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獄!”

這顯然是媲美真魔之眼與東來紫氣的至法神通。

方獨樹已經明白過來:“這麼說來,星冥鼎應該是冥道至法了。”

傅玉卿道:“如果不是至法,根本不可能誕生法之靈。”

她又告訴方獨樹:“賢兄你的兩儀道繩顯形有真魔之眼,將來肯定有潛力孕化繩靈。”

只有太極圈、兩儀門這種至法才有希望誕生法之靈,哪怕方獨樹將來隕落,太極圈與兩儀門也能自行慢慢通靈。

但其它普通的鐘鼎、甲骨與道繩,不管悟道人怎麼努力,將來都不可能誕生法之靈,等悟道人隕落後,這些鐘鼎、甲骨與道繩在經過歲月侵蝕後,都會慢慢崩潰隕滅。

這是先天限制。

誕生法之靈的前提條件,必須是諸道至法。

方獨樹聽傅玉卿這麼講,就問她:“這些年你修煉星冥鼎法時,有沒有掌握勾魂獄神通?”

傅玉卿露出一絲愧色:“我一直醉心鼎文的觀讀,根本沒有想起勾魂獄這茬事。”

也是兩人做事謹慎,在洞窟探險時始終沒有脫離星冥鼎,這才沒有被真魔之眼給照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方獨樹入道以來,多次領教過真魔之眼的吞噬威力,他深知這種至法神通的可怕。

好在青鵬及時釋放了勾魂獄,把真魔之眼給鎮住,局面已經化險為夷。

此時青鵬正盤飛在勾魂獄外,對準獄中的真魔之眼,勐扇妖風,似乎是想較量一番,但妖風吹過去,真魔之眼毫髮無傷。

方獨樹旁觀著青鵬鬥法,嘴裡說道:“這鳥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實心眼可不少,我以為這幾年它一直在修鼎,想不到它竟然還在偷偷摸摸的練功。”

勾魂獄是被青鵬釋放出來,青鵬肯定是在修復鼎文期間,領悟了勾魂獄神通。

傅玉卿聽了方獨樹的口氣,奇道:“賢兄還沒有馴服這隻鵬鳥嗎?”

“馴服它?”方獨樹自嘲一聲:“它眼界高的很,總覺得我本領不濟,連話都不願和我說,讓我整天和它打啞謎。”

“它竟然還嫌棄賢兄?”傅玉卿啞然失笑:“那它倒是一位傲氣的妖修。”

“傲是傲了點,該幫忙的時候,它還是很爽快的。”以往方獨樹需要它協助,施展青鵬斧神通時,它從不拖延,這次召喚勾魂獄也是恰到好處:“那一顆真魔之眼是源自何處,你能找到嗎?”

“洞窟裡除了這顆魔眼,我並沒有發現其它異力波動。”傅玉卿道:“魔眼有可能是單獨藏匿在這裡,早就脫離了本體。”

“真魔之眼竟然可以單獨藏匿?”方獨樹很是意外:“那我兩儀門上的魔眼是不是也能分離出來?”

“現在不可以,必須等兩儀門通靈後才行。”傅玉卿給他解釋:“只要誕生了法之靈,魔眼都可以摘取下來,甚至單獨祭煉成法寶!我在眾妙宮時,曾經見一位上師道場高懸有一顆魔眼,就是這種級別的寶物!”

傅玉卿這麼一說,方獨樹越發認定,勾魂獄內的魔眼,應該就是誅仙魔鏈上的真魔之眼。

他剛剛想到這裡,耳邊聽見一聲淒厲怪鳴,從魔眼內爆發出來。

他正準備搜查聲音源頭,又見一團漆黑流體,在魔眼裡打轉片刻,忽然滲透而出。

漆黑流體與魔眼分離以後,魔眼像是淪為一件死物,‘砰!’的一聲,從半空掉落,穿透白骨囚籠的縫隙,徑直掉在了鼎面上。

只剩下漆黑流體仍舊困在白骨囚籠內,這團流體不斷的扭曲變形,時而凝結成人頭形狀,剛才的淒厲怪鳴就是從這裡釋放出來。

方獨樹瞧見這一幕,勐一翻手,托起了鎮魔珠,只見珠內封印的魔靈,此時也在劇烈掙扎。

古怪的是,魔靈動作竟然與白骨囚籠的流體一模一樣,流體變形成人頭,魔靈也會這麼做。

方獨樹與傅玉卿對視一眼,道:“當初咱們鎮壓魔靈時,它應該是施展了分身之術,把靈體一分為二,其中一半被咱們鎮壓,另外一半藏到了這顆真魔之眼裡,並且控制了魔眼!”

傅玉卿認同這個推斷:“如果那團流體是魔靈的一部分,那這顆魔眼想必是脫離於誅仙魔鏈了。”

真相已經慢慢揭開。

方獨樹舉一反三:“魔眼肯定是源自誅仙魔鏈,當年魔靈隨同青鵬離開鯤墟時,應該是故意把魔眼藏匿在這裡,作為它的一條後路。”

可惜這條後路被星冥鼎的勾魂獄給破掉。

魔靈原本是想駕馭魔眼,偷襲方獨樹與傅玉卿,結果被星冥鼎顯形的勾魂獄給困住,不管它如何掙扎,始終無法從勾魂獄裡掙脫出來。

方獨樹再次打量勾魂獄的外相,竟然是一座白骨囚籠,雖然囚籠是虛化的靈影,仍舊讓方獨樹想起當年在雙河谷與孫傲芙鬥法的一幕。

當時孫傲芙執掌了誅仙神電,方獨樹幾乎不能抵禦,全靠青青施法才躲過一劫。

青青對付孫傲芙的手段非常奇特,她是把幽王座演化成了一座白骨籠。

方獨樹發現那座籠子與勾魂獄的獄籠有七八分的相似度。

他清晰記得,孫傲芙被那座籠子鎖住後,肉身與魂魄瞬間分離,那座籠子具備攝魂的神通。

如今勾魂獄鎮壓了真魔之眼後,同樣分離了魔眼與魔靈。

這讓方獨樹有理由相信,幽王座的白骨籠神通應該是模彷了勾魂獄,不止籠子外相與勾魂獄相似,就連攝魂神通也與勾魂獄異曲同工。

而且,青青曾經對方獨樹提過,幽王座所化白骨籠是天然的煉魂之寶,不管是任何兇靈厲鬼,只要被幽王座的籠子鎖住,都可以隨心所欲進行煉化。

那麼,勾魂獄又是否可以煉魂呢?

方獨樹覺得肯定可以煉,而且煉魂之力應該遠遠強於幽王座。

一直以來,方獨樹都在發愁一件事,那就是如何馴服魔靈,現在貌似已經有了契機。

他詢問傅玉卿:“你能掌握勾魂獄神通嗎?”

傅玉卿點點頭:“掌握很簡單,我已經煉出了披星靈衛,可以透過靈衛去操縱勾魂獄。”

難點在於如何啟用勾魂獄,不過青鵬已經完成這一步,搶先把勾魂獄釋放了出來。

傅玉卿現在已經可以駕馭勾魂獄。

方獨樹當即示意她:“玉卿你不是提過嗎,上宗存在一種法門,能夠抹除魔靈的靈識,把它煉入其它鐘鼎、甲骨或者道繩內!咱們不妨試一試,使用勾魂獄去煉化魔靈,然後試著把它融合到星冥鼎內,把魔靈馴服成鼎靈,這樣可以一舉兩得!”

如果鼎靈仍舊存活在某一處地界內,方獨樹卻使用魔靈鳩佔鵲巢,即使將來鼎靈迴歸,也構不成什麼威脅。

這麼一算,其實是一舉三得。

當然了,前提是必須把魔靈完美煉化,再完美融入星冥鼎本體。

傅玉卿覺得方獨樹是異想天開,她下意識就想反駁,因為這是摸著石頭過河,不管煉化魔靈,還是融合星冥鼎,失敗的可能性都極高。

但她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好,我這就施法試煉!”

她不想與方獨樹起爭執,她覺得就算自己提出反對意見,方獨樹也會堅持己見,索性就順從方獨樹的要求。

她只說了一句:“我是第一次驅使勾魂獄,要是祭煉魔靈失敗……”

方獨樹揮手打斷她:“失敗無所謂,反正又沒有什麼損失,你放心大膽的施法。”

傅玉卿心想也是,魔靈分裂成了兩部分,就算她把勾魂獄內的魔靈煉死,還有鎮魔珠裡的魔靈可以作為替代品。

她掐指一彈,召出披星靈鷹,飛至勾魂獄上空,盤旋一轉,散落團團星光,很快就籠罩了白骨籠。

等星光把白骨籠全部裹住,籠力也被傅玉卿調動起來,原本在籠內掙扎的魔靈,瞬間陷入沉寂,籠力蘊含煉魂神通,魔靈已經在劫難逃。

青鵬一見魔靈不再動彈,隨即收回妖風,爾後漂浮在靈鷹身邊,近距離觀察起來。

方獨樹並沒有細看,他抬手一抓,把那顆落在鼎面的魔眼給吸到星門附近。

經過勾魂獄的攝魂,魔眼裡肯定已經沒有殘靈藏匿。

但方獨樹仍舊覺得不放心,他沒有把魔眼招到手上,而是懸定在星門外邊,遠觀打量。

這一看不當緊,他心神立時被扯入了魔眼內部。

失靈的魔眼只有珍珠般大小,內部卻另有乾坤,封印著一幕幕稀奇古怪的幻境。

這些幻境全部與一頭魔龍有關。

方獨樹最初觀摩時,僅僅是覺得魔龍稀有罕見,不過隨著幻境的持續演進,他發現一頭火雀忽然顯露出來,陪伴在魔龍身側,猶如呈祥之舞,遨遊在不知名的河面上。

河間漩渦密集,形如道河烘爐。

最讓方獨樹震撼的是,龍雀伴舞時,它們身外不斷浮出真文,一枚枚落入漩渦內,等這些閃光文字積納到一定數量,突然融合為一體,化成一道黑色閃電,如似狂龍沖天,自漩渦中升起,直噼九霄雲外。

等閃電到了高空,漸漸演化成兩條相互交織的鎖鏈形狀。

方獨樹看到這裡,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嘴裡自言自語:“這……這景緻與重隆太子的悟道幻境頗為相像,難道是誅仙魔鏈的悟道過程?但魔鏈真是一頭妖龍參悟出來的,這不太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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