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挑選。”

方獨樹直接決斷:“這些年瓊英與禮傑兢兢業業給家族效力,把悟道皿交給他們兩個非常合適。”

今後他也會定下規矩,悟道皿讓誰用,不以族人的修行天賦為標準,完全看功勞。

只要給家族立下大功,哪怕年壽已經到了一百歲,照樣擁有優先使用悟道皿的資格。

至於那些天賦異稟的族人,他們不借助外物就能破關進階,還可以輕鬆拜入宗門修行,機會原本就多,不需要再與族人爭搶悟道皿的使用。

方獨樹又瞧了殷覺一眼,似乎看出殷覺擔憂。

他又道:“你回去告訴瓊英,如果她打算放棄這次的進階機會,那麼她的悟道皿會轉讓給杜媛使用,總之不會交給族中小輩!”

這樣一來,殷覺肯定會竭力勸說方瓊英。

方賢輔也不再有任何異議,杜媛是他道侶,當年為了保守蛇蟠界秘密,更安穩的休養生息,方家聯姻了兩位客卿,方賢輔娶了杜媛,方瓊英嫁給殷覺。

杜媛不像方瓊英那樣一心為公,如果她知道族中有兩枚悟道皿的名額,肯定會央求方賢輔給她爭取一枚。

方獨樹的安排能夠優先照顧杜媛,這讓方賢輔可以給杜媛一個交待,他就沒有繼續反對。

“既然阿七你堅持,那以後族中分配悟道皿,全都按照這次的規矩來辦。”

商量到這裡,方賢輔前去通知方禮傑這個好訊息。

殷覺也回城與方瓊英說明情況。

由於方獨樹要留住蛇蟠界,方禮信就守在界內,聽候方獨樹的差遣。

時隔這麼多年,蛇蟠界的空間沒有任何變化,界內坐落著三座靈峰,方獨樹以前的舊居至今還完好如初的保留著。

方獨樹先吩咐方禮信,去給鹿鼎與馬姜夫婦安排居所。

他領著青青與小鷹回了自己洞府。

到了府內,他把‘懸雲落電’取出,演化成甘露法雨池,交給青青掌管:“近期你與小鷹都要住在這裡,我把法雨池留給你,多提煉一些靈露,拿去讓賢輔呼叫。”

不管在什麼時候,這種高品質的駐顏靈露,都備受各大宗門女修的歡迎,價值比靈石更高,可以用來籌集戰備物資。

青青卻有些不情願:“公子,你是打算獨自前往黎山?”

方獨樹笑道:“這不是很明顯嗎,還用問?”

青青想問的是:“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只要找到四海遊鯨甲,我就會回來,到時還要去一趟雪原,去尋找妖王遺府!一旦開啟這座遺府,你與小鷹都要搬過去。”

“妖王府是避難用的,你讓奴婢住進去,難道以後都不讓奴婢跟著你了?”

“通幽河已經複流,到時你要把通天牌坊定在雪原,以便隨時接應我。”

方獨樹持有兩枚航標,原本是要定在岐水河裡,雖然局勢起了變化,他沒能在岐水河啟動傳送,卻不代表航標沒有用。

他輕撫了一下青青肩膀:“你就是我的安全退路,青青,只要你在雪原守著牌坊,我在河西作戰就有底氣,不怕任何危險。”

不管遇上再大危險,他只須把航標往附近河道里一丟,就能瞬息之間傳送到雪原,即使元嬰級敵手也追蹤不到他的方位。

青青喏喏回應:“那好吧,奴婢聽公子安排。”

其實她心裡還是想跟在方獨樹身邊,但方獨樹把她說的這麼重要,她不能讓自己誤了事,也只能咬咬牙,忍著不捨與方獨樹分開了。

她走去一邊看護甘露法雨池。

小鷹此刻就在池邊,這些天跟著方獨樹東奔西走,實在是累的夠嗆,小鷹心裡沒有煩惱,也沒甚麼憂愁,她只想吃頓大餐,然後找一張床,美美睡上一覺。

她看見青青與方獨樹談完話,來到身邊,就小聲問:“青青姐,我肚子餓,廚房在哪裡?我去做飯。”

青青取出一瓶靈露,開啟瓶口,遞給她:“蛇蟠界裡住的全是修士,修士都不做飯,你喝靈露吧,比五穀雜糧更管飽,還能駐顏,一舉兩得。”

小鷹頓時苦起臉:“天天喝靈露,喝的舌頭髮膩,青青姐,能不能換一換口味?做一次飯菜吧,飯菜可好吃啦!”

“讓我從哪兒給你張羅飯菜去呀?”

青青沒了主意,扭頭去望方獨樹。

方獨樹坐在椅子上,手握一個瓷瓶,正在研究瓶中靈液,頭也不抬的說:“你們去找禮信,他就守在外邊,以後不管你們遇上什麼難處,全都交待他去辦,他要是辦不了,那就讓他去找賢輔與殷覺。”

青青侍候方獨樹已經習慣了,她可不會使喚誰。

小鷹一直是鄉村小丫頭的作風,到哪兒都拘拘束束,放不開手腳,生怕說錯了話,做錯了事,更加不會差遣誰。

她們雖然去找了方禮信,卻是客客氣氣請求幫忙,又送了幾瓶靈露作為謝禮,這舉動讓方禮信不知所措。

不過是區區一頓凡間飯菜,竟然拿這麼貴重的靈露做酬勞,方禮信不敢收。

直到他請示方獨樹,得了方獨樹授意後才拿著靈露去辦差。

這種靈露不止用於駐顏,還具有補血神效。

方獨樹手上拿著的瓷瓶,瓶中所裝也是補血靈液,這是從孟豔嬌儲物袋裡搜尋得來,叫做‘紅羅神水’,屬於大涼國神水門的三大神水之一。

方獨樹印證了藥效以後,覺得‘紅羅神水’的補血之力遠遜於靈露,對他沒有幫助,他就隨手丟在一旁。

隨後又取出兩個瓶子,其中一瓶裝著補法力的瓊玉神水,另外一瓶裝著補生機的青醇神水。

方獨樹先試了試瓊玉神水的藥效,發現這是一種可以瞬回法力的靈液,作用巨大無比。

當年在雪原逃避花骨夫人與屍魃老叟追殺時,如果他能配備瓊玉神水,就有把握甩脫兩妖。

不過這一瓶瓊玉神水的品質較低,當他法力枯竭時,如果喝光一整瓶神水,最多隻能瞬回一小部分法力,並不能把法力補充圓滿。

他從孟豔嬌那裡只搜到這一瓶瓊玉神水,效用仍舊不大,假如他可以配備一二十瓶,連續服用的話,才可以起到扭轉乾坤的重要作用。

“等將來遇到神水門弟子,到時要設法購置一批瓊玉神水。”

方獨樹這麼想著,又開啟了第三個青醇神水的瓶口。

青醇神水的藥效是恢復生機。

如果把這種神水拿去凡間,任何重病垂危的凡人,只要服用一瓶神水,必定可以保住性命。

但如果是修士服用,最多吊住一口氣。

其實神水門的這款青醇神水,作用原本並不是醫治修士,而是為了恢復那些絕種的靈根生機。

上古年間,河西修仙界是一片蠻荒,境內遍佈各種天地靈根與珍奇靈藥,後來青河神洲修士湧入河西定居,逐漸採空了靈藥靈草,現今存留下來的只有枯死靈根。

為了煥發這些靈根的生機,重新培育這些珍奇藥草,河西修士就開始研究各種神水靈液,以期在澆灌以後,讓靈根重新落地生長。

青醇神水就是這樣的作用,不過由於河西修仙界的枯死靈根已經很難再尋覓,神水門弟子常備青醇神水,往往是當成吊命療傷的靈液。

實際上呢,青醇神水醫樹比醫人效果更好。

在兩界山時,方獨樹執意索要孟豔嬌珍藏的三瓶神水,主要就是為了青醇神水。

他身上有一株金桑樹靈根,當年找傅士卿討要過來,他本來是想試著培育,看看能否重複靈根生機,然後去哺養蠶群。

結果他去了一趟雪原,就此滯留在那裡,蠶群都顧不得親自打理,金桑樹靈根自然也拋在了腦後。

如今他從雪原歸來,等回到鎮文派總壇,肯定要去找秦紅藥接回蠶群,他心裡惦記著這件事,遇上清醇神水時,他也順手收在了身邊。

可惜青醇神水的數量太少,他試著把整瓶神水全部澆在金桑樹靈根上,除了造成靈根浮現幾條閃光金線外,沒有引起其它異變。

不過這幾條金線讓方獨樹看到了希望,如果他有更多的青醇神水,反覆進行澆灌,直至金線佈滿靈根,那麼生機就能煥發,他就可以讓靈根重新入土,培育桑樹了。

這事仍舊要與神水門弟子接觸才行。

方獨樹就把金桑樹靈根重新收藏,將來找機會再慢慢療復。

隨後幾天,方獨樹都住在蛇蟠界歇息。

直到齊守真從朝海城歸來,方獨樹回城與齊守真見面,順便轉交尚方城的修士名單。

目前尚方城修士的真實總量有六百餘人,其中方家族人佔了將近一半,另外一半是從黎國各地招募來的散修。

黎國其它城池的世家人數往往能佔據七到八成,方家佔比這麼少,完全是新城的緣故,畢竟尚方城重建才只有二三十年,不過是一兩代人而已。

方賢輔與殷覺經過嚴格挑選,隱藏了數十位方家族人,沒有登記在冊,這批族人將來會前往雪原避難,全都不用參戰。

齊守真對名單沒有提出任何異議,他僅僅向方獨樹打聽了有關小願寺的備戰,以及天絕漠勾葉人的情況。

方獨樹知無不言。

等他把自己瞭解的戰事情報,詳細給齊守真講述一遍,齊守真就辭別離開,前往其它城池辦差去了。

齊守真走後,方獨樹開始協助方瓊英與方禮傑悟道築基。

最終結果並不算特別意外。

方禮傑心態平正,順利築基成功。

方瓊英即使醍醐灌頂,仍舊以失敗告終。

她自己並沒有築基未成的遺憾,反而在後悔佔用了一個悟道皿的珍貴名額。

假如把這個悟道皿交給其他族人,方瓊英覺得應該可以同時進階兩位築基修士。

在她流露這種想法時,她丈夫殷覺安慰道:‘即使你築基失敗,也用不著有任何遺憾,阿七把悟道皿交給你,這是在表明一種態度,咱家將來的有功之臣,不管資質再差,族裡也會給予進階機會。’

雖然方瓊英失敗了,但失敗也有莫大好處,可以讓方家的老族人看到希望,只要願意為家族辛苦付出,家族也會給予同等回報。

這可以增強家族的凝聚力,讓族人們不惜代價為家族效忠。

方瓊英作為方家的大管家,做事從無任何懈怠,族中俗務被她處理的井井有條。

關鍵是方瓊英一心為公。

隨著一個家族的不斷壯大,各種勾心鬥角就會出現,方瓊英雖然資質平庸,卻是難得的管理人才,家族存續越久,像方瓊英這種品質的族人就越罕見。

方獨樹非常希望方瓊英能夠進階,延長她為家族服務的時間。

奈何事與願違。

但方獨樹並不會因此就徹底放棄方瓊英。

如果將來再有進階機會,方獨樹仍舊會考慮給方瓊英名額。

方獨樹扶持家族的目的是為了收集貢品,他最需要方瓊英這樣的族人效力,至於方家是否會湧現修煉天才,又能誕生多少高階修士,這統統都是次要的。

所以方獨樹手上的悟道皿,他只給有功之臣。

方瓊英壽元只有一甲子,往後仍有進階餘地。

等築基結束,方獨樹也到了離去時候。

他把青青與小鷹留在蛇蟠界。

當天獨自離開了尚方城。

按照原計劃,他是要前往黎山。

不過前些天送行齊守真時,他得知這次統計諸城戶籍的鎮文派使者並非一路。

五緣城是另外一位鎮文派弟子在管轄,方獨樹要去照顧老友,不能讓他們進入參戰名單,尤其是傅玉卿的母親黃施姑。

等將來知弱祖師歸來,傅玉卿極可能也會隨行,如果到時黃施姑被派上戰場,到時不好交代。

方獨樹就決定先去一趟五緣城。

這天深夜時分,他趕到五緣城門,才給城門護衛通告了身份,就見族長傅貫宗親自過來迎接。

“小方,老夫就知道你回來後,一定會到五緣城看一看的!”傅貫宗像是瞭解方獨樹的行程一樣。

雙方多年不見,傅貫宗表現的過於熱忱,方獨樹正要問一問其中蹊蹺。

傅貫宗已經拽住他的胳膊,往五指峰上飛去,言語興奮的說:“老夫帶你去見一位舊友。”

“舊友?”

方獨樹笑道:“我這次來五緣城,就是為了探望繼公與士卿,還有黃嬸孃,用不著族長你領路,我認得家門的。”

“非領不可,你怕是不知道老夫說的舊友是誰。”

傅貫宗把方獨樹領去了屈指峰,走進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

進入大廳後,方獨樹望見廳間端坐一位白衣女修,氣質出塵如畫,清雅無雙,她正手持一枚玉簡,嫻靜觀看。

等腳步聲傳到耳邊,白衣女修單手放下玉簡,盈盈起身,展露出她的婉約姿態。

抬頭時,她那張燦然生光的玉容,朝方獨樹莞爾一笑:“方賢兄,好久不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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