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來說,當你的交際圈整體呈現一個年輕趨勢,且大多都專注於某個職業領域時,你就不必憂慮於有人撞見你那上新聞的傑作。

誠然,年輕人也是會看新聞的。

但看的多是能揮斥方遒的區級新聞、星際新聞。

而拋開鍵政需求不談的話,他們也會看些遊戲新聞與就職從事專業的新聞——但這顯然也不是問題。

雖然上了次新聞,但奧默的生活也不會遭遇如何的衝擊。

哪怕是白山附近的城鎮警署要給他發麵錦旗,他也不會去理會AI管家給他列出的警方聯絡記錄。

有什麼好理會的?……真樂呵呵的去認領功績,萬一別人讓你賠錢怎麼辦?

奧默記得分明,那會兒的火山口打架,可是直接破壞了一些植被與人造物。

雖說打贏黃衣卷屬大抵功勞不小,但具體如何判決還得看屆時那群人的意思。

一想到白山是極東人的地界,再聯想極東人在這種事的雞掰之處,奧默便寧願聲稱是有人冒名頂替自己在行動。

白山?什麼白山?我一直在中央特雷森好吧!

剛還在食堂裡待著呢,還有那麼多廚師能給自己作證!

由此可見,為了省去麻煩,奧默‘犧牲’了許多。

但就算是如此,奧默還是得面對切列尼娜.德克薩斯、美浦波旁、曼城茶座、大震撼、魯道夫象徵,乃至丸善斯基的通訊,然後意識到這正是某種意義上的還債。

因為這排訊息記錄名單,正是他曾認為是自己交際圈裡較為靠譜,因而頗為信任的一類人群。

但……

不是吧阿sir?這些人是都會看新聞的嗎?!

我自己都沒那麼閒誒!

雖然頗有些疑慮,但奧默還是不願多想的擺爛了。

擺在病床上,試圖成為一團不用思考的薩卡班甲魚,但無奈一旁的目光實在扎眼,令他不得不轉過頭來,看向那忽然回過頭去的棕發馬娘。

“愛慕織姬小姐。”

他輕柔,卻又帶著不同之前的距離感:“您有問題要問我麼?”

“沒有。”

側躺在隔壁床上,直接裹上被子背對著奧默的愛慕織姬,剛這麼說著,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千明代表的招呼:

“織姬!愛慕織姬同學!別側躺哦!要保證儀器兩側都沒有形成物理壓迫!現在數值很不穩定誒!”

“……”無言的側回身來,她在奧默那微妙的目光中面無表情。

“現在呢?”她看著熟悉的天花板問千明。

“正常了!就先保持這樣吧,你還有六分鐘哦!”那坐在儀器螢幕前的千明這麼說著,接著便與一旁的同事聊起了天。

直接聊起了上午高強度送來病床的馬娘們,倒是一點都不在乎病床上還躺著一個。

當然,當這位馬娘頭上掛著和奧默同款的精神檢測儀器時,你就能看出她確實與那些學生區別開來。

她們對那些身體受傷的馬娘們感嘆吐槽,總歸是礙不到這邊精神有恙的。

而從她們那兒的話題回過頭來,同樣是側身,但卻直接撐起上身以防壓迫的奧默,也沒有再問的意思。

只是端起床頭櫃的水壺和一次性水杯,接了杯水,然後回身平靜地點起了光屏。

【月環蛇:你室友怎麼直接躺醫務室了?】

他直接敲真機伶的賬號,順便以暗紅的目光掃了眼對方床邊。

不見那位馬孃的輪廓,倒是床邊的被子縮了縮,令他的視野不由一頓,旋即順著被面攀上,便見那用被子裹住整個脖頸以下,宛若被稽核卡了不可描述一般的愛慕織姬。

以及那明顯嫌棄的目光。

嗯…這種狀況該是怎麼形容呢?

普信?啊……好像也不算普……但總歸是誤會了。

卻也不能說自己沒錯。

儘管專注於魂體,卻也不能忽略現實的冒犯,因這確實不太禮貌,所以他還是開口致歉:

“還請容我致歉,愛慕織姬小姐。”

“我現在有個問題想問你。”仍是保持著排斥神態的愛慕織姬忽然道。

“請說。”

“你和千明代表、魯道夫象徵很熟悉?”

“不能說很熟悉,只是承蒙兩位親切關照。”

【:她說總覺得有幾分違和要去做個檢查,卡蓮本也想跟去卻被拒絕了,不過哥哥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知道的?我被千明夥同魯道夫Gank到病房了!

內心如此吐槽著的奧默,也不過是一眼瞥過畫面上的回覆,實際他還在與愛慕織姬的對話中,便連話也還沒說完。

“有能力者向來只需表現個人的善意傾向,就足以讓人感到親和,不過對於精神緊繃者而言,大抵很難有絲毫的放鬆。”

“你在撒謊。”

“這又是從何說起呢?”奧默不免無奈。

“僅僅是親切關照可不會考慮專機接送。”

“有沒有可能,千明小姐只是說了句戲言?”

“誒?我哪裡說戲言了?魯道夫真的做得出來好吧!”

你到底是幫哪邊的,千明小姐?

抬起頭來看向遠處那聽力超群的千明代表,奧默的目光滿是無奈,而對方卻一臉無辜,還有幾分被誤解了的委屈。

有些人的個性如此澄澈自由,心卻密不透風。

實在無法教訓什麼的奧默只好收回目光,再看向那眼中已是有些敵視的愛慕織姬,臉上便也浮出幾分苦笑來:“我想愛慕織姬小姐對我有些成見,但那其實都是誤會。”

“我也沒想到。”

僅僅是兩次見面而已,印象就能差到這個地步。

想到這麼久以來,自己或許還是第一次升起對一個人這樣明確的不滿,甚至不願再瞭解對方這種怪人是如何與皇帝與CB先生扯上關係。

說到底她也不是那麼八卦的人,在這隻能等待時間流逝的乏味中難得撈起一抹好奇,結果卻是被對方以謊言蓋過。

那便乾脆打消吧。

“這座學院還會有你這樣的訓練員。”

愛慕織姬心頭不免感到幾分複雜。

想著自己上一次心頭這麼不快是在什麼時候呢?

是不是那個分明無比了解自己,卻又始終不站在自己這邊,以辛辣尖銳的文字直接扒開自己傷口的傢伙?

因為那傢伙,自己甚至沒有對機伶的死纏爛打生氣,因為最讓人憤怒的已經見過。

可那倆人與面前這傢伙終歸是不同的。

這傢伙就只是滿口謊言且怪異多變,並在短短兩次見面中不斷以怪異地舉動挑起自己的惡感,令她眼下甚至擔心起了曼城茶座同學。

愛麗速子與美浦波旁都是不熟,但曼城茶座同學卻是個友好善良且不過線的人。

與她交流格外輕鬆舒適,更讓她覺得那樣友好的茶座同學不該有這樣一位總給人帶來不適的訓練員。

大家口中的互補絕對不會是這個意思。

但她又向來不愛干涉別人,就像她也不希望別人干涉她一樣。

眼下便也頗有幾分糾結。

雖然自己沒有訓練員,但看有訓練員的同學們或多或少都和訓練員關係不錯,自己若是貿然說什麼‘對方訓練員的不是’,除了橫生矛盾外也沒什麼意義。

真麻煩,也一點都談不上效率。

——倒不如說,自己竟然想要管這麼寬……?!

愛慕織姬後知後覺地睜大了眼睛,想起了自己來這醫務室的初衷便也是莫名其妙的思路冒出許多。

像是路過便利店就想去買支雪糕,路過蜂蜜特飲店就想去來杯特濃特稠什麼的,這些對於一般馬娘而言理所當然的心理,輪到她這兒就屬於反常。

她平日可沒有這樣‘享受’的想法!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精神出了某種問題,沒有哪個嚴格要求自己的人會突然而然的全面放鬆,這其中絕對有什麼緣由,而她又想不出自己有經歷過什麼特別的事。

遇到那個怪人好像挺特別的,但那也談不上疑點!

她只覺得自己應該檢查檢查,便主動來了這醫務室。

而現在……

“滴——”

腦門上的儀器突然發出長而平靜的提示音,外面也傳來千明代表那“好了!愛慕織姬同學可以摘下儀器過來了!”的招呼聲。

她便遠比平日動作更加迅速地從病床脫離,遠離那始終給她以怪異感的青年,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千明代表與另一位護士邊上問:

“怎麼樣?什麼結果?”

“結果?挺好的啊?倒不如說讀數走向有種大病初癒的回緩感,要好好保持啊!”

不對勁……

愛慕織姬在倆人的‘哦沒得多’中,只覺有些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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