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飛笑道:“這小小一條魚妖,能得這麼多江湖好漢一起出手,倒也是它的榮耀了。”

胡相公笑道:“它一條魚妖哪來的什麼榮耀,咱們大夥遠道而來,其實另有原因。”

“願聞其詳。”

胡相公道:“你可聽說過嶗山有仙人?”

洛飛點點頭,說道:“聽說過,據說這些神仙人物輕易不肯現身。”

“莫非大傢伙是來見仙人?”

胡相公道:“正是,江湖上有傳聞,嶗山仙人這兩天會從山中出來,到這陽和江邊接引一位有緣人進山修行。”

“大家都是練武之人,對武學多有痴迷,如今有緣分見識這等超越武道的仙道,誰肯錯過這個機會。”

“再加上這河中有妖精,好漢們於是想著,若能除去妖精,或許能被仙人瞧入眼中,列入門牆,豈不是天大的仙緣?”

原來是一幫練武的,想要會會修仙的。

洛飛頓時沒了興趣。

反正他只是歇宿一宿,等恢復了法力,明天一早就出發,這些事與他沒什麼關係。

若早兩天他或許會順手除掉魚妖,然而如今他體內法力已經過去強盛,陰神運用起法力,常常有所滯礙,而且這裡這麼多江湖中人,又有傳說中的仙人要出現,除掉一個魚妖綽綽有餘,輪不到他出手。

洛飛於是不再詢問魚妖的事,只是與胡相公說些閒話。

他這才知道,這位胡相公名為胡舟,竟然是一位科舉出身的進士,所以才被江湖中人稱為胡相公。

胡相公自幼喜歡舞槍弄棒,而不喜文略,可是迫於老父親壓力,不得不走科舉的路子,竟也年紀輕輕就考中進士,也是一時豪傑之士。

胡相公也曾勉強做過一任縣官,直到父親去世,他才辭去官職,重新拿起槍棒,終日只在江湖行走,專好結交好友,最愛打抱不平,因此在山東大地上,頗有俠名。

兩人閒聊間,客棧中的人確實越發多起來,很快大廳中就滿是人,到處鬧哄哄,像集市一樣。

洛飛見外面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大堂中又喧鬧,惹人煩躁,正要回房間去,卻見門口紅影一閃,走進來兩個青年男女,扶著一個面色晦暗,好像生病了的老人。

那男青年生得氣宇軒昂,很是一表人才,女孩兒卻罩著面紗,看不清相貌,只一雙眼睛卻十分漂亮,如泣如訴,讓人望之心動。

三人走進客棧,一時間也有些茫然,全沒想到一家野外客棧,竟然會有這麼多人,而且看打扮,明顯是江湖中人。

三人還以為進了家黑店,頓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正躊躇間,店夥計迎上來道:“三位是吃飯呢,還是住店?”

男青年道:“住店,也請小二哥準備些飯菜。”

夥計道:“吃飯就好說,只是不巧,小店的房間都被人訂下,三位只好另覓住處。”

男青年見夥計竟然趕客,料想這裡不會是黑店,心裡頓時鬆一口氣,哀求道:“小二哥好歹周全我們,我父親身染重病,急著明日渡河,回京城求醫,這附近再沒有第二家客棧,晚上風寒露重,我怕父親支援不住,小二哥務必可憐可憐。”

夥計嘆氣道:“不是小人不可憐你們,只是實在沒有空餘的房間,小人總不能憑空給你變出來?”

三人面面相覷,全都不知如何是好,想到父親如此病重,還要在外奔波,晚上被冷風一吹,露水一澆,說不定就此撒手,那女孩禁不住垂下淚來。

胡相公在一邊看得明白,見女孩兒哭得可憐,於是道:“小二,把我的房間給他們吧。”

三人頓時驚喜地看過來,男青年道:“這如何使得!”

胡相公擺一擺手,說道:“別婆婆媽媽了,江湖中人身體強健,熬一夜無妨,快扶你爹爹進去休息吧。”

洛飛詫異地看向胡相公,心想這還真是個少見的義士,於是笑道:“胡相公不妨向夥計多要一席被褥,去我房中歇息,打地鋪總也好過在這裡乾熬一夜。”

夥計笑道:“這個好說。”

三人又是千恩萬謝,扶著病重的老人上樓去了。

沒過多久,男青年從樓上下來,到櫃檯要一桌好飯菜管待胡相公,胡相公哪裡肯收,說道:“在下所為,不過出於道義,豈是貪你這些飯食。”

男青年笑道:“這位相公不要推辭,不過是些心意。”

“家父在路上突生惡疾,若不是這位相公讓出房間,今夜性命怕是不保,就教我把全部身家奉獻給相公,也難抵恩情,更何況一桌飯食。”

胡相公心想也是,於是笑道:“那我就卻之不恭了,令尊既然生了惡疾,就當立即尋醫,如何卻去京城,此去近兩千里路,令尊如何捱得住。”

男青年臉上頓時佈滿愁容,說道:“這話如何不是,家父病了這半個多月,我兄妹兩個將附近有名的醫生都找遍了,都是病情怪異,前所未見,教另請高明。”

“我曾聽人說過,京城有一位護國真人,妙手回春,無病不治,於是急忙打點起行囊,要進京求助,誰知急於趕路,竟然錯過宿頭,要不是恩人相助,今天真悔之晚矣。”

洛飛聽得一怔,心想這竟然還和他有些關係,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有緣千里來相會?

卻見胡相公搖頭道:“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去的好,免得白費力氣,令尊經此跋涉,反而惡了病情,倒是不美。”

男青年一怔,問道:“這是為何?”

洛飛也有些奇怪,不明白鬍舟為何有這個說法。

胡舟說道:“護國真人身份何等尊貴,在下雖不才,也曾中過進士,與山東士林名士都有過交往,我聽他們說過,護國真人連皇上也要敬他幾分,之前內閣六位閣臣派家人以名貼去他府上拜會,連回帖都沒討來一張。”

“這樣身份的人,連王公大臣都見不得一面,你如何見的,更不用說要他出手替令尊治病,倒不如不去的好,免得失望。”

男青年眉頭蹙起,心中也不安穩起來,說道:“說起來,我家與護國真人也有些關係,或許可以求得他出手也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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