窖藏的劍南春的確酒好，第二天早上醒來的王宇沒有感受到那種頭疼和口乾舌燥。
身旁的郭月玲臉上帶著淚痕，還在熟睡。
醇厚的好酒的確容易讓人上頭，王宇昨晚就貪杯了，實在是經歷時間沉澱，綿厚悠長。
拿起床頭調了靜音的的手機看了看，已經八點半，而且還有一個未接來電顯示，是衛雨桐在八點出頭打過來的。
王宇起床披上睡衣，走到外面客廳裡回撥了衛雨桐的電話。
“昨晚喝酒了？”
衛雨桐接通電話後第一句就是關心的問話。
“嗯，現在我在綿陽，昨晚和長虹集團這邊接觸了一下。”
王宇現在情緒平穩，昨天的憤滿經過一晚的發洩也基本消散，隨即把昨天的事情向衛雨桐說了一遍，講完後帶著一些鬱悶補了一句：“我一腔熱血，願意投入這麼多錢來搞研發，於公於私都是好事，可是為什麼就......”
憤滿消散了，不代表王宇內心就能想得通，終於還是向自己最親近的人吐槽了。
電話對面的衛雨桐耐心的聽王宇倒完苦水，等他最後吐槽結束才開口道：“王宇，你以後可能要習慣這樣的模式！”
王宇愣了一下，隨後開始細細品味衛雨桐這句話裡的含義。
“這也是我的疏忽，沒有主動和你聊過這方面的事情......”
電話那頭衛雨桐柔聲道：“實在是你成長的太快，一眨眼就已經夠到這種層面了。”
“那你教我啊！”
衛雨桐的出身決定了她從小耳濡目染很多，在這方面有天然的優勢，王宇這句話還真是帶著誠懇，希望她能在這方面給自己一些教導。
“等你回首都後咱們抽個時間細聊吧！”
電話裡衛雨桐笑著道：“不過看你現在還沒緩過來，我就簡單和你說說，開解一下你。”
王宇輕輕嗯了一聲，等待衛雨桐的開解。
“我們總說換位思考，具體到你這件事上，你有沒有用過這個方式呢？”
衛雨桐思考片刻後決定以簡單事例來解說：“你是商人，手裡擁有一家企業，而且還是有限責任公司，更甚至法人都不是你自己，你應該懂得這家在你手裡控制著的企業哪怕投資失敗，企業也只要承擔有限責任，即便揹負債務的也是法人......”
這些都是商業基本常識，但是此刻場景下被衛雨桐說出口，王宇似乎有點明悟了。
“對於商業操作來說，不要說七八成把握了，哪怕有五五開的機會，都會搏一把，放到股市和期貨市場上，恐怕連五五開都不會有，照樣大把的人撲進去......”
衛雨桐在電話裡繼續娓娓道來：“可是地方上能這樣做嗎？”
王宇不開口，但是心裡已經有了答桉。
“不能，如果風險超出可控範圍，地方上寧願放棄也不會做，因為它不能破產，必須要承擔所有後果，一直到了結！”
“前些年我老家就發生過這樣一件事，地方上冒進了，導致欠了七八個億，後來只能每年用財政收入來還掉一點，整整五年的時間，整個城市沒有城建專案，因為錢全部拿來還款了！”
王宇接上了衛雨桐的話：“我懂你的意思了，從地方上來講，你企業可以來投資，那是你的自身商業行為，可是要拖上我，哪怕專案再好，我也要考慮風險，一旦失敗......或許會讓這座城市的發展滯後好些年！”
“在這種日新月異的發展階段，哪個地方願意為了一個專案冒險？”
衛雨桐輕輕一點撥，王宇就明白了許多。
“一旦失敗，就要承受幾年發展不了的後果，除非很落後，是在沒有辦法的地方......”
王宇喃喃道：“可往往上當受騙的總是這些渴望發展資源的地方！”
“這只是最容易理解的一層，後面涉及到地方上內部的執行機制，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的，等你回來我再慢慢告訴你！”
“好......謝謝你雨桐，我現在心裡通透了！”
王宇笑著對衛雨桐道：“兩個都帶著未知確定的專案能成一個，已經算是不錯的結果了！”
“王宇，那位大老真的很賞識你啊！”
電話裡傳來衛雨桐感嘆的語氣：“可以這麼說，換個地方，哪怕是在魔都......你都未必能爭取到這種結果，除非你自己全資投專案！”
“這裡面涉及到你說的第二層嗎？”
王宇想起昨晚喝酒時候趙勇說的一些內容，隱隱的透露了一些這方面的資訊。
“嗯，裡面涉及到的東西很複雜......對了，我打電話給你是想告訴你另外一件事！”
衛雨桐及時收住前一個話題，表明自己一大早打電話的目的：“石門外賣今天全面啟動，所有政策一律對標米團，咱們一半的工作人員換上了石門外賣的服裝，開始和米團競爭！”
“嗯，接下來就靜觀其變，米團出什麼招，石門外賣就出什麼招！”
說起這個，王宇就自如多了：“跟著他們把水攪渾，反正石門外賣的招牌隨時可以丟棄，不怕沾一身爛泥巴！”
“我們也是這麼想的。”
電話裡衛雨桐輕聲笑了：“好多咱們的員工對於換裝還頗有意見，做了不少思想工作，可見果橙外賣的品牌戰略還是有一定成效的，你想出來的這幾招真好，不必讓果橙外賣挽褲腳去趟泥水！”
兩人又聊了幾句，王宇在掛電話前突然插了一句：“港股那邊準備好了，可能近期就會有一部分資金先動起來，我就暫時不回首都了，你幫我關注著那個老小子......”
“下狠手了？”
“呵呵，能不能挺過這一關，就看他命硬不硬！”
“......”
掛完電話，王宇又坐了一會兒，重新細細品味了衛雨桐剛才的那些話，直到眉頭舒展才走向洗漱間，起床到現在牙還沒刷呢。
一番忙碌，等早餐送進房間，郭月玲才算醒過來。
“需要我幫你和趙總說一聲嗎？”
“我們有規定，隔夜行政招待，第二天可以休息一上午，不算缺勤！”
王宇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笑了笑道：“倒也人性化......”
一個對話說完，兩人間又陷入沉默。
“和長虹集團合作的專案有兩個，一個就是智慧家居專案，可能在近期就會組建新的公司，另一個可能需要等一等......”
又是王宇先開口：“你是打算進這個智慧家居專案的新公司還是等下一個？”
原本郭月玲就是外向型性格，只不過昨晚王宇太過兇殘的模樣鎮住了她而已，郭月玲知道現在就是決定自己命運的時候，可不能再矜持不好意思了。
“我大專學歷，學的也是最爛大街的工商管理專業......沒有什麼專業技能，你覺得我放在哪裡比較合適？”
“智慧家居專案公司吧！”
王宇略微想了想道：“一來這家新公司近期就可以搭建起來，你可以早點入職，二來這家企業將來涉及到對外推廣和銷售，你如果想從行政崗轉職銷售崗，也有空間。”
郭月玲發現王宇短短几句話就將她的心中顧慮盡去。
“嗯，我聽你的！”
臉上露出笑容的郭月玲看著王宇道：“那我下午就去辦離職手續，那裡我一天都不想待下去了！”
王宇點頭：“回頭我和趙總說一下，智慧家居專案先成立籌備會，你代表我這一方進入籌備會，負責行政這一塊吧。”
邊說邊看著郭月玲：“還需要什麼嗎？”
郭月玲正開心著，被王宇這麼一問反而怔住了。
恰巧這時候手機簡訊提示響起，王宇一看是宋秋雲的，順手回了一個資訊，沒過三秒門鈴響起。
“得了，你也別想了，我來安排吧！”
王宇站起身去開門：“到時候給你的你就收著，別嫌少，也別怕多！”
開門後宋秋雲滿臉通紅的站在門口。
“老闆......我......”
“行了，招你來又不是專門喝酒的，我都被灌醉了，何況是你！”
王宇轉身走回客廳，對著跟進來的宋秋雲道：“待會兒我會和趙勇趙總聯絡一下，初步把智慧家居專案定下來，成立一家新公司，你聯絡一下集團人事，讓他們派人過來搭架子......對了，辦公室主任定崗了，郭月玲郭主任！”
趁著宋秋雲和郭月玲交談的功夫，他打電話給趙勇，約了半小時後到他辦公室。
這個合作專案沒什麼大風險，無非就是長虹集團以下面一家小型地產公司為基礎，抽調集團下屬其他幾家企業的軟體開發、積體電路、電子資訊網路、通訊傳輸、數字監控等技術人員。
說到底，就是長虹這邊出地、出技術人員，引擎科技這邊出錢，出理念！
兩家初步談定，成立一家名為未來智慧的新公司，引擎科技拿出2個億，佔股55%，長虹以土地及其他資產折價，佔股45%。
後面還有一系列事情要做，新成立這家公司的事情甚至還要報省國資委審批，不過按照趙勇的說法，這個審批會很快，因為無論怎麼折價，長虹這邊拿出來的東西連5000萬都不值，而且還是固定資產，上面沒有不批的道理。
至於手機液晶面板研發及生產這一塊就複雜了。
不光要土地，要廠房，要技術人員，還要生產線。
滿足需求的生產線國內可沒有，需要進口買，還買不到最先進的，運氣最好的情況下買來的也會是落後現有技術條件下一代到一代半的技術。
好在王宇在08年次貸危機爆發前就已經在棒子國和小日子那邊埋下了線，當初果殼I代手機之所以能順利搞出來，這條線功不可沒。
趁著當下全球經濟還不景氣，還能做點動作，時間越往後......越難！
這時候王宇腦子裡不禁想起了那個日籍華裔沙秀良，本子名為左左木的傢伙。
還有三星那邊的李秀榮，一個李家的旁系遠親捐客。
是不是得抽時間去趟首爾了啊！
王宇腦子裡沒來由的想起了宋慧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