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好走，”曾熙悅很認真的說道，“可我會努力走下去的。”
嚴鑫用力的擺了一下手，道：“它不是努力不努力的問題，它是……它是……該怎麼說呢……”
做沉思狀，抿了一口酒，咂了一下嘴巴，然後說道：
“就是說，這個圈子是很骯髒的，它不適合一個好女孩走下去……對，不適合好女孩！”
說完這些，又看著對面的女孩子，誠懇的說道：
“其實我建議你呀，再好好的考慮一下，要不要做明星。”
曾熙悅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圈子太骯髒了，不適合好女孩。
她要是還想堅持自己的夢想，是不是等於說自己就不是一個好女孩，而是一個壞女孩？
可是，為了一個好女孩的人設，就要放棄夢想嗎？
為了一個好女孩的人設，就要放棄自己這個身體所擁有的年輕漂亮的優勢，以一個好女孩的標準，去做那種社會底層的工作嗎？
——她的學歷和能力也決定了，她找不到多好的工作。
她不甘心這輩子就那樣。
特別是見過了這個世界的繁華之後，已經回不去了。
她求助的看向了曾妍，低聲道：
“姑姑，是這樣的嗎？”
她知道那個圈子是這個樣子的，她只是希望曾妍能夠幫自己說說話，來推翻嚴鑫的結論。
曾妍點了點頭，對她說道：
“熙悅，姑姑實話跟你說吧，老闆說得沒錯，這個圈子確實是挺髒的。有一些不自愛的女孩子，為了上位，能把自己的身體都給獻出去，甚至還要獻給很多人。”
曾熙悅傻眼了，怔怔的看著姑姑。
不是震驚於這個訊息，而是震驚於她為什麼說這樣的話。
“難道你也不想我成為大明星嗎？”
“可你以前不是這麼說的呀！”
她心裡想著。
她的震驚落在嚴鑫的眼睛裡，倒是讓他有了別的聯想：
“這小姑娘還是太天真了，對這個世界的黑暗一無所知，真的是一張白紙啊！”
越是這麼想，越是覺得這麼純潔的女孩子不應該被這個世界的骯髒給汙染了。
對她說道：“你別不信，你姑姑在這個圈子裡面都混了十幾年了，這個圈子是個什麼樣子的，她比你清楚得多。這娛樂圈啊，就一個大染缸，誰進去了都別想再清清白白的出來。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娛樂圈確實是這個樣子的。”曾妍道。
停頓了一下，又對曾熙悅說道：
“你沒有感受到這些，不是這個圈子突然變得乾淨了，而是你身後有公司在挺著你，有老闆在幫著你，就算別人對你有什麼小心思，知道了老闆在你身後，也就不敢起那樣的心思了。熙悅啊，我就跟你說過很多次，你能夠乾乾淨淨的在這個圈子裡面生存，能夠有今天，跟你自己的努力以及堅持沒有太大的關係，主要是老闆在外面給你擋風遮雨，是老闆在保護著你。”
“哦……”
曾熙悅還處在懵逼狀態中。
曾妍又笑著說道：“所以你得好好的感謝老闆，只有得到老闆的保護，你才能在這個圈子裡乾乾淨淨的走下去，實現你的夢想。”
“謝謝老闆對我的保護！”曾熙悅趕緊的站了起來，對著嚴鑫又深深的鞠了一躬。
她這個時候反應過來了，姑姑沒有背刺她，還是在幫她說話。
“額？”
嚴鑫有一些懵逼——我不是在勸她不要混這個骯髒的圈子了嗎？怎麼又變成我要保護她在這個圈子裡走下去了？
他本來就不是腦子轉得多快的一個人，現在又喝了點酒，人有點懵，腦子轉得更慢了。
但人家小姑娘都已經如此鄭重的表達謝意了，他也不好意思說不去保護她，讓她沒辦法在這個骯髒的圈子裡清白的做人。
作為一個老闆，作為一個以長輩自居的人，那樣的話他真的說不出口。
只能愣愣的說道：
“應該的……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公司員工嘛，你又是曾姐的侄女兒，自己人，該照顧的還是要照顧的……”
曾妍語重心長的對曾熙悅說道：
“你這孩子呀，還是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殘酷，所以就不知道你現在有多幸福。這個世界可不是你眼中看到的那麼光鮮亮麗，私下裡骯髒得不行。你覺得這個圈子很好，沒有人欺負你，只不過是你被老闆保護得太好了。老闆對你，那是恩重如山，你得銘記在心。”
曾熙悅看了嚴鑫一眼，紅著臉說道：
“老闆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裡。”
曾妍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嚴鑫那快要喝光的酒杯，然後再看了她一眼，說道：
“報恩這種事呢，光嘴上說是沒用的，主要還是得看行動。”
曾熙悅明白了她的意思，拿過酒瓶，傾身給嚴鑫的杯子裡又倒上了酒，一邊說道：
“我一定會努力的提升自己，給公司帶來更大的利潤，來回報老闆對我的恩情。”
嚴鑫看著她倒酒，連忙擺手：“不用了，真的喝不了了，我下午還要上班呢。”
但他喝了點酒，反應有點慢，在他制止的時候，曾熙悅又給他倒了半杯。
只能唉聲嘆氣的說道：“我真的喝不了這麼多酒……”
他現在就有點醉了。
以前雖然不怎麼喝酒，但酒量也不至於這麼差。
可能是很長時間沒有喝過酒的緣故，這一次才喝了那麼一點就上頭了。
給他的杯子倒了半杯紅酒之後，曾熙悅又給自己的杯子裡也倒了半杯，然後雙手舉著杯子，對嚴鑫說道：
“老闆，我敬你一杯，感謝你一直對我的保護！”
說著，就咕嘟咕嘟幾口將杯中的酒給喝乾淨了，像喝飲料似的。
喝完之後，坐了下去，就在那裡發愣。
只是十幾秒的時間，臉上就紅得像一塊紅布一樣。
她也不是一個有酒量的人。
這個時候啥思維都沒有，眼睛就直勾勾的看著對面的嚴鑫。
實際上已經沒有聚焦了。
女孩子都這麼幹脆了，嚴鑫也不好意思偷奸耍滑——人小姑娘還盯著他看著呢。
只能拿起酒杯，也跟著喝了下去。
“這啥酒呀？太難喝了！”
半杯酒下肚，他心裡就這麼一個想法。
趕緊夾了一筷子菜來壓這個酒味。
還對對面的女孩子說了一句：
“吃點菜，光喝酒可不行。”
“哦……”
曾熙悅應了一聲，但是手沒有動，還是直直的坐在那裡，盯著嚴鑫看。
其實也沒有盯著，就是看起來像是在盯著他看一樣。
她已經醉了。
嚴鑫也沒好多少。
他的臉也變成了紅布一樣的顏色。
這裝酒的玻璃杯不小，兩個半杯，差不多就有四五兩了，確實超過了他的酒量。
這半杯又喝得急了點。
吃了幾口菜，感覺人就越來越迷糊了，對曾妍說道：
“我好像有點醉了，你給我叫個代駕，把我送回我公司吧。”
曾妍放下了筷子，微笑著跟他說道：
“好的，我馬上就去打電話。老闆你醉了，先找個地方躺一下吧，也緩一緩酒，等會我給你泡杯茶。”
嚴鑫點頭：“好吧，先去沙發上躺一下。”
站起身來，感覺就有點站不穩的樣子。
曾妍走到了他身邊，把他扶住，笑著說道：
“老闆你慢一點，我扶你過去。”
嚴鑫確實有一些站不穩了，也沒有逞強，一條手臂就挽住了她，被她扶著離開了餐廳。
曾妍沒有把他扶住客廳的沙發那裡，而是直接把他扶到了臥室。
嚴鑫還說了一句：“不用去臥室，我去沙發上躺一會兒就可以了。”
“沙發上躺著不舒服，還是先躺床上去吧。”曾妍笑道。
她的聲音很溫柔，溫柔的讓人想睡覺。
嚴鑫迷迷糊糊的，也沒有反駁了。
進臥室的時候，回頭還看了一眼，看到曾熙悅還坐在那裡，只是兩條胳膊放在餐桌上，撐住了自己的臉。
恍惚間，心裡有那麼一個念頭：
“這女孩子還是挺單純的，進這個圈子大半年了，酒量都沒有練出來……”
進了臥室，他也不知道這是誰的臥室，感覺裡面的佈置還挺舒服的，而且還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很好聞的味道。
到了床邊，往床上一倒，沒半分鐘，就已經睡過去了。
在睡著之前，只剩下一個感覺——有人在給他脫鞋。
心裡最後一個念頭：“不會有味道吧？”
給他脫鞋的就是曾妍。
穿的是拖鞋，很容易就脫了下來，然後把他的兩條腿給放到了床上，擺正了姿勢。
要拉被子給他蓋上，想了想，沒有那樣做，先把他的外套給脫了。
給一個喝醉了的人脫衣服，不是多輕鬆的事情，脫完外套，她鬢角都出汗了。
輕聲說了一句：“熙悅這丫頭也醉了，要不她來幫幫忙就好了。”
給嚴鑫脫外套的時候，跟他的身體難免就會有一些比較緊密的接觸，還把他裡面的衣服也往上帶起了一些，露出部分腹部的肌肉。
嚴鑫差不多天天都會去健身房鍛鍊身體，早已經練出了腹肌。
曾妍看了一眼，臉上發燙，想著：
“沒想到他這麼有錢的人，還會鍛鍊身體，竟然連腹肌都練出來了。”
突然就吞了一口口水。
叫了嚴鑫一聲：“老闆。”
嚴鑫閉著眼睛，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一隻手放到了嚴鑫的腹肌上。
有一種暖暖的感覺，暖得讓她身體都有些發軟了。
“老闆！”
又叫了一聲。
還是沒有反應。
她的手又移動了幾下。
又吞嚥了一口口水。
臉紅心跳。
但最後還是收回了手，低聲道：
“不能這樣，我要忍住。”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又退出了房間。
連被子都沒有給嚴鑫蓋上。
她到了曾熙悅的身邊，推了一下她：
“熙悅，熙悅！”
女孩子睜開眼睛，迷迷茫茫的看了她一眼：
“啊？”
“起來了，回房間裡睡去。”曾妍道。
“哦。”
曾熙悅應了一聲，就要站起來。
還沒站直，腿又一彎，差一點就摔倒了。
幸好曾妍就站在她身邊，及時的扶住了她，然後扶著她去了臥室。
是有嚴鑫在的那間臥室。
她要把曾熙悅也送到那張床上。
一邊走，一邊還想著：
“那東西，效果還挺好的……”
“只是兩個人都這個樣子了，把他們放在一起，能發生什麼嗎？”
她也喝了紅酒，但是她喝得很少，都是很小一口一口的抿的，只是溼潤了一下嘴唇，都沒有吞進肚子裡。
所以她一點醉意都沒有。
走著走著，就感覺到曾熙悅又睡過去了。
這樣的狀態，想要發生點什麼，還真有點困難。
心裡閃過一個念頭：
“要不，我來幫幫他們……”
都已經到這個份上了，啥都不做，那就白費心機了。
錯過了這一次，永遠都不會再有下一次。
就他們兩個現在這樣的狀態，發生什麼的可能性不大。
她覺得自己應該要做點什麼。
該怎麼才能幫助到他們，達成自己設定的目標，她一個老司機，一瞬間就能想出很多種方案。
只是想到那些方案，她的臉也紅了。
倒也不是因為害羞。
目光又投到了躺在床上的嚴鑫露出來的那幾塊腹肌上。
不自禁的，又咽了一口口水。
對曾熙悅有一些羨慕，這羨慕中甚至還有著一點嫉妒的意味。
“年輕真好啊！”
“我要是能夠在這麼年輕的時候，遇上這樣的人，那該多好啊？”
……
嚴鑫醉過幾次，但沒有哪一次醉得有這麼離譜，喝了那點酒，就醉得人事不知了。
恍惚之中，好像做了一場春夢。
但又好像是真實發生的。
什麼畫面都沒有，只有一種感覺。
那感覺並不讓人反感，甚至還挺舒暢的。
是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但熟悉中又帶著那麼一絲絲的陌生。
耳畔似乎聽到了某個人的聲音，很好聽，甚至還很誘人。
但又想不起那是誰的聲音來。
似夢非夢中，一切又化為虛無。
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等到慢慢的又有了感覺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身上蓋著被子。
身邊，還有一個人。
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