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暫停一下麼?您似乎遇到了麻煩。”

中央特雷森,圖書館的視聽室,流星小姐留意到了奧默對半空投以的注視。

很難想象,特雷森的圖書館還有視聽室這種設計,但它確實存在著。

不僅出租著各類包括超夢在內的影像媒體,更有所有賽馬孃的比賽記錄。

後者正是它會被設計在圖書館囊括下,並與檔桉室相鄰的主要原因。

這倆人顯然沒有使用超夢那樣的沉浸體驗式影像載體,僅僅是在進行普通的放映觀影,區別只在於螢幕上放映的是愛慕織姬的上一場比賽記錄。

賽馬場:恆常

距離:3000m

賽道型別:草地

天氣:多雲

馬場:良

【京都報杯】,與經典三冠最後一站菊花賞同月的G2賽事,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前哨戰。

眼下正是開頭入閘時分,主持與解說都還在賣力的介紹選手,在這之中最為突出的顯然便是愛慕織姬與成田路。

十八名選手中,只有這兩位是中央的賽馬娘。

若這是一部偵探劇,通常可以從這諸位選手亮相的環節就該買定離手地猜兇手了,並且成田路小姐就是最可疑的那個。

有著反差嫌疑人最常見的元氣樂天,更在上一戰極東德比中勝過愛慕織姬奪得優勝,早在皐月賞、彌生賞就是老對手,只不過那時大抵還沒被後者映入眼中。

當然,沒被映入眼中反而更添可疑。

被忽視也可以是一種作桉動機,現在看著形象一臉外向熱情,回頭跪在地上哭的樣子就有多真實——如果這裡是柯南片場的話。

當然,不是柯南片場也不妨礙哭(x)。

雖說奧默確實在這個世界見過目暮警官,但柯學的法則卻也並未侵蝕這個世界。

何況柯南片場也存在著‘越是可疑反而越不是兇手’——這一偵探題材故佈疑陣製造懸念時,常出現的現象。

所以奧默對成田路小姐也沒什麼好懷疑的,更何況對方也是他推的馬娘偶像之一,在掌握相關情報的前提下還是不至於亂懷疑的。

倘若真要是她,奧默會想自己大抵體驗了一把偶像塌房。

只是還未開始,他就先注意到了螢幕上映出茶座的聯絡。

接著便是流星小姐那格外敏銳細心的問候。

她顯然不是專門來和奧默重溫自己關注的孩子在賽場上如何活躍的。

正因指望著奧默能夠改善愛慕織姬的狀況,所以她的關注重心一直都在前者。

畢竟……這場比賽,她自己就已經看過數次了。

再看一遍的理由不為其他,正是因為奧默提出了數個關於公務上的問題——他真的在詢問愛慕織姬在總務委員上的工作狀態!

然後再從中捋著狀態變化對應的比賽,然後主動提出訪問那時的記錄。

這便是眼下了。

委實說,她很滿意對方能從長輩的視角關注愛織的學業狀況,但這也僅僅是在態度上合格。

她因同一職位與那孩子相遇,因名字與對星辰的寄寓而與那孩子有了些共同話題,更因那孩子的‘虛弱’而為她分擔了許多公務……

如此多的交集,令一度身為叢林獵手的她能夠輕易察覺——那總是一副冷澹外表的孩子,一如姿態緊繃的幼獸,僅僅是一副虛張聲勢的強撐。

但她也無法開導對方。

她僅僅是與對方聊及星星,聊及往事時,知曉了對方那被父母放棄的妹妹。

知曉了那孩子喜歡雙子座和南十字座——這些她在這個世界重新瞭解的星辰被賦予的含義,在那個孩子溫柔的語調下娓娓道來,既是給她複習了一遍星座知識,也令她訝異於對方那少有的溫和。

那或許才是那孩子本來的樣子……她這麼想著,卻清楚愛織這孩子聽不進任何開導意義的話語。

輕易開口只會讓她在對方的心中變得‘普通’。

變得和那些關心、糾纏她的訓練員們一樣,會成為她習慣性抱怨的內容一環。

那些訓練員也不是沒有發現她和愛慕織姬能說上不少話的事實,繼而前來‘取經’的。

流星小姐也總是不厭其煩的與他們交流,回答他們的問題。

說實在的,就和擔任總務委員時的工作內容差不多,只不過是把大部分內容換成愛織相關。

但不同的是工作內容總會有些正面反饋。

那些訓練員卻總是無功而返。

多少有些失望,久了甚至會覺得麻木。

但就算如此,她也沒有停步的理由。

庫蘭塔不會停止奔跑,在故鄉時總是守護著那片星櫞林的她,也已經習慣了守護那些與星櫞一同飄搖的星點。

即便遙不可及也仍舊閃亮的光點,其閃爍的姿態也遠比人要更加‘耐心’。

守林人與那些星點一同度過了無數個日月,便想著或許自己亦能守護那宛若與織女一遙相輝映的孩子。

所以今日的她,仍舊會趕來與新的一位訓練員相見。

這位無疑在最近聲名大噪的訓練員,甚至在老東家的論壇,同宿舍區的老同事那兒都有聽到討論。

圍繞著怪獸、目光、行事風格的討論,令她對其有過不少了解的同時,卻也看不出他與其他訓練員們決定性的不同。

直至眼下,他在臨看時開起了小差,被自己注意並暫停影響時,後知後覺地反應:

“嗯,啊,當然,謝謝。”

“不過不須久等,也就敲幾個回覆的時間。”

“是和愛織那孩子有關嗎?”她問。

而對方回答得很坦蕩:“是啊,我的擔當賽馬娘打算用些激進療法,而我臨時照看的另一位賽馬娘對此有些憂慮,發來訊息大概是希望我能勸勸。”

“臨時照看?”

本就存著幾分稽核意味的她,所抓的自然不是‘激進療法’這個詞。

“或許會變成新的擔當也未可知,這還得看我能否在一年內轉作正式的訓練員。”

“我還以為您已經是位正式的訓練員了。”儘管在這座學院的工作時長也就半年,但流星也是與絕大部分同事都相處得不錯,這其中也包括一些訓練員。

心知這座學院的訓練員崗位並無‘臨時’和‘轉正’一說。

只要你有訓練員徽章,那你就確實是一位訓練員。

但……

“這裡終歸是極東風氣的學院,也就是…東國那一類,資歷加上實績,才是能夠拓展擔當負責位的憑證。”

“這也的確…”

無法忽視這一事實,流星也確實有在一些聚餐和酒會上,察覺到這一不同於故鄉卡西米爾的微妙氛圍階級感。

雖然並不妨礙日常相處,但在工作上確實有著諸多不便。

“但既然您能在幾句話中就勸好那位激進的賽馬娘,相信你一定能做出足以令大家認可的實績!”

這話並非客套,她雖僅僅是在這裡工作半年,卻已總結出不少經驗。

畢竟作為森林與草原間走出的守林人,她自故鄉時便常要學會接受新事物,不論是那艘名為羅德島的陸行艦,還是如今這名為中央特雷森的新學校。

她們這些被外派出來,尋覓除了戰鬥外更喜歡的工作的幹員們,都要學會接受新事務。

而這不同於騎士競技,單以賽跑就能被無數人追捧的賽馬娘們,便是她流星的選擇。

正是懷著無匹的好奇與興趣而來,她在半年內已經充分了解了‘兩人三足’這一訓練員與賽馬娘組合理念的作用。

訓練員與賽馬娘之間的相互瞭解與相互體諒,並朝著同一目標前進的心,確實是而今宣傳實跡的模範。

但她意想不到的是,當她這樣誠心誠意的話語一出,卻收穫了對方怔然的視線。

“……我沒勸我那激進的擔當啊…………”

“誒?”

“我勸的是我臨時照看的賽馬娘,穩重與保守是她的優點,但在這種時候也是她的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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