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猩頭錘奔襲過來。

方獨樹不慌不忙,雙手並用,飛快拉絲成網,迎面罩了上去。

青網撒的非常準,一下罩住錘身。

猩頭錘原本箭失般的遁速,在青網的牢牢纏裹之下,瞬間放緩,慢的如同蝸牛一樣。

但這錘子並沒有被鎮壓住,它還在朝前衝鋒,縱然無法破網而出,卻能拖著青網一點點向方獨樹逼近。

等它抵達方獨樹丈許距離,這才敗下陣來,被青網逼停在半空,再不能前進一寸。

不過它仍舊不願意屈服,錘身顫顫晃晃,在網中左突右撞。

這也導致青絲加強禁錮,網絲開始切割錘面,發出咯咯的爆響,纏攪力之強,甚至引起錘面火星四濺。

它很快就陷入沉寂,再不動彈。

方獨樹以為馴猩客會就此捨棄猩頭錘,轉而使用其它手段對付自己。

結果馴猩客無此打算,他已經看出方獨樹法力深淺,區區練氣三層的小修,敢在他門前空門大開,不施防禦,這是鬥法經驗不足的體現。

這般託大,簡直就是活靶子讓他去打。

只見他掐指一彈,猩頭錘忽然再度發力,錘面如同煙囪似的,外散滾滾黑氣。

眨眼之間,黑氣已經凝聚成形,化作一頭黑色猩影,仰天嘶吼。

這吼聲一起,隔山的鳥群都被驚走一大片。

方獨樹也雙目大睜,抬頭瞧著猩影,心嘆:“好勐!”

早前他在山頂居高臨下俯瞰黑猩,並沒有直觀的巨物衝擊,此刻現形的猩影,著實給了他實實在在的壓迫,這是比綠巨人還雄壯的龐然大物。

“受這猩拳一下,叫你不扁也癱!”

馴猩客繼續發功,指揮猩影高舉雙拳,砸向方獨樹的天靈蓋,他像是篤定方獨樹躲不開猩影攻勢。

方獨樹確實沒有躲。

崖頂空間有限,根本無處閃遁,面對猩拳落頂,他只是輕輕拍了一下腦門。

全身忽然閃爍綠紋,兩千餘枚鐘鼎道文霎時貼上肌膚,又瞬潰為蠶絲,千千萬萬,稠密如麻,盤繞在他體外,結成一具墨綠蠶繭。

這一招就是春蠶鼎的防禦神通‘作繭自縛’,一旦施展出來,能把他肉身無死角進行保護。

春蠶鼎早已經被方獨樹祭煉的心神合一,此鼎本身是一道法術,能夠被方獨樹瞬發出來,所以他不需要提前施展‘作繭自縛’。

等敵手的攻擊迫在眉睫時,他再召喚蠶繭也不晚。

蠶繭成型後,豎立在地面上,散發出瑩瑩綠光,把整座崖頂映照的碧玉生輝。

那猩影卻不是活物,它不受綠光影響,雙拳直接欺入綠光內,重擊在蠶繭頂部。

砰!

這股聲響顯得極其沉悶。

猩拳砸在繭面,猶如擊打棉花,剛勐力道被卸掉七七八八。

蠶繭沒有絲毫受損,僅僅是繭頂出現了輕微凹陷。

馴猩客見著這一幕,登時眉頭大皺,臉上也露著一絲不甘,他掐指勐彈,試圖驅使猩影實施第二次拳擊。

但猩影已經沒有機會,它拳頭落在繭頂一刻,密密麻麻的蠶絲已經纏住它手臂,又順著手臂爬向軀幹。

等它全身都被蠶絲籠罩,方獨樹忽地五指一合:“破!”

蠶絲齊齊收緊切割,猩影噗地一響,重新潰散成黑氣,盡數縮入錘身,就此不見了蹤影。

猩頭錘也被蠶絲扯下地面,綁在涼亭的支柱上,徹底繳了械。

馴猩客見猩頭錘再不受自己控制,登時愣住,他原本勝券在握的信心,剎那間土崩瓦解。

要知道他的魔猩錘是一柄精品中階法器,當年為了祭煉此錘,他不惜以身犯險獵殺猩妖,先摘取猩骨煉製成錘,後抽取猩魂封為禁制。

錘成時,即使與上階法器正面硬抗,也能不落下風。

正是這一柄魔猩錘,才讓他在屍陀峽打出一番名聲,佔據一席之地。

過往與人鬥法,即使他的魔猩錘不能建功,也不會被剋制,但是今天,卻被一介練氣三層的小修士給輕易鎮壓。

他修行幾十年,修為已經走到練氣第六層,法力比方獨樹深厚一倍,正是有此依仗,他才敢對方獨樹暴怒打殺。

誰知卻碰上了硬茬子。

既然對方手段厲害。

那就談談。

諸多心思在腦海裡過了一遍。

馴猩客變臉如翻書,突然緩和語氣,問方獨樹:“你到底是哪一世家的弟子,不知道規矩嗎?世家與散修相互不越界,你為什麼要來私盜老夫的道鍾!”

他覺得方獨樹修為低,神通強,必定是出身名門世家:“今天你不給老夫一個說法,老夫就把屍陀峽的散士隱修全部叫過來,給評評理!”

他先問方獨樹門第,是為了弄清方獨樹的背景。

隨後搬出屍陀峽,是為了給方獨樹施加壓力。

屍陀峽是兩界山內最大的人修道場,峽上棲居了百十位散修,他也是其中一員。

歷次落單的山外修士到兩界山內惹事生非時,散修都會聯合起來一致對外。

方獨樹聽了馴猩客的話,卻是渾不在意。

屍陀峽距此不遠,如果馴猩客真要叫人,確實可以叫來,但馴猩客絕對不敢這麼做。

因為散修都是獨行客,為了爭奪夏蛾鍾,肯定會大打出手,馴猩客也會被其他散修殺掉滅口。

方獨樹調侃一句:“閣下的尊容是怎麼回事?半拉臉都被燒爛,你硬是沒有移動鐘身半步,你說那是你的道鍾,誰信呀!”

馴猩客老臉一紅,被戳中痛處。

他是一年前偶然發現夜光璧,卻死活打不開璧門。

於是他採用笨辦法,挖山鑿石,可謂費盡心血才打通,結果剛入洞府,就被蠶蛹噴火給燒爛半個身子。

他付出這麼大代價,早把夏蛾鍾當成禁臠,如今被人搶走,不生氣才怪。

他強忍著惱火情緒:“不管外人信不信,老夫先發現這座洞府,道鍾就是老夫的,這是咱們修仙界的規矩。”

方獨樹朝他搖頭:“你的規矩不對!這座山崖是無主之地,誰能掌鍾,誰才是傳人,既然我收取了道鍾,那它就歸我所有!”

馴猩客臉色轉冷:“你是擺明要與老夫相爭到底嗎?”

“我很尊老愛幼的。”方獨樹指指崖頂的風牆:“你把路讓開,咱們相安無事。”

他見馴猩客不吭聲,也不動手。

就有些不耐煩,開始直來直去:“你連一枚鍾文都看不懂,資質差到掉渣,即使把鍾給你,你能幹什麼?

賣又賣不掉,散修根本買不起,反而會給你惹來殺身之禍!好處沒有,壞處一大把,你還死守這裡,是不是傻你?”

當面遭受羞辱,讓馴猩客勃然大怒:“老夫今天誓殺你!”

方獨樹針鋒相對:“想殺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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