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洛洛在想些什麼藏馬一點兒也不知道。

他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小杰身上——雖然他本人是在和庫洛洛聊著天, 視線也沒有發生任何的偏移,但早在他進入考場後已經遍佈了整片廣場的魔界蒲公英們卻充當了另外一雙眼睛, 時時刻刻將藏馬想要的情報輸送向他的腦海。

所以,藏馬“看”到那個容貌和金有七八分相似的男孩兒帶著一臉好奇期待的笑容跟著兩個同伴一起走進廣場來, 他身上穿著和藏馬印象中幾乎一模一樣的綠色衣褲,雖然妖狐在此之前曾經無數次懷疑,這樣的顏色出現在現實之中一定很有視覺衝擊性,但是此時此刻,當他真的親眼目睹,藏馬卻發現它們竟是意外地與小杰十分契合。

小杰的活力讓綠色穿在他身上顯得一點兒也不突兀,而綠色代表的旺盛生命力則是將男孩兒的元氣滿滿顯露無遺。

——這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孩子。

——金的孩子。

直到這一刻藏馬才將對“小杰”這個存在的認知, 從記憶中單純的動漫主角, 轉變成了更加具有真實感的“友人之子”。

如果沒有庫洛洛和俠客意料之外的攪局,藏馬想這個時候自己或許已經迎上去,向小杰搭話了吧?

雖然金之前再三鄭重【重音】要求自己不要把他的資訊洩露給小杰知道,但是藏馬覺得, 像自己這樣溫柔善良的人, 怎麼能和金那種不負責任的混蛋老爹同流合汙呢?

所以他都計劃好啦,一定要好好教導教導小正太,在他在今後的尋爹旅程中,多增加一些底氣和……樂趣。

然而現在……

看向眼前青年的眼神愈發充滿某種難以言說的情緒(其實是百分百的遷怒可惜團長沒有辨別出來),見對方再次因為自己的視線而漸漸止住了話題,藏馬微微勾起唇角,表示對接下來的考試過程, 非常期待——明著和庫洛洛敵對他當然不會去做,但是暗地裡……

可以用來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襲使人中招的植物,可不是隻有致幻類一種呢。

妖狐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長地笑了。

***

俠客突然感覺有點後頸發冷。

抿了抿嘴唇,看了看跑在身前不遠處的自家團長,以及在團長身邊慢悠悠地步行前進著,但速度卻和考官一樣一點不慢的紅髮少年,旅團之腦突然很想要深深嘆上口氣——

他總覺得,他們好像又把這個名叫藏馬的神秘少年小看了。

這個時候距離獵人考試開始已經過去十多分鐘,在隧道前方領路前進的是自稱薩茨的考官,說是負責第一階段的考試,而考試內容則是,要考生們在接下來的行進中跟上他的腳步。

漆黑幽暗的隧道,看似輕鬆漫步前行速度卻快到需要全力奔跑才能跟上的神秘考官,終點不知道會在哪裡,路途也不知道要有多長……

——顯而易見,這是一場考驗耐力、體力和心理素質的淘汰賽。

以俠客的心智自然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這點,這讓旅團之腦微微撇了撇嘴,對比了一下自己參加的那一屆考試,不由暗自吐槽協會還真是沒什麼新意。

心不在焉地跑在整個考生隊伍的最前端,俠客此刻全部的注意都投注在了前方的那兩個人身上——

團長和……藏馬。

一年多以前,自認為萬無一失的計劃連實施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迫胎死腹中,自己身為“腦”更是丟臉地被神不知鬼不覺地從船上扔到蒼茫大海中的一座孤島,在被自家同伴解救下來的那個瞬間,他們臉上浮現出的那種疑惑和詢問讓俠客直到現在依然清晰在目。

——他從來,沒在同伴們面前這麼丟臉過。

和流星街時代經常會有的身受重傷形象狼狽不同,這種丟臉是對俠客身為旅團之腦的驕傲的一種無形打擊。

這讓他卯足了勁兒在今後的幾年裡,一直四處搜尋著名為藏馬的少年的蹤跡。

然而很可惜地,對方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論他使出任何手段都找尋不到。

說起來這本來只是一次小小的失利,並不應該讓俠客惦念至此,但是一來庫洛洛經過將近兩年的時間,對那隻白團子樣的生物的興趣依然沒有絲毫消退,二來俠客每每想到自己當初的遭遇,又會覺得很不甘心,所以對藏馬的關注就漸漸變成了一種習慣。

所以可想而知,在幾個星期以前,當他一直關注著的屬於藏馬的公民序號突然出現在網路之上還購買了一張豪華客船船票的時候,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對方的這個動向的俠客,心中究竟有多麼興奮。

他幾乎是立刻就通知了自家團長,兩人當即就拍板決定追尋藏馬而來——因為俠客在冒險黑進了獵人協會的內部網路以後,在第287屆獵人考試的報名名單中,發現了藏馬的名字。

於是兩個膽大包天的通緝犯竟然連名字和樣貌也沒有掩飾,更是完全無視了俠客已經有了獵人證的事實,直接就用假身份雙雙報名參加並且順利透過了最初的選拔,然後果然在考場裡遇到了藏馬!

俠客最初還是將這當成是一場單純的圈套+復仇行動看待的,但是越和藏馬交談或者說交鋒,他心裡就越感覺吃驚——對方對待某些事情的應對和處理,完全出乎了他和庫洛洛兩人的意料。

如果說他們兩個能若無其事地與藏馬談笑風生是計劃已久和天賦使然的結果,那麼打太極和粉飾太平的功力完全不輸他們的藏馬,又該是怎樣程度的妖孽?

和庫洛洛的興味愈深不同,俠客隱隱感覺到了某種不安定的因素在看似平和的表面下靜靜流淌。

然而……

看著明顯被激發出了平日裡深埋在溫和理性表皮下的執著和好鬥因子的自家團長,旅團之腦默默搖了搖頭,知道他們只能繼續將計劃進行下去。

***

俠客的煩惱藏馬同樣一點兒也不知道。

在考試開始以後刻意跑在了緊跟考官的第一集團,妖狐其實只是為了拉開庫洛洛和小杰之間的距離,不想讓這位團長大人太早注意到那個實在很引人注目的孩子。

尤其是那孩子身邊還跟著一顆不定時炸彈一樣的酷拉皮卡,身為窟盧塔族的最後一個後裔,這熊孩子仗著自己民族文化別人瞭解得少,就光明正大地穿著民族服飾到處亂跑,這不是給自己豎flag是什麼!

運氣好避開某些人也就算了,可現在他可是就在庫洛洛的眼皮底下!號稱學識淵博的團長大人會認不出窟盧塔族的特有民族服飾?

簡直就是開玩笑!

說不定當初旅團之所以能找到窟盧塔族的聚居地,也是因為團長對這個民族的歷史和文化有足夠的研究和了解,才能順藤摸瓜找到人家的隱居之所。

所以,指望他無視酷拉皮卡的遺族身份?

這實在太困難了。

藏馬對酷拉皮卡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擔心,雖然一直有幽遊和獵人主角四人組是相對應的,而他的對應就是酷拉皮卡這種說法,但是藏馬自覺比酷拉皮卡清醒,也理智得多。

誠然,酷拉皮卡的經歷的確非常痛苦和值得同情,但是他的價值觀和處事方法,卻並不很讓藏馬認同。

但藏馬也並不打算對別人的生活方式指手畫腳,他只是很擔心,一旦酷拉皮卡的身份被庫洛洛看穿,那麼與他同行的小杰或許也會受到牽連,這才是藏馬真的不願意看到的——畢竟,那可是金那個傢伙的寶貝兒子吶。

所以,在不著痕跡地引著庫洛洛和俠客遠離了主角三人組以後,藏馬使用了一點小小的手段——

魔界植物·幻影孢子。

這種植物比魔界蒲公英體積還小,並且更加令人難以察覺,它的作用是覆蓋在一個人身體表面,隨意幻化出一種形象——當然,幻化出的形象究竟怎樣要以孢子主人的意願為上。

而在被孢子覆蓋的人眼中,自己身上的變化是無效的,這就斷絕了酷拉皮卡發現自己衣著變化的可能。

而為了不讓一路和酷拉皮卡接觸頻繁,對他的衣著已經有了很深印象的小杰和雷歐力察覺到任何異樣,藏馬對酷拉皮卡衣服的改動整體來說並不是很大。

乍一看其實沒什麼變化,但是如果是像庫洛洛這樣對窟盧塔族民族文化知之甚深的人去看的話,就會發現細節上混亂得一塌糊塗,別說是仿製窟盧塔族民族服飾而做出來的贗品了,其實根本就是歪打正著看上去很像的普通衣服。

不得不說,這番改造可花了藏馬不少心思。

默默嘆了口氣,原本不打算和劇情人物牽扯過多的妖狐發現,在種種或巧合或人為因素的交織干擾下,他似乎倒是和這群人糾纏的更深了……

——也不知道這樣的變化究竟是好是壞。

***

考試開始以後庫洛洛很自覺地不再開口和藏馬聊天。雖然還是跑在他的身邊,但不用多費力氣去應對他還是讓藏馬輕鬆了一點,於是他開始默默觀察起其他考生——既是為了滿足自己圍觀的小興致,也是為了混淆庫洛洛的注意,讓他看到自己也有和尋常少年一樣好奇和幼稚的地方,降低他的防備——雖然藏馬覺得這其實也降低不了多少。

而這麼一觀察,藏馬就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

“集塔喇古,你在看什麼呢?”

禮貌地對庫洛洛點了個頭示意,藏馬跑得離他遠了一點,湊近到伊爾迷的身邊——他注意到從剛剛開始,釘子臉版的揍敵客長子就似乎一直在關注著隊伍後方的情況。

藏馬對後面發生的一系列事情的掌握可以說是和當事人完全同步的,因為他有大殺器魔界蒲公英們在。

所以他知道現在的劇情已經發展到小杰三人被騙進入鬼迷心竅樹區,而奇朐誥碩雷韻茸吆鴕歡斡淘ヒ院螅滄吩謁巧硨笈芰斯ィг諏碩遊槲捕恕

藏馬不知道伊爾迷對事態究竟瞭解到了什麼程度,不過想來,不管怎麼樣大致知道發生了些什麼是跑不了的。

——可想而知此刻這位弟控的心情。

經過之前那次被庫洛洛和俠客叫破真名以後,和伊爾迷之間短暫的互動,讓藏馬對這位黑髮殺手的觀感也變得有些奇妙起來,如果是之前他是肯定不會接近過來還有此一問的,但是現在……

不否認自己突然對與伊爾迷的交往產生了一些興趣的妖狐,大大方方地主動湊了過來。

釘子臉怪人轉頭默默看了藏馬一眼。

“咔嗒,咔嗒嗒。”

——雖然伊爾迷喉間流瀉出的依然是一串無意義的咔嗒聲,但藏馬卻突然覺得,自己似乎聽懂了什麼……

等等!這展開會不會有點不科學?

皺了皺眉,妖狐試探性地問道:“你是說……你很不滿意你弟弟的舉動?”

伊爾迷腳步微不可查地停頓了一下。

轉過頭來,他頂著一張可怖的釘子臉,目光炯炯地看向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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