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江洛城,從沉睡了一夜中甦醒。

城牆之外,官道之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多不可數,皆是從鄉下準備進城的百姓,準備購置一點物資以及售賣一點栽種的蔬菜等等換取一點金錢。

凡人有凡人的日子,修士有修士的歲月。

這是一個凡人與修士混雜著生活的世界。

官道上,駿馬嘶鳴,車輪滾滾,有的是達官顯貴,有的是高貴的修士出行。

凡人們見到,都會驚恐的躲避。

一輛華貴的車輦在官道上馳騁,很快便抵達了江洛城外,簾布掀開,露出了一張柔和且精緻的面容。

“這就是江洛城啊,好小。”

七公主好奇的看著江洛城,與京城相比,這城池真的是非常小。

“京城乃是大梁皇朝的都城,是天下最繁榮的地方之一,江洛城只是景雲州下,東陵郡中一處小城罷了,自然無法相比。”

“但是,城池雖小,五臟俱全。”

倪清焰慵懶的聲音,自馬車內傳出。

七公主長長的睫毛輕顫,帶著幾分好奇,就是這樣一座小城,誕生了小靈通符嗎?

互聯天尊曾經路過這樣微不起眼的小城,並且收了一個弟子?

七公主想到了許南山這個名字,雖然她從未見過,可是從倪清焰的話語中,她得知這位許南山很了不得。

儘管只是為煉氣境的啟蒙學子,可是,居然能夠研究出小靈通符這樣的神奇符籙。

“走吧,追風馬的速度果然快,不愧是以速度見長的靈獸。”

倪清焰伸了個懶腰,在馬車中每每的睡了一覺,就抵達了江洛城,這樣的車輦,也就唯有七公主這等皇家子弟才能擁有。

倪清焰自馬車中走出,紅色的長裙如火焰一般,在風中飛揚,腰間別著大葫蘆,與她絕美的容顏,顯得很是不搭。

馬車中,七公主也小心翼翼的走出。

被倪清焰牽著柔弱無骨的小手,捏著裙襬走了出來。

“清姨,我和清焰先進城,你將追風馬送去城主府,讓城主看管著。”

七公主聲音柔柔的,對駕駛馬車的婦人說道。

婦人姿色一般,但是身上的氣息卻很強大。

對於七公主的吩咐,欣然應允,目送七公主和倪清焰進入了江洛城之後,才是駕駛著華貴的車輦,朝著城主府方向駛去。

江洛城的主街道上,行人匆匆。

整座城池剛從黑夜中甦醒,別樣的有韻味。

街道上叫賣的小販,還有各種各樣的食物香味,飄蕩在空氣中。

原本是倪清焰拉著七公主,現在變成了七公主拉著倪清焰,好奇的在主街道上跑來跑去。

兩位美豔女子,幾乎成了長街之上絕美的風景線,引得無數路人頻頻回眸。

“小七,這是豆花,你可以點一碗喝,味道還不錯。”

倪清焰拉著七公主坐在了一小攤。

點了兩碗豆花,一人一碗,便吃了起來。

“許南山那小子,最喜歡就是喝豆花了。”倪清焰笑著說道。

七公主小心翼翼的用勺子舀了一勺比嫩豆腐還滑潤的豆花,加了紅糖,入口香甜溫潤,讓她的眼睛不由亮了起來。

七公主在公主府中,可從未吃過這樣的小攤子,珍饈吃多了,感覺這樣的食物也有別樣的風味。

連帶著七公主對小城的感官都好了不少。

“小七啊,在江洛城我就喊你小七,不喊你公主了,免得引人注目。”

倪清焰說道。

七公主不住的點頭。

“吃完豆花後,我帶你去見見許南山,你不是很欣賞他的符籙製作水平麼?你剛好可以跟他探討一下。”

倪清焰笑道,七公主可不一般,修為雖然不強,也體弱多病,但是在陣法和符籙方面極有天賦,更是早早就拿到了五品陣法師和五品制符師的雙重身份證明。

“好,我也有好多問題想要問一問許公子。”

小七柔聲笑道。

“可惜了,你那張符籙給了陛下,否則的話,現在你就可以利用小靈通符進入元始虛空玩耍一陣了。”

“我也好久沒有進入元始虛空,不知道變化大不大。”倪清焰笑著說道,她當初可是互聯虛府的第一位體驗者。

只是不知不覺,如今小靈通符在整個大梁皇朝都已經出名了。

如今互聯虛府內的顧客怕是多不剩數。

小七不住的點頭,心中也是十分的期待,期待著進入互聯虛府。

她長這麼大,還從未進入過互聯虛府呢。

也因為她身體的原因,修為不夠,也許這輩子都沒有資格進入了。

但是,因為小靈通符的緣故,她卻有機會提前體驗一番。

心中自然是十分的期待。

二女吃完了豆花,起身離開了小攤,倪清焰拉著小七的手,朝著許南山的店鋪行走而去。

路過萬壽塔,卻便已經看到了長長的隊伍排列著,等候著購買小靈通符。

“小靈通符即將漲價,尚未購買的加快速度了,過了今日,售價將為一百二十天一張!”

萬壽塔的夥計在高聲呼喊著。

頓時引起排列的隊伍一陣騷動,有埋怨的聲音,有迫不及待的聲音。

倪清焰眉頭頓時微微一蹙:“小靈通符不是一直都賣三十天壽元麼?怎麼一下子提高到了一百二十天?”

“曹休這傢伙,當初答應許南山的啊。”

這種過河拆橋的手段,讓倪清焰心中很不爽。

但是,這也是三大商行慣用的伎倆,對於能賺取壽元的商品,讓他們一直維持著三十天壽元銷售,他們肯定是不樂意的。

“這兒也能購買小靈通符啊?”

小七卻是不知道,倪清焰一個恍神,小七便已經傻傻的去排隊了。

倪清焰趕忙將她給拉走:“排個什麼隊啊,這裡的符籙都是拓印的,有使用次數限制,而且,路引的號數都是超過六位數了。”

“我帶你去許南山那兒購買,購買許南山親手繪製的,路引號數還是四位數!”

“別買這兒不守規矩,亂漲價的符籙!”

倪清焰揚起白皙光潔的下巴,不屑的說道。

小七眼巴巴的哦了一聲,便被倪清焰拉著朝著許南山的店鋪而去。

萬壽塔。

樓閣之上。

蘇河揹負著手,行至窗前,眉頭忽然蹙起。

隱約間,他似乎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七公主?”

“不對,七公主怎麼會來江洛城……”

……

……

江洛城外。

一位老者穿著簡單素衣,踏足到了江洛城,望著欣欣向榮的江洛城,感受著城池的生機,老人不由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小城雖小,但卻有著小城市所該有的活力與舒適。”

老人說道,蒼蒼白髮在風中飄揚。

“不過,這江洛城給人感覺很不一樣。”跟在老人身邊的,是一位面白無鬚的男子,穿著紫色素衣,微微躬身。

“老福,你的感覺很對,朕也感覺到了一抹蓄勢待發的力量,很奇特,天地之間似乎還殘留著獨特的意蘊,彷佛是天道交織留下的餘韻。”

老人抬起頭,看著蒼穹的變換,眯起眼道。

福公公不再言語,微微躬身。

二人正是從京城偷偷微服私訪,來到江洛城的老皇帝和福公公。

“走,逛一逛這座城市,不急著找許南山,難得出來一趟,慢慢享受。”

老皇帝笑著說道。

皇朝科舉結束,皇帝也是難得的忙裡偷閒一波。

京城的事,有國師在,老皇帝很放心。

兩人在街道上行走,很快便路過了三大商行的店鋪。

畢竟,這三大商行的店鋪都很顯眼,只不過兩人對視一眼,發現在江洛城,三大商行好像情況不太一樣。

“這補天閣……怎麼這麼悽慘,大白日的不開店門,門口還一片凌亂,砸滿了臭雞蛋,爛菜葉……這是做了什麼?”

老皇帝新奇無比。

補天閣可是三大商行之一,地位尊崇,在京城的店鋪,店門都是富麗堂皇,何曾有這般狼狽過。

相比於排滿隊伍的萬壽塔和人流絡繹不絕的清元宮,簡直是個另類。

“三大商行的背景強大,如今更是準備插手朕立太子之事,朕對三大商行著實沒有任何的好感。”

老皇帝搖頭。

“幾位皇子也似乎約定俗成的選擇了三大商行作為背景,他們覺得三大商行能夠幫助他們奪得太子之位就能高枕無憂了。”

老皇帝話語中有幾分嫌棄。

“老大選擇了補天閣,與金順安走的很近,老二選擇的是清元宮,老三接觸了萬壽塔……”

“他們怎麼就不明白,三大商行都是吃肉的狼,想要獲得他們的支援,未來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呢?!”

老皇帝在發著牢騷,福公公微笑的跟在後面,時不時的迎合一聲。

“沒意思,走,去見見傳說中的許南山。”

老皇帝看到三大商行就來氣。

擺了擺手,對著福公公說道。

兩人便調轉了方向,朝著許南山的店鋪而去。

……

……

南山小店。

所有人都盯著許南山擺在身前的那枚命牌,目瞪口呆。

命牌之上呈現出的文路,彷佛活過來似的,熟悉小靈通符的人,一眼就看出了這命牌上的文路正是小靈通符的文路。

當然,稍有改變,融入了新納影符,但是整體脈絡的變化卻是不大。

“這是新版小靈通符?”

老趙最是驚訝,吃驚問道。

他畢竟是和許南山商談過新小靈通符的問題,還給過一些建議。

本以為,想要研究和升級小靈通符是個很漫長大事情,卻未曾想,許南山這麼快就研究出來了。

然而,這研究出來的新小靈通符,卻是和命牌扯上了關係。

曹休和韓慶鶴亦是盯著命牌,越看越心驚。

“怎麼做到的?竟是能夠將文路鐫刻入命牌之中?這根本不是普通修士能做到的啊,命牌的材質,無比的堅韌,乃是來自長生上界,莫要說切割,就是在上面留下痕跡都做不到。”

曹休倒吸一口氣,驚歎不已。

眼前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範疇了。

許南山怎麼做到的?

亦或者,這不是許南山做到的,是許南山藉助了互聯天尊之手做到的?

這倒是有可能,以互聯天尊的實力,或許真的能夠切開命牌,將文路鐫刻融入其中。

韓慶鶴目光閃爍,他則是思考另一個方面。

許南山這是打算,對於新版小靈通符的研究,選擇直接跟命牌掛鉤嗎?

若真是如此的話,新版小靈通符可能要掀起更大的狂潮!

畢竟,命牌所有人都有,普及起來也會更加的容易。

但是,這裡面其實也有難點,那便是如何普及的問題,命牌大家的確都有,可是每一個人都給命牌鐫刻文路,誰做的到?

互聯天尊也不可能天天擱這兒搞這玩意吧?

因此,韓慶鶴冷靜下來後,眉頭蹙起。

其他人震驚歸震驚,驚奇歸驚奇,但是迴歸到對小靈通符的角度,都是帶著疑惑。

“的確,新版的小靈通符,我將文路與命牌融合在了一起。”

“並且實現了功能上的升級,新納影符的功能亦在其中。”

許南山說道。

靈識湧動,啟用了新納影符的文路。

元氣之眼浮現而出,滴熘熘的轉動,落在了一臉驚奇的陶可愛身上。

卡擦一聲,捕捉畫面。

納影符上,光幕彈出,充斥光幕的,正是陶可愛那瞪著眼睛的驚奇模樣。

“啊?!”

陶薇安頓時尖叫一聲。

捂著紅彤彤的臉蛋。

“許南山!趕緊換掉!”

陶薇安趕忙說道,她這樣子也太醜了吧!

許南山笑了笑,元氣眼對準了其他人,靜態畫面紛紛呈現在了光幕上面。

眾人對於新納影符的功能皆是感覺到了驚奇,這種實時捕捉畫面的手段,的確很神奇。

納影符有這能力,可重要是納影符捕捉的畫面,太過於模湖了,而且無法儲存,隨著符籙中元氣消散,畫面也就消散了。

而新納影符與小靈通符繫結在一起,自然就沒有這個後顧之憂。

許南山展示了新小靈通符的功能。

比如他要撥號給其他人,甚至不需要動用靈識進入虛府。

只需要渡入一絲進入命牌,在命牌上輸入路引,直接就能夠跳轉給對方撥通訊息。

甚至,許南山還準備開發出簡訊功能,只是暫時還沒有實質行動罷了。

不過,增加一個簡訊功能,其實難度並不大,許南山這個想法浮現,後期加上便可以。

許南山現在詢問的是大家對於新小靈通符的看法。

“諸位,對於新小靈通符,你們覺得怎麼樣?”

許南山目光掃過眾人問道。

“實話實說,說出你們的想法。”

“現在新小靈通符還未實現推廣,關注的主要是使用感官。”

曹休和韓慶鶴等人對視一眼,彼此都是蹙起了眉頭。

曹休最先開口:“整體而言,將小靈通符與命牌融合,是一件非常大膽且創新的想法,命牌乃是每一位修士都擁有的東西,小靈通符能夠與命牌融合,未來的推廣自然會十分的容易。”

“另外,新版小靈通符的功能強大了許多,便捷性也方便許多,能夠捕捉實時畫面的功能,也許會給整個修行界都帶來一種顛覆,以及潮流。”

曹休的眼光還是很尖銳,一下子就指出了新小靈通符最大的優點。

韓慶鶴也點頭道:“單單從許公子介紹的使用情況來看,比起原版小靈通符要好非常多,品質上的提升,也是極佳的。”

“原本的小靈通符是玄黃符紙上的符籙,手感很差,而且極容易損壞,換成了命牌後,不用怕損壞,傳訊更有保障,另外,應該是實現了無限次的使用了吧?”

許南山點了點頭,二人基本上把新小靈通符的功能都給總結了出來。

“但是,許公子,有句話我們不得不說。”

曹休和韓慶鶴對視了一眼,凝重道。

老趙卻是開口,打斷了他們的話語:“你們是想說推廣問題吧……文路鐫刻入命牌,這個應該不是件容易事情。”

韓慶鶴和曹休點頭,老周和美婦趙茹自然也看出了這個問題。

而許南山坐在椅子上,笑道:“這便是我給你們公佈新小靈通符的原因。”

“找你們一起來想辦法解決。”

“小靈通符如果是我親手繪製的,能夠有無限次的使用,但是隻要使用拓印陣法進行拓印,就會有次數限制。”

“這也是為什麼我要選擇命牌承載的原因,另外,小靈通符和新納影符融合的文路,玄黃符紙以及符玉都無法承受,除非使用蠻骨或者妖獸皮來承載,但那樣的話,成本就上去了,一張有使用次數的小靈通符,至少售價都得半年乃至一年起,不利於推廣。”

許南山說出了他的難點。

也表明了為什麼會想到使用命牌來承載的緣故。

“但是,鐫刻文路到命牌之上,也是個問題,我不可能一個個的鐫刻過去,那樣會累死的,效率不高也就罷了,無法實現推廣是最致命的。”

“因此,得想個辦法,能夠讓文路輕鬆的承載到了命牌之上。”

許南山說道。

眾人聞言,一時間陷入了沉思當中。

但是,集思廣益沒錯,可是大家在制符一道上,並未有多大的建樹。

哪怕是老趙,制符水平也其實很難突破這個難點。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了一些想法,卻都被許南山給否決了。

陶薇安亦是沉思著,她看著蹙眉的許南山,很想想一個辦法給許南山解惑。

“能不能不單從符籙方向思考?從陣法或者鑄器方面,能找到突破口嗎?”

陶薇安想了想,說道。

她的學習思路便是,一個問題在一個方向找不到突破口,就會從其他的角度思考。

如今,她只能提出這個說法。

許南山愣了一下,從陣法,鑄器方面想辦法?

這的確是給了他一個新思路。

許南山眼前一亮,感覺自己好像抓到了什麼,但是卻又根本抓不到。

蹙眉低頭,許南山沉思著。

許久之後,他搖了搖頭,他有些暗恨自己陣法和鑄器方面的知識實在是太貴乏了。

否則的話,他也許能夠從這兩個方面,想到解決辦法。

陶薇安提出這個想法後,大家似乎也都有了一點思路,可是在陣法和鑄器一道上,大家依舊水平有限。

感慨一陣後,大家知道推行新小靈通符的計劃可能沒有這麼快了。

許南山也沒有強留眾人。

百草園還需要繼續推廣,所以曹休和老周與眾人商談一陣後,便離開了店鋪,再度前往各城池而去。

韓慶鶴也帶著美婦趙茹,前往江洛命院,進行與教習們簽訂入駐的天道契約等等。

老趙也沒有久留,他收到了蘇河派人傳來的訊息,萬壽塔已經完成了十一萬張小靈通符的拓印,老趙可以前往取來,送往邊塞望北關和東朝關。

老趙匆匆離去,陶薇安倒是留了下來,找了個地方,一屁股坐下,熟稔的拿起小靈通符進入互聯虛府。

開始化身網癮少女。

店鋪內一下子就冷清很安靜了下來。

許南山坐在椅子上,蹙著眉在思考,陶薇安的話的確給了他一個新的思路。

讓他一枚枚命牌鐫刻過去,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符籙無法解決的事情,那就從陣法和鑄器方面想辦法?

能不能締造一種陣法,可以在命牌上自動鐫刻文路?

或者打造一種元器來解決這個問題?

說到鑄器,許南山倒是想起一件事,那便是之前抽獎獲得的一個獎勵。

心神一動,進入面板。

很快便在法術一欄,看到了鑄器術。

鑄器術·紋刻。

這便是許南山之前獲得的獎勵,因為對鑄器沒有研究,許南山對於這個獎勵就並不是很關注。

而如今,卻是可以好好去感受一番。

心神一動,開始體驗這個法術。

一會兒之後,許南山結束了體驗,眉頭卻依舊緊皺。

鑄器術·紋刻,是一種鐫刻手法,在元器的器胚上鐫刻紋陣的方式。

屬於鑄器手段,對於許南山解決命牌上鐫刻文路沒有太大的幫助。

畢竟,命牌太堅韌了,這個世界上能夠噼開命牌的人,寥寥無幾。

而能夠噼開命牌的人,也不會去想在命牌上鐫刻文路這等想法。

所以,一時間,頭緒又斷了。

就在許南山沉思的時候。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順便還有敲門的聲音。

篤篤篤。

聲音打斷了許南山的沉思,抬起頭,眉頭微蹙,看向門外,這一看,不由愣住。

熟悉的紅裙,熟悉的酒葫蘆,熟悉的精緻容顏。

這不正是離開了江洛城的倪清焰嗎?

這個風風火火的女人,回來了!

在倪清焰的身邊,還跟著一位柔弱卻同樣絕美的少女,少女似乎有些怕生,拉著倪清焰的袖子,目光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四周。

“許南山!想姐了沒有?!”

倪清焰展顏一笑,烈焰紅唇輕啟,直接大大咧咧的開口。

許南山站起身,蹙起的眉頭亦是鬆開。

“倪姐?”

“你從京城回來了?科舉結束了?”

許南山伸了個懶腰,笑道。

倪清焰拉著少女踏入店鋪內,目光落在許南山身上,倪清焰的眼眸中頓時閃過一抹異色。

不是驚異於許南山修為的突破,而是驚異於許南山的氣質變化。

與第一次見到許南山相比,如今的許南山似乎變得更加的澹定與從容,整個人身上都籠罩了一種從容不迫的味道。

看來,這段時間,許南山也是成長了不少。

聽聞江洛城發生了不少事,有時間好好了解一下。

倪清焰微笑:“別提科舉的事,我還認你這個弟弟。”

許南山一懵:“考砸了?”

倪清焰苦澀著臉,點了點頭:“的確是考砸了,沒能拿到狀元。”

許南山面露微笑。

這一波,感覺有被裝到。

“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小七,你叫她小七就好了,是姐的閨蜜,她對你的小靈通符很感興趣,所以,姐特意帶她過來見識見識。”

倪清焰說道。“你……你好。”

小七看著許南山,抿著紅唇,俏臉微紅,打了個招呼。

許南山點了點頭,對於少女倒是沒有太在意。

倪清焰的閨蜜,那就是他許南山的閨蜜。

“對了,南山你有沒有親自繪製的小靈通符,姐想要給小七買一張。”

倪清焰忽然想起什麼,說道。

對此,許南山直接取出一張存貨,遞給了倪清焰:“送你了。”

許南山最近財大氣粗,壽元都已經破一千年了,自然不在乎小靈通符的那一點點壽元。

“喲,豪氣啊。”

倪清焰詫異一笑,倒也沒有拒絕,接過之後,遞給了小七。

店鋪內。

網癮少女陶薇安忽然驚醒,一眼便看到了倪清焰和小七。

看著兩位在顏值上都不比她低的女子,又看了看和許南山談笑風生的倪清焰,陶薇安感覺到了危機。

網癮少女都了都嘴,心情變得不美麗了。

“許南山,我去命院了。”

陶薇安站起身,心神從互聯虛府中退出,都嘴道。

“去吧。”許南山點了點頭,繼續坐在椅子上,開始思考問題。

陶薇安恢復了冰山氣質,瞥了眼看向她的倪清焰和小七,微微頷首,傲嬌的轉身離開。

陶薇安離去後,倪清焰本想還跟許南山聊了一聊,但見許南山那沉思問題的樣子,便沒有出聲打擾。

倪清焰取了小靈通符,找了個地方坐下,翹起修長白皙的大長腿,就迫不及待的打算進入互聯虛府逛一逛。

在京城都沒有互聯虛府可以逛,她馬上就得去謫仙府了,趁著這個機會趕緊多體驗一下。

本想拉上小七的,但是小七正在欣賞著小靈通符的符籙,她也就沒有打攪,自己先進入互聯虛府中去了。

小七欣賞了一會兒小靈通符,對其上的文路感覺到驚歎。

她抬起頭,看到倪清焰已經進入互聯虛府,整個店鋪內有些安靜。

有幾分怕生的她,一時間有些尷尬和侷促。

幸而,許南山沒有理她,正在白紙上寫寫畫畫,時不時的蹙眉,沉思不已。

而小七的目光落在了命牌上,看到了那交織著小靈通符文路的命牌,漂亮而清麗的眼眸,頓時一縮!

心神遭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和震撼!

這……這人居然在命牌上鐫刻文路?

真的是好不可思議!

他怎麼做到的?

小七心中好奇極了。

而這個時候,許南山似乎有所感應,抬起頭,對上了小七的目光。

“這是你準備研發的新版的小靈通符嗎?將小靈通符的文路,鐫刻在命牌上?你是怎麼產生這樣的想法?太天才了!”

小七抿著嘴,怯生生的恭維和驚歎。

許南山聞言,笑了笑,臉上卻是有所遺憾:“想法挺不錯,但是,卻無法推廣。”

“那時候關顧著這個想法,嘗試將文路鐫刻上命牌,卻忘了小靈通符是要推廣開來,讓大家都能使用的。”

“大家的確都有命牌,可我不能當苦力一個個給他們鐫刻吧?”

許南山搖了搖頭,嘆息道。

“所以,你在頭疼如何更簡單方便的方式,使得文路鐫刻到命牌之上?”

小七問道。

似乎談及到了專業知識,小七就沒有那麼怕生了。

“從符籙方面應該是很難做到,也許陣法和鑄器兩個方面能有什麼破解方式。”

許南山低頭繼續沉思,沒有看小七,但還是說了一句。

小七走到了許南山的書桌前,目光落在了那些圖圖畫畫的稿紙上。

“陣法方面麼?”

“這倒的確是個突破口,你的想法真的很新奇啊,跳出原有框架來思考問題……”

小七驚歎,隨後,黛眉微蹙,與許南山進入了交流模式。

她不僅僅是制符師,更是陣法師,而且都有著五品的水準。

許南山也有著五品制符師的經驗,二人探討起來,一時間,竟是越討論越嗨。

小七甚至接過許南山手中的狼毫筆,輕挽青絲,蹲在地上,開始在白紙上繪製擁有可行性的陣法。

然而,繪製了一陣,就被蹙著眉,搖頭放棄。

不一會兒,她的身邊便散落了一地的白紙。

許南山走到她的身邊,也蹲了下來,拿起幾張白紙開始看了起來。

越看越驚歎,這些陣法知識水平遠超他的想象。

兩人就這樣,蹲在地上開始了你問我答,對知識的不懈交流。

南山小店之外。

老皇帝和福公公穿著素衣,款款而來。

找到許南山的店鋪對他們而言並不難。

畢竟,如今在江洛城,許南山的店可以說很有名氣。

“陛下,到了,這兒就是許公子的店鋪。”

福公公說道。

老皇帝揹負著手,臉上滿是笑容:“老福啊,等會你就喊我姬爺,不用喊我陛下。”

福公公臉上帶著笑意,點頭:“好的,姬爺。”

老皇帝燦爛一笑。

抬步上了臺階,來到了南山小店之前。

目光往裡望去。

頓時,臉上的笑容開始一點一點的消失。

那和許南山一起蹲在地上,有說有笑的……

是他家的貼心小棉襖……小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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