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上火
從廚房飄出來的臘香，引得孩子和動物們蹲在廚房門口，伸長脖子，口水嘩啦啦從嘴角往外流。
“爸爸，你炒什麼菜，好香啊！！”
安娜的詢問，惹來李紅兵一記大白眼，明知故問，剛在水井邊洗臘肉的時候，誰捂鼻子說臭臭。
見爸爸不理自己。
安娜眼睛一轉，抱起腳邊的小豹崽，“爸爸，點點餓了，想吃肉肉。”
點點！！
才剛認識，就給起名字了。
這起名水平跟自己比差遠了。
李紅兵撇撇嘴，看著小豹子無辜眼神，拿起一塊剛出鍋的苞谷餅，擺下一塊塞進小豹子嘴裡，“它還小，不能吃臘肉，吃苞谷餅可以！”
喂完，轉身繼續回灶臺邊忙活炒菜。
見爸爸不上當。
安娜和囡囡四目相對，同時點點頭，揹著李紅兵躡手躡腳走進廚房，被山杏發現，連忙做出可憐兮兮的模樣，然後端起案臺上一盤剛切好的臘肉，撒腿就往外跑。
其實兩個小妮的小把戲，李紅兵早就發現。
只不過不想揭穿而已，等安娜跑出廚房，才大聲喊了一句，“我的臘肉呢，誰偷走了！”
老橡樹下，聽到爸爸找肉的聲音，安娜露出鬼靈精怪笑容。
而金子、十月、熊崽、豹崽、狐獴群圍著安娜，眼巴巴的盯著那盤香噴噴臘肉，嘴角流出了不爭氣的淚水。
“囡囡姐一片。”
“金子一片。”
“十月一片。”
“熊大一片。”
一盤肉能有多少，等安娜分完臘肉，輪到自己盤子裡只剩一些肉渣渣。
對此安娜並沒傷心，反而把盤子裡的肉渣渣添乾淨，一副大姐頭的模樣，單腳踩著椅子，豎起大拇指蕭灑向後一甩。
“以後跟我幹，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吃香喝辣，中不中！”
嗷嗚！
嚶嚶！
唧唧！
中！
囡囡和動物們齊刷刷點頭。
噗嗤！！
水井邊洗蘿蔔的歐陽華看的直樂，安娜活脫脫一副土匪拉壯丁架勢，不虧是李紅兵的女兒，有他爹的風範，還是自家閨女乖巧聽話。
就在王婆賣瓜自賣自誇時候，看到囡囡舉手興奮說道。
“安娜，我知道老歐把私房錢藏哪了，我帶你去偷出來，然後把弟兄們都叫上，喝酒吃肉。”
咔嚓！
歐陽華手裡蘿蔔應聲斷成兩半，感受來自背後兩道不寒而慄的目光。
這小棉襖，不穿也罷！！
好在，方萬達和三泡、春苗走進稻場，暫時救了歐陽華的耳朵。
“歐哥，你們來的早啊！”
“剛來沒多久，你們找紅兵，我帶你們去！”歐陽華異常熱情起身招呼，弄的方萬達和三泡一頭霧水。
“茜嫂子。”春苗笑盈盈跟王茜打招呼，後者偷偷剜了自家男人一眼，笑容滿面應和。
走到廚房門口，歐陽華這才重重鬆口氣，看著搞不清狀況的兩人，語重心長說道，“等你們有孩子，記的一定離安娜遠點。”
安娜怎麼了？
這孩子挺好的，懂事又禮貌，村裡人都喜歡。
“？？？”方萬達、三泡一臉迷。
呵！！
不聽老人言，你們會後悔的。
歐陽華見勸不動，索性不管了，站在廚房門口，“妹夫，家裡來客了。”
李紅兵聞聲走出來，看到是萬達和三泡，鄙視道，“你倆算球客人，沒事幹去把菜收拾乾淨，馬上吃飯。”
兩人被罵後，沒有生氣，反而笑呵呵挽起袖子加入洗菜隊伍，沒多久，孫蓮倩和小五子顛顛走進院子，加入其中。
能被李紅兵說不是客人，那是一種被認可的滿足。
隨著夜幕降臨。
燈光照亮了整個堂屋，暖色的光灑在每一個角落，暖烘烘的屋裡透著溫馨氛圍。
八仙桌上，擺滿豐盛菜餚，有熱騰騰湯、色香味俱佳的主菜和用苞谷面做的各種美食。
李紅兵端著臘肉蘿蔔鐵鍋燉架到炭火爐上，招呼道，“吃飯了，今天家宴，隨便坐，女人都上桌吃。”
眾人不見外，嘻嘻哈哈站在一旁觀看。
山杏拿起碗，先盛了一碗苞谷飯，遞給李紅兵，接過碗李紅兵走出堂屋，來到稻場中央。
稻場上提前擺了張桌子，桌上擺著剛炒菜時分出來的菜，李紅兵把裝滿苞谷飯的碗放在菜中間。
這是嘗新宴之前，要盛上一碗新飯，祭敬天地，感恩風調雨順、農業豐收。
祭敬完天地後。
李紅兵從廚房提出來一個水桶，裡面裝了半桶熱氣騰騰的包穀飯，給動物們的飯盆裡挨個舀一大勺，就連雞棚也有份。
這叫“新糧飯”飼餵雞狗，祈昐“五穀豐登、六畜興旺”。
最後回到屋裡，再次從山杏手裡接過兩碗包穀飯，放在要在飯桌主位，以兩碗插著筷子的“新糧飯”供奉祖先，告慰家風傳承、家庭和順。
做完這些儀式後。
李紅兵再次招呼大家落座。
“先說好，今兒晚上少喝點，明兒還有事，別幾把往死了灌。”歐陽華看到山杏抱著酒罈子走進屋，連忙心怯怯建議今晚怎麼喝酒。
“這可是你說的，等會別後悔！”李紅兵意味深長露出笑容，接過罈子後放到桌上。
狗入的又玩什麼花樣。
哪次跟你喝酒，不醉兩天。
難道這酒有門道？
歐陽華陷入兩難。
“哥，這可是紅兵用崹參泡的老酒，平時都捨不得拿出來喝，等會可要好好嚐嚐。”山杏推了一下李紅兵，笑盈盈介紹。
崹參酒？
好東西。
歐陽華眼睛唰一下亮了，盯著酒罈看了好一會，扭頭再看向媳婦王茜，目光射出五個字。
今晚你完了！！
王茜想到什麼，臉唰一下翻紅，暗啐李紅兵怎麼能拿這酒出來。
不是害人嘛！
吐槽歸吐槽，可眼神中的期待感卻怎麼都掩飾不住。
有人開心，就有人愁。
三泡聽到崹參酒，頓時臉垮下來，腦瓜子嗡嗡響。
紅兵哥要幹啥？
明知道春苗大肚子，大晚上喝這酒，這不是坑人。
方萬達不明所以，不就是喝點藥酒，怎麼看起來都不太情願，於是偷偷扯了扯三泡袖子，小聲問道。
“泡哥，這酒有毒啊！”
有毒？
是特麼有大毒。
三泡沒有正面回答，反問道，“你結婚沒？”
方萬達搖搖頭，“沒結，喝酒跟結婚有啥關係？”
“等會你就知道了，多喝點，這酒對身體好。”三泡不懷好意的拍拍方萬達肩膀。
李紅兵拍開酒罈封口黃泥，揭開了壇蓋，壇蓋一開，伴隨壇口冒出一縷縷白霧，濃郁酒香撲鼻而來，讓人陶醉。
“好香啊！”何蓮倩將鼻子湊近壇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那醇厚的酒香同時，臉上浮起一層酒暈。
“一邊玩去，小孩子喝苞谷汁。”李紅兵用手指頂著孫蓮倩腦袋推開。
接著拿出酒舀，伸進壇中，舀起一瓢酒，慢慢倒入一個個碗裡，酒花清澈，酒香醇厚而又濃烈。
“嫂子、杏兒少喝點，美容養顏，春苗就別喝了。”
“師父偏心，我又不是小孩子，憑什麼不能喝酒。”
孫蓮倩不甘心的嘀嘀咕咕，旁邊小五子低聲說道，“崹參大補元氣，固脫生津，安神，補氣血津液不足之症；對於男人真陽衰少、主補腎氣乏絕、陽道不舉諸症尤有良效；你又不需補氣血又不壯陽，喝這幹嘛。”
啊！
孫蓮倩臉猛的泛紅。
難怪這幫男人們一個個兩眼放光。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來吧，今天嘗新宴，大家吃好喝好。”李紅兵端起酒碗。
在座眾人起身跟著端起碗，喝酒的喝酒，喝苞谷汁的喝苞谷汁。
接下來進入自由時間，男人們一夥，女人們一夥，互相敬酒，彼此祝福，一邊吃喝，一邊聊天，氣氛十分融洽。
安娜和囡囡端著滿滿一碗肉，說屋裡熱要去外面吃，沒一會回來捧著空蕩蕩的碗繼續夾菜。
在座都知道，倆妮子偷摸摸夾菜去餵動物。
隨著酒精上頭，再加上熱烘烘暖氣，酒宴更加熱鬧，李紅兵拉上三泡脫掉衣服，光著膀子劃酒拳。
六六六。
五魁首。
八匹馬。
劃酒拳，是由嘴和手配合完成，兩人面對面進行，誰喊的數與兩人伸出的手指數相符，誰就贏了。
划拳是聲音要大，動作要誇張，氣氛才夠熱烈。
兩人對吼聲在堂屋裡迴盪，旁觀者歡聲笑語不斷。
酒罈裡的崹參酒肉眼可見的降低，上頭後的歐陽華直接撈起泡酒用的崹參，塞進嘴裡咔嚓咔嚓吃起來。
李紅兵瞪大眼睛盯著歐陽華。
這貨晚上是不想休息了，即便崹參的藥性泡進酒裡，可爛船也有三分釘，整棵吃下去，晚上還不得變成大火箭。
“夠味！”歐陽華揚起脖子吞下剩下參渣，眼睛通紅，興奮的摟住方萬達肩膀，端起桌上半碗酒，“方老弟，你人不錯，走一個。”
“走一個！”方萬達此時跟燒紅的小龍蝦一樣，從腳尖到頭髮梢都是紅的，語無倫次的端起酒回敬。
三泡已經感覺崹參酒開始起效，兩個腰子又熱又漲，好像有股熱浪蠢蠢欲動。
儘管努力控制，也按不住內心的衝動。
今兒晚上咋熬啊！！
……
月亮爬上了枝頭，如同一盞明燈懸掛在樹梢上，照亮了整個夜空。
嘗新宴也接近尾聲。
幾個老爺們喝的東倒西歪，即便李紅兵千杯不醉的酒量，喝完崹參酒，也有些迷糊。
本來還準備在老橡樹下生盆火，喝點茶醒醒酒，可歐陽華、三泡、方萬達說什麼都不幹。
一個勁要走。
至於原因李紅兵太清楚不過，一個急著回家辦事，另外兩個急著回家想法滅火。
“我…送你們回去，一個個…喝醉咋走。”李紅兵暈乎走向車棚。
“師父，還是我去送吧，你走路都不穩。”孫蓮倩一把奪過三蹦子鑰匙。
送走一眾人。
堂屋裡一片狼藉。餐桌上擺滿了空盤子、碗和杯子，食物殘渣和油膩的汙漬隨處可見。
椅子東倒西歪，彷彿在訴說著剛才的熱鬧與喧囂。
山杏繫著圍裙收拾桌子，一會起身一會又蹲下，本來家裡有暖氣，山杏就穿著件單衣。
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曲線都充滿了誘惑和魅力。
坐在邊上喝茶的李紅兵，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了山杏身上，那一刻，時間彷彿凝固，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而專注，在崹參酒催化下有種口乾舌燥，心跳加速感覺。
端起茶杯喝水，試圖緩解口乾舌燥的感覺，但喉嚨卻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無法順暢地吞嚥。
心跳越來越快，彷彿要跳出胸膛，每一次跳動都在耳邊迴盪，提醒著李紅兵此刻的衝動和渴望。
“杏兒！”
正在收拾桌子的山杏，聽到紅兵哥的呼喊，轉過身看到一雙噴火的眼睛，心裡猛的一顫，似乎知道了什麼。
“安娜和囡囡在稻場呢！”
這句話彷彿點燃李紅兵心中的導火索，放下杯子三兩步跑到堂屋門頭，朝院子裡玩耍的倆孩子喊道。
“今天允許你倆看電影，看到幾點都行，但是不準吵我跟杏媽媽。”
安娜鬆開受欺負的狐獴，瞪大眼睛，一臉驚喜，“真的。”
“你要是不信，我就反悔了。”李紅兵沒好氣回道。
“老爸萬歲！！”
安娜興奮的舉起小胳膊歡呼，然後對著囡囡和動物們說道。
“看動畫片去嘍。”
一時間，稻場上響起各種動物喜悅叫聲。
搞定孩子們。
李紅兵轉手關上堂屋大門，帶著壞笑撲向山杏。
“哥，桌子還沒收拾乾淨，唔…”
“明兒再收拾，狗入的，這藥酒勁好大。”此時已經上火的李紅兵那顧得上，攔腰抱起山杏衝進臥室。
一場激烈的球賽正式打響。
攻防戰異常激烈，貼身防守，大力灌籃。
歡呼鼓掌聲，一浪接一浪。
……
歐陽華回到家後，反應更為強烈，畢竟喝了不少崹參酒又吃了一整根崹參，藥力發作關上燈眼睛都在冒紅光。
王茜害怕的迎了上去，勢要跟歐陽華一拼高下。
嘩啦！
嘩啦！
村口堰塘，深秋的夜晚，塘水冰冷刺骨，路燈昏黃燈光下，三泡和方萬達穿著褲衩子在冰冷水裡游泳。
“泡哥，我感覺渾身冒火，熱死了。”
“你少說兩句，我也熱，早提醒你別喝那酒你不聽，咱們遊個來回，別說你長得挺白的。”
“泡哥，你想幹啥，別過來。”
“你想啥呢，我就跟你聊聊，別跑，跑個幾把。”
“泡哥，我錯了，我不遊了，我要回家。”
“窩草，有人，快遊，往水裡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