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就是腳丫子。

閉眼,便會不可避免地注意到那濃烈的酒氣,直觀的腳丫子味兒,最後是些微的薰衣草味兒。

薰衣草的香氣許是源自床鋪,也許是源自身後的懷抱,但那腳丫子味兒的來源卻是可以肯定。

總而言之,奧默沒有再睜眼。

但他也沒有入睡。

他只是在思考。

睜眼的景象會妨礙思考,他便迴避著那惡劣的睡相中暗藏的些許誘惑,在常用於對抗失眠的冥想技巧中把握思想。

首先要做的,是回想。

回想,在那六個小時前,自己先是與公關助理進行著新合同的條律搏鬥,花去了將近一個小時後才總算搞定。

緊接著,便又是聯絡那日夜兼程的超級特工。

他所發現的僅僅是新宇宙的一處資訊殘留,解析而出的訊息也不過是一小部分的通訊節點。

這份收穫尚不足以構成完整且堅穩的通訊頻段,但作為專案發起人,奧默理應對‘員工’的收穫表以認可與勉勵,即便那還只是微不足道的初期成果。

換做大多時候,獎金之流的物質獎勵遠比話語更具說服力,但在面對穿梭次元,在各個世界奔走的超級特工,反倒是精神上的支援更具誠意。

畢竟對那些能夠化作巨人、飛行器、戰車之流的存在而言,精神上的支援反而能夠化作實際的助力。

區別只在於,孩童的支援常是發自內心,而成年人的勉勵常是不純,乃至虛假。

但這並不是說孩子就絕對純粹,也不是說大人就一定虛偽,對超級特工、奧特戰士這類存在而言,衡量判斷起來倒也簡單。

直接用心感受自己的力量是否有得到強化,是否得到補充便是。

他(她)們都是有著自己的唯心感知的存在,甚至有著能將那份力量化作實質的身體結構。

四捨五入就是裝載了精神力框架的高達、光子力滿溢的魔神,螺旋力盛燃的顏面。

你到底有沒有想法,他們看反饋就知道。

而在那之後呢?

在感謝再勉勵了一番對方之後……奧默記得那會兒都已經是深夜1點半了。

拉普蘭德和能天使都沒有醒來的跡象,反而是被德克薩斯用被子裹成毛毛蟲般的抱進了臥室。

看得出確實是被褥管夠,但即便有空調,裹成那樣看起來還是蠻熱的,讓奧默下意識看向德克薩斯放在沙發上的空調被。

還是那東西涼快。

他倒也沒有仗著自己小孩的外觀跑去別人閨房瞄一眼的打算,只是簡單洗漱一番後直接關燈去沙發窩著。

然後…然後……

然後發生了什麼?

仔細思考!

不,沒必要思考,直接呼叫記憶資料夾!

險些落入幼態思維慣性的奧默,還能想起自己腦子裡有個縫縫補補還在用的晶片。

直接調取那方面的資訊可比容易出紕漏的思考更值得信任,畢竟自己的狀態本就忽上忽下,而在這裡也不必懷疑眼睛欺騙了自己。

於是他眼前浮出那晶片造就的字元,那是一道道細化的時間,浮現在視網膜前,保持著每五分鐘一輪記錄的密密麻麻。

但若從凌晨開始算起,那檔案便不多了。

於大腦而言,睡夢便等於待機模式,夢境的內容又不在這低階晶片的服務範圍內。

所以奧默直接翻到了。

在那1:34之後,還有斷斷續續的幾個時間。

分別是:

1:45

1:57

2:10

2:40

果然……

奧默早有預料,清楚著哪怕是這幅狀態下的自己,也會有著基礎的警覺。

因他本也是個安全感不是很足的人,有些聲音動靜總會讓他醒轉,在異地入眠更是如此。

只不過這種醒法也蠻困的,如果只是些雨聲、風聲,乃至加班歸來的吸血鬼摔門聲,那睡眼惺忪的雙眼就會重新闔上。

這第一個影像便是顯而易見。

在那以第一人稱視角看到那略顯模湖的影像中,有燈光按鈕的框框調整聲,令燈光從盛烈轉作柔和再轉作晦暗,然後便是沉悶疑似光腳踏地的聲音,有人低聲滴咕著:

“衛生間…衛生間……”

聽起來便是起夜的誰,朦朧而又晦暗的光中唯有閃亮的圓環一晃而過,令畫面重新化作黑暗。

如此一來,五分鐘影片便全是安靜,唯有末尾響起過一句短短的:

“誒?小奧默在這兒啊。”

這顯然是蕾繆樂,而她不是原因。

奧默沉默調取那第二道影像,那是十二分鐘後,又是類似光腳踏足地毯的沉悶聲。

仍是朦朧的畫面上是純粹的黑暗,這是個半夜起來不開燈的傢伙,螢幕裡只有若隱若現的白色晃過,與腳步聲混在一起的還有好似疼痛的呻吟。

鑑定為酒醉的傻狗,頭應該也還痛著。

這份影像倒是隻有三分鐘的長度,因那進度條劃到兩分鐘時,就有腳步聲靠近,不清晰的白與灰出現在螢幕中,在不佳的光線下達成勉強的對視。

這份對視在13秒中,以對方的離開告終,在關門聲中,螢幕再次黑掉,以半分鐘的黑屏宣佈影片的結束。

被‘騷擾’了兩撥的自己重新入睡,用時不到10S,幾近大雄之境!

這就很怪了……

理論上最容易動手的能天使,和最可能動手的拉普蘭德都是先後起夜又安靜回去,那這嫌疑人莫不是……

他點開了第三個螢幕,深夜2:10的記錄。

連朦朧的畫面都沒有了,只有黑屏,某位小奧默顯然已是不堪重負,連眼都不願睜,哪怕是聽到有什麼開門,踏步的動靜也不想去看。

但作為觀眾的奧默,能夠感覺黑屏有過一次明顯的晃動。

這應該是翻身。

眾所周知,閉眼並不意味會看到純粹的黑,人的眼皮並沒有厚到密不透光的地步,魔人也是如此。

但就算如此,那時的自己也顯然是閉著眼的,所以螢幕上就只有色度不夠深的黑色色塊,唯有那同樣越過沙發的聲音遠去。

聲音不像是光腳,而是穿了拖鞋,判斷的方向也不是衛生間,反而是靠近窗戶的方向。

那應該是德克薩斯。

當那聲音不再,影片又在幾秒內到了盡頭,

看來當時的自己也很放鬆,所以直接沒等對方回屋就已再入睡眠。

難道是這個時候?

奧默敲下那篩出的最後一個影片檔案,是在上一段記憶的半小時後,2:40的時候,螢幕有過短暫的晃動,像是骨傳導般傳來沉悶的聲響。

然後便有朦朧的畫面中,一個大腳丫子蹬在自己肚子上,影像資料的共感讓他幻痛般的體會了那份衝擊,但那螢幕中的自己卻沒有追究,只是再次入眠。

真的太累了……他感同身受了那份眼皮的酸澀與疲憊,然後在影像結束後驟然睜眼。

這不對啊!

那都已經在床上了!而且拉普蘭德這傻狗!

他重新睜眼,瞪著這個大概昨晚起夜時就已經從被褥中掙脫的傢伙,視野裡還有對方近在邊上的小拇指。

那蹬過自己肚子的腳,此刻還踹在自己臉上,雖然不至於到有腳氣這種病的地步,卻也和所謂的‘香香軟軟’相去甚遠,完全無法稱作愉快。

這特麼什麼睡相啊?

還有那蓋在自己腦袋上的手,蕾繆樂小姐你又在夢裡揉什麼東西?!

他想要挪開。

因為眼下的畫面太過混亂,便不希望在她們醒來之前掙脫,所以他也不能去幹涉那隻手和那隻腳,他只是下意識想要起身,想要後挪。

但在這種時候,那環在胸腹間的手臂簡直就像鐵一般堅穩。

腿肚處更能感受到些許溫熱的光滑觸感。

啊這…

奧默的掙扎立刻就停止了,甚至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

得到了一次中場休息後的身體有所恢復。

腦子更是混亂,思維稍有迷失,墜入深邃的宇宙。

德克薩斯難道有抱抱枕的習慣?不,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沒穿睡衣嗎!那種毛絨睡衣!事務所的姑娘們可都有!…等等,這又他媽是什麼重點?!

該想想怎麼出去!

人的心思流蕩散亂,正如猿馬般跳脫,便有那句心猿意馬。

但是無妨!

作為一位訓練員!意馬便可以是位馬娘!

只要讓意馬狠狠地毆打心猿,心頭就能平靜,思維就會穩定,儘管想法仍舊多樣,但多,且不雜亂,井然有序的思想在思考中一一釐清。

人之所以為人,便是要學會控制本能,要深察此刻危機之重絕非一句誤會所能蓋過,若是處理不好便極可能是過往的努力以及昨日的決心全部木大。

什麼?說另外倆?讓她們爪巴!

眼下這種狀況,一手一腳就像柵欄外的獄卒,而環在胸腹間的手臂更如會收縮的牢獄,在這蠻力只會驚動所有人……

能不能憑著給自己精神衝擊來降低肉體年齡,造就另類的縮骨功效果?

聽起來很可行,但這手臂一直緊貼著衣衫,或許縮小本身也會讓她下意識的收緊……

果然…還是得……

最終他還是看向了自己客廳的方向,遙遙地伸手。

那躺在客廳沙發邊上的兒童鬆緊式短褲裡,最低的精神消耗的王牌卡片響應了呼喚。

【Alien Mefilas】

【瞬間移動機能核心!】啟動!

寸寸肌膚,甚至與裹住大半身軀的被子,自腳到頭,都在同色的方塊狀消解畫面中消失,在那完全消失的瞬間,只著內衣的女孩下意識地攏了攏胸前,攏了個空也只是以雙手抱臂的姿態繼續入眠。

而在客廳,仍被空調被包裹,盡顯安穩睡相的少年在紅光中以摔落而出的姿態墜至沙發。

YES!

儘管在空間演算法上有所誤差以至於出現狀況不是很好,但他自有一份跨越艱難險阻的成就感!

而且守住了所有人的風評!

端起手中那印著高挑身姿的卡片,他便豎起個大拇指!

美菲拉斯,你這優秀宇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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