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羅塔時,方獨樹受到史庚父女邀請,前去開啟星獠鱉偏府,事後找到萬兩文銀與六枚魚餌。

方獨樹本來已經分走一半,但他將來要煉製結嬰悟道皿,至少需要萬兩文銀才夠,現在有機會與史庚父女交易,他就提出索要文銀的條件。

等他把第二條重荷魚釣出來,繼續由齊道鳴做中間人,負責與史庚父女交割。

史庚聽方獨樹點名要文銀,卻僅僅拿出三千兩,並給齊道鳴解釋一句:“老夫原本有五千兩文銀,但早前在雀府與三山修士鬥法,老夫找同門交換一柄異寶,送出去一枚魚餌與兩千兩文銀,身上只剩下這麼多。”

剛才方獨樹要求元嬰老怪提供魚餌,史庚只拿出兩枚,也是出於這個緣故。

齊道鳴早就得到方獨樹的叮囑,不管史庚父女願意拿出多少文銀都無妨,他就沒有計較。

只找史庚打聽一件私事:“雀府大戰時,老夫也曾在場,見那些三山修士在追眾妙宮的一位妙師,老夫與這位妙師有舊,擔心她被捉去,但老夫始終找不到那些三山修士的落腳點,他們到底待在仙鯤池什麼地方垂釣?”

齊道鳴所講妙師自然是知弱祖師。

當初入塔時,方獨樹是跟隨齊道鳴與何鐵掌,知弱祖師則選擇與眾妙宮同門結伴,她趕赴雀府也有同門在場。

在雀府見到傅玉卿後,她有同門嘴快,提到《太極道》悟道人是知弱祖師的徒弟。

就因為這一句無心之語,結果被三山修士惦記上,等傅玉卿逃遁離開,失去蹤跡後,三山修士決定從知弱祖師身上下手,說是邀請敘話,其實是短暫扣押,目的是為了尋找傅玉卿下落。

史庚聽他提到三山修士,旋即指向北池壁:“那邊的柳林裡藏有一座守池秘殿,三山修士都在裡邊歇腳,他們還在追查《太極道》悟道人,連釣魚都暫時擱置一邊。”

齊道鳴恍然:“老夫聽聞以往搶魚的時候,三山修士最是積極,這次竟然沒有趕來湊熱鬧,原來是尋了一座秘殿躲了起來。”

史庚道:“齊兄舊友是知弱妙師吧?她已經被三山修士暫囚了起來,因為她是《太極道》悟道人的授業恩師,眾妙宮的仇雲妙師正陪同五嶽真宮幾位元嬰後期前輩,在和他們談判,等把知弱妙師救回來,才會出來釣魚。”

所以他才要積極提供魚餌,先找方獨樹把重荷魚換到手,否則等三山五嶽的主力趕來,他就沒有換魚機會了。

他把情況給齊道鳴解釋一遍,又問道:“齊兄你與知弱妙師都是祖籍河西,好像還是出自同一宗派,那《太極道》悟道人是你與知弱妙師親自教出來的弟子,難道以前就沒有發現《太極道》的線索?”

齊道鳴反問一聲:“如果老夫早有發現,肯定不會讓這個悟道人跟隨知弱妙師前往上宗,這是給河西修仙界找麻煩,史兄覺得對不對?”

“確實是這個道理!”史庚也認為齊道鳴與知弱妙師應該都不知情,如果知情,大可安排悟道人悄悄前往三山賢派修行,神不知鬼不覺,根本不會出現今天這場危機。

“老夫要把文銀送給小方,就不多談了。”齊道鳴帶著銀兩返回釣臺,也給方獨樹提了提知弱祖師的情況。

方獨樹聽了後,問道:“那些三山修士有沒有可能抓著知弱祖師不放?”

齊道鳴搖頭:“不會的!如果他們長期囚禁知弱,這會讓玉卿對三山產生反感,他們這次抓走知弱是權宜之舉,等他們找知弱瞭解完玉卿的底細,應該就會放人!”

等會兒三山修士必定會趕來這裡,到時就能一見分曉。

方獨樹會等著看結果。

他揮動魚杆,繼續垂釣:“下一條魚誰打算要?”

齊道鳴道:“下面的魚兒全部進行均分,各自出一份酬勞給你,各自都瓜分一塊魚軀,你還想要什麼寶物,儘可提出來,只要他們攜帶的有,都會給你提供的。”

方獨樹想了想,開出自己的價碼:“弟子只缺貢品,讓他們提供文銀,沒有文銀就提供文錢。”

齊道鳴笑起來:“貢品是消耗品,有些元嬰修士不會隨身攜帶太多,如果數量不足,你應該准許他們使用其它寶物來替代。”

“假如貢品不足的話,就拿道繩來彌補,任何道繩都可以,甚至缺失部分真文也沒有問題!”方獨樹在河西閉關時,已經把身上多餘道繩全部祭煉成兩儀丹,他已經沒有存貨,正好讓元嬰老怪們幫忙補充。

道繩對金丹期修士彌足珍貴,輕易不會拿出來交易。

但元嬰老怪已經用不上道繩,用來交易重荷魚非常划算,對雙方都是恰到好處。

“道繩?”齊道鳴卻覺得不合適:“如果你缺少結繩真法,可以去小隱宮求取,你這次幫了遊棄之大忙,他肯定會傳法給你,不必要專門去交換道繩。”

“弟子明白!”方獨樹笑道:“弟子索要道繩是另有用途,祖師還怕弟子會吃虧嗎。”

“倒是不會虧,就算你用不上道繩,價值上交換重荷魚也是綽綽有餘的。”齊道鳴就不再多勸。

等了一會兒,方獨樹把第三條魚釣上來,正準備交給齊道鳴,讓他去和各路釣手商談交易。

只聽一陣疾呼聲從池面上傳來:“池水湧現浪濤,這是重荷魚顯形的徵兆,諸位道友,咱們運氣真好,剛來仙鯤池就遇上一條重荷魚!”

“諸位道友快看,竟然是一個金丹期小修在垂釣,他身邊只有一個元嬰老怪在守著,大家快些動手,把這條魚給搶了!”

“那釣臺兩邊坐著二三十位老怪,他們怎麼一動也不動,莫不是有詐?”

“這些老怪不是一路,有神洲修士,有繪峰人,也有摹霜人,甚至還有妖修,他們肯定是在相互牽制,咱們先搶搶看,真要是搶不到,到時離開就是了。”

這一行人有五六位元嬰修士,像是臨時湊起來的散修隊伍,身穿道袍都有客卿標記,應該是各地朝廷官衙所聘請的供奉長老,雖然有資格透過青雲橋進入扶搖塔,卻是獨來獨往。

他們膽量也大,明知池壁修士眾多,仍舊想要虎口搶食。

結果他們剛剛進入距離方獨樹十里的界限,池壁上的二三十位元嬰老怪,集體躥上半空,惡狠狠的喊道:“敢靠近釣臺十里者,死!”

這些老怪齊齊出手,他們的聯合一擊非同小可。

那位跑在最前面的散修,被老怪們合力擊中,肉身當場潰為一團血霧,甚至連元嬰都來不及逃脫。

這瞬殺一幕,把附近幾位散修同伴嚇的退避三舍,邊跑邊叫:“誤會,這是誤會!諸位道友,我們這就退到百里開外,絕不再靠近分毫!”

他們心裡納悶壞了,歷次扶搖塔開塔,各地修士都會勢如水火,相爭相殺,怎麼池壁上的老怪們如此齊心合一,觀其眾志成城的攜手姿態,簡直就像是一家人似的,真是邪門!

他們不敢再停留片刻,但他們剛剛後撤十餘里,又見一座座的蓮臺閃現在黑水上空,每座蓮臺上都站有一位元嬰修士,數量也有二三十位,與池壁上的老怪人數旗鼓相當,他們以為是遭到了前後夾擊,心瞬間懸到了嗓子眼。

不過這些蓮臺修士與池壁上的老怪並非一路人馬,見他們在前擋路,怒斥一聲:“滾!”

他們如蒙大赦,當即朝兩邊火速逃去,滾的無影無蹤。

等他們身影消失,二三十座蓮臺繼續前行,直奔方獨樹的釣臺而去,即使邁過了十里界限,也沒有誰敢出手阻攔。

池壁上的老怪已經認出這些蓮臺的身份,其中一半來自三山賢派,另外一半來自五嶽真宮,且個個法力高深,後期修士就有十多位。

他們這一行人也是三山五嶽八座宗門的首領人物,之前為了知弱祖師之事,他們一直待在秘殿交涉,此時交涉完成,他們聽聞這裡出現一位垂釣天才,就結伴趕了過來。

三山賢派弟子簇擁在一位白髮老者身邊,這老者道號懷虛子,出自三山領袖尚賢派。

五嶽真宮弟子圍在眾妙宮的仇雲妙師身邊,五嶽領袖原本是青始宮,但仇雲妙師年紀超過九百歲,是壽元最長的老前輩,比遊棄之還要大一些,就被公推為五嶽領頭人。

她朝池壁上望了一眼,先喊一聲:“遊師弟與史師弟怎麼與這些異修攪在一起,你們過來!”

遊棄之與史庚很是聽話,給左右同門打了一下手勢後,立即飛離池壁,等他們來到仇雲妙師附近,池壁上的老怪數量已經少了一半。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馬上滾!”仇雲妙師身邊,飛出一位青始宮修士,環視池壁眾人,下起逐客令:“這座釣臺已經被五嶽徵用,誰再敢靠近百里以內,全部殺無赦!”

池壁上的這些人,有幾位來自繪峰與摹霜的後期老怪,並沒有被言語唬住,他們朝三山修士望了過去,三山五嶽歷來敵對,或許可以渾水摸魚。

懷虛賢師面無表情,代表三山賢派發話,“他們五嶽徵用一半,餘下一半歸我三山,諸位道友要是不滿意,可以留下來切磋一番。”

“算你們狠!”

那幾個後期老怪冷哼一聲,心知三山五嶽已經狼狽為奸,他們一臉不爽的飛離池壁,對方人多勢眾,打起來要吃大虧,他們只能忍下這口惡氣。

眨眼之間,池壁上就只剩下河東府的衛天照與衛壁,以及北朝的黎歌王子。

黎歌王子本想仗著自己王族身份,討一個留下的特權:“小王……”

“這裡只有五嶽,沒有王庭!”結果五嶽修士一點面子也不給:“你們要是再不走,別怪我們不客氣!”

“哈,既然諸位道友這麼講,那小王這就離開!”黎歌王子仍舊是笑意盈盈,但轉身時卻滿腹陰鬱,心想這群混蛋真是無法無天。

衛天照火氣更大,他好不容易得到瓜分重荷魚的機會,結果被不留情面的搶走,他心有記恨,傳音給黎歌王子:“昔年咱們大羲朝初立,什麼狗屁三山五嶽,他們全是一群磕頭蟲,現在翅膀硬了,竟敢目無王權,早晚要重新收拾他們!”

黎歌王子暗自苦嘆,心說就算要收拾,也輪不到衛侯爺你,你壽元枯竭,已經沒有幾年好活了呀。

衛壁始終很澹定,他詢問兩人:“咱們是離開仙鯤池,還是前往其它釣臺繼續垂釣?”

衛天照沉聲道:“繼續到其它地方釣!他們只有幾十號人馬,最多霸佔一座釣臺,他們沒有本事把仙鯤池給全部佔下來!”

等他罵罵咧咧走遠。

懷虛賢師與仇雲妙師忽然換了臉色,笑呵呵朝方獨樹喊道:“小道友,你繼續釣你的魚,釣的越多,賞賜越多!”

方獨樹不禁打了一個激靈:“晚輩遵命!”

如果說他剛才釣魚時心不在焉,現在已經開始要全神貫注了。

別看懷虛賢師與仇雲妙師和和氣氣,但他們的話就是命令,方獨樹必須把魚釣出來不可,否則沒有好果子吃。

酬勞恐怕也不會再有。

懷虛賢師眼尖,早就遠遠瞧見方獨樹釣出了第三條魚,交給了齊道鳴,就朝齊道鳴喊了一聲:“這位道友,剛才那條魚在哪?且交出來吧,你想要什麼好處,也可以一併提出來!”

齊道鳴並沒有照辦:“老夫是河西修士,屬於五嶽真宮管轄,這條魚理應先交給五嶽真宮!”

懷虛賢師挑了一下頭:“那你可以問一問這位仇妙師,她願不願意先要!”

仇雲妙師澹澹說道:“給他們吧!他們已經釋放知弱,既然你是河西修士,想必也會承他們的情!”

齊道鳴已經望見知弱祖師,正待在五嶽修士的隊伍裡。

他也不是故意抗拒,僅僅是想表明一下態度,現在仇雲妙師已經發話,他就順水推舟:“老夫這就交魚!”

說完送魚出手。

懷虛賢師接魚後,笑著問道:“老夫不會白要你的魚,你可以開價了。”

齊道鳴正要開口,討要幾條道繩。

懷虛賢師忽然轉過頭,與仇雲妙師商量:“不如讓這位小道友先釣魚,釣完以後再一起清算酬勞,仇妙師覺得如何?”

仇雲妙師並沒有反對,她知道方獨樹是《兩儀道》的悟道人,五嶽真宮都想爭搶,但方獨樹是男修,不可能拜入眾妙宮,她就不必給予特殊照顧:“這樣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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