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看玉長空的氣壓低沉得可怕,翻了翻荷包,掏出一顆秋梨薄荷糖丸遞給他。

“心裡苦,甜甜嘴。”

玉長空一愣,接過來放在嘴裡,扯了一下唇。

秦流西說道:“如果真的厭惡至極,不接玉氏這個攤子也行。”

“你這會倒不說別讓寶庫的好東西都便宜了外人了?”玉長空淺淺地笑著說了一句,道:“無妨,人在世,總有這些那些的身不由己,你這世外之人尚且做不到諸事不管,萬事不理的,我這世俗中人就更做不到了。”

“那你打算怎麼做?”

玉長空那雙眼睛微微眯起,道:“你知道神要從神壇下來,要怎麼做嗎?是走進凡塵,染上人間煙火氣。要想把玉氏從神壇拉下來,就得走進世俗,和所有在物慾橫流世界的百姓一樣謀生討活,才能撇去傲慢和從不斷自省中返璞歸真。”

“其實玉氏亦有不少人擅工,但你知道嗎?族老等認為這是下等事,在外為工匠,自降身價,行商就更不說了,最賤等的,有辱斯文和隱世之族的格調。”玉長空譏誚地道:“在他們眼中只認為,玉氏子弟只擇賢匡扶帝業,這才是玉氏的最高層次和傲氣,其餘的,不屑做。”

玉氏傳承幾百年,其實真的傳下許多寶貴的資源,士農工商均有,玉氏子弟若在族學裡,也可以盡情選學,但學成後,要在外面做點什麼,卻不可以。

有些心有大志的人,就這樣把夢想放棄徹底擺爛,因為他們知道,學成學精了,也無平臺展現,因為族中不允,既然不允,何必學?

玉氏唯一可允的,就是為帝王之師。

但試問整個玉氏,又有幾個人能成為帝王師,就是自己,也不敢說是全能之才。

“玉氏已然成了一個華麗囚籠,它把真正有識之人困在其中無所展現不說,還把他們的羽翼也無情剪斷了。偏偏還有些人在外行走,以玉氏自居,無比傲慢,可笑至極。”

秦流西道:“所以現在變革的機會已經在你手中了,你想它成為什麼樣的玉氏,取決於你,我很期待。”

玉長空目光閃動。

兩人從陰路走出,站在玉青柏夫婦身死的地方。

彼時天色早已黑了,這一帶一片死寂,北風呼嘯而過,像是夾雜著淒厲的慘叫聲和哭聲,以及鬼語。

玉長空渾身僵硬發寒。

“陰煞之氣很重。”秦流西臉色凝重,雙指成劍,把靈氣灌注到指尖,在玉長空的額頭上畫了一道符籙。

隨著她畫下了符,玉長空感覺冰寒退去,身側的陰氣也像是遇到了剋星似的散開了些給你。

秦流西感受了一番,道:“這地不像是隻做成火孽陣,還加了聚陰陣,看來那人把這一片弄成了陰之地。”

“他意欲何為?”

秦流西一邊走,一邊看著周圍,回道:“陰煞之地,可以滋養陰損之物,比如法器,或是鬼魂等等等一切屬陰的東西。”

玉長空臉色發寒。

從前在秦流西那邊治眼的時候,他以為見鬼就算重新整理認知了,這一年來,他也翻了不少奇門遁甲和易經一類的書,現在聽她這麼說,道這一派,還有無數的可能性,每一樣都能重新整理他所學所知。

利用陰煞之地滋養陰損法器,光是聽就覺得陰毒。

“祖……族長說我爹孃被煉陣,那他們的靈魂在這裡嗎?”玉長空環顧一週,在心裡默默叫喚著爹孃。

秦流西拿出一道符紙,又用針戳了玉長空的手指,擠出血抹在符紙上,夾著符雙手掐訣成術,嘴裡飛快念著咒語:“蕩蕩遊魂,何處留存;三魂早降,七魄來臨……今敕!吾以子親引魂,山神五道,遊路將軍,速引魂陣前,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她指尖的符立即自燃,化為絲絲青煙,搖搖擺擺地往前,一路延伸開去。

“走。”秦流西跟著青煙走前去。

鬼哭狼嚎。

陰氣森森。

玉長空一下子又回到他十歲那年,看著爹孃被人用刀剖下皮肉,而他卻一個字都發不出來,更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直到眼睛血紅一片,直到什麼都不知道。

“拿著我給你的那個玉符,念清心咒。”

玉長空一個激靈,從混沌的記憶中清醒過來,拉出脖子戴著的玉符捏在手裡,默默地念著清心咒。

秦流西帶著他,很快就走到一個石窟前,抬頭,看到石窟內藏著兩具骨骸。

玉長空撲上前:“這石窟,是什麼時候有的?”

“你們看不到的,這裡布了障眼法,憑你們自己過來,看一百遍,就只是一個山體而已。”秦流西看了一眼,感覺鬼哭更勝。

“這是我爹孃的屍骨嗎?”玉長空看著那兩具被用符紙裹著的骸骨做成整個假人一樣,心頭刺痛。

“是。”秦流西道:“剛才那張符,沾了你的血,和至親骨血是最容易相引的,也是尋蹤引魂符,那縷青煙落在這裡了。”

“爹,娘!”玉長空跪在了地上,眼淚湧了出來。

秦流西又召了一次魂,道:“他們的魂不在。”

玉長空抬起頭,雙拳緊攥。

秦流西走上石窟前鑿出來的簡易樓梯,往內看了一眼,眸子半眯,伸手摸了一番,一層灰,便道:“有人從這裡拿走了什麼。”

她又看那兩具骸骨,上下掃了一眼,兩具屍骨都是殘缺的,看來是被抽走了一部分用以做其它。

做什麼?

“煉陣……”秦流西念著這兩個字,腦海裡靈光一閃,想起在盛京時遇見的,那個斯文敗類伯府公子和那個邪道,用女子屍骨人皮做了鬼鼓,玉青柏他們難道也是?

她又看那被取走的東西印記,圓形,羅盤大小,也可以說是陣盤。

是把陣盤一類的東西放在這裡滋養了嗎?

“先把他們屍骨斂了……小心。”秦流西察覺到風刃劈來,一個翻身避開跳下,並把玉長空踢飛出去。

噗噗。

有幾道風刃劈在了剛才他跪坐的方向,落在山體上。

秦流西指尖夾了一支銀針,向風刃來的方向激射而去,聽著那細微入肉之聲,冷笑:“寶華觀青穀子,竟是藏頭鼠尾的宵小之輩麼?”<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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