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安桐帶著大包小包的補品,如願來了衛生醫院。

她腳步略急,眼底藏著緊張,生怕一不留神,父親又回了貝南山。

然而,到了三樓肝膽外科病房,眼前的景象卻讓她為之一愣。

想到了什麼,她第一時間就看向了容慎,似乎在用眼神詢問是不是他安排的。

前方單人間的病房門外,站著兩名黑衣保鏢。

在樸素的醫院走廊裡,格外惹人注意。

連其他病人和護士路過時都明顯拘謹了幾分。

容慎一手拎著補品,一手搭著她的肩膀,低聲笑言:“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安桐猜到了某種可能性,信步上前,其中一名保鏢便側身推開了門,“安小姐。”

這聲呼喚倒是有些風水輪流轉的意思。

幾個小時前安桐在容家遭受的冷遇,這會兒似乎輪到了容慎。

保鏢只喊了安桐,刻意忽略了她身畔的男人。

安桐抿唇,透過敞開的門縫看到了裡面坐在床尾的父親,以及對面沙發上身穿黑色中山裝的男人。

“去吧,我在門外。”

容慎將禮盒遞給保鏢,單手插兜朝著病房裡面昂首示意。

見狀,安桐沒再耽擱,進了門,淡聲喊道:“爸,徐二伯。”

“小安來了。”被稱為徐二伯的中年男人一身上位者的氣派,坐姿閒適又透著幾分威嚴。

一身肅穆的中山裝,領口戴著一枚國徽勳章,派頭十足,即便面帶微笑,也掩不住身居高位的氣魄。

安桐認識徐二伯,卻也因為許久未見,言語間有些生疏。

此時,安襄懷坐在床尾,身上還是病號服,神態還算平靜。

安桐放下補品,餘光掃到窗臺下堆放的各類牛奶營養品,心知應該是徐二伯他們帶來的。

“安副,別的我就不贅述了,就算不為自己,你也該為小安想一想了,我們這個歲數的人,或多或少家裡都出過白事,可活著的人更重要,總不能因為一時想不開就牽累自己的孩子。”

徐二伯的這番話說的非常委婉,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而一聲‘安副’意在提醒他身在基研三處的責任。

起身離開前,他又拍了拍安桐的肩膀,“小安啊,你也幫著勸勸你爸,讓他別那麼糊塗。”

安桐點頭,“會的。”

房門再次被拉開,視野最前方是倚著走廊窗臺一身悠然的容慎。

徐二伯也駐足在男人面前,細細打量過後,耐人尋味地笑道:“你就是小安的丈夫?”

“容慎。”男人頷首之際,朝著徐二伯伸出手,“初次見面,徐老先生,多指教。”

相比在寺院蹉跎三年多的安襄懷,這位徐二伯經過歲月沉澱的威嚴更甚。

他眯眸打量著容慎,與之握手之際,似無意地慨嘆,“小安這孩子,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想當年家裡要是沒出事,也未必會這麼早結婚。”

兩人簡單握了下手便雙雙鬆開,容慎穩重妥帖地接腔,“感情之事不由人,只要合適也就沒必要糾結早晚。”

徐二伯深深看他一眼,面上嚴肅稍褪,“倒也是這麼個理。說起來,要不是這次突然獲悉老安的訊息,我也沒這麼快見到容先生。之前倒是聽我家老徐說起過你,確實是一表人才。”

“您過譽了。”

徐二伯眸中劃過一道滿含興味的精光,活到他們這個歲數,識人早就不看外表,這個年輕人氣度不凡,且應對自如,他不禁懷疑,向三處洩露老安行蹤的,會不會就是他的手筆?

……

病房內。

父女倆短暫的沉默了片刻,安桐試探地問:“徐二伯過來,是想讓您回去繼續工作嗎?”

安襄懷撣了撣病號服上的菸灰,終是抬眸看向自己愧對的女兒。

許是第一次看到化了淡妝的安桐,他晃了晃神,心中的愧疚再次如漲潮般襲來。

這三年多,他失去的何止是時間,還有自己女兒的成長。

安襄懷喉結滾了滾,別開眼,不答反問,“最近一直留在香江?”

“嗯,我跟學校請了一週的假。”

“是爸耽誤你了。”

安桐剛想搖頭反駁,安襄懷長長地嘆了口氣,“明個兒週一,你過來幫爸辦一下出院手續吧。”

“行。”安桐忍不住上前一步,眼神焦灼,“那您……”

安襄懷回眸瞥了眼床頭櫃上的黑色中山裝,彷彿釋懷,又好似妥協地苦笑一聲,“唸了幾年的經文,還是斷不淨六根,再回去怕是要被方丈笑話了。”

安桐嚥了咽嗓子,小聲道:“那我明天來接您……回家?”

“嗯,回家吧。”

……

安襄懷輕易就答應了回去,雖然沒提還俗,也足以讓安桐喜出望外。

如此順遂的過程,令人激動也令人惴惴。

安桐在病房陪到傍晚五點,安襄懷便催促她回去,也拒絕了陪床照顧的懇求。

出門前,她還不太確定地追問了一遍,得到了父親肯定的回答,連離開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走廊只有兩名保鏢守在門口。

安桐掏出手機就看到了容慎的訊息,得知他在樓下停車場,忙不迭地趕了過去。

商務車內,安桐開門就鑽了進去,壓根沒看清車裡都有什麼人,直接撲進了男人的懷裡,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激動和欣喜,“我爸讓我明天來接他回家。”

話說完,兩行淚就從眼角掉了下來。

容慎穩穩摟住她的腰肢,輕嘆著擦掉她臉上的淚,聲音是一貫的磁性醇厚,“一起回家是好事,怎麼還哭?”

“高興。”安桐抱著男人的脖頸,埋著頭,哽咽地問:“他是不是不怪我了?”

“他從沒怪過你,我的話也不信了?”

聽到容慎寬慰又寵溺的話,安桐抬起頭,紅著眼在他唇角親了一下,“信,只要你說的我都信。”

這種篤信,來自容慎給她的安全感。

男人拇指擦拭著淚痕,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安桐乖巧地點點頭,看著那雙深邃又溫柔的黑眸,忍不住雙手貼上英俊的面頰,湊上前在他薄唇上啄了好幾下。

然後——

“咔噠”一聲,打火機的響聲從後排傳來。

安桐怔怔地探頭看向後排,頓時臉頰發燒。

後排座椅,蕭明豫的右腳腕搭在左膝上,嘴角叼著一根菸,指尖還夾著一根,正遞給身旁看戲的容嫻。

隱約還聽見含糊的幾個字:“你們繼續。”

安桐顧不上流淚,紅著臉準備從男人懷裡起身。

下一秒,她又看見蕭明豫朝車外努嘴的動作,順著敞開的車門看去,隔壁停車位的後座,降下的車窗赫然映出了兩張面帶微笑的熟悉臉龐。

是容敬懷和阮丹伶。

安桐感覺自己可能發燒了,不然怎麼渾身冒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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