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家事,化妝師職稱,美工佈景,演員服裝……三國演義第一場戲還沒開拍,唐秦這個總導演助理就已經跨過四道門檻,可是仔細想來,這四件事兒,哪件好象也不該他這個總導演助理來幹。

王扶林卻是越用越順手,劇組的大事小情,唐秦都能說上一嘴,插上一腿,以至於這位二十六歲的唐導,忙得分身乏術。

“小唐,你的詩我看了,四月的紀念,寫得很好嘛……”

今天這是一個小會,統共只有七個人參加,除了王扶林導演,蔡曉晴導演,李一丁,再就是作曲谷建芬和作詞王健了,唐秦也被王扶林總導演拉了來,理由就是他會寫詩。

“四月的紀念,這個名字多好,我們的三國演義也是四月份開機……”王扶林導演不斷提到這個名字,倒象是這首詩是專門為三國演義而作似的。

今天這個小會,其實就是作詞會,也是為第一場戲桃園三結義而開。

說麼作詞就先要說說作曲,三國演義是鴻篇鉅製,選擇為它作曲的人,王扶林總導演是慎之又慎,經反覆考慮,決定在京城音樂圈中小範圍招標。

開篇的臨江仙這首詞,谷建芬老師用電鋼琴彈奏,寫下小樣,沒想到竟然中標了。

當然,唐秦對谷建芬老師的歌曲,最熟悉的一首就是採蘑孤的小姑娘……

當然,一人入坑肯定不行,中標後,谷建芬老師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老搭檔王健老師。

“天哪,要寫三年,我可陪不起,你寫完主題曲就得了,插曲請別人去寫……”王扶林與唐秦走進小會議室,就聽到了王健老師的埋怨。

“可是,王老師,人一生中,能有幾次為四大名著作詞的機會?”還沒等王扶林答話,唐秦就開腔了。

哦,看著這位年輕人這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王健不再說話。

王扶林笑了,他先談了一下拍攝三國演義的總體構想,又談了一下三國歌曲的手法風格,“我希望做到古今契合,歌詞呢,就是現代人能聽得懂的古文……”

現代人能聽得懂的古文?

“嗯,過些日子就要拍桃園三結義這場戲了,請兩位就先寫這首歌吧……”蔡曉情導演心急話不急地說道。

唐秦的傳呼又響起來,現在已經是四月份,孫彥軍、李靖飛都已到位,可是陸樹銘卻連人影也不見……

放眼望去,就是京劇界的紅淨行當裡,演過關公的也沒幾位,有人就一輩子不敢披那個綠袍。

別的人選都可以換,惟獨陸樹銘換不得,小會開完,唐秦就給陸樹銘所在話劇院打了電話,不過,他留了個心眼,只是說是大陸的朋友,對方告訴他,陸樹銘正在本省話劇匯演劇目《蒼涼青春》中擔任男一號。

唐秦也是話劇院出去的,哦,不用猜,他就知道,肯定是院裡不敢告訴他,怕他跑神。

“桃園三結義馬上就要開拍了,這不是成心搗亂嗎?”蔡曉晴急了,這場戲民間還有一叫法,叫作一龍分二虎,只來了一龍一虎,沒了那一虎,這戲怎麼拍!

“小唐,你去趟西安,好好跟人家SX省話劇院的同志說說,回來的時候,一定要把陸樹銘從西安全須全尾地帶回來。”

王扶林看著唐秦,又加了一句,“你去西安,代表是中華電視臺,代表的是三國演義劇組……”

唐秦一肚子的不情願,人家全省話劇匯演,我半路跑去把人家的臺柱子把人家的男主角搶回來,人家這戲怎麼演?

得,我是總導演助理,不是總鏢師助理……

……

京城的調令其實早已經到了省話劇院,可是人家就敢壓著,陸樹銘還不知道這事兒。

“走,還我去找你們領導。”見了陸樹銘,唐秦才知道,陸樹銘竟然也是琴島人,標準的山海漢子。

可是這位山海漢子卻不敢跟領導鬧翻。

唐秦只能一個人坐在了省話劇院院長的辦公室裡,聽唐秦自我介紹說是三國演義總導演助理,對方就笑了,這麼年輕的助理也是個跑腿的。

再仔細看,這不是唐僧,不是賈寶玉嗎。

“唐導,我是真難啊,我們這出話劇排了四個月,中間又趕上大陸到京城試戲,你也是話劇院出身,全省的匯演,我們還指著這出話劇拿獎,現在大陸不能走。”對方口氣很硬,聽得躲在門外的陸樹銘心都涼了。

桃園三結義開拍在即,如果他不去京城,有的是人去,那他可以說,一輩子披不上那身綠袍了。

“哦,我理解,我理解,”唐秦笑著端起茶杯,火車站吃了兩個肉夾饃,太鹹,他現在只想喝水,“嗯,你說……”

對方見他只顧喝水的樣子就更瞧不起他,“那您能理解我們省話劇院的難處,大……”

“大,再大也大不過國家。”唐秦突然駁然變色,茶杯就放回茶几,“你們的話劇,往大里說是你們劇院的事兒,往小了說是你個人的事兒,三國演義,是國家的事,這是部裡給你們省廣播電視廳的借調函,今天,這人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就這幾句話,聽得陸樹銘五臟俱焚,三國演義,是國家的事!

“大陸,”二人當天下午就坐上了回京城的火車,火車上,唐秦把陸樹銘拉到餐廳,開啟一瓶白酒,他知道陸樹銘喜歡喝兩口,還特別喜歡一壺老酒,“我知道,這些年你不容易……”

家裡著火,燒得片甲無存,妻子帶著僅兩歲的女兒離開了他,只留下空蕩蕩的四壁,因為這,老父親憂鬱病逝……

“所有壞事,難事,愁事,都讓你一個人趕上了……”

幾句話,把個一米八幾的漢子說得熱淚盈眶。

“現在,機會擺在你面前,演好關羽,以後就順了,好事,喜事,高興事就來了,”唐秦伸出手指蘸酒在桌上寫道,“我送你四個字……”

“哪四個字?”陸樹銘站了起來。

“苦盡甘來。”唐秦寫得龍飛鳳舞,“下車,我們就去香山,你可得把關羽給我演好了,也不枉我從京城跑到西安來接你。”

“唐導,衝著你,我也得把關羽演好……”陸樹銘緊緊握住唐秦的手,“以後,您就叫我大陸,有用得著我陸樹銘的地方,陸某之命,即是唐兄之命,陸某之軀,即是唐兄之軀,便憑驅使,絕無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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