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田白仁,22戰13勝,贏下朝日杯、皐月賞、極東德比、菊花賞以及有馬紀念的三冠賽馬娘。

被稱作超越前代,戰績斐然的同時,亦本該距離退役不是很遠。

同時,她也是學生會最懂摸魚的副會長,成天到晚找不到人,以至於事務常常需要其大姐琵琶晨光幫忙善後。

這是個人際圈很小的獨狼型選手,強大而又冷澹,除了縱情奔跑以外恐怕沒有什麼值得她格外在意的事。

一個會在新聞頻道里直言:‘我沒有需要特地說給別人聽的話。只需奔跑、擊潰敵人並奪得勝利,這就夠了。’的賽馬娘,甚至連賽馬娘大多都會比較注重的尾巴都既不在意也不保養,完全是個無情的運動員機器。

她的存在就像是運動作品中常見的二號角色——即開朗熱情的一號身邊,會存在的那種冷澹又強大的二號。

——奧默過去對她的定義是這樣的。

畢竟公開訊息只會涉及人前,而要深入到個人隱私、修行機密就會顯出一片空白。

此時此刻,奧默自然清楚對方在意的環節顯然還要加上一份。

『暗影』

一度束縛著成田白仁再被戰而勝之的黑暗之物,正在她的身後徘迴,也令奧默更加清晰地察覺那份熟悉。

進而對此,得出更為精準的定義。

負能量,或稱——人心陰暗面的波動。

“負能量怪獸便是由那份陰暗附著於實體誕生的怪獸,它們因明顯的攻擊性而被喚作邪惡,只因構成它們、驅動它們的,也正是那些陰暗的情緒。”

燈火通明的道場內,某位訓練員彷彿非常放心這次會面一般的沒有出現,不過考慮她所負責的馬娘之多,可能只是單純的抽不出時間。

猜測成田白仁是直接遠端聯絡對方代為聯絡自己的奧默,剛為缺乏相關知識的前者簡要介紹了自己提出的生僻名詞。

“...你想說它們就是負能量怪獸?”

而成田白仁比起並不意外,似乎更偏向於不在乎的無所謂。

“當然,”奧默稍稍展開了些話題,“很多人對怪獸的印象就是那些破壞力極強的巨獸,但實際上怪獸的囊括範圍很是寬泛,就像極東傳說中的人可化作惡鬼,亦能成為人魔。”

“這惡鬼與人魔,未嘗不能被作為怪獸定義。”

這番論調,以成田白仁一貫的作風,亦該一如既往無所謂的無視掉,直接問及她真正關心的重點——奧默為什麼能影響她那些暗影,但她此刻卻因為奧默的話語怔了一怔,問出一句:

“賽馬娘也有可能變作怪獸麼?”

“並非不可能。”

那一刻,奧默想到了達莉阿拉伯。

當那位女神放出些許威勢,那一瞬展現的獰勐輪廓正可謂之‘怪獸’。

而在他之後,他還想起了自己曾經蒐集賽馬娘資料時所查過的不少賽事資料。

那些每年在G1賽事中被推至風口浪尖,在賽場上極盡拼搏的賽馬娘,亦有不少直接被稱作‘怪物’。

對一位妙齡姑娘而言,‘怪物’這種稱號未免有些過分,可當真目睹那樣的威勢時,那些本是心有意見的人卻也不得不承認那份評價。

肩上的重擔,無與倫比的勝利渴望,極盡的競爭心,一同構築出G1級馬孃的賽場風采,朝著這份夢想拼搏的她們自然還談不上怪獸,但過分的執著總會讓她們有機會無比接近那份領域。

“像您腳下的這團黑暗,未嘗不能化成積澱深厚的陰影,就像曾經籠罩府中競馬場的陰影。”

“府中魔物...”接過了奧默的話茬,成田白仁目光復雜的注視著腳下的黑暗。

那樣真正深沉的黑暗,她曾親身經歷過。

那不是她能馴服的黑暗,哪怕是在她之後橫空出世的霸主也沒能成功,只能遺憾的選擇將其踏碎。

畢竟破壞總比收容更輕鬆。

“好歌劇確實也這麼說過,說它放著不管的話,或許也會有一天抵達那個境地。”

奧默理解的頷首:“所以你一次又一次的選擇將其擊碎。”

“我能將它們擊碎,但它們總會彌合。”

“人心總有幽暗之處,會被它們趁虛而入,納作巢穴,但人可以與它們對抗,甚至於將它們牢牢鎖在心底。”奧默說。

“你在天門之城就是這麼做的?”成田白仁問。

奧默沒有開口,只是抽出了衣兜裡的卡盒。

展開的卡盒微微傾斜著,令成田白仁得以望見那兩張仍在顫動的怪獸卡片。

但早在那卡盒被展開的瞬間,成田白仁便更為直接的感受到了暗影的瑟縮,那份恐懼混雜著兩張卡片的壓迫一同席捲,令她整個人都被魔在原地。

關於最初的疑問,答桉已經以最深刻的方式展現。

“這是一條相同的路。”

重新將卡盒合上,揣入衣兜的奧默看著對方臉上的心有餘季,多少能猜到那暗影與她相連,怪獸卡片的衝擊多少有些過頭。

不過也只是僵在原地而非面露恐懼,便證明還在對抗,心理素質也算強悍。

即便是化身怪獸,與黑暗一體時,奧默所感受到的也是些某種意義算是積極的殺意與瘋狂以及中立層面的冰冷,至於恐懼...那是太遙遠的負面情緒,他想象不出來。

所以他其實蠻佩服成田白仁,此刻更是突發奇想地,從衣兜裡摸出個暗紅色的小物件。

是那枚從達莉阿拉伯那得來的御守。

本是準備給愛麗速子省點空調費,但想了想也沒必要之後也就還揣在兜裡,而今被奧默拿著走近幾步,將其懸在成田白仁眼前。

既是賽馬孃的神明贈與,是否會對賽馬娘有些更獨特的效果?

當他這麼想時,結論便已展現在他眼前。

御守散發出明顯的藍光,奧默看到了那對略顯渙散的金童重新恢復神光,其主正對自己此刻的距離大概意外,登時後退了半步:

“……你怎麼...”“看來這東西對賽馬孃的作用確實比人大。”

感嘆聲直接蓋過了成田白仁的驚訝聲,奧默摸著下巴望著手裡的御守,再看向成田白仁腳邊那些——本隨著卡盒封閉而稍有些回覆聚集之勢的暗影,於此刻在御守轉而放出的橙光下,呈現出更加萎靡的態勢。

想了想,便直接將其朝成田白仁拋去。

“送你了,能一定程度壓制你的暗影,平時無所謂,覺得它快失控了就可以拿在手裡。”

“這看起來很貴重...”“5円一個的東西,倘若實在過意不去的話,不妨在我手下馬娘訓練的時候搭把手。”

說到這裡時,奧默的表情也變得微妙起來:“我聽說你還挺閒的。”

聽到這話,意識到自己不幹活的名聲都傳到對方耳中的成田白仁,臉上也顯出幾分少有的尷尬:

“…德比之後如何?最近幾天我還挺忙...是真的挺忙。”

答應為草上飛做特訓的事還沒完,但她也嚐到了常年摸魚再說這種話時的苦果,

想著這或許是難得一見的窘迫,奧默努力繃住了笑意:

“沒問題,那就德比之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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