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重新認識我,我叫允灼。”

允灼一雙狹長的鳳眼翻飛,邪媚無邊的看著她,“我給你看一些東西。”

他起身一拂,熊想想眼前的巖壁上出現一個畫面。

百花盛開鳥語花香的山谷中,她歡快的跑著笑著,撲進了一個男子的懷中。

畫面又一轉,在高高的房簷上,她依偎著一個男子,看向滿天星空。

熊想想瞪直了眼,“你這妖術不錯。”

允灼道:“你不敢相信這個人是你,也不敢相信那個人是我。”

“……”

“可他們,就是我們。”

畫面再一轉,是他們交頸擁吻,難捨難分。

熊想想急著去遮畫面,遮掩不住,又去捂他的眼睛。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不要臉?!”

允灼握住了她捂上來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我好想你啊。”

熊想想氣得肝疼臉紅,大力抽回了手。

“滾!離我遠點,別跟我說話!”

允灼唇邊捻笑。

“這裡就我們兩人,你不跟我說話,跟誰說話去?”

“……”

“承認吧,無論你怎麼折騰,都要回來我身邊。”

熊想想覺得他很欠揍。

明明一張很好看妖媚的臉,卻讓人忍不住想揍他。

她嘆了口氣,掏了掏耳朵。

掉到這裡面來已經很倒黴了,她滿腦子擔心著白修的處境,還要碰到這麼個瘋子。

看起來好像也打不過。

“你被誰丟下來的?”允灼問。

熊想想反問他,“你是被誰丟下來的?”

“是你啊。”允灼笑得寵溺。

熊想想翻了個大白眼。

這個人,腦子絕對是壞掉了。

“你也是丹鶴法師扔進來的吧?”

允灼被這一問,愣了神,“丹鶴?”

他沉思片刻,欣然笑出聲來。

“原來是這樣,丹鶴還真是忠心,等我出去一定好好待他。”

丹鶴一定是知道了他在這裡,特地把赤染給他送過來了。

所以這不是巧合。

熊想想完全聽不懂他的話,強行鎮定在洞裡堅持不懈的摸索著。

一定會有辦法出去的。

允灼靜靜看著她,突然道:“如果我把鳳凰骨還給你,你會不會原諒我?”

“什麼東西?”

“我從你那偷過一樣東西,如果我還了,是不是就能當沒有發生過。”

熊想想深吸了一口氣。

“首先我必須提醒你,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嘴中的那個人。還有,你偷了人家的東西,還回去是應該的,人家哪怕不原諒你,也是正常的。”

“不原諒那我就不還了呀。”

允灼又坐了下來,深深看著她,沒來由的焦慮,“怎麼辦,你現在是凡人之軀,會死的。”

她一死,又成了那個特別討厭他,不肯看他一眼的赤染。

熊想想已經壓根不聽他說話了。

“我每日切塊肉給你,你日日吃龍肉,活個幾百年應當沒有問題。”

說罷,允灼手裡化出把匕首來,躍躍欲試的在身上比劃。

“龍肉?”

“是啊。”

允灼道:“我跟池炎一樣,我也是龍。可別人卻當我是蛇,因為我的龍鬚和龍角被我父親砍了,他為了不讓人發現我,毀了我龍身。”

熊想想笑了。

“一條連個山洞都出不去的龍。”

允灼望了望頂上,那裡有赤染母親鳳族女君佈下的符咒結界,多年以來透過他的努力已鬆動了些。

用赤染的血,可以破了這個結界。

可他現在不想出去了。

他媳婦來了。

時間流逝越多,熊想想心裡就越急,慢慢的,她把期望寄託在這個會妖術的瘋子身上。

“你到底有沒有辦法出去?”

“親我一下,我回答你。”允灼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熊想想過去雙唇飛快的啄了下他的臉。

“說。”

允灼笑得燦爛,“我沒有辦法出去呀。”

“你!”

熊想想握緊了拳頭,有打他的衝動。

“你現在叫什麼名字?”

他還問,熊想想再也不想搭理他了,整個山洞都被她的火照亮,可就找不到一個出口。

她乾脆徒手挖起牆來。

沒有出口,她就挖一個出來。

愚公移山,水滴石穿,她就不能幹等著死。

允灼靜靜看著她,忍不住說:“你就這樣急著出去見他。”

熊想想沒理他,指縫裡扒出了血來,仍沒有放棄。

允灼嘆了口氣。

“你好好陪我五天,我帶你出去。”

熊想想手上一頓,“他等不起。”

白修生死未卜啊……

“你挖不穿這牆,我們在很深的地底下。”

“……”

“我只要五天,五天以後你能出去,他還活著我會救他。”

“……”

“但這五天裡,你得假裝我媳婦,要對我好。”

熊想想看著他,“你真的有辦法出去?”

“嗯。”

允灼眨了下眼睛,他手一揮,熊想想的眼前就憑空出現了個矮几,矮几上有隻叫花雞。

這香味讓她使勁嚥了下口水,抓起來一頓狼吞虎嚥。

吃完了,她對允灼道:“謝了。”

他的修為即能到憑空化物的境界,應當是有辦法出去的。

眼下她別無他法。

“你叫什麼。”允灼指了指身邊的位置。

熊想想聽話的坐在他身邊。

“熊想想。”

“想想,”允灼忍不住笑,“這個名字好蠢。”

熊想想閉緊了嘴。

“我要聽你這些年來的經歷,跟白修有關的不要說。”

真是個奇怪的人。

熊想想機械式道:“我八歲那年爹孃和離了,我先跟娘過了三年,又在爹身邊呆了五年,我有兩個弟弟,一個同父異母,一個同母異父。”

“真乖,”允灼摸了摸她的頭,“也就是說,你娘跟別人有了兒子,你爹也跟別人有了兒子,你就沒人要了。”

熊想想瞪他,“我爹孃都很愛我。”

允灼寵溺的笑了笑,手不老實的挪到她臉上,捏了捏她的臉。

“有過男人了嗎?”

熊想想對這樣輕佻的問題很生氣,卻老老實實的回答,“我有未婚夫了。”

她答應嫁給白修了。

允灼身子僵了僵,揮手幻化出一個男子的畫像,“是他嗎?”

熊想想愣住,“你怎麼知道他長什麼樣?”

允灼喃喃,“果然。”

在她伸手取畫像前,他讓畫像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認識他?!”

熊想想驚奇得看著這個人。

允灼苦笑,“他是我的弟弟。”

白修哪來的哥哥?

熊想想瞧著他沒一句話是正經說的,聽著心煩,“你沒有一句實話。”

“是真的,他是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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