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是壞人?

亞修困惑:“什麼意思?”

黑鴉說道:“我是鴉殺盡的裁決武侍,外人之所以將我們稱為‘黑鴉’,是因為我們在外面從來都是壞人的形象。”

“為什麼?”

“因為惡人不會怕好人。”黑鴉說道:“一個善良的強者,一個遵守規則的好人,一個喜歡小動物喜歡幫助弱者的術師……是無法震懾那些抓住一切機會作惡的狂徒。”

“所以,我們必須得足夠醜陋、兇惡、不講規則、殘忍暴虐,甚至是滅絕人性,才能讓惡棍看見黑鴉就顫抖,才能讓兇徒聽見鴉殺盡就恐慌。”

亞修遲疑了一下,“那——”

黑鴉似乎意識到他想問什麼,率先說道:“鴉殺儘教派裡,除了裁決武侍,還有祝福修士。正如武侍被稱為‘黑鴉’,祝福修士被稱為‘白鴉’。鴉殺盡小隊的基礎配置,就是一名武侍加一名修士,如果任務難度較大,也會是多名武侍加一名修士。“

“武侍負責殺戮破壞,修士負責治療安撫。”他說道:“那些救助別人的工作,都由白鴉負責。”

“惡人看見黑鴉有多恐懼,好人看見白鴉就有多欣喜。所以白鴉不能殺人,黑鴉不能救人,彼此涇渭分明,互相成就。”

“所有憎恨恐懼由黑鴉揹負,所有感激喜愛由白鴉承擔。”

“黑鴉告死,白鴉告生,這就是鴉殺盡的規則。”

亞修說道:“所以你剛才才會那麼冷漠?”

黑鴉點點頭:“而且,我們黑鴉表現得越冷漠無情,才讓受救助者知道我們的正義並不是理所當然,然後他們接受到白鴉的救助,便會更加感激和珍惜。”

“蘿蔔加大棒。”伊古拉悠悠說道:“非常淺顯的心理學應用呢。”

“一人負責面子,一人負責裡子。”亞修若有所思地說道:“所以你是早料到我們會留下食物嗎?”

黑鴉再次點頭:“我以前跟白鴉組隊的時候,這些事都是由她負責。現在跟你們組隊,既然你們願意執行白鴉的善,那我自然繼續維持黑鴉的惡。”

亞修問道:“但這樣大家只會恐懼你,疏遠你,甚至討厭你,你也能接受嗎?”

“當然,我在成為裁決武侍,戴上面具的時候,就已經對此有所覺悟。”黑鴉失真的聲音也掩飾不住他的自傲。

伊古拉忽然問道:“成為白鴉的人,也會有這個覺悟嗎?”

黑鴉看向欺詐師:“你想說什麼?”

“我估計你會以為,黑鴉的心理負擔比白鴉大多了,但事實並非如此。”伊古拉說道:“你們不需要救助別人,也意味著你們遠離了生離死別,白鴉卻要處理你們的爛攤子。那些被你們誤傷的人,你們沒來得及救的人,你們救了但又被報復的人……你們面臨的困難,不過是沒完成的殺戮,而白鴉面臨的,卻是挽回不了的悲劇。”

“黑鴉好歹還能用神聖的殉道心來抵消心理壓力,但白鴉可找不到其他藉口,只能睜大眼睛見證一樁樁悲劇前赴後繼地發生,卻還要維護你們教派的顏面,微笑著迎接明天。”

“你可不是唯一痛苦的人。”伊古拉目視前方,悠悠說道:“其他人也是有心的。”

看著黑鴉像宕機一樣低著頭,亞修嘆了口氣。

他們進入四柱神教勢力範圍追捕銀燈,已經進行十幾天了。

這些日子裡,塔瑪希回憶自己過去的次數明顯增多,譬如他這次雖然沒提到跟他組隊的白鴉搭檔是誰,但大家都猜得出是以前的水銀木馬。

亞修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扒開那些痛苦的回憶,曾經數次想打斷他,卻被伊古拉阻止了。

「傷口結痂之後,如果你撕掉痂,傷口就永遠不會癒合。」伊古拉這樣跟亞修解釋:「那隻烏鴉不僅是撕掉痂,他還故意擴大傷口,好讓自己記住疼痛。」

亞修終於理解塔瑪希的想法。

畢竟當他們抓住銀燈的時候,也就是要面對四柱神教的時候。這很可能是刺殺水銀木馬的最好機會,所以塔瑪希便不斷回憶過去的美好,這樣當他直面水銀木馬的時候,下手才能更加果斷,更加狠辣。

因為當初相遇那麼美,所以現在怨恨這麼深。

隊伍大家對黑鴉的想法持有不同態度,哈維是無所謂偏向支援,畢竟死靈術師的態度是‘復仇就是人生的全部又有什麼不好’。

而伊古拉則是反對。

欺詐師倒不是覺得黑鴉不該沉浸在復仇裡,他只是單純討厭塔瑪希,這點連亞修都看得出來。

說到這裡,亞修自己也有些茫然,他也不知道這兩人是怎麼敵對起來的……

伊古拉作為心靈聖域,蠱惑人的手法自然極其精妙。他只需要仔細聆聽塔瑪希的回憶,然後提出一個個疑點,就能讓黑鴉陷入深深的困惑中。

在伊古拉的指點下,塔瑪希才發現自己那些引以為豪的回憶裡,似乎早就隱藏著許多矛盾和暗流。而且他已經沒法找到答案,因為他已經是唯二的鴉殺盡餘孽。

雖說伊古拉不懷好意,但亞修也沒有阻止。

因為黑鴉在每一次迷惘後,第二天都會變得更加堅定,更加鋒利。欺詐師的話語就像是磨刀石,讓他這把刀越磨越快,越磨越兇。

每次亞修退出虛境,睜開眼睛看見黑鴉的時候,都會擔心自己會不會因為感情關係混亂而被塔瑪希當作惡鴉砍死。

轟隆隆!

在穿越過崎嶇山地後,亞修他們很快來到目的地——遠處地平線上忽然出現一個巨坑,越是靠近,就越發現這個巨坑漫無邊際。

當他們來到巨坑邊緣,便能看見深坑裡赫然是一座城市廢墟,高樓大廈,公路建築,已經腐蝕的混亂車流,全都清晰可見。

但最令人矚目的,莫過於隨處可見的符號文字。

每一寸牆壁,每一處地面,每一塊磚頭,凡是能看見的地方,都刻滿了符號文字。有些還能勉強辨別出是什麼文字,但有些幾乎是自創符號,完全無法理解。

整座城市就像是被紋身塗滿,沒有一處是乾淨的,令人不得不感慨,到底是誰這麼無聊,花那麼多精力將城市醜化。

“你們來晚了。”

四人轉過頭,看見一個陌生女術師展開金銀雙翼從深坑裡飛過來。

“不過,也可以說你們來得正好。”水銀木馬微笑著,眼眸裡滿是捉摸不透的深邃。

“銀燈,已經在四柱神教的掌控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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