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隨便撿瓶子可是會被逮捕的，一定要小心，最好能打扮成志願者，不然要是因為撿瓶子被抓走了，我可沒錢去贖你。”
“第二，每個地區都有隱形的規則，有些地盤還有‘老大’，不準外人踏足，所以撿瓶子也要有技巧，咱們現在換了個地方住，是‘外來者’，今天先到附近轉轉，先找找哪裡能撿，哪裡不能撿。”
“第三，儘量不要去翻垃圾桶，先撿街上的空瓶子，多去商業街和居民區，也可以翻一翻垃圾點，但千萬不可以翻得亂七八糟，可得記住啊，要是垃圾堆旁邊已經有人在等著，不要多看，立刻走。”
“有我在，不用怕。”
“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當然也會怕……不過既然出來撿瓶子了，那生活過的肯定也不容易，反正東區這麼大，總有瓶子可以撿的。”
“好。”
“最後一條，你真打算要和我一起去撿瓶子嗎？可真的會被人笑話的哦，還可能有人故意拿瓶子砸你，吐口水什麼的。”
“能不能吃飽又不看他們的臉色，只要不妨礙我，誰想笑就笑好了，但要是誰敢拿瓶子砸我，我就把瓶子塞到他的嘴裡！”
清晨的街頭行人很少，除了晨練的和宿醉街頭的大叔們，就是散步或者遛狗的老人。
兩個人結伴出來“踩點”了。
一路上，小山梨花向唐十方傳授著寶貴的經驗，唐十方聽得也很認真，每一條都記在了心裡。
小山梨花的目光很敏銳，時不時小跑到路邊，用夾子從花壇或者草坪裡夾出一個個易拉罐，每次有收穫的時候，她都會“哈”的一聲，立刻衝過去拿腳踩扁，再丟進袋子裡。
唐十方一時間竟無用武之地。
他只能打足精神，努力在四周尋找。
“也別這麼刻意，咱們現在是打掃街道的志願者，要裝的更像一點才行。”小山梨花時不時提醒一句，很怕他引起別人的懷疑，招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唐十方點點頭，從草坪上扒拉出一個可樂易拉罐。
小山梨花看著，想了想說：“算了，你今天看著就行了，我來撿吧……這瓶子儘量不要用手碰，上個月有人故意在瓶子上塗了腐蝕性的藥品，害的撿瓶子的人手爛掉了。”
唐十方嚇一跳：“哪個老六乾的？”
“老六？不懂你的意思，不過無聊的人多著呢，前陣子福岡那邊出了一個新聞，幾個半大的孩子在公園裡把一個流浪的老人燒死了……”
唐十方聽著小山梨花說話，也不再親自上手，看見瓶子就和她說一聲，兩人在街邊一路逛著，很快到了一個商業街。
有些老闆嫌處理瓶子麻煩，會直接丟在門口，讓撿瓶子的人拿走。
不過今天因為是初來乍到，所以還是“踩點”為主，偶爾看見有的店外放著一堆瓶子，小山梨花也不敢去撿，也不讓唐十方撿，一是擔心可能會有固定的人來收拾，二是擔心那堆瓶子裡藏了什麼膈應人的“惡作劇”。
有些事她見得多了，很怕哪一天也“中招”，所以她寧肯只撿馬路邊亂丟的瓶子。
其實第一天也不著急，唐十方順便記憶著走過的街道，等逛到一片住宅區時，他見到了小山梨花提過的其他撿瓶子的人。
對方穿著皺巴巴的衣裳，手裡也拿著編織袋和夾子，一副志願者的打扮。滿臉的戒備中帶著很深的敵意，主要是看個子高高瘦瘦的唐十方，並沒有把小山梨花放在眼裡。
小山梨花毫不遲疑，轉身就走。
這種人的脾氣都很暴躁，也很危險，她從來都是有多遠離多遠，要是被罵了，也當沒聽見就好了。
唐十方也沒去跟對方爭的心思，小山有句話說的很對，大家的生活都不容易。
太陽昇起，溫度也上來了，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
小山梨花立刻收手，和唐十方一路小跑著回家。
回到住處後，她把袋子丟到了陽臺上，對唐十方說：“我大概下午兩點半結束打工，午飯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好了。”
唐十方面帶微笑：“我也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個工作，你打工的地方還招人嗎？”
就算找不到工作他也要一直跟著小山梨花，起碼這一週是這樣的。
“不清楚，不過你大概是不行的吧？”小山梨花遲疑著說：“你是個外國人，還拿不出證明身份，一般人可不敢僱你。”
唐十方點點頭，他是個來歷解釋不清楚的黑戶，被抓到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等小山梨花收拾好，兩人一起出門。
“你在哪裡打工？”
“北區那邊的便當公司……不過這兩天我應該會重新在這邊的附近找個工作。”
北區有青鬼組，很不安全，而且現在住在東區了，距離上也遠了不少，還不如就近重新找一份。
唐十方跟著她到了北區，目送她進了打工的便當公司後，就雙手揣兜，在四周逛著。
儘管這裡是青鬼組活動的地盤兒，小山梨花也一直要他趕緊回去。
可回去是不可能回的，身為管家，他需要在附近等小山梨花下班。
目光在空蕩的街頭掃過，這邊的街道除了主路都挺窄的，跟動漫裡看到的一樣，兩邊有不高的圍牆擋著。
街上的人也都是些稚嫩的面孔，要不是半大的孩子，要不就是帶著孩子的年輕太太。
唐十方在公園裡的長椅上坐下，手裡拿著罐涼茶，考慮起了將來。
眼下他孑然一身，是個黑戶，不能像小山梨花那樣正常求學，正常打工，沒這兩個途徑，想正常的融進社會里，就只能用不常規的辦法。
而且曰本這邊因為沒有健全的戶籍系統，如果留下來的話，那他的處境大概會比國內好一丟丟？
反正現在肯定走不了，他既沒有錢，又沒有正當身份，更沒有離開的渠道，到哪都解釋不清楚來歷。
他搖搖頭，壓下紛亂的念頭，當務之急還是想法子解決身份問題吧，不管是找個辦假證的，還是找黑道。
等有了“合法”的身份後，將來是走是留，也都全憑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