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那麼多金元寶,眾人的神色微變。

「金員外果然大手筆,看來這次我來的不虧。」一道聲音忽然響起,一隊人馬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清了領頭之人的長相,方多病眉頭皺了起來,「宗政明珠?!」

「幾位,別來無恙啊?」宗政明珠笑著同方多病打招呼。

「你難道不該在大牢裡關著嗎?」方多病語氣不善。

宗政明珠笑了,「我這還要感謝你們,要是沒有你們在玉城多管閒事,栽贓於我,我現在還做著我的閒散大少爺,哪有機會坐上這監察司指揮使的位子?」

不知道宗政明珠和方多病之間是什麼關係,金滿堂朝眾人道:「諸位莫慌,金某雖身在江湖,但曾為朝廷出過一些力,所以才能請的動,監察司與宗政大人前來幫忙。」

「給我拿下。」

聽宗政明珠下令捉李蓮花,方多病立馬站了起來,「我看你們誰敢。你憑什麼抓他?」

宗政明珠道:「這李蓮花呀,慣常招搖撞騙,而且所到之處,皆有命案發生,嫌疑大的很。我看此次勒索金員外的人,就是他。」

「宗政大人,這每次命案我都在,那是因為我和方刑探一起同行,而且每次真相都查明瞭。」李蓮花道:「只不過呢,兇手搖身一變,還能將自己洗白了,也真是有趣啊。」

「你!」

方多病可不在乎宗政明珠是不是生氣,他冷聲道:「監察司只能過問與朝廷相關的江湖事,李蓮花為人清白,從不涉廟堂,與你們監察司有什麼關係?難道你連朝廷與江湖設定的規矩都不放在眼裡了?」

「百川院我管不了,但此間是在金員外的山莊,是否要留這些來路不明的人在這兒,金員外,你可要想好了。」宗政明珠看向金滿堂。

他這麼說了,擺明了是要金滿堂趕李蓮花走。

與其被人趕出去,李蓮花主動道:「罷了罷了,監察司呢,故意和我過不去,那我就只能走了。雖然你這個天機堂少莊主家的機關天下無敵,但是也派不上用場了。諸位,我們告辭了。」

天機堂機關?

金滿堂的眼睛亮了,「等等。我看二位與宗政大人,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既然都是在下請來的客人,又豈有怠慢之理啊。不如諸位給在下一個面子,和氣生財嘛。其實在下早已備好了筵席,就等著諸位入坐呢。」

「宗政大人,您意下如何?」金滿堂客氣的朝宗政明珠問道。

宗政明珠:「……」

李蓮花等人,自然是留了下來。

宴席中,方多病找到金滿堂,說一會兒有事與他相商,金滿堂答應了。

「二位說有事要與我詳談,可是關於佈置機關一事?」金滿朝朝站在面前的幾人詢問。

方多病當即開口,「金員外,有我方多病出手,保證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你房間裡頭,這外人自然無法加害於你。」

聞言,金滿堂一臉激動,「有勞方公子了。」

聽他們聊的這麼愉快,李蓮花開口道:「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金員外,我們想借貴莊的泊藍人頭一用。」

「什麼?」金滿堂神色驚訝,「你要我的泊藍人頭啊,這…」

不等他說完,李蓮花就解釋道:「金員外,是這樣的,我們想借泊藍人頭,用來治療,當場便會歸還。」

金滿堂依舊十分猶豫。

「金員外,如果實在是不方便,我們二人現在就告辭。」李蓮花衝他拱手。

保他安全,都借不來泊藍人頭,即便留下也沒什麼用,不如早點離開,另尋他法。

眼看他們說走就走,金滿堂急忙阻攔,「泊藍人

頭乃我莊至寶,二位既是要借,想必也得拿出點誠意來。若是二位能揪出想要害我之人,泊藍人頭的事,自然不是問題。」

誠意李蓮花他們是不缺的,爽快點頭。

方多病著手替金滿堂布置機關。

一炷香左右的時間,方多病從金滿堂的房間走了出來,「金員外,機關佈置好了,請。」

金滿堂忙走了進去。

方多病啟動了機關,無數細密的銀絲,縱橫交錯,將房門圍在中間。「這是千鈴陣,這閉陣開陣的鎖卡,只有在屋內這一處。現在陣已開啟,只要有人靠近此屋,就會被鋒利的懸絲所困,很快就會警示整個山莊了。」

金滿堂滿意點頭。

還想在說點什麼,幾人突然聽到鈴鐺響,方多病一臉驚訝,「這麼快就有人闖陣?」

雖然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但沈皓峰一陣無語,闖個毛啊,這大白天的,擺明了是有人不知道這裡設下了困陣,誤觸到了。

方多病擰動機關,開啟了房門,就看到一個身著淡黃色長裙的女子,被銀絲束縛在了中間。「你是?」

「這是在下的義女芷榆。」金滿堂朝幾人解釋了一句。

被困的芷榆急忙開口,「義父,我只是正好路過,沒想到義父有客人在。」

「小女年方二九,平日裡不常見外人,故而有些怕生,讓二位見笑了。」將芷榆慌張的神色看在眼裡,金滿堂笑了笑。

說完,他又看向芷榆,「你趕緊回去吧,此處有陣,得我允許才能進,下去吧。」

「我替你解開吧。」

芷榆被懸絲捆著,不解開的話,她是沒辦法動的。方多病走到她面前,伸手替她解開了懸絲。

重獲自由,芷榆急忙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李蓮花道:「令嬡身體抱恙?過於瘦弱了。」

「天生體弱罷了,已找了大夫調理,就不勞李神醫費心了。」金滿堂道:「待三位抓到要害我之人,我們再談泊藍人頭之事。」

話音一落,金滿堂就匆匆回了房間。

見狀,方多病沒好氣道:「這才幫他佈下陣,立馬就把我們拒之門外,看來是本少爺太實誠了。」

「元寶山莊有這麼多人把守,還殺出個宗政明珠,想必拿到這個泊藍人頭,也必須得幫金滿堂這個忙了。」李蓮花隨口說了一句。

幾人往金滿堂安排的住處走,在庭院中碰到簡凌瀟,方多病忙朝對方打招呼。說起來,還是簡凌瀟識破了李蓮花讓他少說話的謊言。

「原來你住這間屋子啊。」李蓮花道:「沒有想到,簡兄也是個愛花之人。」

簡凌瀟道:「我只是喜歡用花入藥罷了,你也是精通醫術之人,應該知道這些花的藥用價值。」

李蓮花點頭,「那是當然,就比如這種,我也常用來給病人祛淤止痛。」

看到他指的綠植,簡凌瀟一臉震驚,「你是說鉤吻,它別名斷腸草,如何能服用。我只是拔款冬的時候,不小心帶起來的,正準備扔呢。」

「世間萬物,相生相剋,我要是記得沒錯的話,這世間有一種草,叫做觀音垂笑。」李蓮花道:「沒錯,就是觀音垂笑,它能調和鉤吻的毒性,還能保留藥性,服下之後,十分管用。不知簡兄記不記得?」

吶,這個就叫專業。

忽悠的話,張口就來,還反客為主,反問上了。

簡凌瀟認真想了想,發現確實沒有聽過這樣的說法,但不等他說什麼,站在一邊的方多病就說道:「啊,我突然想起來了,

我們還有事呢。簡兄,就不打擾你了,你先忙。」

將李蓮花拉回屋之後,方多病忍不住道:「我說你這個人,膽子倒是挺大的,關公面前耍大刀,就不怕穿幫啊你。」

「這臉皮稍微厚一點,自然是不怕的呀。」李蓮花毫不在意。

對他的臉皮,方多病也無可奈何,「滿口胡話說的那麼好聽。還有,你騙我不能出聲,害我這一路上裝啞巴的事,還沒找你算賬呢。」

「沉默是金啊。」

「什麼狗屁沉默是金,別以為替我找那個什麼泊藍人頭,本少爺就可以原諒你。」方多病指著他,「我告訴你,本少爺我今天…」

正發著火呢,方多病突然發現自己的聲音變了,還有有種說不上話的感覺,他急忙道:「怎麼回事,你又搞什麼鬼?」

李蓮花道:「讓你說話不要這麼大聲,你體內的罡氣,封住你的啞穴了,趕緊坐下用我教你的心法,還不快點。」

方多病連忙坐下運動。

他剛練揚州慢不久,效果不明顯,李蓮花只能出手幫他。

片刻之後,方多病剛覺渾身輕鬆了一些,李蓮花道:「雖然暫時壓下去了,但你體內的罡氣下次不小心走岔的話,很可能回傷及你的性命。不要再不當回事。」

替方多病壓制罡氣的時候,李蓮花發現罡氣已經到了百勞穴,再不快一點的話,就要來不及了。

「看來得快一點完成金滿堂所託,借到泊藍人頭。」李蓮花在心底說了一句。

方多病身上的罡氣發作,沈皓峰這才看到,原來方多病體內被人注入了罡氣。之前簡凌瀟說的時候,沈皓峰也沒太放在心上。

這霸道的罡氣,笛飛聲?

沈皓峰如果願意出手,化解這些罡氣自然輕而易舉,他作為方多病的未來姨父,也應當出手。

只是將他皺眉的神色看在眼裡的李蓮花已經率先開口,「不用擔心,只要從金滿堂手裡借到泊藍人頭,就可以化解這些罡氣。」

這…

沈皓峰點頭,那就等這什麼泊藍人頭吧,反正罡氣壓下去了,方多病看上去也沒什麼大礙。

隔天。

從屋子裡出來的方多病,發現自己的嗓子沒問題了,頓時興奮不已。嫌他聒噪的李蓮花,提醒他罡氣只是暫時被壓制了,不要得意忘形。

方多病還想再說點什麼,突然聽到前面有動靜,三人忙趕了過去。

他們到的時候,就看到一群人圍在金滿堂的屋子前面,管家金常寶站在外面喊門,裡面卻一點反應沒有。

「老爺一直沒出來啊。」金常寶眉頭緊鎖。

方多病道:「千鈴陣一直沒關,金員外應該就在屋內啊。金員外,請你把千鈴陣關了吧。」

這邊吵嚷,也驚動了宗政明珠,他帶著監察司的人趕了過來。「怎麼回事?」

「門窗一直關著,我們都喊了半天了,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啊。」聽到宗政明珠的問話,金常寶忙回了一句。

方多病那麼大聲的叫喊,金滿堂在裡面都沒有反應,李蓮花開口道:「方多病,廢了此陣,進屋去看一看。」

「好。」

天機堂的機關,又是他自己佈下的,方多病自然是有辦法將其解開的。他上前一步,憑藉身上的銅器,收回了門口的數道銀絲。

只是看著雖然簡單,稍有不慎,就會被懸絲纏住。

「機關已解,可以進去了。」

金常寶等人鬆了口氣,「終於解開了,太好了。」

眾人忙進了金滿堂的屋子。

但進去之後,卻沒有看到金滿堂的身影。

關河夢詫異道:「金滿堂人呢?」

「老爺,老爺。」金常寶不停喊嚷,依舊沒有任何的回應。

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的宗政明珠道:「門窗都是從裡面鎖著的,人是怎麼出去的?」

「門窗鎖著,千鈴陣也開著,金滿堂就不可能離開房間。」方多病對千鈴陣有十足的信心,「金管家,這屋裡的密室在哪?」

金常寶一臉疑惑,「密室?這,這在下從來不知啊。」

見他指望不上,李蓮花和方多病,默契的在房間裡尋找了起來。沈皓峰原本只想打打醬油,但見關河夢一臉好奇的四處打量,沈皓峰來了興致。

哪怕身著男裝,不施粉黛,關河夢依舊清秀耐看,身段也足夠窈窕,要是換成女裝,勢必是個標緻的女子。

既然她似乎有些好奇,沈皓峰也往前走了兩步,觀察起了這屋子。

論推理能力,從秦風身上撿了碎片的沈皓峰,可不會比李蓮花差什麼。他很快發現了桌上的異狀,將一個斷齒的梳子拿了起來。

「金員外平日裡一擲千金,又怎麼會留著一把斷齒的梳子呢。想來…」沈皓峰說話的時候,目光像是不經意停留在關河夢身上,和她對視。

只是不等他說完,方多病就開口打斷,「這是鑰匙。」還伸手將梳子拿了過去。

沈皓峰:「……」

難怪笛飛聲要在他身上注入罡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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