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訊趕來的堂上官許宗,也是被嚇得不輕。

尤其是南宮慶跪在地上,脫去自己衣服,臉上還掛著一絲詭異的微笑。

讓眾多錦衣衛看的是渾身發寒,一陣雞皮疙瘩直掉地上。

堂堂錦衣衛的千戶南宮慶,竟然在眼皮子底下,被人關入冰室活活凍死。

這無疑是讓整個錦衣衛衙門蒙羞。

帶著眾多錦衣衛校尉趕來的堂上官許宗,一張臉陰沉的望著,蹲在地上檢視的張丹青,好半天這才緩過神來,有些氣憤的緩緩蹲下腰:

“丹青,可有什麼發現?!”

張丹青點了點頭,微微嘆了一口氣:“說發現嘛,也是有的,不過不多。

按照錦衣衛眾多校尉的自述,兇手是在錦衣衛衙門屋頂上,故意踩碎一張瓦片,這才引起了南宮慶千戶的注意,而南宮慶拿起自己的朴刀,便開始展開了追逐。

也是在追逐的時候,千戶南宮慶,便落漸漸落入了兇手的圈套之中,並且毫然而不自知!”

“你們看看這冰庫,前面有一排小樹,恰恰擋住了追擊而來的南宮慶視線,越過這一排小樹之後,兇手並未直接進入了冰庫,而是在樹根位置放置了一個稻草人,一身黑衣蒙面的稻草人,兇手躲在樹後,奮力的把這個黑衣稻草人投向了大門敞開的冰庫之中。”

“而正在追擊的南宮慶,晚上視線不佳情況下,就以為這個兇手已經躍入了冰庫之中,也就直接帶刀跟了進去,並且自作聰明的把冰庫門給關上,打算對兇手來個甕中捉鱉。”

“可這個動作,恰恰成了他丟命的關鍵所在,兇手事實上壓根就沒有進入冰庫,而是大搖大擺的把冰庫外頭用鐵鎖給鎖上了。而這個倒黴的南宮慶,便活活凍死在了冰庫裡頭。”

“所以我們可以看到,南宮慶聽到外頭上鎖的聲音之後,便意識到了上當,奮力的抽刀狠砍冰庫大門,只可惜收效甚微。”

……

堂上官許宗依舊滿臉的不解:“如果說南宮慶千戶是被活活凍死的,那麼他為什麼會滿臉帶笑,甚至還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給剝乾淨?受凍的人,不應該是緊緊的把自己衣服給裹在身上嗎?”

張丹青點了點頭,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這是人被凍死之前的正常現象,稍有經驗的午作都知道這個道理,”

“人如果是感覺到寒冷的話,就會下意識的搓手或者是跺腳,來獲取運動產生的熱量,但如果體溫下降的太快,人體就會產生一種丟車保帥的自我保護行為,四肢以及面板的血液迅速會向心髒和大腦靠攏,這種情況下,人的中樞神經也會反饋出一種漸漸溫暖的假象,

於是就會因發熱難忍,受凍的人會開始邊走邊脫帽,解開衣褲鈕釦,脫去衣褲鞋襪,甚至脫得一絲不掛。因為非常溫暖,他的臉上會無意識地浮現出滿意的微笑,直到死亡。”

有些吃驚的點了點頭,堂上官許宗滿臉直呼不可思議。

順著手指方向望去,冰室裡,貴在冰室裡的南宮慶身後,果然看到了一個扔在地上的黑衣稻草人。

堂上官許宗正準備去撿,誰知張丹青卻在身後趕忙阻止說道:“許大人,這個黑衣稻草人身上,或許會有很多的線索……若是直接拿手去拿,恐會破壞物證!”

看著張丹青戴好手套,再去拾取黑衣稻草人,堂上官許宗有些疑惑的皺了眉頭:“這稻草人身上還能破獲什麼線索嗎?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漫不經心的把黑衣稻草人放在地上,張丹青一邊認真的檢驗,一邊自言自語說到:

“這個黑衣的布料你認識嗎?”

趴下身子,堂上官許宗有些疑惑的說道:“這就是一件非常普通的粗布衣,何奇之有?”

張丹青搖了搖頭,面對著這個堂上官許宗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這個黑衣的布料,非常粗糙,也就比麻衣好一些,一般都是窮苦的百姓用的,而一些窮苦百姓,穿這種粗布衣服幹活的時候,因為太過勞累,出汗太多,往往會把袖子捲起來,這樣一來,捲起的袖子裡往往會藏著一些勞作的痕跡,不信你把這些捲起的袖子,舒展開來看一看。”

堂上官許宗聞言,將信將疑的把卷起袖子給舒展開來,只見半截袖子裡,竟然藏著些許透明的碎粒。

見此情況,堂上官許宗不由得一聲低聲驚呼:“這,這是什麼東西!?”

張丹青把這些透明稅率輕輕的撥到手掌之中,仔細的看了看,有些還呈現三角形的破碎狀,有些一目瞭然的點了點頭,會心的笑著說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琉璃,(這個時候還沒有玻璃)就是不知道這附近哪裡有琉璃作坊?”

聞得張丹青,如此說道,堂上官許宗立即指派了身邊的一個錦衣衛百戶葛南天,一臉嚴肅說道:“立即去搜查一下,看看這京城附近,只要是有琉璃作坊的,一律與嚴加打探,必要之時把人全部拘回來!嚴格審訊!”

百戶葛南天立即抱拳:“屬下遵命,屬下這就去辦!”

望著百戶葛南天離去的背影,張丹青咦的一聲驚呼:“奇怪?!咱們的人群之中怎麼少了一個人?”

“誰?!”堂上官許宗警惕地望著張丹青。

“周攀!錦衣衛校尉周攀,他哪裡去了?該不會是被兇手給殺害了吧?”張丹青不由得有些擔憂說道。

身為上官,堂上官許宗也瞬間把心提到了嗓門口,立即帶了一隊錦衣衛衝了出去:“所有人跟上,隨我追蹤兇手,順便看一看校尉周攀的蹤跡!”

張丹青也快速的接過錦衣衛帝國來的韁繩,吃力的翻身上馬,緊隨眾人其後。

約摸一盞茶後。

很快眾人便在一個巷子裡,看到了一個肩膀上血跡斑紅的周攀。

整個人吃痛的靠在牆根上,額頭上滿是大顆大顆的汗滴,靠著牆的周攀大口的喘氣,顯得很是虛弱。

一眾錦衣衛趕忙一擁而上,找來兩根竹竿,做了個簡易擔架,便把他抬回了衙門。

……

錦衣衛的詔獄旁邊,有一個臨時辦公的簡易小衙門,規模不大。

也有好十幾個房間,作為錦衣衛官員以及校尉的臨時住所。

這是張丹青,第2次來到了錦衣衛詔獄。

看著眼前一臉狂笑的紅衣女子餘婷。

張丹青感慨莫名:“最近錦衣衛死了很多人,死法極其恐怖,整個衙門可以說的上是人心惶惶,如此情形!你該滿意了吧?”

紅衣女子餘婷嘴巴微微上揚,漫不經心的揉捏著自己的長髮說道:

“我說過,你們要是肯求著我走出這間詔獄,我興許會,考慮放過你們!否則的話,你們就繼續我準備一些棺材吧!”

張丹青雙手操著,有些好氣又好笑的看著眼前這個張狂的女子:

“我這個人呢,向來就不相信什麼怪力鬼神,你別得意,我就是個豬腦子也能猜出來,有人在配合你,只是現在衙門裡還抓不到他,等抓到他了,有你哭的!”

紅衣女子餘婷,饒有興趣的把自己的頭伸到監獄柵門裡:

“你要是不威脅我,那會啥事都沒有!你這麼一說,我就更加生氣了。

我現在告訴你,你最好去詔獄的廚房看看,你們錦衣衛詔獄廚房裡,應該有個很大的蒸籠吧?

實話告訴你,我在那個蒸籠裡,活活的蒸了一個你們錦衣衛的校尉!你快去嚐嚐,味道一定很可口哦!”

看著張丹青不信的樣子,一身紅衣的餘婷補充說道:

“這就是你一直期待的:

蒸籠地獄!”

(12點後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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