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母妃急於殺李珂亦和你,我得到了訊息,便趕來攔著她。”李玦道。

他一臉誠懇無辜,似乎真相就是這樣,他是來救人的,只是一不小心把人逼得掉了崖。

孟輕棠冷冷道:“是嗎。”

“我沒有騙你。”李玦靜立在她面前,不敢擅動。

“他從哪裡掉下去的,你帶我去。”孟輕棠收了收戾氣,聲音隱隱嘶啞,“是死是活,我總該找到他。”

李玦自知攔不住她,便帶她去了朝陽峰的山谷之下。

孟輕棠抬頭,望向高聳入雲的高峰,心中涼如冰窟。

從她最後見李珂亦的地方到這裡,至少三里路,上頂峰又是一段艱難的路。

若非萬不得已,他絕不可以跳崖棄生。

孟輕棠繞著山下找,她盡力的不去看李玦,每看一眼,都有立刻跟他拼個你死我活的衝動。

可現在還沒到拼命的時候,她肚子裡還有個遺腹子。

天色漸暗,李玦忍不住勸她,“回去吧,可以明天再來。”

孟輕棠彷彿聽不見,明明顯然掩不住一個人的雜草叢,她還是要翻個遍。。

李玦只能跟著她。

他原本幫著找,可是孟輕棠會把他搜尋過的地方再找一遍。

她不信他。

今夜的月幾乎掩在雲中,山下越來越暗,直到看不清眼前,只能辨認腳步。

她乾脆蹲在地上一寸寸的摸索。

“棠棠,回去吧。”

李玦握住了她的胳膊,強行拉她起來,“明日派人來找,人多一下子就能找到了。”

孟輕棠不說話,只想要甩開他。

李玦加了手勁,強硬把她錮在了懷中,“棠棠,聽話,我們先回去。”

孟輕棠用力的去掙開這個束縛,而力量的懸殊讓她屢戰屢敗。

終於她洩了氣,小聲的嗚咽在寂靜空曠的山谷中淒厲。

她曾以為生而為人,都是骯髒不堪的,處處充斥著排擠,憎惡。

卻有李珂亦那樣清潤如玉的人,他如一道清透的光照進了她的人生,讓她看到這世界上的確有她渴望的一面。

這一面,除了小娘以外還能有人給她。

這一面,乾淨而溫暖。

李玦抱緊了她,大手覆著她的肩頭,安撫摩挲,“棠棠,還有我,我會疼你護著你的,我會比他做得好。”

幸而夜色重,她看不清李玦的臉,可只聽這話她也犯惡心。

這個懷抱,更是讓她渾身不適。

“李玦,你發誓,你會護著我和孩子,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們。”

她虛弱的話語落在李玦耳中,卻是燃起了希望。

李玦豎起三指,對天起誓,“我發誓,我會拼盡全力,護你們一生無虞。”

他用發完誓的手去撫她的臉,“棠棠,我從前不知道我有多愛你,現在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會做失去你的事了。”

此夜無風,孟輕棠靠在他胸膛間,心卻極冷。

-

李玦帶著她去住就近的客棧。

盥漱完後,孟輕棠抱起被子就準備往地上鋪,李玦從後擁住了她。

“別,棠棠,我想抱著你睡。”

“我一個新寡婦,你不要太急了。”孟輕棠儘量壓制自己的反感。

李玦的下巴在她頭頂蹭了蹭,聲音酥麻,“你與他未完婚,他死了與你無關,你不是寡婦。”

脊背被他緊貼著,卻竄起一陣涼意。

如何能無關?

成婚與否都只是形勢而已,在她心裡,李珂亦早已是她的夫君。

生是,死也是。

李玦刻意忽視了她僵硬的無聲反抗,扳過她的身子,抱過她的被子扔到床上。

再攬著她到床邊,摟著她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指腹輕柔的撫她嫩如玉脂的臉頰。

無意間觸到她耳下的傷口,李玦拂開她的墨髮,看到一點殷紅。

他馬上猜到是他母妃乾的。

“疼嗎。”李玦抱緊了她,啞著嗓子問。

孟輕棠早已沒把這點小傷放心上,對著他裝柔弱,她也很難做到,只能悶聲不吭。

李玦吻了吻她的額頭,一手摟著她,把她放倒在床上,一手嫻熟的去解她胸前衣帶。

孟輕棠身子一僵,下意識的握住他的手往外推。

李玦如塊大石頭般杵著,沒有任她推開。

“棠棠,他可以,我就不行嗎?”

他的聲音很傷痛,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孟輕棠睜著的眼睛裡,眼角楚楚可憐的滑下了一行淚。

“李玦,我們暫時別這樣吧,我總會想起你讓人強……”

李玦驚恐的捂住了她的嘴,彷彿她不把話說完整,他就聽不出這個詞是強暴。

“別說了,棠棠,別說了。”

他一把撈起她摟在懷裡,那歷來桀驁的身子微微顫抖,連帶著聲音也有些不穩。

“我們不要去想那些事了,棠棠,我已經答應你今後好好疼你的,你想想我的好,我為你休妻,為你摘了孟太尉的烏紗帽,我是這樣的愛你。”

孟婉一事,李玦的確對那女人夠心狠。孟婉青樓一夜後被休棄,回太尉府沒多久便懸樑自盡了。

可他對孟太尉卻是利益所趨。

自家嫡女如此下場,孟太尉臉上夜掛不住,便恨毒了李玦,處處與他作對,參了他好幾本。

於是李玦這個幾乎不上朝的閒散王爺上了朝。

他乾的第一件正經事,便是證據確鑿的將孟太尉的罪行一錘定音。

孟輕棠此刻也不好去拆他的臺。

“我知道該放下了,可沒有那麼容易。李玦,我們之間還是要時間。”

她的聲音溫柔又可憐,窩在他胸膛裡的臉色卻是極冷。

李玦捧起她的臉吻了又吻。

“你不接受我們可以慢慢來。棠棠,你親親我。”

他時常想念從前那個小妖精,會回應他的捉弄調戲,甚至會主動抱他,親了他又會馬上紅了臉。

可這個妖精現在待他極冷。

孟輕棠突然想起李珂亦,只是親吻他都要紅著臉說對不起。

他是那樣的青澀乾淨,不會解她的胸衣,不敢看她的身子。

她在李珂亦面前,反而像個身錘百鍊的女流氓。

而李玦,時時刻刻都在她的底線邊緣試探,同席而眠的時候,他整夜都在攪盡腦汁的想說服她脫一件再脫一件。

幸而她從未肯讓他得逞。

李玦見她眼神遊離,捧著她的臉叫她看自己,重複道:“棠棠,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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