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意識到這點之後,身體微微顫抖著。他的心跳急速,彷彿要從胸口跳出來一樣。

周圍的聲音和光線都變得模糊而遙遠,面前的許大茂面目也變得猙獰了起來。

難怪易中海會有這種感受。

在四合院裡,要說許大茂最恨傻柱的話,那麼第二恨的人就非易中海莫屬了。

自從許家入住四合院之後,易中海跟許家的關係就一直很緊張,沒有別的原因,就是因為許吉祥是軋鋼廠裡的放映員,當時易中海還只是一個四級鉗工,從地位上來說,兩者不相上下。

特別是許吉祥也是個有野心的人,在剛搬進四合院之後,就想著謀奪四合院管事大爺的職位,這就跟易中海形成了競爭關係。

易中海是個極度自私,而且控制慾很強的人,壓根就不能容忍許吉祥把自己管事大爺的位置搶走。

所以就聯合聾老太太在四合院裡和軋鋼廠裡對許吉祥進行打擊。

許吉祥雖然能力很強,但是哪能是這兩人聯手的對手,沒有多長時間就敗下陣來。

競爭管事大爺失利,許吉祥也受到了不少打擊,在後來將放映員的位置交給許大茂之後,就回了老家養老。

按理說人走債消,既然許吉祥已經退休了,並且還離開了四合院,那麼易中海就不用再針對許家的。

事實上恰恰相反,易中海是一個非常記仇的人,即使許吉祥已經不在了,他還是用看待仇人的目光看待新一代的許家人——許大茂。

在仇恨心理的驅使下,易中海經常故意唆使傻柱收拾許大茂,要不然四合院裡那麼多住戶,傻柱為何專盯著許大茂一個人暴揍呢!

並且,每次許大茂被傻柱打得遍體鱗傷的時候,想要去街道辦告狀,易中海就會跳出來,用大道理來牽制住許大茂,用一大爺的威嚴來降服許大茂,這不能不說,是易中海要用這種方式來報復許家。他要以勝利者的姿勢讓許家明白誰才是四合院真正的主人。

在易中海看來,許大茂這種就是有點小聰明,以後絕對不可能會有什麼大出息,所以並沒有把許大茂看在眼裡。

現在聽到許大茂要當領導了,易中海哪能不害怕。

“大茂啊,你要當領導了,那恭喜你了,我家裡還有點事情,就先回去了。”易中海衝著許大茂訕笑兩聲,轉過身踉踉蹌蹌就往家裡跑。

許大茂看著易中海的背影,嘴角勾起一絲陰冷的笑意,等他真的當上了領導,肯定得好好收拾這個老東西。

許大茂整了整衣領,正準備邁步往前走去,突然身後傳來一道怯生生的聲音:“大茂,你真要當領導了。”

許大茂轉過身去,只見劉海中站在那裡舔著臉同他笑。

跟對待易中海不同,許大茂只是冷哼了一聲,揹著手就走了。

經歷過前幾年的事情,許大茂算是看明白了,劉海中這人就是真正的小人。

沒錯,即使許大茂這個小人也覺得自己的段位不如劉海中。

別看劉海中平日裡挺著肥頭大耳,一副人畜無害,有時候還表現得很可愛的樣子,心思卻很陰毒。

他隨時可能抽出刀子,捅人一刀。

對於這種人,許大茂一向敬而遠之。

另外,他今天還有正事要做。

許大茂騎上腳踏車朝著軋鋼廠賓士而去。

而此時易中海已經回到了家裡。

一大媽正在喂何文達吃飯:“來,孩子再吃一口,你瞅瞅,你都餓瘦了,要是不多吃一點,怎麼能長大個子呢!等娘老了,還得指望你照顧娘呢!”

何文達看著棒子麵粥,癟癟嘴說道:“娘,咋又是粗糧粥啊,這玩意喝了之後喇嗓子,我想吃點白麵饅頭。”

此時的何文達已經完全忘記了,當初他在何家的時候,連棒子麵粥都喝不多,每天餓得只能喝西北風。

一大媽看到何文達不願意吃飯,連忙小聲勸慰:“文達,你放心,再等幾天,你爹的廠子裡就發工資了,到時候還會發糧票,你爹是高階工人,每個月能發二十斤細糧的糧票,到時候娘去給你買一些精白麵。”

聽到這話,何文達翻個白眼說道:“娘,那你們家以前的精白麵呢。全都被你們自己吃了?”

一大媽聞言,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她倒是沒有吃多少,主要是被易中海吃掉了,易中海總是說自己胃疼,要是吃粗糧的話,容易不舒服。所以別人家都把細糧票攢著,拿到鴿市上賣掉,但是易中海卻去換成精白麵。

“你們可真夠好意思的。”何文達道:“以後我爹就不用再吃細糧了,所有的細糧全都歸我何文達了。”

易中海這個時候正好從外面走進去,聽到這話稍稍愣了一下。

啥玩意,你小子要把細糧全都吃完了,不讓老子吃?

這糧食明明是老子掙的啊!這年月的人可不像後世那樣,慣著孩子,孩子也沒有那麼挑剔。

易中海瞬間就不高興了起來,但是想著以後還要靠何文達養老,也只能強忍了下來。

他尷尬的笑笑:“文達,你是個小孩子,腸胃比較嫩,吃點細糧也是應該的,但是爹年紀也大了,你是不是也應該分給爹一些啊,這才叫做孝道嘛!”

何文達衝著他翻個白眼說道:“爹,你要是吃了,我還咋吃呢,當初你把我帶到你們家的時候,可是承諾過我了,要讓我享福的。怎麼了,現在連一點白麵都捨不得了嗎?”

“”易中海差點氣暈過去,伸出巴掌想要教訓何文達,但是又強忍了下來。

“文達,每個月咱家有二十多斤細糧呢,這麼多細糧,要是一個人可勁吃的話,那實在是太可惜了,有點造孽了,你應該講究勤儉節約,所以得分給我一點細糧。”

何文達冷聲說道:“老東西,你少忽悠我了,我娘告訴過我,人啊就是該吃好的,穿好的,要不然跟那些禽獸有什麼區別,我看你就是小氣,所以才不想讓我吃細糧。”

一句老東西,讓易中海氣得嘴唇直哆嗦,他這人最怕被別人說年紀大,因為年紀大一歲,就老了一歲,距離需要養老人就近了一年。

平日裡大院裡的住戶誰要是敢這樣跟他說話,他早就罵娘了。

但是何文達的娘就是一大媽,他怎麼著也不能罵一大媽啊。

所以易中海就跟大院裡其他被氣壞的家長一樣,高高的舉起了巴掌,想要讓何文達知道誰才是這個家真正的主人。

但是何文達一點都不在乎,仰著腦袋說道:“老東西,別以為你是我爹,我就不敢說什麼。當初在寧州城的時候,我想罵我爹就罵。我爹也不敢多說一句話,反而給我買好東西吃。”

何文達之所以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並不是一朝一夕養成的壞習慣,而是從小被老何給慣壞了。

易中海聽到這話,氣得差點暈了過去:“好啊,何文達,你現在才剛到我家裡面就敢對我齜牙咧嘴的,將來你長大了,我想讓你幫我養老,那豈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做尊老愛幼。”

說著話,易中海揮起大巴掌就朝著何文達的臉上打去。

一大媽見狀,趕緊上前攔著,她的雙手緊緊抓住易中海的胳膊。

“老易老易,你這是要幹什麼?何文達可是咱們的兒子啊,咱們兩個好不容易有了兒子,你竟然要打他。況且何文達年紀還這麼小,身體比較弱,你要是把他打傷了,這以後可該怎麼辦呢?”

“這小子實在太不是個東西了,如果要是不好好教訓一頓的話,以後不知道鬧出什麼么蛾子來。”

易中海打定主意要教訓和問答大巴掌已經揮到何文達臉上了,一大媽衝過去死死的摟住易中海的腰將他推開。

她淚流滿面扯著嗓子喊道:“易中海,我好容易才有了這麼一個兒子,還沒有寶貝幾天呢,你現在竟然要打他,那你就先打我吧。”

易中海見到這種情況也沒有辦法,畢竟他跟一大媽生活了一輩子,兩個人的關係雖然說不讓多好,但是也絕對不差,況且以後他還需要一大媽來照顧她,如果現在把一大媽打了,那麼事情就算徹底鬧僵了。

易中海指著一大媽的鼻子說道:早晚有一天你要把這傢伙跟慣壞了。

一大媽清楚易中海的性子,這人平時看上去文文文彬彬的,但是一旦動了怒就跟野獸一樣。

他連忙拉起何文達的手說道:“孩子趕緊跟我進屋裡面。”

何文達不是個傻子,他很清楚今天是真的是惹惱了易中海。

雖然不清楚其中的原因,但是也知道如果繼續在外面待下去,肯定會被打的。

所以就跟著一大媽進到了屋裡面。

一大媽把他藏在被窩裡面,小聲說道:“何文達你別生你爹的氣,他這個人就是有些老古板。其實他是十分疼愛你的,要不然也不會花一根金條的價格把你從餘秋華那裡弄過來。

至於吃細糧的事情,你不要擔心,等下個月發了想我就會想辦法幫你弄到細糧。”

何文達這會兒乖巧的點點頭。

一大媽見何文達沒有記恨易中海,這才鬆了口氣,轉身出了屋子。

此時易中海正氣呼呼的坐在桌子旁喝茶。

再熱的茶水也燙不去他心中的憤怒。

因為在易中海看來,剛才何文達的表現跟隔壁賈家的棒梗實在是太像了。

當初在賈東旭死了之後,賈張氏一家人孤立無援,易中海本來是有機會將棒梗收作自己的兒子的。

但是易中海卻清楚棒梗就是個白眼狼,就算現在對他再好,將來棒梗也不會幫他們養老的。

一大媽小心翼翼的走過來,衝著易中海說道:“老易啊,何文達還是個孩子,你一定要跟他置那麼大的氣幹什麼?他就是不懂事而已。”

易中海長嘆口氣說道:“三歲看大,十歲看老,現在何文達就是這副德性,要是長大了之後,你想讓他給咱們養老門都沒有。”

“害,何萬達還是個孩子,我以後會好好教育他的,這你就放心吧。”一大媽害怕易中海再收拾何文達,又接著說道:“況且這孩子才剛到咱們家裡面,各方面情況還沒有適應,要是你就這樣對待他,說不定把他惹急了,自個從咱們家裡跑了,到時候咱們就麻煩了。”

聽到這話易中海這才點點頭答應了下來:“教育何文達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今天有另外一件事想要告訴你,這陣子你在大院裡面一定要小心一點,不要被別人抓住馬腳了。”

聽到這話,一大媽皺起了眉頭:“老易出了什麼事情讓你如此緊張?”

“也不知道許大茂是抱住了誰的大腿,竟然當上了扎鋼廠的領導。”易中海將跟許大茂相遇時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不應該啊,徐大茂這個人就是個小人,壓根就不顯眼,領導會看得上他。”一大媽也感到疑惑。

易中海擺擺手說道:“這事還不好說,還需要再打聽打聽,不過這小子不是個好東西,咱現在當上個領導肯定要報復咱們,你千萬要小心一點。”

聽到這話,一大媽心中一陣唏噓。

當年徐吉祥被趕出四合院之後,一大媽也曾勸過一中海,讓一中海不要再將仇恨繼續下去。

畢竟許大茂平日裡對易中海還是挺尊重的,每次下鄉帶回來的山貨,總會分給易中海一份。

如果仇恨在那個時候斷掉的話,那麼兩家說不定還能成為好朋友。

但是易中海卻覺得自己是四合院裡的管事大爺,是軋鋼廠裡面的八級鉗工,完全用不著,害怕一個小小的放映員。

所以他對許大茂的示好是視而不見,恰恰相反還數次針對許大茂。

這才導致了後來發生的一連串事情。

“知道了知道了,我會小心的。”一大媽清楚,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晚了,所以也只能答應下來。

此時的許大茂已經來到了軋鋼廠。

他剛走到扎鋼廠門口,就碰到了扎鋼廠宣傳辦的王科長。

王科長跟他打招呼:“大茂,我週末想請你吃飯,有沒有空?”

聽到這話,許大茂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王科長是他的頂頭上司,每次都說是請吃飯,但是每次都是許大茂付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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