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穎臻詫異於夏長髮驚愕的表情。

夏長髮萬萬沒想到在這裡會見到喬穎臻,經理只告訴他把查詢的結果送到休息室,交給裡面的一位等著的小姐。

在這裡等著他的,豈止是一位小姐,分明還有四條大漢,身著統一的服裝,令人一看就不寒而慄。那個穿風衣的傢伙,一臉陰森冷厲,更加讓人看了後心發涼!

自從那天在橋上自己提前一秒中跳下江橋死裡逃生以來,他一直提心吊膽,惶惶不可終日,在駱氏香雲紗館躲著,直到今天下午才來上班。

因為他要生活。

不是冤家不聚頭!

他最不想見的人,現在就站在自己面前,而此前,這個女人是自己最想見的。

可是,她出賣了自己,告訴了別人他們約見的時間地點。

他曾經一萬次地想是誰出賣了自己,結論都只有一個,那一定是她!

現在她帶人來抓捕自己了。

雜亂的念頭在他腦子裡“嘩嘩”閃過。

不對。

他好像不能確定我還活著?

那幾個大漢和那個陰冷的傢伙在等著她的確認,就動手?

也不對。

她的表情好像是並不認識自己。

哦,天哪。她是不認識自己的,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一直都是自己在跟蹤她。

希望這一切都是個誤會。

現在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我是這裡的工程師,經理接待局裡領導,讓我送這個給這裡的一位小姐。”他上前,把紙遞過去。

“謝謝。”

喬穎臻接過,一看之下,臉上閃過一絲疑雲。

這字看上去跡好熟悉呀!

“你……”

夏長髮急速地盯著屋裡的幾個男人,掃視了一圈。

“呃……”

“他就是我們的電信工程師。”經理搶了進來,“是我們這裡,也是整個廣城最棒的工程師。夏長髮先生。留學過德國,專攻通訊專業。沒耽誤喬記者跟各位的事吧。”經理說著,掃視著姚正閭和其他的人。

喬穎臻給他們做了介紹。

一聽是警局的人,經理的臉色有點沉鬱,但還是熱情地跟姚正閭握了握手。

夏長髮詫異地望著經理。

經理拍拍夏長髮的肩頭,“局長臨時去別的郵電所視察了。”

夏長髮鬆了一口氣,尤其是經理說出自己的名字的時候,喬穎臻並沒與什麼特殊反應,而那個陰冷的傢伙和四個大漢什麼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更不用說什麼舉動了。

“怎麼樣?查到了嗎?”經理有點急切。

看樣子很擔心自己的服務質量。

“都在這裡了。”夏長髮指著已經在喬穎臻手裡的紙張,“申請人不符。記錄上的持有人和使用人是叫餘成輝,是永寧機器廠的老闆。電話安裝在廣泰北路383號。另裝了兩臺分機。”

“哦。”經理把頭轉向喬穎臻。

“沒有變更過嗎?”

“沒有變更記錄。”

喬穎臻沉吟了一下,對經理道:“我需要打個電話。”

“好的,去我辦公室吧。”經理殷勤地應道。

喬穎臻點點頭,“姚探長,您忙您的吧,我這邊好了就去找你們。”

探長?

這是怎麼回事?

夏長髮的心裡又開始打鼓:一個記者怎麼跟警察混在了一起?

剛才喬穎臻給經理介紹姚正閭的時候,他根本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他原本還想著著機會跟喬穎臻單獨說上幾句,透露一下自己就是那個給她報信的人。

但現在他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在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跟經理打了個招呼,就熘之大吉了。

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就是他留在那張紙上的字跡,一開始就引起了喬穎臻的注意。

他下了幾級臺階,突然愣住了,望著窗外已經很濃的暮色,不由打了個冷戰。

她會認出我的筆跡的。

他知道記者有保護訊息來源的義務,這是他在德國留學的時候就知道的常識。

可是,那個陰冷的探長,和那幾個讓人恐懼的探子呢?

樓梯上的燈突然亮了。

天已經黑透了。

他繼續下樓,但腳步卻凝重了很多。

佩羅夢二樓辦公室裡,譚大槐捧著電話機左右打量著,然後拔掉了電話線。

林志娜正好進來,“幹什麼呢?”

譚大槐看到林志娜站在門口,旁邊跟著區小桃。

“長官說什麼電話都不要接,乾脆拔掉,省得來電話吵死人。”

林志娜倚在門框上,看著身邊的區小桃聳聳肩。

“好像一樓還有一個。”區小桃道。

“天哪,三樓臥室裡也有分機。”林志娜朝他們擺擺手,“我去吧。”

“那我去一樓。”區小桃說著朝樓梯口走去。

林志娜則噔噔地奔上樓去。

一樓休息裡。

在區小桃拔掉電話的那一刻,並不知道喬穎臻打過來的電話才剛剛接通。

“長官又出去了?”區小桃放下電話機,並沒有看跟過來的譚大槐。

“嗯,他說如果順利的話,會趕回來一起吃宵夜。”譚大槐訕訕地答道。

“但願。”

“哎,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意思。”

“沒意思是什麼意思?”

“沒意思就是沒意思。”

“你吃槍藥了?我可沒招惹你,也不會慣著你!”

“誰讓你慣著來了啦?!”

“你少嘴硬了,要不是長官慣著你,早打得你滿地找牙了。”

“他敢?!我救過他的命!”

“哈哈,就你?小樣,長官救你的命還差不多。”

“你們幹什麼呢?譚大槐你要不要臉,跟一個小姑娘打什麼嘴仗啊?”林志娜跑下來,在門外就嚷嚷起來。

譚大槐收聲,伸出手指,狠狠地隔空戳著區小桃。

區小桃依舊急赤白臉地盯著他。

“都坐下,今晚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呢,你們倆倒好,自己人先吵吵起來了。”林志娜此刻彷佛一個大媽一樣,教訓著。

“都坐下。”

譚大槐瞥了區小桃一眼,拉開一張椅子,坐在林志娜對面,一臉訕然。

區小桃也拉過一張椅子,側身坐下。

“小桃妹妹,你也別怪長官發脾氣,我看他有心事。是那種不能跟人說的心事。”

區小桃抬眼看了一下林志娜,嘴巴扯動了一下,沒有出聲。

“你知道?”譚大槐不太信任地問道。

“我猜的。”

“猜有什麼用?”譚大槐的語氣非常不屑。

“你懂什麼,我跟過男人,知道男人的秉性。他心裡肯定有什麼不能讓人揭開的傷疤。”

“傷疤?”

“就是那種你一揭就能疼死的傷疤。”

“他家裡人都讓人給殺了!”區小桃冷厲地道。

“啊?!”兩人同時看向區小桃。

“他妻子,還有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區小桃低聲而滿含悲愴地道。

譚大槐和林志娜閃電般地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盯著區小桃。

那目光裡充滿著“你真傻”的埋怨。

“那你還說什麼父子失散的話?”

區小桃目光恍忽地望著她倆,喃喃道:“我真傻。我就是……”

譚大槐和林志娜看到區小桃這個樣子,心裡也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店外隱約傳來“譚公子”和“林老闆”的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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