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桐冰雪聰明,自然聽得懂這三個字代表了什麼。

她沒點頭,也沒拒絕,反而用最簡單直白的動作回應了容慎。

安桐環住男人的脖頸,湊到他唇上啄了一下。

如此,容慎胸膛起伏的劇烈,深邃的眼眸也愈顯得幽暗灼熱。

他抱著安桐站起身,步履穩健地拾級而上,走進了他們一直以來共眠的主臥。

室內昏黑,兩人的身影陷入了柔軟的大床。

容慎貼著她的側臉,燙熱的呼吸灑在耳畔,沙啞誘惑的嗓音徐徐響起,“安桐,知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安桐雙眼緊閉,整張臉都埋在了男人的肩窩處。

她不出聲,只點頭作為回應。

“真的願意?”男人喑啞的聲調幾乎聽不出原本醇厚的音色。

安桐既緊張又期待,悶在容慎懷裡的臉頰越來越燙。

他上半身沒有衣物,這樣貼近的距離,能讓男人清晰地感受到她印在自己胸膛上的柔軟唇瓣。

一切,無需多問了。

後來的事情水到渠成。

畢竟有了那麼多個日夜的陪伴相守,安桐早已能夠坦然地接受即將發生和麵對的親密境地。

可能,本不該進展這麼突然或迅速。

但今晚放煙花時的小意外,確實擾亂了安桐的心緒。

似乎必須做點什麼,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容慎還安然無恙地陪在她身邊。

情到濃時,沒有拉窗簾的落地窗外,幾束煙花同時升空,漫天的煙花絢麗奪目,乍亮的色彩落入窗內,映出一室的繾綣。

三十除夕夜,辭舊迎新的這一天,安桐把自己完整的交給了容慎。

……

次日,大年初一,清早五點剛過。

光線昏沉的主臥,安桐睜開酸澀的眼睛,望著天花板怔怔地出神。

身畔,男人的呼吸均勻,一條手臂還搭在她的腰上。

而薄被下的兩人,坦誠相見,不著寸縷。

初經人事的女孩和首次開葷的男人,可想而知昨夜是何等的凌亂和瘋狂。

安桐只記得結束後,容慎抱著她洗了個澡,後面的事就沒了印象。

身上痠疼,滋味不太好受,但抵不住心頭痠軟的滿足感。

她動了動腿,扭頭看向身側,卻意外撞進了一雙深如古井的眼眸之中。

安桐瞬間臉紅了,拽著被角遮住了下半邊臉,眉宇間異於少女的明豔尤為顯眼。

容慎搭在她腰間的手稍加用力就把她拽到了懷裡,肌膚相貼,刺激著彼此的感官。

“早……”

安桐軟啞地道了聲早安,僵硬地貼著男人,有點不知所措。

容慎手肘撐著上半身,拽下被角,俯視著她的臉頰,“醒這麼早?不舒服?”

男人的聲音恢復了一貫的低沉強調,又隱隱夾著醒後的沙啞,好聽得蠱惑人心。

“沒有。”安桐下意識往被子裡縮,“就是睡不著了。”

其實,身體不舒服是必然的,但這種事她覺得沒必要掛在嘴邊,好像刻意暗示什麼似的。

她乾乾淨淨,容慎昨晚就知道了。

容慎摩挲著她的臉頰,低頭吻了吻她的眉心,“再躺會還是想下樓吃早飯?”

“躺會吧。”

安桐腰背痠疼,懶懶的不想動,聽聞男人的話,便埋首鑽進了他的頸窩。

容慎似乎笑了一聲,拉高被子遮住她露在外面的香肩,又俯首在她腮邊接連親了好幾下。

溫香軟玉在懷,又是清晨男人體能最盛的時候,說不動念是不可能的。

但顧及著她的身體和感受,到底還是壓了下心底的慾念,抱著她享受著黎明將至的安寧。

……

過了八點半,容慎牽著腳步緩慢的安桐走進了前宅客廳。

阮丹伶聞聲就迎了過來,“小九,安安,你們倆昨晚沒事吧?”

她也是後來聽到傭人的彙報,得知放煙花時出了點小意外。

原本想趕去後院看看,但容嫻卻說什麼也不讓去。

並且她只說了一句話,就打消了阮丹伶的念頭。

容嫻說:“媽,人家說不定正在去巫山的路上,您去湊什麼熱鬧。”

阮丹伶當時反應了好幾秒才明白“去巫山的路上”是什麼意思。

直接說“共赴巫山”四個字不行嗎?燙嘴嗎?

此時,安桐被堵在客廳入口,愣了愣,便反應過來她指的是什麼。

“沒事,您不用擔心。”

好在,容慎先一步代替她回答了阮丹伶的詢問。

“那就好,那就好。昨天除夕夜,大家難得放鬆,他們雖說不是故意的,但我也教訓過了。安安沒嚇到吧?”

安桐笑著搖頭,“沒有,阿姨。”

阮丹伶一眨不眨地看著安桐的眉眼,少女變成女人的過程,有些變化是藏不住的。

何況是擅長觀察的阮丹伶。

她似乎是看出了什麼,不露聲色地笑彎了眉眼,“沒嚇到就好,走,今天廚房煮了紅棗粥,養顏補氣血,咱去吃點。”

安桐坐下還不到三秒,又被熱情的婆婆拽去了廚房。

容慎望著她無意識捏著後腰的背影,垂眸蓋住了眼底的波瀾。

昨晚不記得具體有幾次,斷斷續續過了零點才算是結束。

怕是把她累壞了。

不多時,容嫻披著長款的風衣揉著腰走進了客廳。

沒料到容慎這麼早就過來了,姐弟倆的視線猛一相撞,她佯裝鎮定地垂下了揉腰的胳膊,“喲,我還以為你們倆得睡到日上三竿呢。”

話音方落,蕭明豫緊接著現身了。

氣氛看似和睦,但隱約還是流淌出了火藥味。

主要來自蕭明豫和容嫻。

蕭明豫髮絲潮溼微亂,身上還是那套古板的羊絨大衣和卡其色休閒褲。

若非說有什麼異常,大概就是左側的脖頸有三道惹眼的抓痕。

新鮮的,熱乎的,抓痕。

空氣沉寂了幾秒,蕭明豫捏了捏眉心,剛掏出煙盒,容嫻冷聲道:“出去抽,我家客廳不讓抽菸。”

蕭明豫深深看了她一眼,無聲揚唇。

容慎也抬起眼皮,意味深長地望向了容嫻。

她的語氣雖算不上平和,至少沒再像昨天那樣冷言冷語的找茬。

蕭明豫捏著煙盒,收回視線就看向對面的容慎,“九爺,一起抽一根?”

“可以。”男人放下交疊的長腿,姿態優雅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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