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食堂，怎麼可能真是食堂。
集團後面有個花園，裡面搞了個小食堂，照顧到王宇是南方人，還特意做了幾個不那麼辣的菜。
酒是窖藏劍南春，唐代以來就聞名於世的好酒，人是川渝美人，性子直爽還賊能喝。
宋秋雲這個小趴菜，三下五除二就被號稱公關部四朵金花之一的阮美芹給喝迷湖了，這會兒正半躺在一旁沙發上醒酒。
王宇身旁坐著另一個叫郭月玲的少婦，人美不說，關鍵是那個勸酒水平哦，每一句話都能說到你不得不喝的程度。
菜才上了一半呢，王宇就八兩酒下肚了，就算窖藏酒醇厚，他也已經有了五分醉意。
好在他也算是拖著趙勇喝了半斤，弄得郭月玲現在有些束手束腳，因為王宇不躲她酒，卻會拉趙勇下水......
“趙總，真不能再喝了，你瞧我的助理小宋已經陣亡，我要是再喝醉，今晚......”
“今晚就別回去了，直接住我們集團的招待賓館裡。”
趙勇放下剛和王宇幹掉的小酒盅，他也有了四五分醉意，挨著王宇身旁道：“你下午提出來的兩個合作建議，我估摸著至少能成一個！”
趙勇突然轉換話題，不知道是酒真多了，還是藉著酒意在向王宇傳達某些資訊。
這句話看上去像是好事，但是王宇卻有當頭捱了一棒的感覺。
“......最多也就能成一個，是吧？”
這會兒王宇有五分醉意，但是腦子還是清醒的，沉吟片刻後還是藉著酒意掩飾了自己眼底的失望，隨後問道：“趙總的意思是明天或許會有指示下來？”
畢竟前世今生王宇沒在體制內呆過，想當然的以為這件事大老可以一言而決。
“不可能這麼快的！”
趙勇的話直接就點明瞭其中原因，他笑著解釋道：“王總不在體制內，不知道里面的流程，這件事啊......它得上會，形成集體決議才行......偏偏一上會，冒險精神就要被攔腰一斬......”
王宇微微愣了一下，隨後心裡想明白了。
企業要不要發展？
GDP要不要增長？
這些剛性需求值得冒一點風險，但是又不值得冒很大風險。
所以就像趙勇所說，至少會同意一項合作，但最多也就一項合作！
“對於王總來說......更傾向於哪一個合作？”
趙勇又端起了酒杯：“回頭我也向上面反映反映，爭取爭取！”
好嘛，這酒王宇不喝也得喝了，沒聽見趙勇說嘛，有些機動靈活他是可以爭取的，作為王宇想合作的大型企業，趙勇這點能量還是有的。
一旁郭月玲幾乎就快膩到王宇懷裡去了，在趙勇端起酒杯的時候，已經幫王宇的酒杯裡再次加滿，中間時間之拿捏，動作之連貫，真如同她少婦的身份一般，恰到好處。
好在小酒盅是二錢的大小，王宇一口乾掉，剛放下酒杯，郭月玲夾著一塊水煮魚片就已經送到了王宇嘴邊。
小食堂做菜師傅的手藝絕對不遜色於大酒店的廚師，這魚片無論是原料還是刀工，都堪稱一流，加上不俗的手藝，真是入口滑嫩，讓人慾罷不能。
王宇想起國內已經有某為在搞4G技術的研發了，如果必須要他做出一項捨棄的話，就只能是這一項了。
“還是優先手機液晶面板的研發和生產這項吧！”
王宇收拾好之前受打擊的心情，認真的回應趙勇：“4G技術的開發必然有國家隊參與，我們合作搞出來固然重要，但是即便沒有也不會被卡脖子，但是在手機液晶面板這一塊上的確落後的不是一星半點，我倒是希望能和趙總這邊合作一把，把這玩意給他搞出來！”
趙勇點了點頭，即便不考慮王宇這邊的利益，能把這項技術給攻關下來，對於未來的長虹集團必然好處多多。
今晚這頓酒，趙勇也算是花心思了。
之前吳秘書來電話，他就在私下裡打聽王宇的來路，吳秘書和他關係也算不錯，點了他幾句。
今天下午一見面，聊起合作的時候，王宇丟擲的合作專案的確誘人，但是趙勇憑藉自己多年的經驗立刻斷定，前面兩個必然不可能全部成功，即便有大老的青睞，最多也就搞成一個。
而王宇如此年輕，趙勇怕他勐然間得知結果後會意氣用事，一怒之下到別處去找合作機會。
所以才有了今晚這頓異常熱情的飯局，酒喝到四五分，提前露出一點似是而非的資訊......
要知道趙雷在擔任長虹集團董事長之前可在體制內呆過，王宇閃現的那一抹失望豈能看不出來？
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個王總似乎......似乎接受了這樣的結果。
頗有些相忍為國的模樣！
因為趙勇已經做好了接受王宇提出研發4G技術的準備，換成他站在王宇的位置上，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要知道能佔領制定行業標準的制高點，對於一家企業來說那該是多大的誘惑？
偏偏王宇不知道出於什麼理由的考慮，最終選擇了手機液晶面板研發的合作。
不管怎麼樣，長虹集團算是得了便宜，趙勇心情大好。
他衝膩在王宇身邊的郭月玲使了個眼色，隨後又端起了杯子：“王總，以後咱們打交道的機會可就多了......合作的新廠子是打算放在蓉城還是放在綿陽這邊？”
“背靠你們集團好乘涼，我倒是想放在綿陽啊！”
王宇笑了笑：“趙總路子多，給做做工作？”
“哈哈哈......”
笑聲中，兩人再次碰杯。
“小郭可是我們集團行政部門裡不可多得的一員干將啊......”
乾杯前，趙勇有意無意的順帶提了一嘴。
“一旦確定合作，估計又得是一個最起碼幾千人的大企業，沒一個好的大管家可不成！”
王宇也回應了一句，像是什麼都說了，又像是什麼都沒說。
兩個大男人幹了一杯，相視而笑。
這會兒趙勇可不會再輕視王宇年輕了，邪了門的對於人情世故門清，真是妖孽。
畢辰宇今晚話不多，主要是飯局前期和王宇聊了些技術上的話題，到了現在這會兒，基本上就和隱形了差不多。
原本陪著宋秋雲的阮美芹坐到了他的身旁。
“小郭想動一動？”
畢辰宇附在阮美芹耳邊輕聲咬耳朵：“集團裡沒什麼風聲啊？”
阮美芹看了一眼郭月玲，又看了看陪在趙勇身邊的辦公室主任郝曉蒙。
雖然半個字都沒說，但是畢辰宇秒懂。
以前郭月玲寡居，但是她公公卻是退下來的老人，所以不好動心思，去年年底人走了，郝曉蒙就開始處處針對郭月玲，明顯是要趕她走的節奏。
趙勇苗頭被掐在搖籃裡，索性眼不見心不煩，替郭月玲重新找個去處。
男人有時候就這樣，憐香惜玉心態很重，越是大老越如此。
果然聽到王宇這麼說之後，在趙勇身邊的郝曉蒙舉起杯子向王宇敬酒：“月玲可是我們集團一枝花，王總能讓我們趙總捨得放人，那可是天大的面子，這杯酒您可得喝！”
估計是刺激到郭月玲了，她直接從王宇胸前傾過上半身，端著酒杯道：“王總剛和趙總喝完一杯，得緩一緩，小妹代替王總陪郝主任喝一杯！”
說完也不管郝曉蒙接不接，直接就一口乾掉了。
喝完還扭頭對上王宇的眼睛：“王總，我可是頂著壓力幫您的，您得在背後支撐我啊！”
那紅撲撲的臉蛋，水汪汪的眼神，真把見慣了絕色女人的王宇也給驚豔了一下。
坐旁邊的趙勇嘴角都抽抽了一下，心疼的感覺瀰漫。
這頓酒喝到八點半出頭結束，王宇和趙勇的腳步明顯有些飄，兩人又握著手聊了五六分鐘才散場。
集團招待賓館有小門連著小招待所這邊的花園，阮美芹扶著宋秋雲，郭月玲攙扶著王宇，步行了幾分鐘就到了。
給王宇安排的房間自然是套間，把王宇扶在沙發上之後，郭月玲開始忙著燒水泡茶，抽空還絞了一把冷水毛巾幫王宇擦了擦臉。
等到茶水泡好，她蹲到王宇身前幫著脫掉了皮鞋，換上房間裡的拖鞋。
還沒抬頭，就覺得一隻手撫到了頭頂上。
郭月玲微微仰頭，視線對上這位即將和集團開啟大型合作專案的年輕大老。
此刻王宇正眯眼看著她，也不說話，就這麼安靜的看著。
郭月玲是過來人，而且長期在集團行政負責迎來送往的招待，雖然以前因為有前夫那邊的公公餘蔭罩著，不用美色娛人，但是男人那種眼光她如何能不懂？
當年號稱長虹一枝花的的她，現如今也接近三十，一個寡居的女人，有多少人饞她，她自己心裡有數。
郝曉蒙為什麼今年開始處處針對她，不就是她背後沒有了靠山嗎？
女人有時候長得太美也是原罪，這句話用在現如今的郭月玲身上最合適不過。
可是終究有那麼一絲猶豫，郭月玲內心依舊放不下身段。
“王總，時間不早了，我......”
話還沒說完，她就覺得頭頂一陣疼痛。
但凡今晚少喝一兩酒，王宇也不至於如此衝動，原本扶在郭月玲頭頂的手變成了抓住她的頭髮，因為他看出了郭月玲眼神裡的退意。
被王宇揪著頭髮，被迫仰著頭對視，穿著白色襯衫的她差點崩掉一顆釦子。
郭月玲感受到了對面男人肆無忌憚的目光。
這是一種長期掌控一切後慢慢形成的霸道，帶著一種無可抵禦的強勢。
刻在生物基因裡的某些慕強因素開始影響到郭月玲，她咬了咬自己的下唇道：“我要離開長虹，去新組建的合作專案公司，您要把我安排好，不讓我再受委屈！”
其實王宇今天也是有些受打擊的。
原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事情出現了變數，一腔熱血沒有受到重視，之前在趙勇面前還掩飾的住，回到酒店房間後，帶著幾分酒意的王宇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你是在和我談條件？”
王宇手上加了一分力，讓郭月玲的頭仰的更高：“先讓我滿意！”
郭月玲此刻充滿屈辱感，但是已經被郝曉蒙逼到牆角的她已無退路，她咬著下唇道：“先說明，我是個沒了老公的寡婦，你別回頭嫌棄！”
愣了一下，王宇臉上陰晴變化不斷，可見心裡鬥爭之強烈。
片刻後長長嘆了一口氣，王宇鬆開手：“沒欺負寡婦的習慣，你走吧！”
“......懦夫！”
郭月玲雖然聲音很低，但這兩個字就像落進油缸裡的火星子，一下子燃起熊熊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