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醒醒，該我們了。”
阿里亞恩的話剛剛說出口，陳羽便睜開了眼睛，他幾乎沒有睡著過。
清晰感受到魯爾曼和羅迪芬奇交接值夜，甚至是隊長威斯特起來去和羅迪芬奇夜談。
兩人也沒有談什麼，陳羽聽著兩人的談話才睡了一小會兒，阿里亞恩便來叫醒他了。
揉了揉眼睛，陳羽迅速打起精神起身，跟著阿里亞恩坐在馬車唯一的出口尾廂邊緣。
“值夜是每個士兵都得做，必須堅持與專研的事，”阿里亞恩低聲笑著又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剛開始你可能會不習慣，但只要想到身後有你的隊友，有你的同伴，你肩負著他們的安危，你就會明白這件事的重要。”
陳羽低聲嗯了一聲，回頭看了一圈黑漆漆的車廂裡，羅迪芬奇正抱著魯特琴說著夢話…
他轉頭看向馬車外面一路退去的黑暗，問道：“我該怎麼做，需要注意什麼點？”
值夜說起來簡單，不過是注意周圍，可各種影視劇中，主角能突破都是因為敵人值夜不善！
“你需要做的，就是鎖定目光中任何會動的東西，包括黑影、熒光與樹枝花草，”阿里亞恩道：
“當然，這只是最基礎的，最可靠的監視是風聲，風聲可以將任何隱藏的東西扒出來。”
“風聲不止是夜間的微風，我們更多會利用到的是馬車帶動的風。”
阿里亞恩微微合下眼，隨即快速並毫不猶豫的連續說道：
“左邊有兩顆枯樹，第二顆枯樹下有一顆石頭，地面草不過鞋…”
陳羽頓時朝左邊看去，此時已經凌晨四點左右，是夜色最濃的時候。
今晚還沒有月亮，四周看去全是黑漆漆一片，蹲一群人都很簡單。
陳羽剛剛看過去，左邊兩顆沒有樹葉的枯樹便跑了出來，快速退進後面的黑暗中。
他努力看去，第二顆枯樹下確實有一塊微微泛白的石頭，地面的草只能看出來有，不知道多高。
但很明顯，阿里亞恩的感知是八九不離十的，他根本沒有去看。
“風能做到這些？”陳羽有些驚豔，這好像比武士的感知還誇張。
阿里亞恩嘿嘿道：“我們在大自然中的同伴有很多，流動的水，回聲的山谷，貧瘠的土地，鳥兒的叫聲與飛翔的姿態。”
“不止是這些，這方面你可以請教卡洛斯，他這方面非常厲害！”
阿里亞恩眼中毫不掩飾崇拜之色，陳羽點頭，也試著去感知風。
呼…
嗯？這麼容易？陳羽閉上眼就感知到了風中的動靜，他剛詫異時才發現問題。
那股感知無法突破三米，很顯然是武士的被動波動領域，而不是他真的感知到了風。
沒那麼容易…
陳羽感受了好一會兒，馬車帶動出來的風本來便很凌亂，還將他帶著一路震動。
雙重影響下，他完全抓不住風的一點軌跡，更別說感知風路過地方傳回來的‘訊息’。
阿里亞恩低笑道：“兄弟，這事急不來，當我們沒有掌握一種更有效的方法時，應該利用已有的。”
“什麼？”陳羽睜開眼，同意的看著他並詢問道。
阿里亞恩抬起右手：“別的職業我不太清楚，但我們術士，本身就是有幫手的！”
嘩啦！
嘩啦！
車廂兩旁頓時嘩啦兩聲，兩條暗紅色的觸手出現。
“屍鬼之觸？”
屍鬼之觸能用來放哨嗎…陳羽有些疑惑，他都沒有這麼想過。
阿里亞恩嘿嘿道：“屍鬼之觸是獨立的召喚物，擁有自己的屬性以及索敵仇恨。”
“這樣嗎！”陳羽瞬間明白了，屍鬼之觸他無法控制，卻每次都能精準鎖定敵人。
其中是有他釋放的地方與時機因素，可如果屍鬼之觸不配合，再好的時機也沒用。
阿里亞恩點頭：“屍鬼之觸有十米的尋敵仇恨，當你不控制時，它們會鎖定周圍的任何生物。”
十米，兩條就有二十多米了…
陳羽還沒有研究過這些，他僅是感嘆了一下，緊接著便看向阿里亞恩疑惑道：
“你剛剛說，我不控制，意思是我們能控制屍鬼之觸？”
“你不知道嗎？”這下輪到阿里亞恩疑惑了，他很快釋然，“肯定是你的職業太多，沒去專研。”
“額，是的。”陳羽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但他依然尋知的看過去。
阿里亞恩挺了挺身子：“術士的屍鬼之觸，包括亡者之手召喚物其實都是契約物。”
“沒有締結契約的話，又怎麼可以被我們召喚出來，對吧？”
陳羽點頭，邏輯說得通，只是他以前都是當技能看，哪怕屬性資料裡寫的是能力。
他見到太多遊戲技能，理所應當的把技能當成了固定的，設計好的不需要邏輯的東西。
但事實並不是，從可以研究血肉來獲取更強的召喚物上，便能看出能力的可變性。
它是有底層支援邏輯的。
阿里亞恩道：“屍鬼之觸因為不是完全體，所以和正常的契約物又有很大的區別。”
“比如沒有腦袋就沒有理智，它們只有一個本能，一般情況下無法控制它們。”
“但術士有契約能力惡僕契約，以惡僕契約的力量，可以強制控制屍鬼之觸。”
“當然，僅限於我們的。”
“轉職術士時我們被動和一些生物簽訂了契約，但別人的屍鬼之觸可沒和我們簽訂契約。”
惡僕契約還能這麼用…陳羽這下漲知識了，學到不少，這是他多職業沒辦法去深研的。
不過有阿里亞恩的領路，他也能嘗試著去用惡僕契約的力量，控制屍鬼之觸。
惡僕契約因為需要血肉，陳羽一直沒有用過，就當初看了一下技能的屬性介紹。
嘩啦…
馬車車廂的車蓋上，嘩啦一聲湧出一根粗壯的恐怖觸手，朝著夜空凌亂揮舞著。
和車廂兩頭的同伴格格不入。
陳羽頓時回頭注意起車廂內，這種不算小的動靜，很可能會吵到威斯特他們休息。
還好…
他用餘光掃視一圈，車廂中的幾人都沒有動靜，其實除了魯爾曼外所有人都醒了。
以往阿里亞恩值夜時，會一次性出現兩根觸手，動靜就一下，現在出現不同他們怎麼會不醒。
“試試看，如果你能掌控屍鬼之觸，以後值夜時我就能少放點了，我可以輕鬆許多，”
阿里亞恩笑道：“掌控後，在車廂下放一根就更好了，屍鬼之觸能感受到地下的生氣。”
屍鬼之觸的作用不少…
陳羽點頭，隨即揮手給頭頂的屍鬼之觸使用惡僕契約，很快他便皺起了眉。
屍鬼之觸當然不會反擊他這個主人，但屍鬼之觸沒有腦袋，只有滿身的狂暴無序意志。
面對束縛的力量，屍鬼之觸本能的抗拒掙扎著，讓陳羽的空白惡僕契約無法生效。
“不需要用完整的惡僕契約，完整的惡僕契約有多種意志，你只要借用其中的強制約束意志就行了。”
見陳羽一直無法完成控制，還大量消耗，阿里亞恩出聲提醒著。
這樣即便完成控制，對實戰效果也是反面的，一個技能為了效果使用了幾個能力的消耗。
且屍鬼之觸很脆弱，在戰場上基本出現就得死，耗費那麼大的精力根本不是明智的做法。
“好！”陳羽當即改變方式，他其實多想一下，就能明白直接用惡僕契約是不對的。
如果場上有血肉，對著屍鬼之觸用惡僕契約，屍鬼之觸有很大機率會被過來的惡僕幹掉。
這也是陳羽的思維桎梏區。
當惡僕契約不再全能力鎖定屍鬼之觸時，他頓時發現了新天地！
“果然，術士職業轉職時就和一些生物簽訂了契約，這是術士轉職和各種技能上沒有說明的。”
“屍鬼之觸本身就和自己有完整的締結契約，驅動強制約束意志，哪怕惡僕契約不完整也能起效果…”
陳羽恍忽間好像明白，似乎每個職業都有沒說明的，沒有成為技能的一些東西。
比如刺客可以不受黑暗夢魔的影響，說明刺客和黑暗有什麼契約…
遊俠可以在叢林中表現出完全超越其他職業的靈動，連刺客都做不到的路過不動一草一葉。
說明遊俠和叢林有什麼契約…
這些都是陳羽猜測的，且還是以契約出發，實際上應該不是，他現在缺乏真正的導師。
以惡僕契約中的強制約束意志依然很難控制屍鬼之觸，屍鬼之觸的意志非常狂亂無序。
陳羽的感知中，屍鬼之觸的狂亂意志彷若飛機大戰中，那滿屏的各種大小子彈。
但無序不代表真的無路，其中也有突破點，屍鬼之觸的反擊會在某個階段停止，像是吸了一口短暫的氣才接著繼續。
陳羽抓住這些點，一次次在短暫的間停中突破進去，忽然，他感受到了一股新的控制感。
車廂上胡亂擺動的暗紅色觸手停下了，他微動手指，觸手立即做出和他手指同樣的動作！
“酷！兄弟你成功了！”旁邊的阿里亞恩當即壓低聲音激動道：
“我當時可是用了好多天，你竟然在兩個小時中就完成了控制！”
陳羽感覺非常棒，像是身體延伸出去了一部分，很是新奇，他朝阿里亞恩感謝道：
“謝謝，謝謝你教導我，沒有你我都不會想到可以控制屍鬼之觸。”
阿里亞恩嘿嘿笑道：“都說了我們是兄弟！你要抓住這種感覺，提升控制速度，屍鬼之觸會更好用。”
陳羽點頭，隨後取消掉屍鬼之觸的約束意志，再次練習起來，他必須將速度提起來。
速度不夠快，依舊對實際戰鬥的提升不大，要在屍鬼之觸破土而出的瞬間控制索敵！
不完整的惡僕契約似乎是因為沒有生效而不會冷卻，陳羽每次只需要消耗些微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