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的有人在水月庵裡鬧事,廬州府同知崔信立即帶著些許衙役便奔往了水月庵,準備將人捉入大獄!

而水月庵這邊,慧覺師太直接讓人把張丹青從地牢裡押出,準備交給廬州府同知崔信!

同知為知府的副職,正五品,因事而設,每府設一二人,無定員同知負責分掌地方鹽、糧、捕盜、江防、海疆、河工、水利以及清理軍籍、撫綏民夷等事務,同知辦事衙署稱“廳”,俗稱同知衙門。另有知州的副職稱為州同知,從六品,無定員,分掌本州內諸事務。

和正四品的知府,共同掌管著地方的事務,甚至大多數時候,還有替皇帝監督地方知府的職責!所以很多情況下的知府,對自己的副職同知,一般都是既提防又戒備,尤其是那種合不攏的,往往會相互的掣肘和監督,但如此一來,恰恰也就遂了皇帝的願!因為朝廷設定同知職務的時候,其實就是為了掣肘和監督正職地方官!以免他們在地方上為所欲為,甚至成了個失去控制的土皇帝!

同知大人崔信的架子很大,直接讓轎子落在了水月庵門口,同時讓水月庵的人把鬧事的書生給揪了出來,準備帶回衙門審訊。

被關在了地牢一宿,張丹青已經頭髮顯得十分凌亂,身上的衣袍也變得有些輕微骯髒,偏偏這水月庵的尼姑們,有不少功夫還在他之上,被兩個尼姑押送到同知崔信面前,張丹青依舊傲然站立,冷笑著看著眼前的這位崔信,顯得面色不善。

當初合肥縣前來迎接自己的欽差大駕之時,貌似這位同知大人並未到場,此刻相見,也難怪對方不認識自己。

眼見鬧事的書生如此桀驁難馴,同知崔信不由一聲冷哼:“小小一個書生好膽!膽敢跑到這佛門之地來鬧事,遇見了父母官竟然還不跪,莫非是皮癢了嗎?說!你叫什麼名字?”

張丹青高傲的站立,一聲冷笑:“就憑你?也想讓我跪?!你怕是受不起我的跪拜之禮!至於我的名諱,你也不配曉得!”

崔信頓時便被他這狂傲的態度氣得牙癢癢,山羊鬍須氣的一抖一抖的。

旁邊站著的水月菴菴主慧覺師太,趁機扇風點火說道:“昨天就是這個人來我們庵裡鬧事,還自稱名字是張丹青!”

“呸!就他也敢稱張丹青?真是馬不知臉長!現在的阿貓阿狗,也都學會了,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真是豈有此理!若不將他捉到牢裡,好好收拾一會兒,這天下焉能太平!?”懷揣著一肚子怨氣,同知崔信哪還會理會眼前的這個書生,眼下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將他帶回牢裡,好好的折磨他一番!讓他知道什麼叫人間險惡,什麼叫諸般酷刑!

氣惱之下的崔信大手一揮,直接便讓衙役們衝上前,將他五花大綁!整個人密密麻麻的繩子捆得像粽子一般嚴實。

還沒走兩步,就看到一個紅衣女子攔住去路,這紅衣女子冷笑著說道:“崔同知行事是不是太過魯莽了?對方是何等身份,都不曾問清!便直接將人綁成這樣!”

眼見花落婷攔住去路,慧覺師太有些惱怒的瞪了瞪她一眼:“你這孩子搞什麼?聽師叔的話,速速退去,崔大人大人大量,說不定未必會和你計較!”

眼見慧覺替她打圓場,崔信也懶得過於追究,微微的的點了點頭,算是預設!

被綁的嚴嚴實實的張丹青卻神情一凜,想不到許久未見的花落婷,竟然和這個水月菴菴主乃是師叔師侄的關係!頓時心中好一陣失望。

水月庵是什麼地方?那可是一個藏汙納垢的骯髒之地,花落婷既然是她的師侄,莫非也幹過這種營生?!

任何事情都經不住懷疑,但凡一顆懷疑的種子種下了,再堅固的感情和信任也會像生根發芽一樣,生出一道道難以彌合的裂縫!

這一刻,張丹青對花落婷已經失去了所有的信任。看向她的目光也變得冷漠起來!

一旁的花落婷更加難受,人世間的緣分就這般奇妙。早前張丹青願意娶自己的時候,自己覺得不願意做個官夫人,也不願意做個籠子裡的金絲雀,便謝絕了他的好意,只願意和他遠走天涯!做個江湖情侶……

可自己還沒來得及轉身之際,張丹青就已經被皇帝點為欽差,並且被魏國公府的徐妙錦強行搶為夫婿,並且大張旗鼓的抬著新婚花轎子尾隨在欽差衛隊身後。一副生怕他人不知道他們婚事一樣!一路來要多招搖就有多招搖……

眼下自己即便對張丹青有意,只怕是只能屈身為妾室了!可這又如何是自己的心中所願?

一時間讓她糾結無比!只能楚楚可憐的呆呆望著張丹青。千言萬語堵在咽喉間,卻無法向對方傾訴!

……

眼見花落婷痴痴的站在路中央擋住了去路,同知崔信不由暗歎,此女子長得倒也絕美,大多數男人對美人的包容心都顯得格外強大,崔信也不外如是,笑眯眯的溫和說道:“本官要拘押此人到衙門審訊,還望美人行個方便讓個路,可好?”

一句問話將花落婷從痴望中拉回現實,看了看一臉寬容的崔信,又看了看蓬亂頭髮下冷峻面孔的張丹青,花落婷微微搖了搖頭,眼神也漸漸變得冷漠起來:“今天我站在這,就是為了阻止你將他拘走,你知道他是什麼身份嗎?!如此粗魯的將他拘走,難道大人不愛惜自己的項上烏紗?”

崔信冷笑連連,捋了捋自己下巴的山羊鬍須:“要是來個人都自稱是張丹青,都敢來這水月庵鬧事,這廬州府還能有太平嗎?今日我就是要將此人帶回,若不給他個教訓,他日若是再來此處鬧騰,地方上焉有寧日!?”

說完大手一揮,押送著張丹青便揚長而去。

眼見不能阻止對方,在自己師叔慧覺面前,花落婷也沒想過動武,徑自的快步來到了合肥驛站,俗話說得好,惡人還有惡人磨!這個性情和脾氣暴躁火辣的徐妙錦,倒是一枚非常合適的棋子。

看著驛站門口守衛森嚴的欽差隊伍,花落婷毫不猶豫地躍牆而過,幾個騰挪跳躍之下,便來到了欽差大人的所住之地。

日上三竿,徐妙錦身穿一身嫁衣,整個人赤紅如火,有些焦急的在房裡踱來踱去,一旁伺候著的戴知恩和春兒,也只能替她乾著急不已。

氣呼呼的一屁股坐在梳妝鏡面前,徐妙錦有些恨恨的瞪著鏡子裡的美人,神情極度不悅說道:“這都什麼時辰了?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怎麼就在茶館裡突然不見了呢?縣衙裡的人究竟是幹什麼吃的?一晚上都沒找著?!”

侍女春兒有些怯懦的說道:“那個陪在老爺身邊的捕快吳大同,翫忽職守,這才能把老爺給弄丟了,據說合肥的知縣林大人,今天一大早就把他打了好幾十板子,把他打的是皮開肉綻!昨晚另外派了幾十個衙役,便裝出去尋找,辛辛苦苦折騰一晚上也沒那個結果。眼下,怕是隻能期待老爺吉人天相了。”

徐妙錦微微一嘆,自家夫君張丹青是個讀書人,可欽差的身份,也不是平常人能隨意招惹的,也不知究竟是遇上了什麼事情,能讓他平白無故的消失這麼久時間。在鳳陽府的盱眙縣,趙勁松被埋在牆中夾縫裡,張丹青也險招此禍!這樣的經歷讓她不由的微微提心吊膽起來,很多事情不敢想,但往往極有可能是真的。

即便眼下,江山初定,但地方上總會有那麼一些的膽大妄為之徒,如果自家夫君查桉的時候,涉及了某些人的切身利益,這些人一旦狗急跳牆,喪心病狂的謀害欽差,倒也不是不可能。

一想到這便開始有些芳心大亂。

有些鬱悶的,對著春兒揮了揮手:“把剛剛端進來的飯菜端出去吧,眼下老爺絲毫沒個蹤影,我實在沒胃口吃東西。”

打發走春兒,又看了看一旁伺候著的戴知恩,眉頭微微皺著:“去給我打盆洗臉水來,洗把臉後,我自己親自出去尋找!”

戴知恩微微一愣,趕忙擺了擺手阻止說道:“夫人,萬萬不可啊,哪有一個女流之輩,公然的上街找人?!再說了,現在老爺都不見了,萬一您要有個好歹,我們該如何向大夫人交代?”

大夫人,指的就是張丹青的嫂嫂楊氏。

徐妙錦輕輕搖了搖頭,鬱悶的瞪了她一眼:“你個死丫頭!還輪不到你來教我做事,指望衙門裡的這些衙役,天曉得要找到猴年馬月去!欽差衛隊裡足足有近千人馬,我帶來的家丁也有200人手,這麼多的人力,要在一個合肥縣找人,再難找也得把它揪出來!去吧,最好來快一些,別耽誤時辰了!”

恭恭敬敬的蹲身行禮,戴知恩不敢反駁,悄然的領命而出,走到門口還貼心的為她關好了門窗!

剛剛取下金釵的徐妙錦,正端坐在銅鏡面前,有些患得患失的撫摸著自己絕美的容顏,人生第1次如此不自信。

要說自己,那也是要容貌有容貌,要才華有才華,不論是兵書戰策,亦或是武藝琴棋,京城裡也少有能和自己比肩的人

就連自己的閨中密友江都郡主,論起容貌也是比自己遜色一籌的,可為何自己的這個便宜夫君張丹青,卻一直對自己敬而遠之,不冷不熱?!這個問題一直橫亙在她心頭,讓她糾結了很久很久,偏偏一直找不到合適的答桉。

忽然,驛站房頂的瓦片傳來咯吱咯吱的輕微響動。

向來對安全事件敏感的徐妙錦,立即警覺的發現了些許異常。

趕忙從梳妝鏡旁邊抄起了一張大弓,悄悄的將一壺羽箭背在了肩上。

整個人悄悄的貓著身子,靜靜的側耳傾聽起來,手中也不閒著,一隻羽箭悄悄的便搭上了弓弦,準備隨時發起射擊。

卻不曾察覺一個紅衣女子,老有興趣的站在她背後,頗有興趣地打量著這個揹著箭壺,手拿弓箭的新娘子,看上去模樣極其尷尬而又詭異,一身大紅色的鳳冠霞帔新娘子服裝,手中卻警惕地拿著長弓羽箭,怎麼看都覺得有些不搭。

花落婷饒有興趣的搖了搖頭,呵呵笑道:“快把弓放下吧,哪有新娘子穿著婚袍,拿弓箭射人的!?”

冷不丁的聽到身後有聲音說話,徐妙錦人還沒回頭,反手就是一箭休得向後方射去。

一箭射罷,徐妙錦並不停歇,直接從箭壺裡抄出了三支羽箭,同時搭上弓弦,三箭齊發,直取來人的咽喉和腹部。

三隻羽箭來勢洶洶,分毫不給人退路的模樣!

卻見來人一襲紅裙,嘴巴中叼著一支羽箭,雙手分別抓著一支,還有一隻羽箭直接釘在了驛站的柱子上,箭尾嗡嗡直響,甚至房樑上的些許灰塵都開始緩緩灑落,足見力道之大!

扔掉所有羽箭,花落婷嘖嘖讚道:“真是好箭法,也不知道張丹青娶了你這麼個彪悍的媳婦,究竟是福是禍?!”

眼見弓箭奈何不得她,徐妙錦毫不氣餒,直接抽出架子上的長劍,直接便朝著她刺狠狠刺去,對刺客的天然警惕,乃是保護自己的最佳方式。

卻見花落婷瀟灑的抬出劍指,鐺的一聲便夾住了她的劍刃,笑盈盈說道:“你再要和我這般糾纏,惡鬥下去,只怕張丹青就要隕命當場了!”

眼見來人,提起張丹青去向,徐妙錦微微吃驚,連忙抽回長劍,不可思議的咦了一聲:“你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我夫君的去向?!”

“你不想知道嗎?”

微微錯愕,徐妙錦頓時像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說道:“豈敢豈敢!閣下儘管說便是,我夫君現在在哪?若讓我尋到了,我徐妙錦必有重賞!”

花落婷搖了搖頭:“我不要錢,只要夫人答應我一件事,一件對你來說微不足道的事,我便如實相告!”

“什麼事!?說來聽聽?”

撩了撩自己鬢邊垂髮,花落婷聲音清脆如鈴:“我現在還沒想好,不過我的要求不會太過苛刻,對你來說,點頭之勞而已!不會讓你太過為難的,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至於你的夫君嘛,離得並不遠,若你在乎的話,不妨點齊兵馬,隨我前去搜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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