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黃小石看到戰鬥記錄的訊息後,氣到差點破口大罵。

一個30級的經驗值大禮包,這樣說沒就沒了。

當然了,也不是真的白忙活了,擊敗還是有一些經驗的。

這不,黃小石依靠一擊殺,一擊敗,連升兩級到了16級。

等消了消氣後,黃小石大概是明白過來了。

王二吃了狂化藥後,狂化是有時間限制的,在這個時間限制內殺死他,才算作殺死,超過時間限制他自己死掉的,只能算擊敗。

“唉。白白的浪費了好多經驗,心痛。”黃小石滿臉的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這個“其”指的是他自己。

早知道有這種演算法,自己就積極主動一些,早些使用放血攻擊的方法,肯定早就把王二給放死了。

剛才打了半天,王二不算瀕死也殘血了,真是可惜白白打了一陣。

黃小石帶著滿臉的心痛走到了鞏光傑身前,他伸手一扶,在吃了止血活命丸後,鞏光傑的狀態為【重傷】,【瀕死】狀態消失了。

看到鞏光傑頭上的狀態,黃小石放心的對著他狂搖起來,而不用擔心用力過勐將他搖死了。

就這樣堅持搖了幾十下後,鞏光傑終於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

“啊!”鞏光傑感覺自己像是被牛撞了一下,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等他神智清醒些後,發現在自己面前不停的搖晃自己的人是黃小石。

“啊,石頭。”鞏光傑發出一陣難受的呻吟,他問道,“王二呢?”

“死了。”黃小石回道,他連忙又補了一句,“他自己死的。”

鞏光傑被黃小石扶著站了起來,他看著滿地的狼藉和傢俱的殘骸,看著雙手捂心撲倒在地的王二屍體,心中滿是感概。

鞏光傑抬起頭,對著黃小石說道:“石頭,咱們快逃吧!”

逃?

逃你個鬼啊!

要不是考慮鞏光傑不能再受傷了,黃小石真想給他一耳光,讓他再清醒清醒。

黃小石此時心中萬般想法,最後出口時只有一聲怒吼:“老大,你先聽我說!”

……

當殘陽隱去了最後一絲餘暉時,一群神農門的門人才焉不拉聳地回到了神農門。

今天一早門主就下令,叫他們大張旗鼓的帶著兵器去找百草門,但是不要打架,把氣勢造出來,越大越好,而且叫他們天黑之前不要回來。

其實今天別看兩幫人都氣勢洶洶,其實無論是鞏光傑還是王二,心裡都沒有大殺特殺的念頭。

因為打群架就必然有死傷,現在兩個門主正是窮鬼一對,他們哪裡還出的起湯藥費和燒埋錢。

再說了,不打起來,對之後吞併對方也是有好處的。

雙方都抱著斬首的想法,就等今日一鼓而下,功在一役。

昨天下了一場暴雨,兩人都想到了那條暴漲的河水,於是今天早上,鞏光傑和王二如同心有靈犀一般,把自己的門人都趕到了小河邊上。

果真如同兩人的預計一樣,暴漲的河水到了下午才逐漸消退,而這時候,已經罵了一整天的門人都沒力氣再去衝殺,大家繼續隔河而罵,把今天混完算求了。

現在,太陽落山了,小河兩邊的人紛紛退散,各回各家。

百草門還近,這條小河離百草門只有一兩裡地,但是神農門就隔得遠了。

幾十個神農門人在吃了早飯後,走了十來裡地跑到百草門跟前,和百草門的人隔河大罵,不間斷地吼了一天,直到下午了大家都口乾舌燥,嗓子也喊破了,甚至連吐口水都辦不到。

最後,大家沉默著對瞪,終於磨蹭到了日落,可以收工回家了,這也算是對得起王二即將要發的賞錢。

這回來的路又是十幾裡,回程的路上,所有的門人發盡了牢騷,把王二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

這快走到自家了,突然有個門人說道:“你們說,咱們今天回去,能不能領到這個月的賞錢?”

“別瞎想了。”另一個門人懶洋洋地說道,“前些天大夫人和二夫人就把門裡的銀子全給卷跑了,二爺那天火冒三丈,差點就沒跳到房背上的勁仗,你又不是沒看到。”

“唉。”此話一說,所有人都在嘆氣。

其實神農門和百草門都好幾個月沒給門人發錢了。

百草門原本就窮,發錢當過年,不發錢也正常,大家習慣了。

而神農門欠薪幾個月,所有門人就都士氣不振,除了吃飯,啥事都提不起幹勁來。

終於,大家焉不拉搭地走回了神農門,只見大門開啟,可裡面到處都黑洞洞的,鼻子靈的人伸長了脖子聞了聞,也沒聞到飯菜的香味。

“看,大廳那還有燈亮著。”一個眼尖的門人指著大廳說道。

其實要不是還沒吃飯,大家都想回房間到頭就睡。剛才在回來的路上,大夥找了一些水來喝,渴是不渴了,但是現在餓得更慌。

“走,去大廳。”帶頭的門人大聲吆喝著,然後一路當先,當他走到大廳門口,卻是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結果後面的門人一推搡,把他給推了進來。

幾十個門人原本吵吵鬧鬧的,但是進到大廳後,竟然無人說話,除了喘息聲,更是聽不到別的聲響。

大廳上燈火輝煌,所有的燭臺都被點亮了,在大廳正中,擺著的是王二的屍體。

王二渾身的血汙已經被洗了乾淨,衣服也換了一身新,一張白布蓋住了他的臉,擋住了肥臉上的痛苦和猙獰。

在王二之上,金刀大馬的坐著一個乾瘦的人,大家都認識,這就是百草門的門主鞏光傑。

鞏光傑身旁,站著一個黑衣男子,他就是大家都認得到的百草門第一打手黃小石。

大廳旁邊,還立著原本在家留守的五個神農門人,只見他們精神飽滿,滿臉殺氣,和剛回來的這些人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這嚴肅和蕭殺的氣氛中,眾人盡默,唯有那些不爭氣的肚子發出了咕咕咕的聲音。

“諸位。”黃小石開口了,他看著眾人,面無表情地說道:“今天,鞏門主和王門主就神農百草門相親相愛一事,進行了友好的商談。

沒料想,天有不測風雲,王門主突然心疾發作,經搶救無效,不幸身亡。

王門主在臨終前,飽含著熱淚將神農門託付於鞏門主,從今天起,神農百草,再合為一門。”

“好了,我說完了。誰有意見?”黃小石話一說完,惡狠狠地問道。

正巧從門外吹進一陣冷風,大廳中的眾人不由地打了一個冷顫。

就這麼說,這兩年在場的哪個沒被黃小石黑打過,不怕是不可能的。

“諸位同門。”鞏光傑開口說話了,“你們打聽一下,我鞏光傑只要還有一口吃的,自己人就不會餓著。從下月起,所有例錢加倍!”

這一句例錢加倍,比封口的破布還厲害,直接讓不少人的話堵在喉嚨裡卡著出不來。

就這麼僵持中時,突然一個人大聲喊了起來:“我們跟誰不是賣命啊!雙倍例錢好啊!”

鞏光傑一聽,原來是他安排的內應在人群中大喊。

這個內應終於發揮出了他應有的作用。

可以說,他這一嗓子,起了一錘定音的效果。

“對啊,反正都是為了錢。”

“神農百草本來就是一家,跟誰不是幹。”

王二現在死了,有個人出來說給大家發雙倍的錢,誰和錢過不去啊!

終於,一個聲音帶頭喊道:“恭喜鞏門主!”

這時,大廳裡所有的人都齊聲跟著喊道:“恭喜鞏門主!”

鞏光傑在燈火中望著對自己行禮的門人,心頭一陣熱。

“不枉我苦心多年,終於把這事給搞成了。”

……

“石頭啊,我們哪裡來的這麼多錢啊!”

待到眾人歡天喜地的散了去,在王二的臥房中,鞏光傑愁眉苦臉地對著黃小石說道。

黃小石嘆著氣搖了搖頭,這鞏光傑的經營頭腦和能力也算是不錯了,但是比起以後的營銷,還是了差太多。

壟斷企業,沒錢?

說出來還不把人笑死了。

黃小石走到鞏光傑桌前,他指著桌子上放著的房契,敲著桌子說道:“明天咱們就去縣城,找家當鋪,把這個院子給當了,總可以弄個幾百兩銀子花花吧。”

鞏光傑點了點頭,當鋪其實是抵押高利貸,一般來講抵押貸款不超過原價三成,但是像是房子、田地等不動產,都屬於是能長久放置且好賣的優質資源,至少可以拿到5成的抵押款。

“然後呢?這錢最多也只能開銷三四個月。”鞏光傑依然是愁眉苦臉地說道。

這房子沒就沒了,反正是神農門的財產,但是這麼多的門人,雙倍的例錢,百草門那邊也要跟著加上來齊平才行,真的是多少錢都不夠喂啊。

“我們現在賣的藥現在銷路很好。”黃小對著鞏光傑說道,“這十里八鄉的簡直是供不應求。現在整個巴蜀市場都歸我們了,想想得有多少人吃我們的藥。”

鞏光傑點了點頭,黃小石說的沒錯,自己家丹藥的銷路確實很好,但是隻有一個問題,不賺錢啊。

所有的藥都是在抵本賣,最賺錢的金瘡藥其實也算是微利。

這點錢根本就撐不起這麼大的門派。

黃小石對著鞏光傑耐心地說道:“現在神農門的市場也歸我們了後,可以這麼說,成都壩區,就我們神農百草門一家賣藥丸,說賣多少價,就是可以賣多少價。”

鞏光傑聽到黃小石的話後,把腦殼搖得和撥浪鼓一樣,他對著黃小石說道:“石頭,說起來我們是賣藥的,其實都是靠人賞飯吃。

不管是百草門還是神農門的丹藥,真正的達官貴人都看不上,人家有錢請大夫。

這些年,丹藥的價格都壓得太低了,賣藥沒什麼錢好賺。

我們可不是官家,哪能真的能說賣多少就是多少。

但是倘若漲價,就算是漲個一兩文錢,那所有的買家、代理商都得跳起來反我們。”

看看你,漲價就只會漲一兩文錢,這點出息。

黃小石對著鞏光傑說:“我看不起窮鬼的錢。我們要賺就要賺大錢。”

黃小石在房間裡隨處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一個空的首飾盒,然後將它拿過來,順手還摸出自己衣袖裡今天剛補充的藥丸。

黃小石對鞏光傑說道:“老大,記得我以前給你說的一九分不?

其實百草那邊,別看賣的火熱,佔了丹藥銷售的九成,其實它們賺個屁的錢,它們賺的錢還不到一分。”

“你是說……?”鞏光傑知道黃小石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些年下來,百草和神農已經逐漸由於市場競爭和客戶分化,形成了兩個完全不同的銷售策略,針對的也是完全不同的客戶。

百草走的是薄利多銷,覆蓋的是低收入人群,它的藥未必有多好,但是夠便宜。

神農走的是高階路線,主要供貨都是城裡的富人、武林豪傑,他們不差錢,要的就是藥要好,性要順。

“但是這銷量每年都不多,總不能讓那些人把藥當成飯來吃吧。”鞏光傑對著黃小石說道。

這死腦筋,怎麼說到賺錢,就只會想到提高銷量。

黃小石耐心的指著藥丸對著鞏光傑說道:“從下個月起,咱們以神農百草門合併,發現了祖傳秘方為由,推出一種新藥。”

說完,黃小石又摸出一個藥丸,把它放在了首飾盒裡,指著它說道:“這就是新藥,價錢漲5成。”

鞏光傑一聽,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黃小石,說道:“你當別人是傻啊。光是加個盒子,就想多賣5成的價。”

黃小石沒有理會鞏光傑,他指著另一個藥丸說道:“這是老藥,原價不變,做藥的時候,全部多加入一成沒有藥效的草木灰進去。”

鞏光傑一聽,愣住了,這是啥意思?

黃小石指著首飾盒子裡的藥丸說道:“這新藥,是祖傳秘方,剛剛失而復得,異常珍貴。做的時候,我們把它分量加大一成。

現在這新藥,包裝好,有面子,療效也足足比老藥高了一成,多賣5成的價錢,你說有沒有人買?”

鞏光傑這下終於懂了,他艱難地點了點頭。

這樣說的話,確實還是有不少人願意買。

特別是那些武林豪傑,藥效多一分,那就可能多一條命,他們又不缺錢,哪裡會在乎這點漲價。

在配方不變的情況下,偷偷增加分量提高藥效,確實是個好辦法,而且很難被人察覺到。

但是還沒完,黃小石指著新藥說道:“三個月之後,神農百草門為了回饋新老客戶,新藥降價統一9折,你說會不會賣瘋?”

鞏光傑木痴痴地點了點頭。

黃小石又指著老藥說道:“因為新藥供不應求,所以老藥停產。

堅持要買老藥的老客戶,也給他們限量做一些加2成草木灰的老藥,再免費送他們一些新藥,你說這一來二去,還有沒有人買老藥。”

鞏光傑木呆呆地搖了搖頭。

“那不是就結了。”黃小石說道,“就這樣最多三個月,我們的藥價就可以比原來提高4成。這錢,不就是賺到了?”

過了半響,鞏光傑冬得把桌子一拍,蠟燭都被他震倒在桌上。

當黃小石把蠟燭撿起來重新安防好後,只見鞏光傑在燭光照耀下,滿臉發紅。

“石頭,你真他媽的是個奇才!”

雖然這段時間鞏光傑時常誇黃小石是奇才,但是每次的意思是遞進的。

也就是因為鞏光傑這種大老粗,實在是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詞了。

藥價提高4成,能多賺多少錢?那可不是4成了。

原本的價格戰中,各種成本極力壓制下,就算是神農門,他們賣一顆藥丸的錢,有9成是成本,1成的薄利。

這1成的利潤還是毛利潤,淨利潤幾乎接近0。

百草門就不說了,他們連這1成的薄利都不賺,只收成本價。

但是如果藥價提高4成,那麼利潤就從原來的1成暴漲到了現在的5成,相當於是以前5倍獲利。

這,這真的是想不發財都難啊!

隨後在執行中,實際情況比黃小石的計劃更順利,市場是一片叫好,買家都說祖傳秘方果真霸道,藥效硬是好。

另一方面,門人的雙倍例錢順利到手。

更不提原本百草的藥價分文不變,神農百草門在民間的聲望如虹貫日。

沒什麼什麼懸念,第二個月神農百草門考核為“優”,已經符合入教的資格。

之後,聖使就消失不見了。

也不奇怪,從蜀中到西域,再從西域返回來,可不是一兩天能到的。

到了年底,從來就沒分過紅的神農百草門要分紅了。

那天,在黃小石的建議下,神農百草門拉了幾百斤銅錢堆在院子中,股農和這十里八鄉的來看熱鬧的人起碼上千,把原來百草門外的空地堵得是水洩不通。

鞏光傑巴拉巴拉地講了半天話後,黃小石宣佈幾件事。

第一,因為神農百草門的產業變多了,所以整個門派的資產也就更值錢了。

神農門一大片資產全部被接收了過來,那些可是肥得流油的好地,還有那麼一大片好宅院。

黃小石就估價低一些,現在的神農百草門總價是2300兩,總股份為2萬3000股。

所以,現在的年終分紅就按照2萬3000股來分。

這些淳樸的百姓還沒有關於股權的任何概念,就憑著黃小石這個經濟流氓忽悠,隨口就把股數擴大了十倍,變相讓所有人的股紅縮小了十倍。

接著,黃小石向眾人宣佈了這一年來神農百草門的業績。

黃小石報出來的業績,讓一些腦子裡沒個數字概念的鄉巴老們聽得暈乎玄乎,腦子裡只有一個概念:鞏光傑得轉(時來運轉)了,百草門發大財了!

最後,那就是賬房先生拿著入股名單點名發錢。

讓眾人深吸一口氣的是,神農百草門不屑一個一個的數銅錢,他們直接在銅錢堆上用簸箕戳,籮筐裝,然後丟在大稱上稱。

原本銅錢因為流通磨損的緣故,都比之前的要薄一些,這樣一稱,每一千文的紅可能就要多得幾十枚銅錢。

股農們臉都快笑爛了。

經此之後,神農百草門名聲大振。

……

“聖使,這是本月的供奉。”鞏光傑笑吟吟地指著地上那個裝滿了銀子的大揹簍,對著聖使熱情地笑著說道。

聖使滿意地點了點頭,雖然神農門會時不時給他一些小錢,但是百草門卻是讓他業績直接衝頂,這甚至引起了教主的重視,他說不定就要提升了。

聖使對著媚笑著的鞏光傑說道:“看在你一直的供奉還不錯的情面上,把他叫過來吧。”

鞏光傑手一招,原本靠在門口的黃小石無精打采地走了過來。

“聖使,就是這小子了。”鞏光傑看到黃小石沒精打采的樣子,於是朝著他的背狠狠地擂了一拳,直接把黃小石的背給打直了,他還笑著對聖使說道:“這小子,可是一個練武奇才啊!”

“來,搭把手。”聖使對著黃小石伸出一隻手。

黃小石見狀,也伸出右手,兩隻手掌抵在一起後,聖使突然一發力,黃小石竟然被推得連退數步。

聖使搖著頭說道:“不行,不行。這人,我要不成。”

說完,聖使起身揹著手,揚長而去,鞏光傑一邊吩咐人揹著銀子跟上去,一邊小聲地安慰黃小石:“石頭,別灰心,你還這麼小,等多吃幾年飯,以後肯定會被聖使選上。”

黃小石隨意的笑了笑,並不在意。

剛才搭手中他是故意沒使力的。

什麼狗屁聖使,一個才20級的傢伙。

雖然說用武功來衡量天龍教內部的職務和用學歷衡量企業裡的職位一樣好笑,但是在大多數情況下,武功和學歷太低,在這種大型集團內部是不可能佔著高位的。

要是跟了他,哪有出頭之日。

學武功,我黃小石自己有辦法。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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