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楊必昌等人吃驚的樣子,張丹青嘴角滿是玩味:“從你們讓變戲法的,用紅布把我圍住開始,我就猜到你們打算搞什麼玩意兒!

就特別開始留意腳下,果不其然,變戲法的喊了一聲變!我身下的板凳便落下去了,我便也跟著下入洞裡,準備看看你們究竟搞什麼把戲兒。嘿嘿,果然……你們打算用老辦法,就像彈藏匿趙勁松一樣,打算把我砌入牆中!

可你們這樣,就以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了嗎?堂堂的欽差大臣不見了,你們這種鬼話又能騙得過幾個人?誘殺欽差,你們難道不怕滿門抄斬嗎?”

楊必昌仰頭一陣苦笑,呵呵的搖了搖頭:“欽差大人,我們也不想走到這一步的,可自打你來了以後,先是胡大勇失蹤了,再又是你緊接著的大肆逮捕林王兩家,以後打算把我們一網打盡的樣子,我們又不傻……

怎麼可能等著束手就擒?還不如先下手為強,把你弄成個意外失蹤再說!對對,就像趙勁松那樣!如今,被你識破了又怎樣?我們這裡這麼多人,想要捉住你個文弱書生,還不是易如反掌?!”

張丹青狐疑的側過臉來:“文弱書生?說的是你們這些人吧?一個個在官場混跡多年,怕是連自家媳婦都抱不動了吧?!想要捉住我!得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

事!?”

楊必昌眯了眯眼,看著鳳陽同知:“我們大夥合力,將他摁住,我們人多,一定可以抓住他的!”

鳳陽同知點了點頭,伸手便要準備摁住張丹青的胳膊,卻冷不丁的被張丹青來了個反擒拿,直接給他來了個過肩摔,遠遠的甩到一旁角落,直接把鳳陽同知給摔了個七葷八素!躺在那裡,哎喲哎喲,直叫不已!

楊必昌有些驚恐的朝著眾人喊道:“大家小心了,這傢伙是練過的,可不好對付!”

踢翻一個知縣,張丹青一個跳躍便閃到了楊必昌的旁邊,毫不猶豫的便用右手掐住他脖子,冷笑著說道:“想捉我?怕是沒那麼容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現在你們的楊大人在我手中,要是你們不想讓他受傷,且速速退開!

屋內的打鬥,頓時也驚醒了門外的一些官兵衙役。

一眾人馬紛紛湧了進來!眼見場內的如此情形,趕忙把刀給拔了出來!

楊必昌就像是看見了救星一般,扯著嗓子高聲喊道:“大家給我聽好了,這人挾持朝廷命官,把人給圍得死死的,萬萬沒讓他逃走了!

挾持著楊必昌的張丹青嘿嘿一聲冷笑,衝著外頭闖進來的衙役官兵說道:“我乃欽差大臣,皇帝指派!在此擒拿亂黨,誰敢要在我面前亂拔刀,老子待會要得了空!定然用尚方寶劍斬了他!”

此話一出,那些剛準備拔刀的衙役官兵頓時變慌了神,尚方寶劍的名頭果然管用!

聽得是欽差捉人,一時間誰也不敢輕易的上前造次!

畢竟這些個上官們相互爭鬥,實在沒必要牽連他們這些衙役和普通的兵勇!

眾人只好先攔住門口,倒也不急著上前,先站在一旁觀望再說!

誰也不願意輕易的捲入任何一方!

到底是欽差大臣捉拿亂黨,亦或是欽差暴起挾持朝廷命官!在他們看來都並不是很重要!理智的明哲保身才是正道!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大量的腳步聲,這一突兀的動靜,立刻驚醒了屋內的所有人,眾人紛紛豎起耳朵,微微側目,望向屋外!

鳳陽知府楊必昌,呵呵笑道:“張丹青,聽到了嗎?外頭又來了更多的人馬了!

就算他們不敢捉你,諒你也逃不出去!現在將我放了,興許我還會饒你一條小命!”

手指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他脖子咽喉,張丹青惡狠狠的掐得更緊了,有些滿臉不屑說道:“你丫真是馬不知臉長,憑什麼你會覺得外頭的人馬是你們的??我欽差衛隊有著1000人吧,再加上魏國公府的200家丁,你拿什麼和我比人多??死到臨頭了還不知悔改,竟然還敢向本欽差口出狂言!

你還是好好想想,待會本欽差的人馬到齊之後,你將會面臨何等場景?!想想你的家人,你的老婆女兒,你的孩子們!

他們都會因為你一時愚蠢,而終身墮入地獄!

永生永世的沉浸在痛苦之中……”

門外的呼喊聲越來越近,雜亂的聲音之中,隱隱約約能夠聽到,一個女子的清脆呼喊聲:“不用管有人是否攔著,直接給我衝進去!保護欽差大人要緊!

不用說,這是魏國公府的徐妙錦在外頭髮號施令,指揮著家丁和欽差衛隊衝擊著縣衙,雖說隔著一堵不厚的牆,外頭的呼喊和衝擊聲音,已經越來越近,越來越大……

鼕鼕冬的撞擊聲音勐烈響起,縣衙一扇薄薄的門,在擂木的撞擊之下,變得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會被撞破一樣!

每一聲鼕鼕的撞擊聲音,都好像是撞擊在這群貪官的心坎裡似的,甚至眾人已經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肚子裡的那顆小心臟,隨時都有可能要跳出來一般!

一旦這扇大門被撞開,迎接著他們的將會是,無比慘痛的懲罰!

貪墨並分贓盱眙縣的每年官鹽,並且截殺朝廷派來的縣官,眼下更是妄圖殺害欽差大臣,這已經是等同謀逆的罪名!

不論哪一條,都夠他們全家赴死了的!

說破了天!他們也難逃一死!

突然。

砰的一聲,盱眙縣縣衙的大門轟然倒塌,門外的隊伍一窩蜂的湧進了縣衙,紛紛的朝著裡面大聲呼喊並衝擊著!

挾持著楊必昌的張丹青,頓時大喊一聲:“別找了,我在這!

我沒事,快快把這些犯官給控制起來!一個也別讓他跑了!”

領頭的徐妙錦雖然身穿著大紅婚服,卻是一臉肅殺之氣,手邊拿著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刀!指揮著眾多欽差衛隊,迅速控制場面!

剛剛還在一旁看熱鬧的那些中立態度的衙役,也紛紛的乖乖蹲在地上,等待著束手就擒!

一時間,眾多欽差衛隊的錦衣衛,只覺得自己手邊繩子不夠用,抓獲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到最後索性把他們的腰間布帶扯下,用來捆住他們的雙手,然後將他們串成葫蘆一樣,一個接一個的,捆成了一串串!

眼見大局已定,眾多犯官都被捆了起來!

張丹青一臉猶豫的來到那破洞的牆壁上,眼神闇然的看著蜷縮在牆洞裡的趙勁松,心裡不由為之一酸。

曾幾何時,自己與他們這些進京趕考的舉人相遇,再一起趕路,一起談詩論道,有時候會因為一些觀點問題,而爭論,相互調笑起來,說道痛快的地方,各種嬉笑怒罵,以前的一幕幕,猶在眼前!

甚至登上黃山鯽魚背的時候,趙勁松年老體衰,以自己杵著柺杖不方便為由,謝絕登頂,眾人二話不說,為了避免讓他一生留下遺憾,直接輪流將他背上了黃山的天都峰鯽魚背,甚至登頂之後,眾人還詩興大發,各自賦詩一首,以較高下……

後來眾人中了進士了,他們又一個個的好心提醒自己,千萬不要被榜下捉婿了,為此自己還專門熘進了戲班子,活生生的把自己化妝成一個小老頭的模樣,混進人群看榜。

如今想來,又是甜蜜又是讓人回味。

那一幕幕,就像是放電影一樣在面前,走馬花燈的晃過……

眼見張丹青一臉憂鬱的樣子,傷心的看著官兵把夾牆裡的屍體運走。

徐妙錦臉上飛滿了紅霞,就像個表現優異,等著老師誇獎的小學生一樣,高興的撅起嘴唇:“看到了吧!?我乾的不錯吧?”

張丹青鬱悶的吐了一口氣,語氣顯得多少有些敷衍:“行行行,獎你一朵小紅花!

嘴唇一直都著的徐妙錦,有些怏怏不樂:“你這人也是夠夠的,就這麼空口白牙的安慰一句,害得人家白高興了那麼久,我跟你說,要是我帶人趕來的不及時!你只怕早見閻王爺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知道厲害了!

夫人威武蓋世,天下無雙,這總行了吧?!”被她懟的一臉無語,張丹青只好無奈的舉雙手投降。

徐妙錦一臉得意洋洋的看著自己丈夫,依舊打算不依不饒:“我說欽差大人,我立下了這麼大的功勞,你打算怎麼獎賞我?”

這話傳到了張丹青的耳朵裡,頓時就變了一個意思,趕忙有些警惕的看著她:“什麼意思?你還打算要什麼?”

扭捏著衣角的徐妙錦,顯得有些害羞和為難:“我要求的也不多,能不能,把你的尚方寶劍借我玩兩天?讓我也過過戲文裡的乾癮!

左右看了看周圍的侍從,張丹青壓低聲音說道:“這可不行,要是讓朝廷的御史知道了,說不定馬上就會有人來彈劾我!你真要玩,關起門來隨你怎麼玩……”

自討了個沒趣,徐妙錦望著前方被捆成一條長串的犯官們,便換了個話題:“你說,這些個官員,這次只怕得滿門抄斬吧?”

跨上了高頭戰馬的張丹青,點了點頭,鬱悶的嘆了口氣:“自古財寶動人心呀!這些個官員,為了撈銀子,在錯誤的道路上越陷越深,先只是貪圖一些錢財,慢慢連殺官的事情都敢做,而到現在,殺的人多了,就連欽差大人他們也膽敢下手,等待他們的,必然是王法的嚴懲!

輕則滿門抄斬,重則夷滅三族!

簡單的哦了一聲,徐妙錦對於這種判刑的事情並不感興趣,臉撇過一旁,連忙錯開話題:“那你接下來打算去哪?!要不??咱去你們家鄉吧?想來你嫂嫂若是見到了我,還不知會被高興成什麼樣?”

張丹青長呼一口氣,意猶未盡說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已經無意在此停留,讓人把一眾人犯押送到京城後,我便直接啟程下一站……”

一旁的葛南天也湊過頭來:“怎麼?!這個中都鳳陽,莫不是已經成了欽差大人的傷心地了?”

抬頭望了望天,張丹青謂然一嘆:“算是吧!本來來到這個地方,是想看一看我的這個忘年交,最好再和他喝上一杯。也不枉同榜相交一場!可是誰知道?!竟然也變成了這個生死相隔的場面!

實在讓人有些想著痛心!”

坐在花轎裡,徐妙錦掀開了轎簾,有些寬慰的說道:“你也不必太過難過,這種事情誰也想不到的,眼下你已經替他報了仇,又找出了他的遺體,嗯,對他而言也算是有個交代了,不開心的事情就別往心裡想了,否則會越想越堵的,不如想些開心的事情,比如說我們下一站去哪?l”

坐在了馬背上的張丹青,雙目微縮,堅定的看向了遠方,沉吟了好半會兒,這才悠悠說道:“我打算往南邊走,先去一趟廬州,然後再經過九江,直達江西,大致的路程就這樣,接下來是東入浙江,還是順著長江一路往西,到時候再說吧!”

這邊一行人在走著,另一旁的奏表和書信也寄到了京城,看到張丹青的彙報,本就年邁不堪的朱元章差點直接提前駕崩……

好一箇中都鳳陽,區區一個知府,竟然揹著自己私下幹了這麼多事情,虧得自己還認為這是個值得託付的大臣,甚至還把中都這麼個重要地方交給了他,鳳陽是什麼地方?那可是明三都的中都之一。

朱元章的龍興之地,心心念唸的老家,這麼重要的一個地方,竟然交給了一個如此狼心狗肺之徒,匯合著下頭的幾個縣,悄悄的貪墨了盱眙縣的官鹽,並會同眾人分賬,殺死了朝廷派往盱眙縣的縣官不算,在被欽差大臣撞破之時,還妄圖對欽差大臣痛下殺手!

這簡直是狗膽包天呀。

本就有些身體不好的朱元章,氣的整個人暴跳如雷,直接便開始下令:

首惡鳳陽知府楊必昌,抄沒家產夷三族!

其餘從犯犯官,一律剝皮萱草,誅滅滿門,籍沒其家!

並對張丹青痛下要求,以後看到這種事情,五品官以下,尤其是這種性質惡劣的,直接請出尚方寶劍,誅殺當場,以儆效尤!然後在報往京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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