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哪個世界,想必都是允許高考考場提前交卷的吧。

只是提前交卷的前提是你在考場中至少待過半小時。

而且哪怕是提前交卷也做不到立刻跑路。

這時候,就到了請選擇1.節能休眠、2.開始發呆、3.和主考官進行目光對決、4.東張西望直至被警戒機器人警告的時候。

其實也可以全選,時間多到能體驗所有專案的機會,也是有的。

奧默只體驗了三個專案:和主考官對視、東張西望、發呆。

動筆時的萬丈豪情在交卷後就逐漸消退,東張西望之下得來的是更為沉重的凝重不安,每位考生的面孔都帶著沉鬱的陰影,臉上掛著或急躁或不安或絕望或痛苦的神態。

已然是能夠收割負能量的時候了,真的沒有劍走偏鋒的昇華者考慮常駐考場修煉嗎?

看著看著,都感覺自己靠著與賽馬娘比賽加速同調毛來的意志又要被消磨同化了,但這時間又偏偏又走得如此之慢,他的心情便猶若窗外的小雨。

等等?下雨了?

望著窗外的小雨,奧默的心情忽然有所改善。

他對雨天確實情有獨鍾,不論是傾聽雨點墜地還是雨流帶來的自然降溫都能令他心曠神怡,但真正令他心情好轉的理由還是一向謹慎的他往挎包裡塞了把摺疊傘。

而其他人,不見得有!

醜陋,太醜陋了,奧默,你怎麼能夠用別人的不幸來取悅自己呢!

奧默在心頭狠狠的自我批判著,望著窗外的雲層,忽有隆隆聲傳來,便見那完全算是地標建築般高聳入雲的龐大門型建築放送輝光,短暫擊穿了雲層。

那是啟動的星門,每次啟動都意味著有一批乘客踏上星際之路。

作為神聖泰拉聯邦十二個穿越者特區中的其中之一,界門區的功能建築是一個不缺,並且能享受到足夠天然的天空。

而不是像其他都市那般被高聳的大廈、擁擠的浮空車群、忙碌的貨運飛船遮蔽一切,以至於需要進行光幕投影來假裝存在有一片純淨天空。

模擬大部分穿越者能夠接受,相對較為傳統自然的環境,才是穿越者特區的意義。

從這一點而言,這過於保守的高考形式也是在踐行這條方針。

不過除開十二個穿越者特區外,還有個繼地球之後的第二位異界文明聚集地,那便是大型星球港口,天門之城。

同樣是需要星門傳送抵達的的地方。

換句話說,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去感受一下那星門——前提是高考分數達標,

應該、或許沒問題...奧默本是對自己的分數線有個足夠清晰的認知與自信,雖然談不上衝擊高考第一的聖座,但至少當個亞瑟王帳下圓桌騎士是沒問題的,雖然大家常常因為只記得圓桌邊圍著的那幾位,而忽視了圓桌騎士的總數量完全是過百的。

百名開外也不差嘛,界門區百名開外,泰拉聯邦千名開外,至少報考界門區的A等源能學院是完全沒問題。

即便界門區在城市規則、交通規則,乃至城市發展方針都頗為保守,但這些是不影響居民個人的工具升級,科技拉滿的。

某些基於拉滿算力的分屬預測功能早已啟動,某些測驗根本就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了結果。

可誰又能保證機械運算的結果就沒有意外?

機械可以沒有意外,人卻可以有意外,正是抱著自己可以發揮超常,別人說不定更會發揮失常的想法,高考的必要性沒有絲毫的削弱。

不過也或許正因為早早對自己的狀況進行過測算,所以才有那麼多人在開考前便一副絕體絕命、‘身後就是莫斯科’、‘第一軍團沒有秘密!’、‘只要能到達那個地方!’、‘筆桿好輕’、‘落榜的命運由我來改變!’的架勢吧?

在這一點上,奧默自己屬於保守派的,即——比起機械的預測更願意聽憑自己的感覺,或者說靈覺。

莫里森對此相當支援,因為他自己就是個走傳統修行路線的吸血鬼。

在源能與機械共同發展的當下,並不會有人輕視一位源能昇華者的直覺。

對昇華者們而言,所謂直覺,很多時候都像是許多資訊快速掠過之後得到的總結。

就像奧默看到一位賽馬娘在走路的任何事蹟都更加傾向於使用足尖承重,那麼他便自然而然會想到那是逃馬保持高速的步法,但若對方的步伐更加均勻,習慣於保持人後,那便是追馬的積蓄爆發的預兆.....正是這樣將推導加速的結論予以奧默信心,如此原理細究起來倒也與資料計算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都是將資訊予以組合推導,並且迅速地得出結論。

而人腦與機械的最大區分,則在於人腦與人體真正協調統一,而機械...機械並非做不到,但你要不看看考場放的那倆功能遮蔽器?

高考作弊是吧!

雖然這也是高考必有的一環,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亦是常態。

不過奧默這個考場的考生們顯然素質不錯,亦或者說擺爛認命的人太多,直至真正能夠跑路的時候,奧默也沒看到什麼‘當場抓獲!’的傳統戲碼,倒是快步出門便撞見一個話筒往他面前杵。

“這位同學,你好,能夠佔用你一點時間嗎?”

“……”屬於界門地方電視臺的標誌在話筒上無比明晰,掃了眼對方的裝束以及一旁扛著攝影機的大漢,奧默瞭然,掛起足夠自然地微笑道,“高考採訪麼?可以。”

“好的,作為第三位走出高考考場的考生,請問你對考場的體驗如何?”記者看來不打算一如往常地問出考得怎麼樣。

“建議源能科來這裡修煉邪能。”奧默誠懇地建議。

“死靈系也可以考慮,能提煉痛苦流派的精華。”

“呃...”沒想到會得來這麼個回答的記者咳了一聲,換回了最樸素的問題,“你覺得自己考得怎麼樣?”

“盡力而為,在那種環境下我能從絕不調走出就算勝利。”

“同學莫非打算考訓練師專業?”記者又問。

“不,我自覺無法承擔訓練師的職責,至於去哪個科系,請恕我保密。”

其實是沒想好,到底能去哪個專業這種事,到時候再看吧,但一想到說不定自己這幅樣子會被什麼熟人看到,還是姑且裝一裝比較好。

“那有什麼想對觀眾們說的話嗎?順便一提,上一位考生衝出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希望美浦波旁奪得朝日杯錦標。”

“美浦波旁在上一屆極東區德比和皐月賞的發揮穩定,朝日杯錦標那樣的短距離賽事也適合她新開發的適性,保持逃馬跑法的話奪冠並不奇怪,不過她得小心追馬跑法的愛麗速子,不過後者前幾場都跑得毫無幹勁,也或許是我想多了。”

你真的不打算考訓練員專業?記者眉頭都在抽搐。

雖說因為中央特雷森學院一直在界門區的緣故,賽馬孃的相關元素可說是界門區市民們自小到大都有接觸的範疇,但這位學生不假思索的一連串回答還是震撼了她與攝影師。

感覺自己不是撞見一個高考考生,而是剛從特雷森抓了個訓練員。

“另外我想說的是希望所有的考生朋友們能夠樂觀點。”

真感謝他還記得回答原本的問題啊,記者心頭腹誹著,但其職業水準還是架著她繼續以滿面笑容,感謝回答,與其道別,再讓攝影師將鏡頭重新鎖定在她臉上:

“接下來我們再尋找第四位幸運兒!”

.

特雷森學院的慄東寮內,褐發的馬娘站在投映屏前躍躍欲試,對著慄發的馬娘建議道:“要不要先試試?”

上個月才因為訓練方針的衝突而與訓練員解約的美浦波旁,正處於讀作養傷寫作休息的同時沒有訓練員的狀態。

換做數百年前,賽馬娘養傷還是理所當然,而放到現在的醫療水平,養傷什麼的屬實有點託詞,大部分傷痛病症都能迅速自愈,某些一度視作不治之症的疾病也有了根治的方桉,好幾個以骨質脆弱著稱的馬娘到這兒都算是迎接好時代。

同時也讓某些穿越者眼中的賽馬娘賽事變得不那麼好預測,甚至連賽馬娘玩家眼中的賽馬娘,也都各屬性出現與記憶中的差異,某些距離適性什麼的,也不再被定死。

這種時候,固守成見的訓練員也確實不如切身感受自己身體狀況的賽馬娘。

而那青年提到的適性,亦是一針見血地,戳中她與訓練員鬧崩的衝突本質。

“有采納可行性,”慄發的賽馬娘以機械化的自律與說話方式而被稱作賽博格,“那是...立門中學的校服?”

“你覺得他能當訓練員嗎?”

“無法確認...能夠確認的只有他不打算成為Master。”

同一個宿舍區,不同的房間,室友並不在寢室的棕發賽馬娘本還只是在打量試管中的沉澱物,卻聽門外急促激烈的腳步聲迫近。

推門而入的是一頭粉毛,正是她那過分吵鬧卻又有點用處的室友,

“怎麼了?數碼君,有什麼大事?”

訊息靈通,正是室友的能力之一,只是這室友收集的大部分訊息都不是她會關心的,所以愛麗速子一臉平靜地重新關注試管,不再將注意予以那上氣不接下氣的室友。

“速、速子!不得了!有人直接在電視上誇獎你哦!!”

“?”

並不是所有人都會關注高考直播採訪,只是學生會與理事長顯然都有必要了解同城考生的狀況,不過這些一時的驚訝總是比不上熱鬧的慄東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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