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雪滑車還是五禽盤,全都極具針對性。

這是專門給鎮壓禽妖所煉製的神兵利器。

只要可以兵臨禽妖老巢,方獨樹毫不懷疑,雪滑弩箭會對禽妖造成重大殺傷。

但問題在於,想要圍攻禽巢,必須先誘捕掣電鷹,這才是行動的第一步,如果這一步行動失敗,那麼攻陷禽巢將無從談起。

“冰河對岸有動靜!”

方獨樹正與鐵銘閒聊,旁邊忽然傳來騷動。

只見冰河對岸,浮現一頭飛禽身影,五輛雪滑車上的築基期弟子,立即收斂心神,開始嚴陣以待。

方獨樹卻一臉放鬆,他已經瞧清飛禽身份,正是牧鷹女的鷹骸坐騎。

不遠處的鐵霜鳳師,望見牧鷹女現身,扭頭朝方獨樹招了招手:“小方,你過來,隨我們去見牧鷹道友!”

方獨樹立即跳下雪車,跟在幾位金丹期前輩身後,一起飛躍冰河,前去與牧鷹女碰面。

車內的築基期弟子,見方獨樹竟然與幾位首領一塊議事,頓覺不可思議,也對方獨樹身份起了濃烈好奇。

即使在場的鳳鳴派弟子,他們基本都見過方獨樹,也知道方獨樹被鐵霜鳳師看重賞識,但他們卻無誰認得牧鷹女。

“你們不要問我,我也不清楚河對面那位修士是誰,師尊沒有對我提過。”

鐵銘作為鐵霜鳳師的心腹門徒,並沒有被告知有關牧鷹女的情況,這是金丹期修士才知道的機密。

但鐵銘猜測方獨樹應該清楚整件事的始末,因為鐵霜鳳師之所以謀劃這次行動,是源自方獨樹的一次拜訪。

就在眾弟子議論方獨樹時。

方獨樹已經抵達冰河對岸,與牧鷹女接上了頭。

牧鷹女手指方獨樹,第一句話就說:“小方過不過河?”

鐵霜鳳師代為回答:“按照我們的約定,我們先使用三首鷲,去和掣電鷹做交易,趁機鎮壓他,如果鎮壓成功,小方會跟隨諸派弟子一起過河,參與圍攻禽妖老巢!”

這就是行動的第一步安排,牧鷹女與五位金丹期修士先打第一戰,突襲鎮壓或者殺掉掣電鷹,掣電鷹是目前雪原禽妖一族的首領,只要降伏了掣電鷹,就能一鼓作氣攻向鷹巢。

鐵霜鳳師又道:“假如鎮壓掣電鷹失敗,那麼諸派築基期弟子全都不會過河,包括小方在內,到時老夫會傳信給他們,讓他們全部撤回雪祁城!”

這是出於安全考慮,如果牧鷹女加上五位金丹期修士都鎮不住掣電鷹,那鷹巢就不必再去,去了也是碰釘子,平白送命而已。

牧鷹女聽了以後,問方獨樹:“你已經在雪祁城避居十年,靈露煉成了沒有?”

方獨樹回道:“已經煉成,我使用前輩你贈送的電光朝露甲,煉出了一種新靈露,成功逆轉了一位鳳鳴派弟子,他當年闖入過煉屍場,肉身被祭煉成了露水魔屍。”

“果真徹底逆轉了?”

牧鷹女口吻稍急。

“是的,晚輩沒有必要欺瞞前輩。”

方獨樹又說:“但那位鳳鳴派弟子化屍時間非常短,不過區區十年,醫治他相對容易,這種靈露能不能救治前輩,我不敢保證什麼。”

“那遺失在掣電鷹手上的甲骨文,就必須追回來不可了!”

牧鷹女情緒陡然高昂,殘缺版的電光朝露甲可以逆轉十年期的露水魔屍,如果聚齊甲骨文,那就有可能把她復原成人軀。

她心間有了希望,就對行動志在必得,朝鐵霜鳳師幾人拱拱手:“我已經與掣電鷹接觸過,約定了交易三首鷲,交易地點在白茫山邊,咱們先過去佈置。”

跨越冰河後,再走一兩個時辰的路途,就是雪原上罕見的千里山脈白茫山,這片山脈也是分割雪原西部與中部的交界。

禽妖老巢陷空洞就藏匿在白茫山內,但牧鷹女的交易地點位於此山的邊緣處,遠離陷空洞,即使伏擊失敗,也有極大的逃遁餘地。

鐵霜鳳師道:“等追回甲骨文,牧鷹道友復原人軀後,我鳳鳴派大門會向牧鷹道友敞開,誠心邀請牧鷹道友加入鄙派,你可以在鳳鳴派內任意挑選道場領地,老夫已經與列位鳳師談妥,只要是你看中的地方,列位鳳師都願意讓給你居住!”

這個承諾不是第一次提,牧鷹女畢竟有金丹期修為,常年混跡雪原,屬於大庸諸派都急缺的人才,如果她重新變成人修,招納她入派就勢在必行了。

左右的費烈靈師、屈公古師與賀蘭雪師紛紛表態,抱靈派、古脈宗、雪映門全都願意邀請牧鷹女入派,甚至加盟條件,牧鷹女可以自己提。

只有胡嘯文師沒有說話,他是大黎國修士,鎮文派距離雪原太遠,他邀請不合時宜,對大庸幾派也有些無禮,他就保持了沉默。

牧鷹女感謝了幾位大庸同道的好意,然後表明態度,先執行這次行動,其餘諸事等行動結束後再談也不遲。

其實鐵霜鳳師幾人也是隨口一提。

雙方聊到這裡,五位金丹修士領著方獨樹返回,給諸派弟子做了一番叮囑,全部弟子留守冰河沿岸,暫時待命潛伏。

等一切佈置妥當,五位金丹修士回到冰河對岸,在牧鷹女的陪同下,消失在茫茫雪原上。

他們走後,諸派弟子待在雪車裡,藏匿形跡,開始耐心等候訊息。

即使偶有交談,也是使用傳音。

鐵銘私下詢問方獨樹:“剛才師尊講,他與諸位金丹期前輩,要去伏擊禽妖首領,勝算到底大不大?”

“瞧你這話問的。”

方獨樹道:“如果勝算不大,幾位前輩會把百十位弟子召集過來,一起參與行動嗎?”

“幾位前輩召集門徒,這是備戰用的,咱們未必會跨過冰河作戰!”

鐵銘心裡沒有底,畢竟是深入雪原,來到妖族地盤執行任務,萬一行動失敗,到時退回雪祁城都會非常困難:“幾位前輩應該也沒有特別大的把握,否則他們不會讓門徒按兵不動。”

“這是出於謹慎罷了!”

這次伏擊掣電鷹,地點並不在鷹巢內,掣電鷹攜帶的禽妖隨從不會多,這種場合不適宜讓築基期弟子參與,因為幾位金丹期修士是打算偷襲掣電鷹,人數太多反而礙事。

等幾位金丹期修士擒住掣電鷹後,才是築基期弟子參戰的時機,到時要去攻打鷹巢,巢內小妖眾多,需要大量人手進行圍追堵截。

方獨樹倒是覺得牧鷹女與鐵霜鳳師幾人的伏擊可以取得預想成功,畢竟準備了這麼多年。

他的猜測也沒有錯誤。

他與諸派弟子在冰河岸邊等候一個夜晚。

次日午後,鐵銘與其他四位負責帶隊的築基期弟子,同時接到了行動成功的傳信。

這訊息是由五位金丹期前輩傳送過來。

鐵銘等弟子商議過後,下令催動雪滑戰車,集體穿渡冰河,直奔白茫山而去。

他們乘坐五輛戰車遁入白茫山,在距離鷹巢陷空洞百十里開外,遇到了等候在此的賀蘭雪師。

應該是打了勝仗,賀蘭雪師臉上掛著笑意。

她逐一給諸派弟子頒下命令:“戰車散開,分頭趕赴陷空洞,鳳鳴派弟子走東路,古脈宗弟子走西路,抱靈派弟子走南路,鎮文派弟子走北路!”

他們是五派聯合參與行動,少了一路。

“師尊,咱們雪映門呢?”

“雪映門弟子跟著我,咱們走天上飛抵陷空洞!”

其餘幾位金丹期修士已經殺向鷹巢陷空洞,禽妖一族失去首領,又面對強敵來攻,勢必會分散逃亡。

接下來要展開圍剿行動。

雪滑戰車就是由賀蘭雪師親手煉製,她會親自鎮守空中要道,確保不走脫一個漏網之魚。

她命令下達後,五座戰車立刻分道揚鑣,各自選了一個方向朝陷空洞開拔。

方獨樹是鎮文派弟子,但他選擇與鳳鳴派弟子同行,這是因為他與鐵銘交情深厚,他與鎮文派龍象脈弟子反而沒有什麼交情。

在大戰期間,他肯定選擇鐵銘做戰友,而不是陌生同門。

雪滑戰車行進一炷香後,鳳鳴派弟子走東向靠近陷空洞。

鐵銘止住戰車,停靠在一座雪峰的峰頂處。

來前他配備有白茫山脈的攝神靈圖,對方位標記爛熟於心。

但陷空洞鷹巢並不是築在山頂的雪林裡,這也是雪原妖族的慣例,它們為了躲避人修探查,一律把洞府巢穴開鑿在山內或者地底。

鐵銘的地圖上,標記的僅僅是山頭方位,並沒有山底鷹巢的詳情。

他大致預估了一番距離,朝車內同門喊話道:“十餘里外那座雙頭峰就是禽妖老巢所在,大家分散開,在此峰東部建立一條封鎖線,師尊與幾位前輩已經把附近的禽妖崗哨給拔除,目前應該是深入了禽巢當中,大戰一觸即發,諸位多加小心!”

此言落罷,從車內躍出十餘位鳳鳴派弟子,分散去了左右,他們往往是兩三人一隊,停駐在一座雪峰上警戒。

又齊齊朝半空仰望,賀蘭雪師早已經駕駛戰車抵達高空,有這位金丹期前輩居中坐鎮,諸弟子俱感心安。

鐵銘佈置完行動,扭頭望向方獨樹:“賢弟你待在我身邊,與我共掌雪滑弩箭!”

他比方獨樹大了將近二十年,年紀已經有六七十歲,修為煉到了築基後期。

他留下方獨樹是為了保護,不讓方獨樹過多介入圍剿禽妖的戰鬥。

方獨樹朝他點點頭,開始全心備戰。

也就過了一盞茶的功夫。

一陣急促鷹鳴就響徹了山間,緊跟著,那座雙頭峰的山腰處,忽然破開幾道洞口,從中飛出兩頭渾身結滿雷光的巨鷹。

它們鷹身龐大,但能使雷遁神通,雙翅勐的一扇,就要遠遁飛走,結果兩根弩箭從天而落,化作兩團雪色氣浪,裹在了它們的雷翅上。

原本迅雷般的速度,被弩箭所化的雪氣一罩,立即遲緩下來,就彷彿被重物壓在翅膀上,讓它們不受控制的朝著地面墜落。

它們兇厲一叫,想要重新起飛,但高空之上,那些跟在賀蘭雪師身後的雪映門弟子,紛紛脫手了蓄勢待發的攻勢。

這兩頭雷鷹並沒有修煉到妖師層次,面對十數倍同階敵人的圍攻,它們悲鳴一聲,慘死當場。

雪映門弟子根本來不及慶賀,又有一群禽妖從山腰洞口處魚貫而出。

這次的數量有幾十頭,多是體格龐大的凋鷹勐禽,它們似乎覺得到山外已經被封鎖,露面後並不速逃,反而盤踞半空打量四周局勢,瞧見人影后立即展翅飛去,似乎是想與人修一較高下。

但它們道行太低,普遍是練氣期妖力,想去衝擊有築基期修士組建的防線,無疑是以卵擊石。

砰!

鐵銘勐的單手一拍,釋放了緊繃多時的雪滑弩箭,迎面射向俯衝而來的七八頭禽妖,箭支飛出以後,立時解體成雪氣,凝結成一堵豎立氣牆,禽妖不知底細,悶頭撞在氣牆上,瞬間被雪滑箭的重力給纏住,翅膀一下僵在半空。

駐守左右兩側的鳳鳴派弟子,人手打來一柄法器,幾乎在同一時間,就把七八頭禽妖斬殺一空。

“咦?半空還有一頭漏網之魚!”

鐵銘發箭之時,不忘檢視手上託著的八角盤,這是古脈宗屈公古師煉製的五禽血盤,能夠鎖定禽妖蹤跡。

他頓時一擺手,身邊那位拱衛戰車的同門,甩袖祭出一塊青色甲骨,化作一道光虹衝上雲霄,噗的一響,像是擊中了什麼東西。

方獨樹抬頭一看,見是一頭長著雪白羽毛的凋妖,被一擊打穿了翅膀,又被甲骨鎮壓,它想依靠隱身神通,試圖闖過防線,結果被抓個正著。

方獨樹瞧見這一幕,只覺自己低估了雪滑車與五禽盤的威力,他原本以為會對禽妖造成殺傷,但他想不到會是一場屠殺。

他正覺得這場圍剿戰會非常輕鬆時,禽鳴聲開始山呼海嘯般的爆發出來。

鐵銘立時叮囑方獨樹:“陷空洞禽妖是從雪原東部的落鵬坡五禽洞遷徙過來,這五禽當中,有一種金鱗鴉,它們數量最多,擅長群居覓食,你若有甲骨在手,那就祭動起來,做好防護。”

話音未落,方獨樹只感到前方爆發一團金光,爾後就是鋪天蓋地的鳥群,潮水般朝四面八方發起了衝鋒。

方獨樹旋即抬腳一踩,腳下湧現一團白雲,裹住了他雙腿,這是甘露法雨池所化,可隨時攜帶他閃避瞬移。

不過目前局勢並沒有失控,即使鴉群陣勢駭人,他暫時也不需要退避,他眼下在意的只是那件大鵬遺寶,會不會被禽妖利用,從而絕地翻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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