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王妃,蛇蠍心腸,陰險毒辣,才初犯,便敢對吾兒下毒手,並嫁禍於人,若是再給她機會,她豈不是要心存僥倖,下次再犯?

本王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對她從輕發落,否則,本王頃刻要她人頭落地!宗人府,已是本王最大的仁慈!”裴淵語速緩慢,卻不容質疑。

屋中一片死寂。

裴辰景說不出話來。

夷靈面色慘白,“王爺,臣妾懷了身孕,不能去宗人府啊……”

“父王,孩兒好疼啊……”這時,小孩突然痛吟一聲。

裴淵面色微變,沉聲道:“裴辰景,不要挑戰本王的耐心。”

裴辰景一凜,不敢再求情,一臉頹喪,“臣弟明白了,這便送夷靈去宗人府。”

“王爺,臣妾不能去宗人府,我會死的……”夷靈哭喊。

可裴辰景壓根不願理會,或者說,是逃避。

夷靈罪證確鑿,謀害皇兄的孩子,他怎好意思再開口求情?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被吵得煩了,裴辰景吼了一嗓子。

夷靈驚住了。

認識這麼久以來,她還未曾見過他發怒的樣子。

加上是自己理屈,當下便噤聲,不敢再說話了。

“趙敬,送夷氏去宗人府。”裴淵命令。

“是。”趙公公立即應下。

裴辰景聞言,面子有些掛不住。

皇兄這是不信他呢。

“夷大小姐,請吧。”趙公公上前道。

夷靈面如死灰,可看向夷珠的目光,卻像是淬了毒一般。

她便是被廢除景王妃的封號,去宗人府,她也還是夷家的嫡女,更何況,她腹中還有裴辰景的孩子,等她生下兒子,不愁不能恢復景王妃的身份。

畢竟,太皇太后是極看重子嗣的。

只要那個秘密守住,夷珠便永遠只能是身份低微的庶女。

她垂下的眸中,閃過冷意。

好在她做了兩手準備。

早已經僱了殺手,將柳氏解決掉。

今晚,柳氏便會帶著她的秘密,去到地府。

她應該不會怪自己的吧?

畢竟,她為了讓自己成為嫡女,可是費盡了心思。

就在她跟著裴辰景和趙公公要往外走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且慢!”

眾人一怔,抬頭看去,便見本該在宮中的鳳太后,在宮人的簇擁下,緩步走了進來。

看到她,夷靈心裡一喜,忙奔上前去,“太后,臣妾冤枉的,您快救救臣妾……”

鳳太后憐惜地拍了拍她的手,寬慰道:“哀家知道,勿急。”

夷靈對上她的目光,突然便放下心來。

雖然她與鳳太后其實並沒有什麼交集,但她今日突然出宮來到景王府,肯定不是巧合。

她有救了!

安撫完夷靈,鳳太后目光轉向裴淵,紅唇輕啟,“淵王,你誤會景王妃了,她確實沒有栽贓葉雯,謀害小王爺,栽贓葉雯的,是另有其人。”

裴淵眉間一片森涼,“已經罪證確鑿,確實是夷靈所為,鳳太后若想包庇她,今日怕是來錯了。”

鳳太后搖搖頭,“淵王莫急,哀家並不是包庇夷靈,而是不想好人蒙受不白之冤。”

裴淵語氣諷刺,“想不到鳳太后這般公正無私,那怎麼沒看你為那些蒙受不白之冤的百姓翻案?”

鳳太后這下,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不禁冷哼一聲,道:“淵王不必激怒哀家,哀家說夷靈是冤枉的,並不是空口無憑,哀家是帶了證據來的。來人!”

她話音一落,便有兩個侍衛,抬著一個人走了進來,確切地說,是一具屍體。

葉雯看清屍體後,驚恐地捂住了嘴巴。

夷珠這時也看清了那具屍體。

竟然是葉輕。

葉輕死了?

“此人,是葉侍郎的小女兒,名為葉輕。”

在眾人吃驚的目光中,鳳太后緩緩開口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葉雯。

葉雯亦是一臉震驚。

鳳太后笑吟吟地看著她,“葉三小姐對葉五小姐應該不陌生吧?”

對上她沒有笑意的眼睛,葉雯心裡冰冷發寒。

她絕對想不到,早上還趾高氣昂,對自己冷嘲熱諷,與自己起了爭端的葉輕,此時竟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鳳太后盯著她的眼睛,話家常般的語氣道:“今早,這葉輕,可是與你起了爭執?”

葉雯握緊了手指,明知對方不懷好意,可又無法否認,她遲疑著,點了點頭。

鳳太后又道:“你們兩起爭執的時候,是不是不小心將景王妃送給你的請帖,掉進池子裡了?”

“……是。”葉雯內心惶恐極了,怎麼也想不到,葉輕竟然會死。

“她是故意弄掉你的請帖的。”鳳太后嘆了口氣。

“她早已收買了景王府這個下人,所以在你來到景王府的時候,才會被攔下來,也是那時候,這個下人,趁亂將那鉤吻,放進了你的香囊裡,葉輕討厭你,恨不得你去死,她設計這一出,就是為了讓淵王治你的罪。”

“不,不是葉輕,是夷靈,是夷靈想陷害臣女……”葉雯反應過來,急聲反駁。

“別急,哀家說的話,可能不夠有信服。”鳳太后不緊不慢地打斷了她的話,“你們不信的話,大可問問景王府這個下人。”鳳太后含笑道。

“收買你陷害葉三小姐的,是不是葉五小姐?”鳳太后看向那下人問道。

那下人剛張口,突然一口黑血便噴湧而出,下一刻,便倒地身亡了。

這一變故,令在場眾人,紛紛吃了一驚。

夷珠也吃驚,但她第一時間,便去捂住了小孩的眼睛,不想他看到這麼血腥的場面。

鳳太后似是也吃了一驚,震驚道:“他竟然畏罪自殺了……”

“夠了!”裴淵冷冷打斷了她的話,“你該不會以為殺了兩個人,就可以替夷靈洗清罪名了?”

鳳太后嘆了口氣,“淵王怎麼這麼說,哀家何至於做這樣的事情?小王爺無故中毒,哀家也心疼的很,但不能因為這樣,便冤枉好人啊,而且夷靈腹中,可是還懷著景王的骨肉,淵王心疼自己的孩子,難道景王就不心疼了嗎?”

裴辰景聞言,嘴唇動了動,看向裴淵。

夷靈更是適時地啜泣起來,“太后要為臣妾做主啊,臣妾真是被冤枉的……”

裴淵看著幾人蹩腳的演技,著實感到好笑,“聽過死無對證四個字麼?人已經死了,自然什麼都由你們說,不必做戲了,證據確鑿,容不得你們抵賴。

趙敬,還愣著做什麼,送夷氏去宗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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