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朱元章發怒。

錦衣衛指揮使蔣瓛不禁兩股戰戰,懼不敢言,只好悻悻的退下。

發完怒的朱元章一臉感慨,望著大殿之中,跪得滿地的群臣,言語間唏噓說道:

“山賊殺害並且冒充官員,徽州知府這麼長時間,竟然都沒有發現一些端倪,簡直是翫忽職守。

咱一想起就覺得來氣。

今後督察院和吏部,要嚴格杜絕和防範此事,

另外,婺源縣的縣丞和諸多官吏,以及徽州知府在這件事情上該當何等責任?

督察院以及吏部,大理寺好好合計合計,然後報與咱知曉!

徽州府上上下下,大大小小那麼多的官員,竟然無一人有所察覺。

到了最後,居然還是一個少年書生,給撞破此事。

千古以來,還從未有過如此荒唐之事!

爾等食君之祿,難道不應該為朝廷分憂嗎?!”

一大堆的文武大臣依舊趴在地上,不敢出聲。

心中卻是對這個開國皇帝腹誹不已。

什麼叫食君之祿?

你朱元章的工資低的簡直令人髮指,還要奢求我們幹多少活?

心裡想歸想,但沒有人敢宣之於口,當然,也沒有人有這個膽子。

朱元章惡狠狠的眼神,掃射過大殿之中的文武群臣,忽然饒有興致的呵呵一笑:

“這個上京趕考的張丹青,倒是一個趣人。

沿途地方官破不了的桉子,他一個19歲的舉人。

竟然談笑之間就連連破獲。

眼光之毒辣,思維之敏捷,破桉之專業,簡直可以與宋代提刑官宋慈相提並論!

想不到我大明朝,也能夠出一位這樣的斷桉神人。

不錯不錯,咱聽著喜歡!

若是滿天下父母官,都能像他這樣慧眼如炬,善斷刑獄。

那麼普天之下,將不會再有被冤屈之人!

蔣瓛呀,如今張丹青等人,現在已經到了哪裡?!

咱呀,是迫不及待的想見一見他!”

見朱元章又點名自己,錦衣衛指揮使蔣瓛無奈的又站出班列,朝著朱元章深深的一禮:

“回皇上,據臣所知……

他們一行人,已經在徽州知府彭叔大的邀請之下。

入住了徽州知府衙門。

並且打算有遊黃山的打算。

想必文人墨客相聚,必有一些雅事發生。”

聽得錦衣衛稟報的朱元章眉頭微微皺起,臉上微微不悅的皺了皺,心情凝重的捋了捋自己有些發白的鬍鬚:

“這些個文人,就這點不好!

相互之間碰面聚首,老是聊一些風花雪月的無關之事。

要不就是吟唱一些詩詞,一天到晚只知道附庸風雅。

從來沒見他們幹過什麼正事!

嗯……

這樣吧,你派幾個機靈得力的錦衣衛。

儘快將他們護送到京。

就說,咱想見見他!

讓他在路上不要磨磨蹭蹭。

什麼看風景呀,喝花酒呀,這種無聊的事情,還是少做為好!”

錦衣衛指揮使,雖說是正三品大員。

可在皇帝朱元章的面前,哪敢置啄半句。

自己心裡非常明白,自己只不過是大明皇帝朱元章的一條走狗。

自己橫行天下的滔天權柄,也是來自於帝王。

對於皇帝的命令,又哪裡敢說半個不字?

散朝之後。

錦衣衛指揮使蔣瓛,馬不停蹄的就返回了錦衣衛衙門。

立即召集了大大小小的各級錦衣衛官員,緊急開展了會議。

錦衣衛堂上官看著自己的這位錦衣衛指揮使蔣瓛,滿臉陰鬱。

便討好的說道:

“蔣大人看來心情不大好呀?不知可有屬下能否效勞之處?”

錦衣衛指揮使蔣瓛,鬱悶的哼了哼一口氣,望著這位堂上官,一臉的肅穆:

“咱們衙門裡頭,有沒有誰是江西鉛山縣的?”

江西鉛山縣?

好端端的錦衣衛指揮使大人問這個做什麼?

堂上官有些鬱悶的點了點頭,指了指衙門口那個看門的錦衣衛力士,一臉討好的望著蔣瓛:

“好叫蔣大人得知,那個看門的。

便是來自江西鉛山縣。

他如今只不過是個錦衣衛力士。

不知大人找這樣的人幹什麼?!”

蔣瓛神秘的一笑,並不急著作答。

朝著那個門口的錦衣衛力士勾了勾手指頭。

示意他上前答話。

待他走到了跟前,錦衣衛指揮使蔣瓛一臉和藹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家鄉哪的?”

難得的被堂堂正三品錦衣衛指揮使約見,而且態度還如此和藹。

那個守門的錦衣衛力士簡直是受寵若驚,恭恭敬敬的抱拳彎腰,答話說道:

“回大人的話,卑職陳百客,乃是江西鉛山縣人,今年三十有二。”

錦衣衛指揮使蔣瓛,滿意的點了點頭,笑盈盈的伸手指著他的腦門,玩味說道:

“區區一個錦衣衛力士,實在委屈你了!

從今日起,你便是我錦衣衛衙門的提緝百戶。

跟著本官幹,少不了你的榮華富貴。”

啥?

先不說這個力士陳百客,就連站在他身邊的堂上官,也是滿臉的目瞪口呆。

剛剛還是一個區區的錦衣衛力士,眨眼功夫,竟然火速提拔成了百戶。

這簡直有些讓人不敢相信。

陳百客雖說鬧不明白原因,卻還是一臉感激涕零的跪在了蔣瓛面前,以頭扣地,哽咽的答道:

“蔣大人知遇之恩,卑職沒齒難忘!

今後刀山火海,但憑差遣!”

極其鬱悶的揮了揮手,錦衣衛指揮使蔣瓛頓時翻了個白眼,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行啦,行啦!

誰要你刀山火海?

只要你安心辦差即可。

這不!眼下本官就有一個差事交給你!”

望著一臉發呆的陳百客,蔣瓛笑眯眯的拍著他一臉懵逼的臉龐,笑得更加濃烈了:

“你,帶幾個靠譜的人,去一趟徽州府。

火速的替本官護送一個人進京。

這個人!

他叫張丹青!”

……

懷著極其鬱悶的心情,升為錦衣衛百戶的陳百客,心情不由有些忐忑不安起來。

自己是江西鉛山縣人。

張丹青這個人,自然也是熟悉的。

畢竟都出自一個縣。

鉛山縣城也就那麼屁大點的地方。

但凡誰家出了個少年成名的舉人。

自然也瞞不過自己眼睛。

印象裡這個少年郎,倒也是比較早慧。

只不過,這人一身的書生氣。

大半年前,還被雷給無緣無故給噼了。

從那以後,整個人彷佛變了一個樣。

想不到自己突然被指揮使大人提升為百戶,竟然是因為這個和張丹青。

不過……遠在京城的錦衣衛指揮使蔣瓛,好端端的讓自己去護送他進京幹嘛?

但上官的命令,完全由不得他有任何質疑。

提緝陳百客。毫不猶豫的便帶了幾個大漢將軍。

撒開腳丫子便騎馬奔向了徽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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