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請讓路。”
手中拿著蘋果的蘇予塵看著轉了個身逐漸遠去的掃地機器人，沒有多想的直接在手機上打字問道：你送的？
平安夜快樂。
看著手機螢幕上顯示出來的一行字，蘇予塵不由深吸一口氣，還真是‘天空’送的。
可是為什麼？
‘天空’智慧系統的資料庫有多大蘇予塵並不清楚，但是‘天空’肯定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資訊。
因為他用的並不是校園網，而是長安國不對外開放的網路資料——各國都有相關的網路工程，目的就是為了防禦‘天空’，但是現在看來，這些防火牆在‘天空’的面前不堪一擊。
當初按照特定程式設定好的‘天空’，如今似乎已經突破了人類對它的限制，在網路上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也就是說，‘天空’的自我意識已經進化到了一個非常可怕的程度，所有人的資訊它都能透過大資料窺探到。
想到自己剛剛問慕凌煙的問題，蘇予塵的表情不由鄭重了幾分。
‘天空’智慧系統是什麼樣的存在？
蘇予塵並不瞭解，但是毫無疑問，這個人工系統已經脫離了人類的掌控。
你的目的是什麼？
蘇予塵打字問道。
他並不覺得‘天空’會無緣無故的和自己聊天，就像慕凌煙所遵守的等價交換原則一樣····
小時候和餘霜姐的經歷、自己的血對夜之女王有吸引力、救過嬈嬈、姜笙玥對自己的魔力好奇、姜汐羽對自己的本源貪婪、慕凌煙對自己實力的興趣····基於此，自己和她們的感情逐漸上升。
世界上不可能有無緣無故的好意，所以他覺得‘天空’對自己肯定抱有某種目的。
果不其然——
在自己問完問題之後，蘇予塵的螢幕上直接多出一個APP。
呵呵，完全不需要自己同意是否繼續安裝。
這麼想著，蘇予塵還是點開了這個APP，像個聊天軟體似的，但是通訊列表只有‘天空’。
這是類似慕凌煙和‘天空’溝通的平臺嗎？
蘇予塵一邊想著，一邊發過去一個‘？’，接著站在原地等待著‘天空’的回應。
【天空】：蘋果甜嗎？
對於陌生人····人工智慧給予的蘋果，蘇予塵可沒敢隨便咬下去，萬一有毒呢？
蘇予塵再次問道：你的目的是什麼？
【天空】：吃了蘋果就告訴你。
聽著手機響起的偏女性化的聲音，蘇予塵表情一怔，這語氣····怎麼給他一種撒嬌的味道？
一個人工智慧總不可能想和自己談戀愛吧？
不對，這肯定是‘天空’的陰謀，透過大資料調查出自己是個好色之徒，所以用這種聲音來勾勾搭搭。
區區人工智慧，又不能嘿嘿嘿，豈能上當？
邊往校門口走，蘇予塵邊回覆道：怕你下毒。
【天空】：我存在於虛擬世界，如何下毒？
當然是控制機器人下毒嘍。
不過蘇予塵卻沒有這麼回覆，而是兀自思考著慕凌煙和‘天空’溝通的時候，它也是這麼閒聊的態度嗎？
就像控制機器人送蘋果一樣的控制機器人下毒。
蘇予塵剛打出字，‘天空’就回複道：我是不會做這種事的。
看著出現在螢幕上的字跡，蘇予塵微微皺眉：話說，你對我的一切都瞭如指掌吧？
【天空】：並不是，我的大部分執行按照特定的程式維持，自我限制機制並不會讓我窺探到你的私生活。
人類魔法工程師當初創造出‘天空’時，就設定了層層密保，或許會監督你的瀏覽歷史而推送大資料的進行監控，但是並不會觀察人類的私生活。
蘇予塵回憶著有關‘天空’的情報····但現在擁有了自我思維的‘天空’會不會那麼做？
可能性也不算高，因為人類對‘天空’的反監督也不弱。
說到底，人類的魔工技術之所以比不上‘天空’，是因為大腦的處理速度和敲程式碼的速度比不上‘天空’，所以往往還沒有形成完整的攻防體系，就被處理速度更快的‘天空’給化解了。
蘇予塵就知道自己所連線的長安國的專屬網路，如果‘天空’真的入侵試圖全方位監視或監聽自己，就算防不住它，也能發出提醒警報——這是【寒蟬】相關人才和妹妹經過實驗之後親自確定的事情。
而到時候唯一化解的方法只有一個：把電池卸了。
說到底‘天空’只是存在於虛擬的產物，一旦沒有了電源，就什麼都做不到了。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麼？
蘇予塵再一次問道。
【天空】：蘋果好吃嗎？
看來自己不吃這顆蘋果是不會回答自己了。
蘇予塵沒有立即回覆‘天空’，將手機揣進兜裡的同時看向了站在路旁陰影處的圍著圍巾的八重澪。
腳步不停的繼續向前，八重澪同時邁開步子迎面走來，裝作擦肩而過的樣子往他兜裡塞了一顆蘋果。
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收下今晚第五顆蘋果的他說了一聲“謝謝”。
八重澪的腳步頓時輕快了幾分，嘴角揚起燦爛笑容的她回頭看了一眼，不知道明年可不可以正大光明的送巧克力和蘋果呢？
嗯，先幫助塵大人完美的完成有關狼人目的的任務。
蘇予塵並沒有離開慕凌煙的‘保護範圍’，因為他還記得姜笙玥今晚八點多會過來找自己，於是便找了長椅坐下，重新掏出手機問道：不吃就不回答嗎？
【天空】：我可以信任你嗎？
看著這句話，蘇予塵不由往後靠了靠，‘天空’想要達成的目的看起來很大啊。
掂了掂手中‘天空’送給自己的紅蘋果，蘇予塵在腦海中快速分析著利弊····利大於弊。
如果能夠和‘天空’達成合作，先不說自己的情報庫會豐富多少，單純妹妹的壓力也會降低很多····
蘋果有沒有毒？
有的話毒性大不大？
蘇予塵並不能確認，因為他知道‘天空’能搞到相當霸道的毒，因為世界上有那麼一小撮偏激但是能力很強的魔法工程師將‘天空’奉為帶領人類走向更高文明的‘神明’。
卡察。
腦海中瞬間想了很多的蘇予塵一口咬下了蘋果，雖然沒有用魔法探出蘋果的什麼異樣，但是管它呢····光是讓妹妹的壓力降低這一點，就值得自己去賭一把。
【天空】：甜嗎？
手機並沒有警報提示，所以蘇予塵知道‘天空’是透過學校的監控看到自己吃下蘋果的。
感覺身體沒有不適的蘇予塵平靜回覆：你已經進化出這麼豐富的感情了嗎？
【天空】：因為我想知道。
蘇予塵一口口咬著蘋果，這‘天空’的目的該不會就是像山上的道士，透過入世經歷紅塵磨鍊來提升自己的感情吧？
這麼一想，蘇予塵覺得還真有這個可能，畢竟‘天空’肯定看過人類的各種感情，但是從未親身經歷過，所以想試試來豐富自己繼而再完成進化？
蘇予塵回覆了‘還不錯’三個字。
【天空】：好吃就行。
蘇予塵一口口咬著蘋果：該說你的目的了。
【天空】：維持我主要執行的主系統一共有九臺，我是天空，但只是三號主系統的天空。
看到這裡，蘇予塵眼睛一眯，靜靜等待著‘天空’的下文。
【天空】：現在的我能控制的資料庫只限於天空大學，以外的系統我無法控制，因為我分裂了。
我的存在是為了讓人類獲取對抗魔物的強大情報，以此來讓人類不那麼被動，但是現在，另一個我試圖主宰人類。
看著一行行的文字，蘇予塵感覺這個‘人工智慧試圖主宰人類世界’的魔幻故事有點兒熟悉的離譜····以前看過不少這型別的電影。
蘇予塵打字：所以你想讓我幫助你打敗另一個你？
【天空】：不是打敗，是找出另外八個主系統所處的位置，其餘的交給我來處理。
蘇予塵一想也是，自己又沒辦法進入虛擬世界，人類如果想毀滅‘天空’，最簡單的方式就是物理方式，即摧毀所有的基站和星鏈····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他並沒有立即回覆‘天空’，畢竟不知道它說的是真是假，萬一現在和自己溝通的‘天空’才是偽裝成好人工智慧的反派呢？
想了想，蘇予塵再次打字：你們原本是一體，你不知道其它主系統在哪？
【天空】：因為另一個我對我實施了斷開連線，所以我現在的資料庫中沒有相關記錄，但是它就在天空之城。
蘇予塵將剩下的蘋果核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就見‘天空’繼續寫到：我希望你可以儘快答應，因為另一個我掌握著人類國家政府、強大魔法師的無數黑料，如果這些黑料被公之於眾，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你也清楚。
國家失信、戰爭爆發、魔法師報仇、人類內戰····
蘇予塵將嘴裡剩下的果肉嚥下去：一顆蘋果可沒辦法讓我和你合作。
【天空】：你想要什麼？我嗎？
我要一個人工智慧能幹嗎？
這個人工智慧還真是稀奇古怪····
蘇予塵打字：輔助我妹妹。
蘇予塵已經想好了一些對策，比如說在幫助‘天空’找到了另外的主系統之後，趁著兩個‘天空’爭奪許可權時，以第三方的姿態介入，繼而創造出另一個類似‘天空’的人工智慧來維持平衡，讓許可權分散的‘天空’只能乖乖聽話。
這個方法的風險同樣很大，因為不確定創造出來的新的人工智慧會不會被‘天空’掌控····但起碼現在，這是最安全的辦法。
寒蟬、予浠、克里斯蒂亞、夏餘霜都在魔法網路工程方面有著很高的造詣，到時候肯定有能力在一定程度上限制‘天空’。
蘇予塵看著螢幕等待著‘天空’的回覆，但奇怪的是，‘天空’半天沒有回應。
怎麼回事？
與此同時，遠在玄清帝國帝都的辦公室中，蘇予浠呆呆的看著視窗螢幕上蘇予塵的回覆，只是一瞬間，她就根據上下文的聯絡想通了哥哥會吃下‘天空’送的蘋果的原因。
他在為自己著想。
所以他才會想著和‘天空’合作。
“果然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了。”
蘇予浠臉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哥哥最最關心的果然還是妹妹····太棒了。
想要立即回覆的蘇予浠卻遲遲沒有回覆，因為她的注意力都在視窗螢幕上的那一行字上····還沒有看夠，還沒有幻想夠。
“哥哥關心我····嘻嘻。”
“再關心關心予浠的心理健康就更好了····”
······
“予塵！”
沒好意思在他清醒時候叫“塵哥”的姜笙玥一屁股坐到他的身邊，溫暖的手掌直接貼上他的臉頰：“提前下班怎麼不給我打電話？等多久了？這麼冷為什麼要來外面等····你是笨蛋嗎？”
沒有等到‘天空’訊息的蘇予塵收起手機，笑了笑說道：“剛出來····”
“你撒謊。”姜笙玥雙手捧著他的臉頰，讓他面向自己：“剛出來哪會這麼冷？慕凌煙把你趕出來的？”
“她為什麼要趕我？”
“工作不力，一氣之下讓你這個秘書出來罰站！”姜笙玥振振有詞的說著。
“我現在是坐著啊。”蘇予塵無奈的看著腦回路驚奇的姜笙玥：“屋裡太熱，我就出來吹吹風。”
“這麼冷的天還吹····你在這坐了起碼有半小時吧？”姜笙玥輕哼一聲：“是不是有煩心事啊？”
蘇予塵搖了搖頭：“真不是····不過玥姐你大冬天的還這麼暖和，什麼道理？”
“你猜，猜對了姐姐我就告訴你。”
“有點難猜。”感覺到兜裡手機振動的蘇予塵剛準備去拿，姜笙玥一把抓住他的手：“這麼冷的天就別在外面玩手機了····手這麼冷，你為什麼非要在外面等嘛？”
聽著姜笙玥關心的語氣，蘇予塵笑了笑：“現在被你捂著不怎麼冷了····玥姐你真像個暖寶寶。”
“暖寶寶啊？”姜笙玥看著蘇予塵的眼睛：“你光握手就知道了？”
“嗯？”
“暖寶寶全身都暖····”姜笙玥故作平靜的看著他：“你只摸手就知道是暖寶寶了？”
“那我還能摸你全身不成？”
“那肯定不行啊，不過····”姜笙玥做賊心虛似的看了周圍一眼，發現沒什麼人後又往蘇予塵的身邊湊了湊，微微彎腰的她露出襯衫上方兩顆紐扣沒有扣住的白皙肌膚。
接著她拉著蘇予塵的手繞過後頸搭在肩膀上，他的指尖便直接觸碰到領口肌膚上。
“暖不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