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湖別墅,燈火通明。

容慎抱著安桐走進客廳,明亮的光線下,能清楚看到女孩僵硬的眼神和表情。

她不知在想什麼,雙手緊緊攀著男人的脖頸,瞳孔收縮著,藏滿了不為人知的心事。

容慎將她放到沙發上,屈膝蹲下,深眸平視著遲遲沒反應的安桐。

她此刻的狀態,與情感剝離現象頗為相似。

男人的濃眉緊緊蹙起,一低頭,便看到安桐蜷縮的指尖在細微地顫抖著。

幾不可見,若非他觀察入微,大機率也會忽略掉這小小的顫意。

許是驚魂未定,所以還沉浸其中。

顫抖的指尖,至少說明她不是無意識,更類似一種後怕。

容慎俯身向前,攬著她的脊背輕輕拍打著,音調不急不緩,透著哄慰,“沒事了,只是個小意外。”

安桐的腦袋輕輕伏在男人的頸窩處,鼻息裡灌滿了他身上清冽好聞的味道。

她閉了閉眼,聲調沒有起伏,“以前……也是因為我貪玩……家裡才會出事的。”

一句話,她磕磕絆絆的停頓了好幾次。

她害怕的不是煙花噴射出來的場面,她怕的是再次因為貪玩而給身邊人帶來了不可挽回的傷害。

煙花噴射的衝擊力再強,也不會死人。

問題的根源在於,他是為了陪她才會出現在後院的廣場。

容慎聽出了安桐話裡的自責,一時心口發窒,呼吸不暢。

“今晚只是傭人毛手毛腳鬧出來的亂子,與你無關。”男人語氣低沉溫和,又鄭重其事,“況且,今非昔比,也不會有那麼多的重蹈覆轍,嗯?”

安桐閉著眼,良久,在他懷裡輕輕點了下頭。

容慎抱了她一會兒,見她情緒平復下來,剛準備起身,手腕就被攥住了,“你真的沒事?”

男人的動作頓了頓,薄唇勾出淡笑的弧度,“沒有,不信我?”

安桐沒說話,眼神卻執拗地望著他。

見狀,容慎硬朗的輪廓愈顯柔和,捏著她的臉頰調侃,“要怎樣才信?脫衣服給你檢查一下?”

安桐抿了抿嘴,語出驚人,“嗯,行。”

容慎:“……”

其實安桐的想法很簡單,只想親自確定一下他有沒有被煙花波及到。

男人的眼眸逐漸變暗,呼吸也沉了幾分。

他知道,如果不讓她看,她勢必也會用自己的方法採取行動。

容慎站起來,作勢要解開大衣的扣子,“真要看?”

安桐專注地仰望著他,意思很明顯了。

男人無奈地嘆氣,脫下大衣隨手擱在沙發上,還未說話,眼尖的安桐就捕捉到了大衣後腰處那幾條燒焦的痕跡。

她眼神滯住,拿過大衣摸了摸,表情更嚴肅緊張了。

“大衣燙壞了而已,裡面不礙事。”

容慎挽起白襯衫的袖子,側身坐在安桐的身邊安撫,口吻是輕易能聽出來的溫柔和耐心。

倒沒覺得她在小題大做,反而……頭一回清晰地感受到他在她心裡,比他以為的還要重視和在意。

安桐側了側身,黯淡的目光並未因男人的安撫而有任何改變。

她看著他的襯衫,視線幽幽停在了他的後腰處,“我看看……”

容慎喉結一滾,聲音莫名沙啞,“看什麼?”

安桐往他側腰處指了指,“這兒,後背。”

男人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過於沉靜的小臉,明明不帶任何旖旎,偏讓他有些力不從心了。

他不是聖人,更不是柳下惠。

每晚抱著她入眠,已經需要很強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身體的慾望。

在她面前袒露上身雖然沒什麼不可以,但他是個男人,很正常的男人。

尤其他的忍耐已經逼近臨界點,這濃墨的深夜,他難保自己不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

“安安……”

容慎想繼續跟她講道理,但剛喚出女孩的名字,她就皺著眉,一臉認真地說:“如果沒事,你就給我看看。”

煙花噴射的瞬間衝擊力很大,就算有大衣擋著,也不能確定他的面板有沒有淤青之類的痕跡。

安桐心想,如果有,得儘快幫他上藥。

時間在無聲的對峙中緩緩流逝。

男人瞧出了她的堅持,失笑著搖了搖頭。

他自然不會拒絕,也沒辦法拒絕。

下一秒,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了襯衫的扣子上,一顆兩顆,解釦子的過程裡,安桐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

白襯衫被解開,露出了男人肌理分明的胸膛以及沒入皮帶下的腹肌和人魚線。

安桐的眼神太乾淨,黑白分明且毫無雜念。

容慎將襯衫褪下,安桐就推著他後肩胛的地方仔細觀察他的脊背。

小姑娘的手掌溼軟微涼,貼在男人的肩上,讓他的身軀緊繃了一瞬。

而“始作俑者”還在不知情地摸他背後的肌膚,這捏捏,那按按,直到確定沒有損傷才算作罷。

然,男人的呼吸早已紊亂。

安桐鬆開手,稍稍拉開了一些距離,小聲說:“看完了。”

容慎闔眸深呼吸,順勢從腰側拽住了她的手。

安桐一時不妨,慣性之下鼻尖撞到了他的後肩上。

這個姿勢,像是女孩從背後抱住了男人般。

安桐沒掙扎,調整了一下坐姿,偏頭看著容慎的側臉,“怎麼了?”

“這回信我了?”男人側首,兩人的鼻尖碰在了一起。

她扯唇,情緒依舊不高的樣子,“嗯,只要確定你沒事就行。”

安桐身上還穿著羽絨服,圍巾也沒有摘。

客廳裡溫度略高,這樣的姿勢維持久了,難免會熱。

沒一會,她就難耐地扯了下圍巾,並強行把手撤了回來。

曖昧散盡。

容慎舒展眉心,撈起剛脫下的襯衫披在了肩上,“還……”

話未落,脫掉羽絨服和圍巾的女孩,湊到他面前就主動吻住了他的唇。

這不是安桐第一次主動,卻又透著一絲與以往不同的熱切,雙臂也抱住了男人精瘦的腰。

起初,容慎沒有回應,而是低垂著眼瞼看著她。

直到女孩試探著舔了下他的唇,男人的理智終於壓不住本能的慾望了。

窗外清冷的夜幕,偶爾還能看到遠處散開的煙火。

客廳裡,容慎肩膀的襯衫再次掉到了沙發上,吻得足夠久之後,他抵著安桐的額頭,啞聲問:“願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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