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尖叫棚屋裡的辛秘
“是嗎？”
斯內普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他以後還能熬製出更好的，希望你能喜歡狼毒藥劑的味道。”
狼毒藥劑的味道……
狼人盧平陷入了沉默，此時他的腦海中回想起洛倫提起過的改良方案。
大王花、屍臭魔芋、大豹皮花……
斯內普的笑容更加真切了，他一甩披風，在房間裡巡視起來，這裡看看，那裡看看，對著牆壁上的爪痕嘲諷出聲：“瞧瞧你這個樣子，盧平·萊姆斯，你有在變身的時候照過鏡子嗎？”
這話說得有些惡毒，月圓夜的狼人變身會失去理智，直到最近盧平才有機會接觸狼毒藥劑，在變身時期保持理智。盧平清醒的腦海裡或許真的沒有關於自己狼人面孔的記憶。
“目前還沒有過這個機會。”
狼人盧平頓了頓，似乎被他的提議勾起興趣一樣，左右打量著自己的利爪和渾身毛髮，“不過應該不是很嚇人，至少不會嚇到我的朋友們。
“伱們說對嗎，格蘭傑小姐，摩根先生？”盧平收回對自己的好奇目光，笑著看向兩位小巫師。
洛倫有些無語，你們兩個教授打嘴仗，把我們拉進來幹什麼？
赫敏僵硬著脖子點了點頭。
鄧布利多笑呵呵地站在一旁，小口小口啜飲著杯子裡的熱可可，眼睛享受得眯成一條縫。
斯內普嗤笑一聲，繼續打量屋子裡的陳設。
狼人盧平溫和有禮站在一旁，像是招待客人的主家，偶爾還會出言介紹，寒暄寒暄：“我記得很多年前你差點進入這裡，真是可惜，我們錯過了。”
聽到盧平提起學生時代的往事，斯內普的臉一下子沉下來，瞳孔中浮現出幾分憤怒：“是啊是啊，我差點忘了！多虧了該死的小天狼星·布萊克……盧平教授，呵……知道你的那些狐朋狗友不嫌棄你嗎？
“因為他們和你一樣，人皮下的面目都是獸性十足！”
“是嗎？”狼人盧平的聲音也冷了下來，“斯內普教授，我還以為你欠了詹姆的命債，會對他客氣一些，畢竟你還要保護哈利——我是說，詹姆和莉莉的孩子——不是嗎？”
“夠了！”斯內普顯得有些惱羞成怒，“如果你再不閉嘴，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學生髮現他們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是個狼人！”
“哦？”
狼人盧平一點沒有在意他的威脅，“我以為你是在替我著想，擔心我無法上好夜行動物這一章節，所以提前把狼人的內容教了。”
“希望你被魔法部找上門時也能這麼嘴硬！”斯內普氣得胸膛劇烈起伏，憤怒地一甩衣袖，化作一團模糊的影子竄出尖叫棚屋，消失在無垠的夜色裡。
赫敏怯怯地縮在洛倫身後，眼神有些呆滯，表情麻木。
她的腦海裡還消化著兩位教授年輕時候的勁爆八卦，兩位教授說得不清不楚，跟打啞謎一樣，她只能發揮一些想象力。
“結，結束了？”洛倫試探著問了一句。
鄧布利多恰好喝完最後一口熱可可，他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似乎完全沒聽到兩人剛才的罵戰一樣，他朝盧平說道：“萊姆斯，洛倫就在這裡，如果改變主意的話，外面的圓月在等候你的欣賞。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洛倫和赫敏也知道他在說什麼，兩人期待地看向盧平。
狼人盧平搖了搖頭：“我還是原來的想法，先生，如此美好的學校，還有這樣善良的學生，這份美好需要有人為此犧牲。要我說，勿須為圓月惋惜，美好的事物值得等待。”
“霍格沃茲因為有你這樣的教授而更加美好。”鄧布利多有些悵然地感嘆一句，“那麼晚安，洛倫、赫敏、萊姆斯……”
“晚安，鄧布利多校長。”洛倫赫敏齊聲應道。
絢麗的鳳凰火焰燃起，老校長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尖叫棚屋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洛倫小聲問道：“盧平教授，你真的不怕斯內普教授揭穿你的身份嗎？”
狼人盧平輕聲說道：“事實上，我比很多人都信任他。”
兩個小巫師詫異地看著他。
“因為鄧布利多校長？”赫敏猜測道。
“不，因為他很久以前就發現我是狼人了，而且在之後的將近二十年裡，他一直在替我保密。”
迎著赫敏疑惑的目光，盧平解釋道，“那是學生時候的事了，我們是同一個年級的，我們，嗯……交情不太好。斯內普尤其討厭詹姆，我想是嫉妒詹姆在魁地奇球場上的才能吧……”
赫敏抿了抿嘴，她才不信，就她這幾年對斯內普教授的觀察來看，斯內普教授對魁地奇基本沒什麼興趣。
回想起剛剛盧平教授在斯內普教授面前強調的，哈利是詹姆和莉莉的兒子，再結合斯內普教授惱羞成怒的狀態來看……
小女巫的眼睛亮亮的，她好像發覺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總之，斯內普有天晚上見到我跟龐弗雷女士一起穿過場地，她送我到打人柳那裡去變身。小天狼星為了尋開心，告訴斯內普說只要用長棍子搗搗樹幹上的那個節疤，就能跟著我進去。
“當然，斯內普就這麼試了。他差一點就跟進這間屋子，碰到一匹獸性十足的狼人。雖然哈利的爸爸冒著生命危險把他拽了回去，但他也看到了我在地道那頭……”
盧平用溫和的聲音敘述著久遠以前的事蹟，哪怕是並不美好的事情，彷彿也因為在那個時間，變得值得緬懷起來，“從那時起，他就知道我是什麼了。”
“布萊克教授真是……”赫敏抿了抿嘴唇，握住洛倫的手，沒有把話說完。
洛倫捏了捏手心裡的柔軟，朝女孩笑了笑。
變成狼人的盧平視覺格外敏銳，他察覺了他們的小動作，聯想到小天狼星莫名其妙的流浪行為，盧平心中一動，但他沒有多說什麼。
他笑著看向洛倫：“來吧，魔藥大師，看看需要我做些什麼。”
洛倫和赫敏同時打了個哆嗦，洛倫說道：“老實說，盧平教授，變成狼人的你不笑還好，笑著看起來有些猙獰嚇人。”
狼人盧平的嘴角抽了抽，默默地把咧開的嘴角收回來。
忘記自己現在不是人了。
……
帶著涼意的微風從遠處的高山上吹拂而下，穿過灌木叢生的森林，葉片搖動的窸窸窣窣與安眠的動物發出的細小休憩聲應和著，夾在風裡傳入縹緲的雲天。
吹開柔軟的雲層，明亮的狼人之月懸掛在高空之上，放出柔軟清冷的光輝。
尖叫棚屋裡，廢棄的傢俱經過清潔咒的簡單處理後變成了一張餐桌，各色糖果零食擺放在桌子上。烤雞腿，牛羊肉，燉肉，燉豆子……等熱食散發著熱氣騰騰的誘人香味。
“四肢細長，可四肢著地奔跑，也可直立……”
“皮毛堅韌……”
“對肉食渴望增強……另注：生肉和熟肉的影響待定，忘記攜帶生肉。”
聽到最後一句，狼人盧平的動作一僵，此時他的右狼爪正用一種蘭花指的姿勢捏著一隻烤雞腿，一時間吃也不好，放回去也不好。
盧平捏著烤雞腿，稍作沉默：“洛倫，最後一句重要嗎，不重要的話可不可以刪掉？”
“不可以。”洛倫乾脆拒絕道。
赫敏抿著嘴微微笑了笑，草莓奶油沾在嘴唇邊，像是一隻偷吃的小花貓。
花了一些時間記錄完盧平教授的生命體徵，洛倫仔細觀察了一下盧平教授狼人形態的魔力狀況。
渾身烏黑色的毛髮中和表層面板底下蘊藏著厚重的魔力，但是魔力的運動非常死板，沒什麼活力。
如果要舉例的話，大概跟巨怪的厚實表皮上的魔力有些相似。
洛倫停下筆，抬頭看向盧平：“教授，狼人狀態下你能施展魔法嗎？”
盧平一愣，他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以往的月圓夜變身都會失去理智，他當然不用考慮這個問題，但現在有了狼毒藥劑……
狼人盧平看向變身時落在地上的魔杖，起身有些費力地用狼爪拾起來，輕輕揮了揮：“【熒光閃爍】”
兩人一狼期待地看向魔杖尖端，只見微弱的毫光閃了閃，之後就沒有動靜了。
“【熒光閃爍】”
“【熒光閃爍】”
盧平又試了好幾次，都沒有反應，最終只能接受狼人狀態的他不能使用魔法的事實。
“與阿尼馬格斯相同，狼人在獸狀態下無法使用魔法……”
洛倫在筆記本上寫下最後一句，稍微沉吟一下，決定做好病人預前告知：“盧平教授，雖然記錄資料的是我，但我只是熬製魔藥的，改良狼毒藥劑的思路和方向還是斯內普教授把關。”
狼人盧平不在意地揮了揮爪：“我現在已經很滿足了，哪怕斯內普把藥劑做得更難喝我也能接受。”
“到我了！”等待已久的赫敏取出她的筆記本和羽毛筆，正正經經地翻開，像是一個考察民情的政府工作人員。
如果不是洛倫嘴裡塞著烤雞腿在一旁笑，這個場景應該很嚴肅。
“盧平教授，我畢業以後的狼人生活。”赫敏認真問道。
“你是想問狼人的生活狀況吧。”盧平停頓了一下，“嗯，從哪裡開始呢……剛剛畢業的那幾年其實還好，家裡替我找了一個普通的工作，月圓之夜我會在自家的地下室度過。就算有幾天會待在家裡休養，親人幫我遮掩，也不會有人發現什麼不對。”
“我的母親是一位麻瓜，所以我總能用麻瓜親戚的理由應付過去，好讓我不丟掉工作……對於我父親來說，我一直是他乖巧可愛的兒子，除了月圓的時候……
“其實如果狼人不被自己的家庭拋棄，在親人的幫助下，他們大都能還算體面的生存下去。當然，那些無家可歸的狼人就比較難了……”
羽毛筆在羊皮紙上飛快划動，傾瀉出一串串流暢的沙沙聲。
這注定是個不尋常的夜晚，變身後的狼人向一位心中懷揣著遠大志向的小女巫講述著，此前從未有人關注過的、隱藏在圓月陰影中的艱辛事蹟。
“後來，巫師戰爭開始了……我加入了鄧布利多所帶領的反抗隊伍，因為我獨特的身份，總能融入一些，嗯……不那麼光彩的巫師群體，透過他們，我能得到許多訊息，但也因此不得不遠離我的朋友們，你知道他們是誰。”
說到這裡，盧平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收到詹姆和莉莉遇害的訊息時，我正在不列顛北部的一個巫師小鎮執行任務。當其他人都在歡慶伏地魔終於被打倒時，我失去了我僅有的三個朋友。”
“教授……”赫敏停下筆，有些擔憂的看向盧平。
狼人盧平又咧了咧嘴，露出夾了肉絲的狼牙後反應過來，迅速收回嘴角：
“戰爭結束後，反抗隊伍解散了，我又回到了家庭生活裡。那個時候，我的母親已經去世了，我的父親很樂意與我一起生活。但我不想連累他，所以我主動選擇了成為無家可歸的狼人，開始了我的流浪之旅。
“沒有了親人幫忙遮掩，滿月前後消失幾天總會引起身邊人的懷疑，所以我只能做些簡單的工作勉強填飽肚子。
“在此期間，我也接觸到一些其他的狼人，甚至交了幾位狼人朋友……”盧平頓了頓，“有的狼人哪怕不變身也能聞出我身上的氣味，他們會做一些遊走在法律邊緣的事情，與黑巫師為伍，替有些人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
“這群狼人以臭名昭著的芬里爾·格雷伯克為主，呵，他們的主張是「讓所有狼人都生活在陽光下」……
“我常常會感到羞愧，儘管我沒有加入他們，但我也沒有辦法向魔法部揭發他們……因為他們偶爾也會跟魔法部的官員合作。”
赫敏猛地抬起頭，瞪大眼睛吃驚地看著盧平。
“我瞭解到的也不是特別清楚。”盧平回憶著說道，“攻擊政見不和的對頭，攻擊別國的官員，再沒有比狼人更適合的人選了，不是嗎？
“聽說這種交易在巫師戰爭以前更加氾濫，後來還收斂了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