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霜鳳師的意思很明確,即使畢惜忠親自出面,費烈靈師也會婉拒三首鷲的交易。

就算費烈靈師勉強答應出售三首鷲,他的開價也會讓畢惜忠望而卻步。

方獨樹自己就更沒有交易能力了。

他想把三首鷲從抱靈派換回來,幾乎沒有可能。

“晚輩會把這個情況上稟給惜忠鳳師,讓他來決斷,是否繼續接觸費烈靈師。”

方獨樹已經打聽到想要的資訊,就準備告辭離去。

鐵霜鳳師好奇問了他一句:“老夫聽鐵銘講過,你給惜忠鳳師辦的差事與露水魔屍有關,為什麼要突然交易三首鷲?”

三首鷲並非魔禽,鐵霜鳳師不明白這頭靈鷲與方獨樹的差事有什麼干係。

方獨樹給他簡要解釋:“晚輩的差事是尋找一塊甲骨‘電光朝露’,這塊甲骨對露水魔屍有大用!

目前晚輩已經追回九成,還有一成甲骨文被雪原上的一頭掣電鷹妖所得,晚輩打算把甲骨文從他手上換回來,他提出的條件是釋放三首鷲!”

“掣電鷹?”

鐵霜鳳師雙目一眯:“你本領不小呀,竟然可以接觸到鷹妖一族!你是親自去的雪原鷹穴,還是透過其它途徑?”

“那頭鷹妖是金丹期妖師,晚輩不可能深入鷹穴!”

方獨樹透露:“惜忠鳳師有一位故友,她原本是人修,但在兩百年前不幸化成屍身,她就在雪原西部安了家,晚輩是委託她幫忙尋找甲骨,她有金丹期修為,又轉修了冥屍之道,她有辦法與鷹妖聯絡。”

“兩百年前已經化屍,基本就是冥族了,這種修士對咱們人族已經沒有認同感!”

鐵霜鳳師仍有不解:“再說惜忠鳳師避隱鳳火山百年,從未去過雪原,故友交情早應該散去了,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的賣力?你就不怕被算計嗎?”

“多謝前輩關心!”

方獨樹知道鐵霜鳳師是在提醒自己,但鐵霜鳳師不瞭解牧鷹女的來歷,他才會質疑牧鷹女的動機。

方獨樹沒有這樣的擔憂:“鐵前輩你有所不知,惜忠鳳師的這位故友,她是中了露水魔屍的咒語,這才化成屍身,碰巧惜忠鳳師給晚輩安排的差事,就是尋找逆轉露水魔屍的辦法!

一旦辦法被晚輩找到,那麼晚輩就可以讓惜忠鳳師的故友重複人軀,她自己也早有重新變人的念頭,這才不辭辛苦的幫助晚輩!”

鐵霜鳳師聽了這番話,露出一副恍然姿態:“原來如此!”

他旋即又把話題引到鷹妖身上:“你剛才講,你所缺失的甲骨文是被一頭掣電鷹所得,據老夫所知,掣電鷹的遁速在雪原禽族裡名列前茅,就算你從費烈靈師那裡買來三首鷲,到時你如何與掣電鷹做交換?掣電鷹在雪原上來無影去無蹤,你就不怕雞飛蛋打?”

方獨樹一時愣住:“鐵前輩,晚輩根本沒有想這麼遠,畢竟三首鷲能否買回來都是一個未知數,如何與掣電鷹做交換,晚輩還來不及考慮!”

他聽鐵霜鳳師這麼提醒,想必是有應對之策,又道:“鐵前輩你有什麼好主意嗎?”

鐵霜鳳師搖了搖頭:“老夫也沒有!”

他露出一副回味神色:“當年老夫與費烈靈師擒拿三首鷲時,碰巧與一頭掣電鷹交過手,但此鷹遁速太快,三首鷲被捉後,此鷹立即施展電遁逃跑,甩脫了老夫追蹤,老夫是有感而發,這才給你提醒!”

方獨樹頓覺離奇,竟然還有這麼一件往事。

他心想,與鐵霜鳳師交手的掣電鷹,會不會就是那位風馳妖師?

他覺得極可能是同一頭鷹,因為風馳妖師點名營救三首鷲,兩妖顯然是有並肩戰鬥的交情。

“行了,你去找惜忠鳳師覆命吧!”

鐵霜鳳師沒有多談掣電鷹,他朝方獨樹擺擺手:“等你到了鳳火山,記得告訴惜忠鳳師,老夫會親自去一趟抱靈派,遊說費烈靈師讓出三首鷲,但此事能不能成,老夫無法保證,總之老夫盡力而為。”

方獨樹趕忙致謝:“那就勞煩鐵前輩費心了。”

他認為鐵霜鳳師的這番表態,僅僅是禮節性的客套,鐵霜鳳師應該不會真的前往抱靈派居中調解。

不過他仍舊會把鐵霜鳳師的話傳給畢惜忠。

等離開天霜峰,他馬不停蹄趕去鳳火山。

見了畢惜忠後,他把整件事原原本本給畢惜忠講了一遍。

畢惜忠聽罷,朝他伸手:“電光朝露甲呢?拿來讓我瞧一瞧!”

他立即奉上。

畢惜忠甄別過後,把甲骨拋還給他,同時又送出一枚竹簡:“這塊甲骨雖然有殘缺,但是用於築建法雨池沒有任何問題!甲上缺失的兩百枚甲骨文,我給你補全,竹簡上詳細記載著《電光朝露》的經文,你可以對比研修!”

方獨樹手持竹簡,問道:“那三首鷲呢?”

畢惜忠很乾脆:“放棄這頭鷲妖!”

他又道:“以我推斷,這塊殘缺甲骨所築建的法雨池,足以逆轉童離屍身,如果到時不行,再考慮交換三首鷲!”

他考慮的只是宋童離。

但方獨樹需要考慮牧鷹女:“假如殘缺甲骨可以救回宋道友,卻醫治不了牧鷹前輩,到時應該怎麼給牧鷹前輩交待?”

他把甲骨朝畢惜忠揚了揚:“牧鷹前輩耗時六年把甲骨收集回來,她對晚輩非常信任,任何要求都沒有提,直接把甲骨送給了晚輩,於情於理晚輩都不能對她棄之不管!”

他不能讓一千貫貢品泡湯。

假如在這件事上,他幫不到牧鷹女,那他需要從其它途徑收集貢品,但不管任何一種途徑,都沒有牧鷹女提供的更方便,也更有效率。

畢惜忠並不清楚他與牧鷹女之間的私下約定。

“小方,就算要交待,也應該是童離去和牧鷹女做交待,而不是你!”

畢惜忠並不會無視牧鷹女尋找甲骨的功勞:“你先去築建法雨池,醫治童離,等童離康復後,再讓童離出面去拜訪費烈靈師,處理三首鷲的事情!你不是大庸國修士,不方便在大庸諸派之間行走,童離卻可以!”

他講的有理有據。

方獨樹一時竟然無法反駁。

總不能告訴畢惜忠,‘我要使用靈露去找牧鷹女交換一千貫文錢,畢前輩你去找費烈靈師去把三首鷲買回來吧,不然我掙不到錢!’

畢惜忠不可能為了讓方獨樹掙貢品,去承擔購買三首鷲的代價。

“那好吧,晚輩先去祭煉法雨池!等宋道友痊癒後,再給牧鷹前輩想辦法!”

方獨樹沒有據理力爭的理由,暫時也只能擱置這件事。

他拜別畢惜忠,返回雪祁城後,打算閉關修煉《電光朝露》,然後給築建法雨池做準備。

結果才隔了三四天時間,宋墨竹與鐵銘忽然聯袂尋上了門,帶來一個訊息:“惜忠鳳師與鐵霜鳳師要見你,他們讓你立即前往鳳火山。”

方獨樹大奇:“鐵霜鳳師也在鳳火山?”

宋墨竹與鐵銘齊齊點頭:“不止鐵霜鳳師在,抱靈派的費烈靈師也到了鳳火山,專門拜會惜忠鳳師,原本這是三位金丹期前輩的聚會,但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們要召你去見面!”

方獨樹立刻想到,會不會與三首鷲有關?

他又想,惜忠鳳師已經決定放棄三首鷲,難道是改變主意了嗎?

他懷揣著疑惑心情,跟隨宋墨竹與鐵銘趕赴鳳火山。

進了畢惜忠洞府後。

方獨樹瞧見畢惜忠的雲床兩側,臨時加了兩把座椅,左側坐著鐵霜鳳師,右側是一位身材高壯的大漢,留著滿臉絡腮鬍子,露著咄咄逼人的氣勢。

方獨樹猜測,這位大漢就是費烈靈師。

也果不其然。

他剛剛給畢惜忠與鐵霜鳳師打過招呼,就聽鐵霜鳳師指著大漢介紹:“這位就是抱靈派的費烈靈師,小方,快快見禮吧!”

“免了免了!”

費烈靈師大手一揮,阻止了方獨樹的虛禮,他哈哈笑一聲:“小方你是黎國鎮文派修士,為了營救咱們大庸國同道,滯留雪祁城整整六年,這份義舉難能可貴,以後在我跟前,都不要拘束。”

話是這麼說。

方獨樹仍舊中規中矩,沒有過分放鬆,當然也不緊張。

他只是心有好奇,今天這三位金丹期前輩齊聚鳳火山,並把自己給叫來,到底意欲何為?

前輩們並沒有讓他多等。

很快就向他交了底。

畢惜忠先說:“小方,有關三首鷲的事情,原本我是打算放棄,但你鐵前輩向我提供了一個新辦法,原則上我贊同這個辦法,但具體要不要實施,需要聽聽你的意見。”

他朝鐵霜鳳師伸伸手,示意鐵霜鳳師詳細講述這個辦法是什麼。

方獨樹也把目光轉過去。

只聽鐵霜鳳師娓娓道來:“小方你要交換三首鷲,目的是要從掣電鷹手上換回那兩百枚甲骨文,但三首鷲與甲骨文的價值比較起來,一個天上,一個地上,無論怎麼換都不划算!”

費烈靈師扯著大嗓子,跟著強調:“這哪裡是不划算,簡直是吃大虧!虧上天啦!這買賣絕對不能做!”

兩人一說一和,唱大戲似的。

鐵霜鳳師又道:“老夫的辦法是,以交易的名義,把掣電鷹從老巢裡引出來,然後鎮壓他!這樣一來,你不需要高價收購三首鷲,照樣可以把甲骨文交換到手,兵不血刃就能達成心願!”

費烈靈師繼續補充:“等鎮壓了掣電鷹,再去抄了他的老巢,充公他禽族自古積攢的家當珍寶,作為他禽族無端入侵我大庸的補償!當然了,珍寶肯定有你一份,即使是文錢貢品,也會賞賜給你一部分!”

方獨樹好無語,打劫就打劫,竟然還找一個補償大庸的藉口,冠冕堂皇給誰看呀?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方獨樹沒有妄下決定,他問道:“晚輩能做些什麼?”

鐵霜鳳師直來直去:“你要做中間人,去說服牧鷹道友參與這場行動,她是整個行動的關鍵人選,沒有她,行動無法展開!”

方獨樹也很坦白:“晚輩願意傳話給牧鷹前輩,但晚輩沒有把握說服她做任何事!”

他目光在三人身上轉了轉:“畢竟牧鷹前輩是金丹期修士,她不會被一介築基修士左右想法!她渴望恢復人軀,這不假,但如果恢復人軀要讓她冒上性命危險,那她有可能會果斷拒絕!”

“沒有什麼危險!”

鐵霜鳳師馬上講述局勢:“前幾年的那場妖禍,雪原禽族損失慘重,他們被其它妖族慫恿,充當了攻打大庸的馬前卒,事後他們意識到不對勁,直接把老巢搬遷去了雪原西部,打算休養生息,他們目前兵力很少,而且與其它妖族斷了往來!”

他所講基本符合戰況事實,雪原飛禽的數量原本就稀少,妖禍期間又損兵折將,現有的禽妖已經沒有什麼威脅,否則鐵霜鳳師不會提議發起這場偷襲行動。

鐵霜鳳師正是評估過雪原禽族的實力,斷定偷襲的成功率很高,他才會牽頭組織這場戰事。

方獨樹又問:“鐵前輩你曾經與掣電鷹交過手,此鷹來無影去無蹤,你如何保證可以捉住他?”

鐵霜鳳師扭頭望向了畢惜忠:“這也是老夫專程拜見畢師兄的原因,‘鳳火傾城鏈’可以剋制魔電瞬移,畢師兄已經答應借出這根道鏈,有此鏈在手,那頭鷹插翅難逃!”

方獨樹當即向畢惜忠求證:“畢前輩,你的鳳火傾城鏈真的可以降伏掣電鷹?”

畢惜忠點點頭:“確實可以,孫飛露的坐騎就是掣電鷹,當年她想乘坐此鷹逃跑,被傾城鏈給纏住,掣電鷹因此隕落,牧鷹女沒有告訴過你?”

方獨樹不禁愕然:“牧鷹前輩的坐騎是死在傾城鏈上?”

他一直以為那頭鷹骸與牧鷹女一樣,是被孫飛露煉成了露水魔屍,想不到是被畢惜忠給弄死。

畢惜忠面無表情,他似乎不願意回味這些往事。

他交待方獨樹:“小方,你現在去找牧鷹女,問一問她的意見,是否願意配合鐵師弟與費烈靈師,前去伏擊掣電鷹,如果她同意,你就趕回來稟告,到時鐵師弟與費烈靈師會去雪原與她會面,商討伏擊的細節。”

鐵霜鳳師又叮囑:“牧鷹道友願意幫忙,那她就是大庸宗門的座上賓,等她將來恢復人軀,長老之位任她挑選,假如她拒絕參與這場行動,也請她透露鷹穴的方位,否則大庸宗門未來都不會歡迎她途徑!”

方獨樹忽然意識到,這件事他已經沒有了自主性,不管他是否同意,鐵霜鳳師與費烈靈師都不會放棄攻打雪原禽族。

即使在牧鷹女那裡追查不到鷹穴位置,鐵霜鳳師與費烈靈師也會透過其它途徑刺探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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