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

一個牛頭骨從洞穴裡飛出來,砸到烏進的腦門上。

伴侶的謾罵聲緊接著傳來。

“沒用的東西,獸醫請不回來,獵物也沒有,你還回來幹什麼!”

她之前在部落嘚瑟了許久,信誓旦旦說自己一定有崽了,結果現在黑熊和騰蛇一族的雌性都懷了,她卻沒懷,還生病了,疼得死去活來。

一股腦把氣全都灑在了烏進身上。

烏進也憋屈,誰知道蛇瓊真的那麼窮,真的一點物資也拿不出來,他白跑了兩天。

一轉頭,看到躲在角落的烏煙,他頓時一巴掌抽過去。

“你這個害人精,誰讓你得罪球崽的,害得你阿嫂肚子裡的幼崽也沒了,我打死你這個害人精。”

他不想捱罵,乾脆把過錯都推到烏煙身上。

果然烏進的伴侶開始罵烏煙。

烏煙抱著頭,大哭求饒,卻換來了更重的拳打腳踢。

直到兩人都洩憤消氣了,才把她扔到洞口外面,眼不見為淨。

洞穴外,烏煙身體蜷縮成一團,眼裡滿是怨恨。

球崽……又是球崽!

要不是她讓部落的雌性都懷崽,她阿兄就不會打自己。

球崽怎麼這麼自私!

她自己有黑殤族長護著,被大家誤會一下,又有什麼。

黑殤族長又不會真的讓她離開部落,就算離開了,不是還有黑殤族長能保護她嗎?

自己什麼都沒有,現在阿嫂沒了幼崽,她的日子更不好過了。

烏煙咬著發白的唇,恨意在眼底滋生。

都怪球崽,她為什麼要出現!她才是那個害人精!

……

蛇瓊氣不過,到處在部落裡宣揚黑殤不孝,要把蛇秀秀囚禁起來虐待,整一個顛倒黑白。

黑殤讓蛇秀秀留下的事情,很快就人盡皆知。

巫秋秋也不客氣,忽悠了幾個幼崽,讓他們把蛇瓊的話傳遍整個部落。

蛇瓊吐槽得再起勁,也沒一個獸人信她的話。

獸人聽煩了,直接回懟:

“還虐待,你瞎編也編得像一點,誰不知道黑殤族長現在把蛇秀秀養在身邊,連住的洞穴都和他挨在一起。”

“就是,蛇秀秀現在過得可一點不比球崽差。”

“你還沒死呢,就惦記著讓黑殤族長幫你養幼崽,我就沒見過又讓阿兄養妹妹的!”

“哦不對,也有,烏進不就養著他妹妹嗎,不過人家阿母早就死透了……”

眾獸想到烏煙那可憐樣,再想到蛇秀秀被黑殤養得白白胖胖的,對蛇瓊更是唾棄。

還想往黑殤族長身上潑髒水,真當他們瞎啊!

黑熊獸人如今都站在黑殤這邊,烏鴉獸人因為沒能懷崽,記恨上了騰蛇一族,自然也仇視蛇瓊。

騰蛇獸人更是不用說,他們最清楚蛇瓊是什麼嘴臉。

一個雌性,被三族獸人一起排斥,日子別提多難過了。

……

巫秋秋躺在窩裡,翹著二郎腿,小短腿一晃一晃的。

聽到蛇瓊的悲慘遭遇,不厚道的笑了。

她對血脈無感,在乎的只有對她好的人,蛇瓊在她眼裡就是個欺負黑殤阿父的惡毒女人。

她沒什麼道德,也不善良,蛇瓊過得越慘,她越高興。

謠傳的事情解決了,她該去找猿父,問清楚那個雌性的下落了。

巫秋秋盤腿坐起來,撓了撓獸兒,小臉憂愁。

自從她上次溜出部落,現在的黑泥河部落猶如鑄上了銅牆鐵壁,想再偷偷溜出去,比登天還難。

玄音搖晃烏龜腦袋,得意道:

“還是去找異獸吧,等爺恢復記憶,保證帶你找到你阿母,就算她變灰爺也能找到。”

小主人只是個三歲半的幼崽,那還不好忽悠。

等它恢復所有傳承記憶,就能擺脫這個小幼崽,天高海闊,自由自在,再也不用被低等獸人奴役。

巫秋秋沒鳥它。

這心機龜能有這麼好心?肚子裡肯定憋著什麼壞水。

玄音繼續忽悠,“你還小,除了爺能幫你,還有誰能幫你?”

話音剛落,蛇秀秀就興奮的跑進來。

“球崽,我們去玩。”

看到蛇秀秀,巫秋秋眼前一亮,蹭的一下站起來,趴腦袋上的玄音啪嗒掉在地上。

對呀!上次就是蛇秀秀帶她出去的。

“走,小姑姑。”

蛇秀秀還沒停下來,就被巫秋秋拉著往外走。

明明小小一團,卻差點把她拽飛了。

蛇秀秀踉蹌一下,旋即滿臉亢奮,反握住柔軟的小手。

這是能殺死異獸的手!她要多摸摸,說不定以後也能變這麼厲害呢!

“球崽,我們這是要去哪?”

蛇秀秀回過神,忽然發現方向不對,這不是去黑熊領地的方向嗎?

“去找熊山。”巫秋秋咧嘴一笑。

上次聽蛇秀秀說,熊山經常溜出部落,找熊山準沒錯。

至於她之前和熊山的“恩怨”……巫秋秋並不擔心,熊山肯定沒那麼容易幫忙。

沒關係,她現在皮厚、拳頭硬,還能套話。

跟熊山“好好講道理”就行了。

烏煙躲在樹後,聽到了巫秋秋的話。

她兩邊臉高高腫起,能清楚看到無數個重疊的巴掌印。

原本阿兄讓她來道歉,求得球崽原諒。可是此刻,烏煙卻看著巫秋秋走遠,沒有出去。

她咬了咬牙,熊山肯定也很討厭球崽,要是讓熊山知道球崽要去找他,一定會教訓她。

比起求得原諒,她更想讓球崽倒黴!

是球崽先害她的。

她沒做錯什麼!

想到這裡,她拔腿就往黑熊領地跑去。

烏煙抄近路,比巫秋秋兩人更早到達,把兩人的行蹤告訴了熊山。

……

巫秋秋和蛇秀秀在黑熊部落問了一圈,都沒找到熊山的人影。

“奇怪,難道他又溜出部落去玩了?”蛇秀秀滿臉疑惑。

巫秋秋卻不著急,要是熊山真的能出部落,她下次再來找他也一樣。

兩人只好打道回府。

熊山看著不遠處的背影,握著拳頭,滿臉肥肉的臉上笑容得意。

“讓我耳朵被黑鼠咬掉,又害我挨阿父的揍,這次你別想跑掉了!看我怎麼教訓你……”

他肥胖的身軀躲在大樹後面,緊緊盯著前面的動靜。

巫秋秋光著腳丫子,腳下踩著厚厚的樹葉,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

因為下過雨,地上的樹葉並不蓬鬆,小有節奏的“沙沙”聲音彷彿都含著水汽。

蛇秀秀走的飛快,每越過幾棵樹,就停下來等巫秋秋跟上。

就在兩人並肩,準備繼續往前的時候。

巫秋秋看向地面的雙眸奇怪的閃了閃,這附近的樹葉怎麼不對勁,像是被人翻過了一樣。

這個念頭一出,還沒來得及細想,腳下的地面突然一空。

兩人齊刷刷的掉了下去!

不遠處的熊山看到這一幕,激動的揮了揮拳頭。

“中招了!哈哈,這次我看還有誰來幫你!”

熊山滿臉興奮的從樹後拿出一個石頭罐子,開啟蓋子。

裡面是無數爬動的紅色螞蟻,大腦袋,粗身體,口器鋒利,體型比普通螞蟻大上兩三倍。

密密麻麻的紅色螞蟻攢動著,少說也有幾百只。

他二話不說,就把滿滿一罐子的紅色大螞蟻扔過去。

精準的落入了兩人掉下去的洞穴。

然後趴在樹後面,呲著大牙看兩人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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