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司徒袞殞命眼前。

方獨樹輕舒一口氣,心想追了上百里山路,毀了十幾座洞府,拼著被音波重創的風險,終於把這老王八給弄死。

這一戰,也是方獨樹首次施展太極圈神通。

他驅使時可算小心翼翼。

生怕太極圈撲空目標,首戰未捷鬧笑話。

於是他事先把太極圈藏身在畫龍鼎裡,透過墨龍掩人耳目。

司徒袞摸不清太極圈底細,乾淨利落的中招,驟一被太極圈擊中,火甲變身也瞬時失效。

太極圈能夠鎮壓甲骨法,不管是內法還是外法,只要對手敢驅使甲骨文作戰,都要被太極圈封禁。

但司徒袞的火甲變身雖然被剋制,他體內的法力卻仍舊可以呼叫。

不過他速勝之心太強,執意近身作戰,好一拳瞬殺方獨樹,導致他距離方獨樹過於接近,等方獨樹的殺招襲來時,他已經喪失躲避機會。

其實就算他能避開一次金機杵的血佛指,地宮空間有限,他又能逃到哪裡去?

太極圈已經鎖住他肉身,不管他施展什麼神通,都要被鎮回體內,無論他驅使什麼法器,出了儲物袋就要被斬斷聯絡。

他只能成為一個活靶子,被方獨樹肆意攻擊,而無還手之力。

“啪!”

戰況結束,方獨樹頭頂的骨鼓也隨著破碎,讓他肉身暴露在音波衝擊下。

雖然司徒袞已經斃命。

但牛首處的音波攻擊並沒有停止。

音波禁制是由那座璧門所引發,而不是司徒袞在控制。

方獨樹想起早前司徒袞從牛口當中取出的玉寶,立即攝來司徒袞的儲物袋,驅使玉寶飛去璧門處。

此寶剛剛返回原位,牛吼與音波也瞬間消失。

地宮環境這才安全下來。

方獨樹先把戰場清理一遍,收回他作戰時驅使的寶物,然後手持嚴化羽尋獲的獸角,來到了牛首下面。

他拿著獸角與牛首對比一番,心想:“牛首缺了一根角,斷痕與獸角又相吻合,難道獸角是開啟這座殿門的鑰匙?”

至於殿門後面是什麼,方獨樹並不清楚,但司徒袞在屍陀峽混跡幾十年,估計很早就發現了這座地宮,卻始終打不開殿門。

禁制這麼堅固,想必門內是什麼古時秘界。

他又想:“這根獸角是丁靈溪留在孤木峰,這位丁前輩是靈犀派後裔,那這座地宮應該是靈犀派的遺宮。”

當年方獨樹在青瘴林時開啟了伏毒教的遺宮蛇蟠界,今次又要開啟靈犀派遺宮,這一對有著百年宿怨的死敵宗門,覆滅後的衣缽竟然大半都落到了方獨樹手上,也是離奇。

此時方獨樹已經心有期待,他希望開啟一座類似蛇蟠界的藏寶庫,再找到一次足夠朝貢十年的貢品。

結果等他把獸角放回牛首,鑰匙歸位,整座殿門在塵封數十年,終於開啟後,卻是滲透出潮水般的熱浪。

方獨樹預備著可能會出現壞局面,但他想不到局面會惡劣到這種程度。

透過殿門,他朝內打量,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麼秘界,而是一座大型火窖,環境與他當年在五緣城外造訪過的地火大殿差不多。

雖然,殿內空間的開闊已經與蛇蟠界相差無幾,但空間內部並沒有佈置彷真的天地環境,完全是初始模樣。

大殿中心坐落有一座火井,井口沒有密封,導致地火猶如噴泉,間隔一段時間,就要朝外噴灑一次地火。

當然井口原本可能是封印的狀態,但大殿在數十年間都無人照看,封印也有可能是被地火給衝破,從而造成了地火漫溢。

偏偏地火威力又極其勐烈,每一次從井口衝上來,勢必對整座大殿貼地衝刷,見物就焚,見寶就燒。

久而久之,大殿環境呈現出灼燒的焦黑色。

方獨樹在體外懸浮夏蛾鍾,藉助鐘身保護,浮空飛入殿門。

他在殿內轉了大半圈,連一張蜘蛛網,甚至一粒塵埃都找不到,讓他不由想起當年探險夜光璧的情形。

“不愧是出自同一家族的修士,就連遺留洞府都是一樣的倒黴!”

那夜光璧是靈犀派弟子丁淮南開闢,也是他的自絕之所,死後屍體被燒個淨光,除了火寶夏蛾鍾與火蛹,其餘一切都化成了灰盡。

這座遺宮與丁淮南族人丁靈溪有關,同樣是被燒的片物無存。

或許遺宮當年封閉前,埋藏了許多類似蛇蟠界的寶物,但在地火的常年焚燒下,幾乎毀滅殆盡。

方獨樹地毯式搜查一遍,最終在火井裡邊發現一寶。

那是一塊白玉狀的甲骨,觀看輪廓非常完整,它靜靜漂浮在井口邊緣,含有讓人捉摸不透的奇異神通,地火每次從井底衝上來,火焰都會從它甲面透視而過。

別看它通體白玉,卻彷彿與火井相融在一起,以致於地火無法損傷它分毫,也不能把它衝到井外。

起初方獨樹以為白玉甲骨是被煉入火井,屬於鎮井之物,結果他抬手一抓,白玉甲骨就被輕鬆攝出來。

他託在掌上,感應不到灼燒的熾熱痕跡,目光在甲面掃視,見上面遊動有類蝌蚪的甲文。

他又取出自己的太極甲骨,發現兩寶外相一模一樣。

他現在已經可以肯定,這塊白玉就是完整甲骨,必定是靈犀派的嫡傳甲骨真經。

其實能找到這麼一塊完整甲骨,即使整座大殿的其餘諸寶被焚燒一空,他也算不虛此行。

不過他仍舊有些不甘心,上回在夜光璧,他找到一座道鍾外加一顆蠶繭,這次的靈犀遺宮比夜光璧大了至少百十倍,難道就只有一塊甲骨?

他心裡渴望尋獲類似靈犀法身那樣的外功神通,畢竟大殿內開闢有火窖,想必昔年是被靈犀派弟子淬鍊肉身所用。

但他把翻遍大殿的角角落落,也沒有發現火屬寶物。

最終只能帶著遺憾離去。

這座地宮位於深潭底下,面積又大,說不定將來能夠用到。

方獨樹臨走前,在潭底幾座宮門處全都做了掩飾。

等他從深潭衝出來,已經是入夜時分。

他並沒有在屍陀峽久留,直接返回黎水河,潛落河底的洞府結界。

先走去泉眼處,查探一番青青的傷勢,她仍舊沒有甦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醒來。

方獨樹就在井邊盤坐下來,取出白玉甲骨,開始觀讀甲文。

這些甲文與記載在鐘鼎表面的文字作用相似,全部是解甲口訣,掌握起來並不困難。

等方獨樹把口訣領悟完畢,也知道了白玉甲骨的名字。

它名‘法有靈犀’。

看上去,它神通應該與犀牛存在密切關聯。

不過等方獨樹把靈犀甲骨解體成真文,正式觀讀真文含義後,他才明白‘法有靈犀’的真正精髓。

整個觀讀流程與鐘鼎別無二致。

方獨樹仍舊要對每一枚甲骨文都領悟演練。

一旦徹底學成這部真法,那麼方獨樹可以把靈犀甲骨合璧到任何一座鐘鼎上,臨時賦予這座鐘鼎擁有甲骨之力,並把鐘鼎神通提升到甲骨層次。

如果他讓靈犀甲骨與春蠶鼎合璧,即使春蠶鼎仍舊是鐘鼎之相,但釋放出來的蠶絲威力,卻能夠與甲骨並駕齊驅。

這就是‘法有靈犀’的奧妙所在。

它能夠臨時在鐘鼎與甲骨之間建立法力橋樑,把甲骨之法渡入鐘鼎當中,從而達到提升鐘鼎威力的效果。

方獨樹在獲悉‘法有靈犀’的玄機後,顯得百感交集。

原本,他已經做好閒置蠶蛾鐘鼎、畫龍點睛與悲弓毒影的打算。

經歷了司徒袞與金機頭陀的鬥法,讓他深刻意識到甲骨對鐘鼎的全面壓制之力。

鑑於鐘鼎神通存在上限,無法對甲骨文產生威脅。

修為進階築基後,執掌甲骨文已經勢在必行,鐘鼎作用正在大幅下降。

雖然方獨樹身上的幾座鐘鼎,各有奇異神通,他用起來也得心應手,但威力太低,已經沒有實用性。

不過‘法有靈犀’的出現,完美解決了這個疑難。

只要方獨樹修成‘法有靈犀’,他的幾座鐘鼎照樣可以在築基期使用。

“哈!”

方獨樹不禁開懷。

他心裡也非常佩服靈犀派的先賢,竟然能參悟出這樣的妙法來,靈犀靈犀,這肯定是透過觀察犀牛之角的靈敏感應,從而悟出了法意相通的至理。

所謂道法自然。

大多數的道法,其實都是從自然萬物的運轉法則裡參悟出來。

方獨樹的本命太極道也是如此,不過他是站在前世先賢的肩膀上,在這個世上作弊而已。

瞭解完‘法有靈犀’的情況。

方獨樹開始著手修煉。

當他試著煉完第一枚甲骨文,心頭喜意漸漸退去。

甲骨文的研修進度實在是太過緩慢了。

他以前修煉一枚鐘鼎文,耗時只有一個時辰,但甲骨文的難度卻翻整增數倍,他需要練滿四五個時辰才能結束。

他掐指一算,心想:“我以前修煉鐘鼎法,半年就能大功告成,即使某些鐘鼎進度緩慢,最遲一年也能圓滿,但要修煉甲骨真經,沒有四五年時間,那是別想出關的。”

這是方獨樹的初步預估,他要把法有靈犀掌握純熟,必須參閉長關不可,不管他如何取巧,這個時間都無法縮短。

不過他築基成功後,壽元極限已經延長到了兩百四十歲。

如此漫長的壽命,只要今後不出現什麼無妄之災,他都有充足時間去研修甲骨文。

這麼一想,他對甲骨文的緩慢進度,就沒有了任何排斥。

他耐著性子在洞府裡練功。

數日後,一道呼喊聲把他從入定中拽了出來。

“公子!”

那天方獨樹使用東來紫色給青青祛除魔斑,然後把她放在泉眼裡溫養,經過數日療復,她已然自動甦醒。

方獨樹立即起身,移步到泉井旁,笑道:“再等一些時日,你要是還不醒,我就要考慮前往境外尋找陰冥之域了,還好這座泉眼有奇妙,竟然把你喚醒了過來。”

“陰冥之域?公子為什麼要去找這樣的地方?”

青青躺在泉井裡一動不動,她聲音仍舊顯得很虛弱:“公子,你怎麼把奴婢送回老家了,奴婢記得咱們是在雙子爐裡給齊姑娘築基護法。”

“護法期間的變故,你還記得嗎?”方獨樹問她。

“嗯!奴婢見齊姑娘的鐘鼎上露出一顆血淋淋的眼珠,朝著公子探照,奴婢覺得這眼是不祥之物,就擋在公子面前,接下來的事,奴婢統統都不記得了!”

“距離你昏迷,也才過去寥寥數日,期間發生的事情並不多,我來給你講一講。”

方獨樹把他跑到屍陀峽築基的情況簡要提了提,然後問青青:“你現在可以離開泉井嗎?”

方獨樹希望前往蛇蟠界,在界裡閉關修煉‘心有靈犀’。

青青卻道:“奴婢動彈不得,公子,奴婢感覺好睏,可能要睡很長時間,什麼時候才能痊癒,奴婢也不清楚。”

“你要是想睡,那就睡吧,我會在這裡守著你。”

“公子不用守,公子不妨施法,把奴婢沉落井底,那裡的水靈氣更加濃郁,能夠加快奴婢的療傷速度。”

“早知如此,我來時就應該這麼辦。”

“奴婢也想不到會被公子送回老家來,要是早知道,奴婢就會事先提醒公子了。”

“那你做好準備,我這就施法送你下去。”

“公子,奴婢這一下去,不知道要睡多久,你要是離開,什麼時候會再回來?咱們是不是像上次一樣約個時間。”

“上次你被圖毒公子抓住,這次不會了,我正好要在這裡修煉一部神通,耗時比較長,你放心睡,我等著你康復後,給你築基。”

“那……那好吧。”

說到這裡,方獨樹把青青沉落井底。

這座泉井看去不大,深度卻驚人,少說也有百丈距離,而且越往下潛,水霧越是密集,阻攔方獨樹的神識穿透,讓他無法與青青直接交流。

他索性不去打擾,開始閉關練功。

他其實也想前往鎮文派彙報一下行蹤訊息,但他已經築基成功,卻沒有使用魔皿,回去以後沒有辦法交待。

他也只能暫時忍著了。

至於蛇蟠界,當年在青瘴林與方賢輔分別時,他就告訴過方賢輔,可能要閉關數年之久,期間都不會重返蛇蟠界,方賢輔也是打算封界休養生息,應該不會出問題。

等青青康復後,再去探界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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