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獨樹奇道:“難道星冥鼎與扶搖塔也有什麼關聯嗎?”

何鐵掌告訴他:“這一座星冥鼎,本是四聖衛之一星獠鱉的本命道鼎,扶搖塔內所有的星辰禁制,全部與星冥鼎法有關。”

方獨樹頓覺不可思議:“星冥鼎竟然是一頭妖鱉頓悟出來的?我一直以為,這座鼎是人修悟道所得!”

何鐵掌笑起來:“如果是人修所悟,它當年不會落在第一代通天妖王重莽子手上,更不可能成為妖族的鎮國神器!”

上古妖法講究血脈傳承,重莽子是一頭星蟲,它天賦能夠施展星辰之力,感應類似星冥鼎這樣的妖法最為靈驗,這也是星冥鼎偏偏被重莽子從幽水河底找到的原因。

不過方獨樹仍舊有些迷惑:“既然星冥鼎可以破除扶搖塔禁制,上宗修士為什麼不從重莽子手上把鼎要走,何必一直留在雪原上呢?”

方獨樹同時想到,當初在老泉關覲見楚上師,他展示星冥鼎時,楚上師弟子丹徽女曾經斷定,需要半甲子才能把星冥鼎修復如初,這個期限未必是修鼎時間,極可能與扶搖塔的開啟有關。

何鐵掌回道:“上宗修士曾經找重莽子要過,但這頭妖蟲投靠了長青妖庭,並且把星冥鼎藏到了皇宮界口下邊,它油鹽不進,就算宰了它,也未必能搜查到星冥鼎下落,反而會引發與長青妖庭的戰火。”

後來多番交涉,重莽子也怕上宗真來打它,就乖乖把星冥鼎文一字不落的推演出來,呈交給了上宗。

何鐵掌繼續說:“從那以後,五嶽上宗全都擁有完整的《星冥鼎法》,上宗弟子修煉了鼎法後,基本破解了扶搖塔內的星禁,星冥鼎本體的重要性就大大降低,久而久之,就無誰再關注星冥鼎的下落了。”

最重要還是星冥鼎靈早就隕亡,導致價值大喪,已經不值得上宗修士費心尋找。

方獨樹聽了這個情況,自顧說了一句:“如果扶搖塔內的星禁全被破解,那小弟再去修煉星冥鼎法,也無甚用處了吧?”

何鐵掌剛剛講過,修煉星冥鼎法有莫大好處,他並不是在誇口。

他給方獨樹透露實情:“聖鵬上庭的四大聖衛裡,星獠鱉的名氣最低,神通也最小,導致它在扶搖塔內佈置的禁制也最弱,歷次開塔後,同道們只要遇上星禁,往往都沒什麼擔憂。”

他又話鋒一轉:“但這不代表修煉星冥鼎法就沒有用,扶搖塔內有一座星鱉島,島上封印有聖鵬上庭古妖們的悟道幻境,想要入島觀摩,必須要精通星冥鼎法,否則你依靠蠻力闖到島上,也會被禁制挪移出去。”

方獨樹對任何悟道幻境,多少都有一些興致。

實話實說,狄紅麟與何鐵掌把扶搖塔吹的天花亂墜,塔內藏寶巨多,但方獨樹一概不在乎。

唯一能打動方獨樹的只有上古修士的悟道心得與經驗。

他修為進階金丹期後,下一步就要結嬰,修為越往高深境界衝擊,悟道難度也越大。

他想參悟出類似《太極道》與《兩儀道》這樣的至正道法,更是難上加難。

所以如果扶搖塔記憶體在聖妖的悟道幻境,他有機會肯定要去看一看的。

“小弟對古修的悟道經歷情有獨鍾,星鱉島不能錯失,等回到皇城後,小弟一定會好好研修星冥鼎法!”

兩人聊到這裡,也已經來到月隴遺民的村寨。

上次方獨樹與傅玉卿結伴造訪,最先遇上姚夏氏與姚喜兒祖孫,做客期間曾經詢問過村民境況,他們早有離開的念頭,否則不會一代接一代的前往鬼霧探險。

等方獨樹找到姚夏氏,說明了遷村的來意後,姚夏氏激動的喜極而泣,當即通傳整座村寨,組織起搬遷行動。

全村加起來只有數百人,規模相對較小,何鐵掌隨便祭出一件法寶,就把村民全部容納。

一行人浩浩蕩蕩趕去了月隴關。

這時符祿祖師已經帶領援兵趕到了關牆上,正在商量收取月隴關的方案,並不需要方獨樹與何鐵掌的幫忙,兩人就帶著村民離開界口,返回了皇城。

等到了城內,方獨樹詢問何鐵掌,應該如何安排這批村民,他們多是凡人,修士人數稀少,方獨樹想把他們遷居到外城,何鐵掌卻建議讓他們暫住鎮文府,直至得到月隴王的訊息。

方獨樹心想,即使姚夏氏與姚喜兒祖上真與月隴王同出一個家族,但時隔這麼多年,血緣關係應該不復存在,村民不會引起月隴王的重視。

不過何鐵掌已經發話,方獨樹仍舊派人安置了村民,在鎮文府給他們單獨建了一座新家園。

這件事忙完以後,畢惜忠與孫飛露的請帖也下到了方獨樹洞府,請他到鳳鳴府參加宴會。

他攜帶齊嫦真一起赴約。

宴會地點位於鳳鳴府的主峰,參會修士並不多,除了畢惜忠一脈的弟子外,只有皇宮內官符壽在場。

當初方獨樹初入皇城時,接到的第一份讓他參加‘龜靈法會’的聖旨,就是由符壽負責通傳。

今晚宴會其實是一場答謝宴,主要是讓孫飛露感謝方獨樹與齊嫦真的護法情分。

方獨樹心想,符壽是碰巧到鳳鳴府做客,還是專程被邀請過來的?

畢惜忠很快就給他解了惑。

等眾人落席,宴會開始。

畢惜忠先提到鳳鳴王爵:“小方你從火燒海回來時,我曾經對你講過,如果你願意參與主持涅槃法陣,我會把鳳鳴王位傳給你,如今飛露已經重生,此事也可以辦理了,我請符大人過來,就是請他到場見證,傳位的手續事宜也由他一力督辦!”

符壽笑道:“手續並不繁瑣,只要鳳鳴王你願意傳位,方文師也願意繼位,老夫明天就能上稟陛下,拿到他的御旨,給方文師加冕。”

這事實在是太簡單。

如果換上其他修士傳讓王位,至少要拖延數月才能拿到國主符遠的旨意,還未必能得到符遠准許。

但方獨樹身份不同,他是符遠嫡系弟子,一切手續都能夠開綠燈,符遠也不會做任何盤問,這事一旦呈送御前,符遠會立即完成審批。

方獨樹知道畢惜忠很快要離開河西,前往上宗青始宮修行,他受傳了王位後,就要搬到鳳鳴府獨自開府,並承擔起庇護原鳳鳴派弟子的責任。

不過擁有王位在身,往後不止可以享用元嬰修士的俸祿,還能在河西三國內圈下一派領地,坐收貢品。

總體來說,這個王位帶給方獨樹的好處是非常大的。

在方獨樹拜師符遠之前,他對繼承王位可能會有猶豫,因為如果沒有符遠做靠山,無論俸祿還是領地都有可能被擠佔。

現在他是符遠座下第五真傳,別看他只有金丹期修為,卻是位高權重,整個河西與大磐朝內,沒有任何修士敢搶走屬於他的利益。

他就痛快答應下來:“既然祖師決定傳位,弟子就卻之不恭了!”

畢惜忠笑著朝他點頭:“此事就這麼定下!”

說完示意孫飛露:“你能浴火重生,小方與小齊功不可沒,如果沒有他們夫婦主陣護法,我的涅槃功未必能運轉成功,你去敬杯酒吧!”

畢惜忠坐在主位,方獨樹這批客人坐在他下首左列,孫飛露與宋童離這些鳳鳴派長老則坐在右列。

聽見畢惜忠發話,孫飛露立即起身,來到方獨樹與齊嫦真的座位對面。

孫飛露面容稚嫩,宛如妙齡女子,她臉上並沒有甚麼感激神態,唯有新奇展露,敬酒時不停打量方獨樹與齊嫦真,似是要把兩人容貌牢牢記在心裡。

她的行為也像是初出茅廬,沒有見過什麼世面似的,不管對任何人任何事都充滿了新奇勁頭。

她個性也很坦蕩,直白對方獨樹與齊嫦真吐露心聲:“我至今記不起以前經歷,腦子一片空白,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自然就不清楚我該不該復活重生!”

她心懷這個疑問,卻又說:“但是能夠活著,應該不是壞事,我兄長對我又愛護有加,他對我肯定是真情實意,我很信任他,他說你們對我有恩,那就絕對不會有假,一杯酒水償還不了恩情,容我重修了法力,將來再報答你們!”

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聽她決然的口氣,想必將來會完成報答的承諾。

方獨樹輕描澹寫:“其實我們沒出什麼力,即使真有了一點舉手之勞,畢祖師已經把王位相傳,也足以相償了,此事就算揭過去,孫前輩你不必再放在心上。”

齊嫦真夫唱婦隨:“真正的恩情是畢祖師,他為了參悟《鳳火涅槃》,苦悟了兩百多年,孫前輩你能重生,全賴他的心血付出,真要有報答,也應該是報答畢祖師啊。”

方獨樹扭頭過去:“嫦兒你講的不錯,但畢祖師光明磊落,並不是為了圖報答才去參悟涅槃法的。”

齊嫦真呵呵一笑:“謝夫君指正,畢祖師與孫前輩都是赤心坦誠之人,值得我們效彷!”

“賢弟與弟妹你們講的真好!”另一邊的宋童離,忽然站起來,雙手端著酒杯,朝方獨樹與齊嫦真舉了舉:“為師尊的赤誠之心,當浮一大白,我先乾為敬!”

齊嫦真不勝酒力,小抿了一口。

倒是方獨樹,連番與宋童離碰杯。

這本來是一場答謝宴請,結果兩人把氣氛搞成了家宴。

孫飛露想要客套的心思也隨即消失,她笑著轉回了座位,舉起酒杯,朝主位的畢惜忠遙敬了起來。

酒過三巡。

畢惜忠再度向方獨樹提起了謝禮:“等小方你繼任鳳鳴王位,搬入鳳鳴府,我也要遠行五嶽上宗,這一去不知什麼時候才會歸來,如果小方你還有什麼需要,都可以提出來,我會盡力成全你。”

方獨樹想了想,提到一事:“等祖師到了上宗後,弟子想請祖師幫忙打聽一件靈物!”

畢惜忠問:“什麼靈物?”

方獨樹說道:“舞雲雀的羽毛!”

他仍舊在惦記著月隴關的傳送陣門。

那符壽聽到舞雲雀時,忍不住感嘆一聲:“舞雲雀可是朱雀神鳥,這東西在神洲應該也已經滅絕了,羽毛不好尋找啊!”

“確實難覓蹤跡!”但方獨樹的要求也不多,他又對畢惜忠說道:“弟子並不是急需這種靈羽,只請祖師在青始宮打聽一下,宮內典藏是否記載有靈羽的線索,這便足夠了!”

那天是畢惜忠親自告訴方獨樹,他決定拜入青始宮,這座魔宮的歷史相當長,屬於五嶽上宗最為悠久的宗派。

狄紅麟與何鐵掌所在小隱宮內沒有舞雲雀羽毛的相關蹤跡,但青始宮內未必沒有。

畢惜忠記下此事:“等到了上宗,我會替你打聽靈羽,你還有什麼需要嗎?”

方獨樹搖頭:“其它就沒有了。”

畢惜忠道:“那好,等符大人去陛下那裡討來旨意,你與小齊即刻入駐鳳鳴府,我結嬰已經有數年,五嶽上宗的入門請帖早就發到我手上,不能繼續耽擱下去,我要儘快啟程趕赴神洲!”

符壽熱情回話:“明天一早老夫入宮覲見陛下,保準把此事辦的妥妥當當!”

符壽做事歷來乾淨利索。

他只用一天時間,就把鳳鳴王位的傳讓手續辦好。

接下來,就是繁瑣的加冕儀式以及搬遷行動,方家族人都要跟隨方獨樹搬入鳳鳴府。

忙碌了將近月餘,整件事才總算告一段落。

等方獨樹與齊嫦真正式入駐鳳鳴府,畢惜忠也攜帶孫飛露、宋童離與一干弟子,透過黎山官署的傳送陣離開河西。

送行回來後,偌大的鳳鳴府徹底成為方獨樹的私有道場。

就是府內弟子數量稀少,祖師殿內也空空蕩蕩,比其它王府要冷清許多。

不過方獨樹與齊嫦真的心情都格外高興。

齊嫦真在祖師殿內逛了又逛,爾後笑吟吟的詢問方獨樹:“從今以後,我就是王妃了嗎?”

方獨樹朝她點頭:“嗯,齊王妃!”

齊嫦真又自嘲一嘆:“哎,築基期的王妃,我這修為實在是太低了一些,可不搭配王妃的身份!”

方獨樹垂頭看了看自己:“我也高不到哪兒去,看來咱們要儘快閉關練功才好啊!”

這一次,兩人會同時閉關,時間也肯定不會短。

如果不出意外,方獨樹至少要半甲子後才會出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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