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在這烈婦村留宿,但秦流西沒睡下,只是盤腿在床上打坐入定,滕昭見狀,也跟著一道。

自認廢物的小人參一股腦地埋頭大睡,到了半夜,他才迷迷瞪瞪地出去放水,然後不經意地抬頭,嚎了一嗓子。

秦流西騰地睜開眼,身形極快地躥了出去,來到門外,道:“鬼叫什麼?”

滕昭打量四周,眉頭皺起,道:“有陰氣.”

“鬼,有鬼,剛才直勾勾地看著我,一咻就不見了.”

小人參哆哆唆嗦地說。

陸尋他們也聽到聲音尋過來了,聽到這話都好奇地望去:“在哪呢?”

小人參指著那片黑漆漆的林子,道:“就在那不見了.”

秦流西掃了一眼,淡淡地道:“行了,別說有沒有鬼,就算有,也值得你在這大呼小叫的?有鬼也找不上你,慌什麼.”

她說著,還往右邊屋子瞥了過去,梅村長聽到動靜披了衣裳出來,被秦流西一瞥,四目對上,莫名有幾分心虛。

“回去睡吧.”

秦流西轉身就回去。

眾人見狀,面面相覷,但都各自回了屋。

小人參道:“我真沒看錯的,是個女鬼.”

滕昭沉吟片刻,道:“許是這村子裡的陰魂.”

說這話的時候他看向秦流西,想看看她的看法。

秦流西聲音清冷,道:“貞節烈婦哪裡是這麼好當的,得守得住心,守得住寂寞,有時候,盛名可能會是一副沉重的枷鎖,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有些女人,並不願意當這什麼貞節烈婦,空守著一個烈婦名孤苦一生。

那村口立著的六座牌坊,有四座是帶著怨氣的.”

兩人臉色微沉。

這意思也就是說,起碼那四座牌坊的主人,並不是自願成為這什麼貞節烈婦的。

“那我剛才見到的鬼影,會是那些陰魂嗎?”小人參問。

秦流西道:“是與不是,重要麼?”

兩人一默,看她不說話再度打坐,便也不問了。

只是後半夜,他們又聽到了嗚咽的鬼哭聲,悽悽切切,十分可憐。

秦流西扭頭,沉聲呵斥:“再哭,我就把你打得魂飛魄散.”

哭聲一頓。

半晌,又開始抽抽噎噎的。

有完沒完!

秦流西往那視窗打了一個術訣過去,聽得尖利的鬼叫響起,哭聲總算沒有了,只是沒多久,屋內一陣陰冷,很快的就從窗縫那邊鑽進一條鬼影,幽幽地看著秦流西,眼神幽怨的像是在看一個負心漢。

“明知天師在此,你還敢來.”

秦流西冷眼看著那二十來歲梳著大辮子的白衣女子,道:“你有仇便去報,來找我幹什麼?”

“大師,我,我不敢!”白衣女鬼跪了下來,怯怯地看著她,道:“我是望門寡,我一點都不想當這貞節烈婦,是他們強行要我當的,我想跑,他們就把我鎖在了地窖裡,不給吃喝,生生的把我餓死了,然後對外說我是為了那連面都沒見過的亡夫哭死,太可笑了.”

秦流西看著她道:“你都敢跑到我跟前來了,怎麼就不敢去找害你的人算賬?”

“他們心虛,求了符咒和門神護宅,我進不得,這門神也不是好的門神,這樣的人家,竟然護著他們,太不公平了.”

白衣女鬼憤恨地道。

小人參道:“他們總不能龜縮在家裡一輩子不出吧?只要出門,你還找不到機會?”

“他們身上帶著平安符.”

秦流西道:“你想報仇,總能尋到機會,平安符毀了,也就保不了平安了。

但你要想清楚,你要是沾了人命,到了地府清算功過時,也得受刑.”

白衣女鬼怨氣一盛:“那他們殺了我的帳呢?”

“同樣會清算.”

秦流西漠然地道:“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而人之功過,天地皆悉知。

所以,不必發愁惡無惡報.”

白衣女鬼抿著唇,久久不作聲,半晌才向秦流西拜了下去,自行離去。

小人參道:“我以為你會收了她.”

秦流西道:“她要是想走,早就走了,剛才也會求我送她一程,但她沒有,一切都是她的選擇,我強求她做什麼?”

“別的天師若是知道了,怕是會噴你一嘴的口水花.”

小人參嘀咕。

秦流西不以為然地笑:“你看我怕過嗎?”

她看出視窗,道:“敢於創造罪惡的村子,也得敢於承受其罪所帶來的代價才是.”

她管個屁,這破村子也配!

滕昭和小人參對視一眼,不再多言。

翌日天剛亮,秦流西一行就被村子的一陣驚恐的尖叫聲給鬧醒了。

秦流西本不願多管,但他們離開的路,經過一戶人家,有不少村民圍在門口探頭張望,陸尋好歹是朝廷命官,讓人避開,便看到了院子裡的一幕。

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婆子靠在屋簷下,雙手掐著脖子,眼睛突了出來,舌頭伸出一半,滿臉驚恐,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在她身後的屋牆上,寫著血紅的四個大字,殺人償命。

而在老婆子身邊,有個小丫頭哭哭啼啼的喊娘。

村民指指點點的,有些人明顯臉色慘白和心虛,還有說不出的驚懼。

秦流西看了過去,那白衣女鬼雙眼血紅,身上帶煞,已成厲鬼,正盯著匆匆趕來的梅村長,怨氣大發。

像是察覺到秦流西的視線,她看了過來,眼神有些躲避,但很快又堅定了起來,飄到了梅村長身後,在他耳邊吹了一口鬼氣,像是在細細鬼語。

秦流西明顯看到梅村長瑟縮了一下,臉色陰沉煞白,還警惕地打量了一下週圍,注意到她的目光,眼神閃爍,愈發的心虛,而那白衣女鬼,則是唰地不見了。

秦流西輕嘆了一口氣。

“這是不是撞邪了啊?”聞時不知何時站到她身邊,看到這一幕,嘀咕了一句:“這也太可憐了吧?”

秦流西冷笑:“她可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若不造孽,就不會償還這因果,一命換一命,公平.”

她說完,就走開了,經過梅村長身邊時,說了一句:“你們犯下的罪孽,總是要還的,你若還是個人,就處理了那幾座牌坊,以免這烈婦村當真只成烈婦村了.”

做的孽多了,這村子就會不復存在了。

現在,剛開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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