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湜聽了武修的話很是吃驚。

當年烏全忠把三十幾位大臣投屍黃河,又在九曲池縊殺昭宗的九位皇子,信王就在其中。

而當時信王的兒子還在襁褓中。

武修當時則是信王府的長史。

“你確定?”裴湜盯向武修,這事可開不得玩笑。

武修愣了愣,搖頭:“我不確定。但他長得和我妹妹妹夫很像。”

裴湜籲出一口氣:“只憑一副容貌可做不得準。這事可做不得玩笑。也由不得你信口雌黃。現在鎮海百姓安居樂業,可起不得半點波瀾。”

武修有些不甘:“我調查過了,呂大人的長子,的確非呂大人和蘇夫人親子。當年呂大人在鳳翔軍崔晟帳下,烏全忠謀朝篡位,皇子公主都避去離長安最近的鳳翔,烏全忠命大軍圍繳鳳翔,是呂大人分兵把皇孫們送出去的。我後來也去河東打聽過,知誥不在隊伍裡,那定是被呂大人藏起來了。”

裴湜眉頭緊緊擰著。

思慮半晌,搖頭:“這不可能。當年大人確實是抽調一萬精兵送皇孫們到河東,但大人並沒有一起,而是留在鳳翔戰至最後一刻。城破才帶著崔元帥逃離的。並且一路上烏全忠到處貼告示找他和崔元帥,他沒有時機藏人。”

武修心有不甘:“可是,呂大人的大公子的確非他親生。”

“只憑這一點證明不了什麼。”

“可是他長的跟我妹妹很像。”

裴湜眯著眼看向他:“那你想做什麼呢?又能做什麼呢?”

“如果他確實是我外甥,那長安城裡的寶座自然是他的。”

“他憑什麼呢?又或者你有什麼能幫到他的?是手裡有百萬大軍,還是你府庫裡的金銀多的能任他取用?還是你手裡有一呼能應的能人志士?”

武修噎了噎。

裴湜又道:“我不管你怎麼想的,現在鎮海好不容易迎來現在的局面,兵強馬壯,糧食豐足,百姓也安居樂業,這一切都來之不易。如果別人要來破壞他,我第一個不同意!”

“而且你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他是你的外甥。就算他是,我希望你也能替他多想想,他是不是想過你所說的那種被人架著烤的生活。”

裴湜說完,就出去了。酒沒喝,飯也沒吃。

武修一個人坐在包間裡。沉默良久。

什麼都不做嗎?

可他妹夫,他妹妹死得都太慘了。他武家也死得太慘了。

裴湜回到府裡,左思右想,一頭扎進書房,攤開紙張,提筆寫信,他打算讓他的門人去查訪一下信王的後人。

但信才寫好,裴湜想了想,又把信揉成一團,放在燭火上,燒了。

查到了又怎樣呢?

如今的鎮海風平浪靜,如今鎮海的蒸蒸日上,不正是他所求的嗎?

再換一個人,還不一定能達到當下這樣的世情世況。看看梁、晉就知道了,如今梁朝已是日落西山,晉做大。但晉奪了中原,又怎樣呢?

淮河邊有吳、越、鎮海,黃河以南有楚、南平、蜀,再往南有閩、有南漢,西南有南昭、西北有吐蕃,北邊有契丹。內憂後患。

奪了中原反而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樣。

鎮海如今這樣就挺好。內安定民心,外做好防禦,不懼外敵,鎮海對內發展民生經濟,對外有禦敵能力,穩紮穩打,世外桃源一樣。

這就很好,他不容許任何人來破壞。

裴湜把寫好的信燒了,出了書房。

“少夫人呢,讓她來陪我這老頭子吃頓晚食。”裴湜揹著手衝著一個下人說了句。

“是老爺,小的這就去叫少夫人。”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風暴中心的大寶,正興奮地和弟弟一人帶一隻騎兵精銳部隊,一南一北從曹州兩個城門,對曹州發起最後的進攻。

兄弟二人年紀雖小,但已在軍中豎立起威信。呂博承也精心挑了一些人跟在他兄弟二人的身邊。

圍了曹州數日,曹州已是抵擋不住。今日呂博承肯讓他兄弟二人帶兵前去叫陣,也只是做個收尾工作罷了。並不會有多危險。

果然,沒用多久時間,城門就攻破,曹州守城將士大開城門,迎了鎮海軍進城。

從此,鎮海轄下又多了一個曹州。

“爹,爹!”

“何事?”見小寶興奮地衝他飛跑過來,呂博承心裡帶著笑,但面上卻板著。

“爹,我和哥哥能不能從曹州計程車兵中挑些人充入我們的隊伍?”

爹說了,他們還小,現在並不合適給他們授職,沒有品階就不能帶隊伍,只有一些護衛和親衛。

除了呂博承給他們選的一些人外,他們要是想往隊伍裡充人,得自己去找人,得自己去培養人。如果軍中有人想跟著他們的,其他將軍也會放人。

能否收服士兵,讓他們跟隨,得看兄弟二人的本事。

自己軍中選不上人,大寶小寶便盯住了此次投降的曹州軍。

呂博承看了看小兒子一臉的興奮,有些忍俊不住。

再看看跟在後頭的大寶,也是一臉期盼地看著他,就有些不忍拒絕。

想了想,道:“各軍頭手下兵力都不足,怕是輪不到你倆挑。”

小寶跳著腳:“爹,你怎麼說話不算數?是你說的,只要我們把曹州拿下,就可以讓我和哥哥往自己的隊伍裡選人的!”

“你們如今各自都帶了一百多人了,平時訓練好他們,若是能以一當十,也夠用了。”呂博承也不太好對兩個兒子大開方便之門。

“爹!你把我們當小孩子哄啊!哪個將軍手下只有一百人的!”

“那你們也還不是將軍啊。”

小寶噎了噎。

不肯就此放棄:“是爹你說如果此仗我和哥哥立了功,你就讓我和哥哥可以選人的啊!你不能壓我們的功勞吧?不肯授職就算了,還不給我們補充兵力!”

哼,爹說話不算數。

呂博承見兩個兒子一臉控訴地看著他,頭疼了。

小兒子還要再過幾個月才滿十三週歲,讓他往自己的隊伍補充了兵力,誰知道這孩子還會做出什麼讓他難為的事來。

再讓娘子知道他讓兒子上前線了,他怕是連房門都進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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