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決鬥後風波
三月的天氣愈發溫暖起來。
“復活節假期倒計時，還有兩天……”
洛倫抱著魔藥學的課本，和赫敏推推搡搡的走進地下教室。
今天是星期四，決鬥課就發生在昨天晚上。等到這周星期五結束，復活節假期就正式來臨了。雖然復活節假期不允許小巫師們離校，但不上課的日子總是值得期待的。
布萊克教授還躺在校醫院接受治療，雖然他沒有被神鋒無影咒解剖，但多發擊退咒疊加強力擊退咒，最後撞在堅實的禮堂牆壁上，聽說好多骨頭都快碎成渣了。
對於巫師來說，傷勢不算致命，但處理起來有點麻煩。因為他是在阿尼馬格斯形態下受的傷，變回人形後，碎骨茬子卡在各種刁鑽的地方。
還好是斯內普毫髮無損地贏得了決鬥，不然現在躺在校醫院的就是魔藥學教授，這節課就沒法上了。
這一節是實踐課，他們需要分組完成腫脹藥水的熬製。
2匙幹蕁麻、3份河豚魚眼睛加入研缽，研為中細粉磨。
混合物粉末加入坩堝，中等溫度加熱20秒。
揮動魔杖激發藥材中的魔力，加入上一年秋天採集的露水熬製60分鐘（取決於坩堝種類）。
加入1份蝙蝠脾臟，逆時針攪拌4下。
低溫加熱30秒後，揮動魔杖收斂魔力，藥劑完成。
過程有些繁瑣，但難度不大。小巫師們三三兩兩地圍著坩堝聊天，話題當然是昨晚的決鬥課。
“斯內普教授的施法速度好快！”
“就是就是。”
“就算和魔咒學的弗立維教授比，都不差。”
不只是斯萊特林學院的小巫師這麼認為，觀摩過昨晚的戰鬥，格蘭芬多的許多小獅子也都承認了斯內普教授的實力。
洛倫、西莫和迪安等人談論著昨晚的精彩時刻，討論關於戰鬥節奏的把控，魔咒的應對之類的話題。
多數是洛倫在說，西莫和迪安負責點頭。
“雖然斯內普教授看起來營養不良，身體很虛弱的樣子，沒想到戰鬥起來那麼利落。”
“最後的魔咒連發有點帥……”
“我對他的印象有點改觀了。”
聽著這些言論，哈利有些替小天狼星不服氣，忍不住反駁道：“小天狼星只是一時疏忽，他差點就撲到那隻老蝙蝠了！”
“嘁！”德拉科嗤笑一聲，“得了吧，別忘了決鬥結束後弗立維教授講評時說的，那只是魯莽的掙扎，如果斯內普教授把擊退咒換成其它強力魔咒，黑狗教授現在就不是躺在病床上，而是躺在棺材裡了。”
這一次德拉科不是為了融入集體才這麼說的，他的確看不慣小天狼星，看不慣哈利貶低自家院長。
之後的幾分鐘裡，哈利化身嘴強大師，一個人跟斯萊特林好幾個互罵。羅恩和西莫嘗試幫一幫，但斯內普打贏決鬥的事實擺在那裡，逆風實在難輸出，沒多久就被噴回來了。
只有哈利始終堅持不懈。他為了維護小天狼星，已經基本失去理智了。
羅恩勸了兩句，哈利完全沒聽見，沉浸在和對面的辯論中。
赫敏上前扯了扯哈利的袖子，但他根本沒有留意到，眼裡只有駁斥對面。
看著洛倫樂呵呵的在一旁看熱鬧，赫敏戳了戳他胳膊：“我們不攔著他嗎？”
洛倫笑容以對，攤了攤手：“攔著幹什麼，只要打不起來，互相罵幾句也沒事。”
“……”
赫敏覺得一定是自己思想出了問題，竟然覺得這個人說得有點道理。
這邊一口一個老蝙蝠，那邊一口一個臭黑狗，堂堂霍格沃茲的學生罵起來就跟街邊混混一樣，出口成髒。
哈利逐漸落入下風，發現自己說不過了，當即撂下狠話：“在這裡說有什麼用，下一次決鬥課，我要單獨與你較量，馬爾福！你敢嗎？”
其實按照盧修斯給德拉科的叮囑，他應該拒絕這種引人注目的事情，但氣氛都到這裡了，德拉科自己也想跟他打一場。
“那就約好了下一次決鬥課！”
德拉科高揚著下巴，“希望你不要像你的黑狗教父一樣，輸了還不承認！”
哈利又是一陣氣血上湧，帶著老蝙蝠字眼的罵句脫口而出。
直到斯內普硬底皮鞋的腳步聲踏響，地下教室才安靜下來。斯內普從門口走進來，面無表情。
格蘭芬多的小巫師紛紛低下腦袋，不敢去看斯內普的眼睛。他們能聽到腳步聲，這也說明斯內普能聽見教室裡的叫罵聲，更別說叫罵聲比腳步聲響亮得多。
洛倫是例外，他認真的看著斯內普，除了確認他沒有受傷外，還在觀察他的心理狀態。
他對斯內普跟小天狼星之間的恩怨多少了解一些。昨晚的舞臺上，神鋒無影咒就差一個抬手就放出去了，沒想到教授最終剋制住心裡的殺意。
頭髮還是一樣的油，行走的步伐動作都很正常，沒有一瘸一拐。
說明確實沒有受傷。
面無表情，眼神冷淡。
平常一樣，甚至黑眼圈比平常要淡一些。看了教訓小天狼星一頓，讓教授的睡眠都好了。
旁邊的赫敏低著頭，掰動她白嫩的手指，在心裡默默盤算格蘭芬多的學院杯分數。
斯萊特林原本領先他們50分，但他們透過蛇怪事件掙了300分，分差250。這段時間，斯內普教授透過不正當手段把分差縮到了200。
如果斯萊特林得到魁地奇冠軍，斯內普教授保持之前扣分的平均值，再算上哈利的扣分。
“……”
赫敏眉頭漸漸皺起，微不可查地嘆了一口氣。
現在只能期望斯萊特林在魁地奇上失利了。
與之相對的是一臉歡喜的斯萊特林小巫師，他們目含期待的看著斯內普。
“哈利——波特，”斯內普用一種奇怪的腔調念他的名字，“讓我們清點一下，巨怪，奇洛，蛇怪……你覺得自己成就非凡對嗎？”
“我沒有，先生。”哈利說。
斯內普輕蔑地撇了撇嘴：“你覺得自己配得上所謂的名氣了，對嗎？”
“我說，我沒有，先生。”哈利加重了語調。
“上一節課，我向你們完整講述了腫脹藥劑的熬製過程。”斯內普不鹹不淡地問道，“波特！告訴我，熬製腫脹藥劑需要用到哪些材料？”
小巫師群體裡騷動了一陣，這一幕他們好像見過，依稀一年級的第一節魔藥課也是這個場景。
“蝙蝠脾臟、河豚魚眼睛——”
哈利開始支支吾吾起來，他的腦筋全速轉動，剩下的那一種材料是什麼來著？
赫敏和羅恩在他旁邊小聲提醒，只是迫於斯內普的威嚴，他們倆的提醒聲太小了，哈利聽不清。
斯內普嗤了一聲，繼續問道：“熬製過程中兩次揮動魔杖，目的分別是什麼？”
這個完全沒有印象，哈利乾脆坦白道：“我不知道，先生。”
分肯定是扣定了，這頓罵也肯定挨定了，哈利索性放棄掙扎，無賴地盯著斯內普。
隨便你問吧，早點結束，早點解脫。
斯內普忽然沉默下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輕飄飄地說道：“波特，辱罵老師，格蘭芬多因此被扣掉50分。”
他突然轉頭看向德拉科：“馬爾福，告訴他剛才問題的答案。”
德拉科揚了揚眉毛，露出得意的笑容：“腫脹藥劑需要的材料包括：幹蕁麻，河豚魚眼睛，蝙蝠脾臟。兩次揮動魔杖是為了激發魔力和平息魔力。”
“優秀的回答，斯萊特林因此加上5分。”
赫敏表情難受，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格蘭芬多-50，斯萊特林+5，又被拉近了55分。
接下來的一節課，赫敏死死盯著哈利，謹防他再被逮到什麼錯處。
“別看了。”洛倫伸手掰正赫敏的腦袋，“快把這些幹蕁麻磨出來，磨成細粉。”
臉蛋白白嫩嫩的，洛倫沒忍住捏了捏，彈性十足。
“哦哦。”
赫敏回過神，把幹蕁麻放入研缽。腦子上線的小女巫發覺這和書上寫的過程不一樣，她疑惑問道：
“書上不是說，把幹蕁麻和河豚魚眼睛一起研磨嗎？而且應該是中細粉末，而不是細粉。”
洛倫在用另一個研缽磨河豚：“幹蕁麻磨成細粉，河豚魚眼睛磨成中細粉，能讓河豚魚眼睛更好地吸附幹蕁麻，熬出來的藥劑效果更好。”
“那為什麼不都磨成細粉呢？”
“加入露水後，細粉狀的河豚魚眼睛會浮起來。”
“哦！”
赫敏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一點沒有察覺臉上的指印。
燒坩堝用的果木炭，黑黢黢的，非常細膩，指紋都印得清晰可見。
另外一邊，哈利的腫脹藥水熬得太稀了。
50分是很大一筆分數了，但辱罵教授配得上這麼嚴重的扣分。哈利渾身不自在，內疚不已。
斯內普多次停下來嘲笑他的稀湯寡水時，哈利在心底祈禱，希望不要因此再被扣分了。
當斯內普轉過身，去找茬欺負納威時，哈利居然鬆了一口氣。
這下更加內疚了。
下了課，趁著大家都在看赫敏用炭筆往洛倫臉上畫河豚，哈利悄悄溜走了。
一口氣爬上二樓，推開醫務室的門，被龐弗雷夫人叮囑了一番注意事項後，哈利見到了小天狼星。
胸口纏滿了繃帶，脖子上帶著白色的護脖，正艱難地梗著脖子啜杯子裡的水。
“我來幫你，小天狼星！”哈利連忙走過去，接過杯子給他喂水。
小天狼星想要撓撓腦袋，但繃帶不允許他這麼做。他略微有些窘迫地說道：“事實上，我不口渴，只是病房裡太無聊了，我把這當成一種遊戲。”
“……”
這的確是他能幹出來的事，哈利默默看了他一眼，把杯子放回床頭的小櫃子上：“龐弗雷夫人有沒有說，你的身體到底怎麼樣？”
小天狼星咧開嘴笑了兩下：“沒什麼事，就是在肌肉裡找碎骨茬費了一些功夫，現在等它們慢慢長好就行了。我明天就能出院，還能在放假之前給你們上一節黑魔法防禦課。”
知道他沒事，哈利就放下了擔憂，轉而抱怨起斯內普：
“那隻老蝙蝠太過分了！這只是教授之間的決鬥示範，他竟然下這麼重的手。”
哈利忿忿不平：“他今天還扣了我50分，我現在都不敢面對同學。”
小天狼星的笑容收斂下來，面色非常不自然，有些尷尬地說道：“其實嚴格算起來，我的錯處更大一些，我不應該用哪個魔咒激怒他。”
“什麼意思？”哈利疑惑的問道，“在決鬥中激怒對方，讓他失去冷靜，這不是正常的決鬥方式嗎？”
“哈利，這件事很複雜，我也沒辦法跟你解釋清楚。總之，在我冷靜下來後，我認識到自己是錯的。”
“為什麼？”哈利更加不理解了。
“這件事要追溯到很久以前，那時候的我還是個傻瓜。我，還有你爸爸詹姆，用那個魔咒對斯內普做了難以原諒的事情。”
聽見詹姆的名字，哈利的心被提起來，問道：“什麼難以原諒的事情？”
“我不能告訴你，至少現在我不想告訴你。”
“雖然斯內普是個討人厭的鼻涕精，哪怕現在我也很討厭他，甚至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覺得那是他應得的。”
“但就那一件事情上，哪怕斯內普對我索命咒，我也覺得正常。”小天狼星停頓了一下，“甚至他沒有對我用什麼惡咒，我反而覺得奇怪。”
自己的父親和教父做了對不起斯內普的事情，這讓哈利難以接受：“你們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所以這就是他一直針對我的原因？”
“沒有誰對不起誰，”小天狼星反駁道，“我承認，我和詹姆當時做的過分了，就連萊姆斯也總替我們感到羞愧。但斯內普也抓住一切空隙朝我們施惡咒——”
“如果不是我們四個總是待在一起，受難的就是我們了。”
他越說越激動，幾乎是一口氣說完這一長串的話，說完後靠在床頭喘氣，過了許久才緩過來。
沉默片刻後，小天狼星說道：“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時候的我們，都是蠢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