擊不成,並不作罷,再次出招攻擊。

夷珠見他如此沒有眼力見,在淵王面前,也敢這般放肆,當即大聲喊道:“夷默,你再放肆,回去我定稟明父親,關你禁閉!”

夷默動作一頓,被顧潛趁勢一腳踩在了地上。

看著少年英俊的臉,被按壓在地上,夷珠默默地挪開了目光,對裴淵道:“王爺,夷默他年紀尚小,不懂事,還請見諒。”

裴淵瞥了夷默一眼,有些意外。

這小子年紀不大,竟能在顧潛手裡過上兩招,功夫不錯。

“無事。”他溫聲道,隨後吩咐顧潛,“放了他!”

顧潛依言鬆開了腳。

被人連續兩次放倒在地上,對夷默來說,簡直奇恥大辱。

他不服地砸了下地板,從地上爬起來,目光瞪向顧潛,“並不是我武藝不精,是你小子偷襲!”

“兵不厭詐,輸了便是輸了。”顧潛抱劍而立,神情冷酷。

夷默氣得心口起伏,手指點著他道:“你給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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