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藺相突成默契,接下來的話題就容易多了,秦流西再一次透露了自己認識的人脈,誰可用,怎麼用,如何拉攏,那就是藺相的事了。

藺相嘆道:“難怪趙王會盯上秦家女,就衝著你這人脈,一旦有你相助,簡直如虎添翼,想不成事都難.”

齊騫真的前世積了大德,被這麼追著餵飯吃。

秦流西說道:“我和秦家,在明面上已經不來往了。

把這些底交予您,我也不會去管官場上的事,要如何把齊騫推上那個位置,就靠您來領導.”

把藺相帶上賊船,這個草臺班子就達成了,她就功成身退,可以一門心思繼續修煉並狙擊兕羅。

要把那老妖怪搞死,她需要做的還很多,信仰他要,她也要,大家各憑本事。

還有一些重要的法寶,也得張羅出來,畢竟打仗還需靠武器利害,才能更好的狙擊敵人。

“雖然我剛才說的人,我都曾診治過,但彼此都是因果結了的,我出本事,他們出診金或香油,算不上有恩未報因果未結,所以縱然認識,但卻不能強行拉攏。

我與您說,是想告訴您哪些人值得,至於他們是不是願意跟著您混,只能看您了.”

“我明白.”

藺相點頭。

官場上的老油條可多不勝數,也不是人人心中都有大義,越是成熟有大局觀的家主,遇著這樣的大事必然要深思熟慮,而非別人一說,就說要參與造反,畢竟那可是要滅九族的大事,誰敢憑著一腔熱血就不顧家族生死,跟個愣頭青的撞進去。

義和利,不否認有人心有大義,但往往很多時候利會排在義前面。

秦流西又說:“剛剛我所言,藺相您心中有數就行,關於那老妖怪的事,不好外傳,以免引起恐慌.”

藺相一凜,這一點他自然清楚,畢竟他這樣處在高位的人聽了都覺得駭然,何況那些光為活著就費了不少力氣的普通老百姓?

這就好像你聽說末日要來臨,但並不知道它何時會來,反正都會一死,那何必要守規則守法,隨性而為唄。

而這樣的隨性,會像疫災一樣,飛快地蔓延。

“我也恨不得自己沒聽過.”

藺相苦笑,又想起她剛才所言,問:“你和秦家是怎麼回事?”

不往來了,是絕了這關係怎地?

秦流西道:“我一個女徒兒,被那人擄去,而我師父,便是死在他手裡.”

藺相瞬間明白她的意思。

這是怕那個老妖怪對秦家人下手。

原來她也有軟肋。

是了,哪怕她入了道門,她也不過是一個本事大了點的凡人,也會流血也會疼,也會有軟肋和弱點。

藺相又覺得自己身處凡間了。

“那造反這事,拉秦家一起玩?”

造孽啊,他現在也能把造反兩個字掛在嘴邊隨意說出口了。

秦流西笑著說:“秦元山會看著您的眼色行事的.”

也就是說,她都安排好了。

也對,齊騫若能上位,衝著她的面子,肯定對秦家多有眷顧的。

她這是方方面面都考慮周到了。

那她自己呢?

“你有信心能打敗老妖怪?有沒有一點我能幫得上忙的?”藺相道。

秦流西想了想,道:“如果有些僧道一類的珍本藏書或史記,您大可以替我留意一二.”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她得儘可能的看一看兕羅的生平,找出弱點。

時代變遷已數千年,對於他的記錄只怕很難尋得,只能往僧院道觀去找一下了,不,還有陰曹地府,也得去看看。

正在和地藏王對弈的酆都大帝忽地後背一寒,感覺不詳啊。

封俢正看著下方的拍賣,忽然叫了秦流西過來。

秦流西便道:“您也看看這盛況,其實有銀子的人,還真不少.”

藺相虛點了點她,隨著她一起走到封俢這邊,還特意多看了封俢幾眼。

他們談事的時候,封俢一直沒離開,也不知是什麼來頭,但他隱約猜到些,就是不太確定。

“這是長生殿和九玄的東家封俢.”

秦流西笑著解釋了一句。

和自己所猜測的不遠。

藺相稱讚道:“封東家果真不凡.”

封俢笑得邪魅,道:“遠不及藺相也.”

他又對秦流西道:“你看下邊.”

秦流西看下去,藺相也跟著看,他發現,沒有任何一個人注意這邊,反而他們能將場內看得清清楚楚,而無一人看他們。

藺相眸光輕閃,暗想這一處是不是也施了什麼璋眼術才會如此。

怪不得她說在這裡說話,不會怕被人聽了去。

拍賣臺上,拍賣師正在說著一個拍賣品,乃是一張殘缺的陣圖,解說是十方七殺困陣,若能補全,威力無比,若用於戰場上,更堪稱大殺器。

“什麼十方七殺陣,我瞧著,倒有點像你手上拿著的那個殘圖.”

封俢是妖,哪怕距離甚遠,但他想看那個殘圖,只要施了妖術,分出神識。

秦流西有些驚訝,連忙在自己眼裡施了術,定睛看去,一點點把那張殘圖的細節給納入眼底,道:“如果沒看錯,確實是困仙陣的另半張殘卷.”

藺相在一旁定睛使勁往下看,他連紙的顏色都看不太清,只知道很舊。

他往後退了一步,悄悄地揉了揉眼睛,再看,還是看不到。

這就很欺負他一個凡人眼了啊!

“這是誰送拍的?”

封俢似笑非笑的道:“你們剛才提到的,信陽王府家的世子爺卞子京送的.”

秦流西眸子一眯,又是信陽王府。

藺相也皺起眉,道:“去年信陽王還給聖人獻了一張古丹方,這又有殘陣圖,此陣有什麼不妥的嗎?”

“這是困仙陣圖,傳言此陣若布成,能把神仙都能困住而不得出.”

得,又說上神話故事了。

藺相不接話,只覺得信陽王好像是蹦躂得歡了,先有古丹方,現在又有這什麼殘圖,他都從何得來,身邊當真有什麼方士?

“不過,這麼厲害的圖,信陽王府怎麼會送出來做慈善?”藺相有些不解,想搞事,難道不是把這樣珍貴的好東西給藏起來嗎?

封俢看向某個雅間,笑道:“要麼是家裡出了敗家子,要麼是,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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