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樣可不行!”

丹爾頓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眉頭皺成一個大疙瘩,好生生的喬治史克被弄成現在這樣是為了便宜買走其他股東手上的股權,但不能一直這樣萎靡不振。

“夏,不如……你讓投資公司先公佈訊息提振信譽,不然以目前的收入狀況,我這邊年底的債務會很困難。”

丹爾頓有些苦惱,眼看事情就要結束,未來一片光明,豈料到了最後關頭髮生超自然現象,打亂了所有節奏。

何夏拄著下巴沒有答話,在王在野說出那些威脅話語的時候,就註定了會是現在這個結果!

他一直在思考辦法,片刻後道:“到目前為止,你收回來多少股權?”

“百分之五十八左右,除了王在野手上的百分之三十五,只有不到百分之七掌握在兩家小型私募手上,據我所知,那兩家小型私募是王在野安排的人,所以只要搞定王在野,就相當於拿下了所有的股權,可惜……”

說到最後,丹爾頓形象的翻了個白眼。

“丹爾頓,現在這種情況,我們的確無法直接從王在野手上買走股權,不過……當時喬治史克和其他股東簽訂的擴股協議有什麼條款,有沒有操作空間?”

何夏忽然想起以前跟周詩柳聊過的一個話題,那就是毒丸計劃。

利用擴股的方式稀釋惡意收購者手上的股權,雖然喬治史克並沒有上市,不存在具體的股本數量,但還是有其他方式的擴股,毒丸計劃本身並不需要公司上市。

丹爾頓聽完微微一愣。

“何先生,難道您是說毒丸計劃?喬治先生,我覺得何先生的提議值得考慮。”助理臉上帶著篤定的表情。

作為老闆的助理,他同時還兼具了相當的法律知識,除非是碰到棘手的官司,一般情況都是由他來提供法務幫助,籤個合同什麼的不在話下。

助理比丹爾頓更加了解英國威爾士當地法律法規,還有公司簽訂的各項合同。

“可是……毒丸計劃是可以,但王在野現在無法參與投票,他……這一塊還是有麻煩,不過好辦許多!”

丹爾頓也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辦法,只是如果大股東無法參與投票,需要有一個其他的流程。

何夏看了一眼時間,站起身道:“丹爾頓,研究一個擴股方案,把王在野手上的股權壓縮下去,研究好了聯絡我,就這樣,我先走了!”

丹爾頓鄭重的點了點頭,道:“夏,我現在就召集部門商討擴股的事宜,那就不留你吃飯了。”

“沒事,你忙,相信今天這個訊息傳出去之後,風投和評估機構給出的價格會更低,會更好操作。不要慌,有我!”

何夏看到丹爾頓眉宇間一抹擔憂,笑著拍了拍他的胳膊。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讓人有些猝不及防,但對於何夏來說並不嚴重,因為最重要的問題已經解決,剩下的事情慢慢來就行了,一點都不著急。

丹爾頓看到何夏自信的笑容,心中頓時有了幾分底氣,道:“行,我懂了,走,送您上飛機。”

從斯旺西到亨格福德城堡莊園不過兩百多公里航程,以H225的速度,一個小時都不用。

飛機上點餐,等到落地之後,美味可口的大餐已經送達城堡,無縫銜接。

同一時間,斯旺西一家警察廳內,小陳滿臉凝重,手上緊握著手機,額角浮現細密的汗珠,眼中充滿了不安和糾結。

“老楊,怎,怎麼辦,老爺子那邊,怎麼辦?”

老楊眉頭緊鎖,捏了捏跳疼的太陽穴,道:“這個時候,老爺子應該還沒醒,不過……我覺得應該通知一聲。”

“我來打,我們一起說……”

小陳緊張的說道。

老楊點點頭,這是必須面對的事情,躲不過。

英國晚上七點多,京城剛三點多鐘……

漆黑的夜空下,京城燈光璀璨,喧囂忙碌的城市只有這個時間段能夠停下片刻,不過依然偶有電瓶車的身影穿梭在大街小巷。

環境清幽的別墅內,一陣清脆的電話鈴聲響起,值夜的安保人員瞬間警醒。

家中的電話好幾臺,能在這個時間段發出來電響聲的座機非同尋常!

一名中年男子拿起電話沒有說話,對面傳來聲音:“是老武還是老潘?”

“小陳?我是老武,這個點來電話,你瘋啦?”

男子壓低聲音小聲說話。

“武哥,別說了,我真的快瘋了……那啥,老爺子,能讓老爺子聽電話嗎?”

小陳哭喪著臉,他感覺這個時候清醒著不如瘋掉來得痛快。

老武看了一眼電子鐘上顯示的時間,臉皮忍不住抖了抖:“我看你的確是瘋了,你知道京城現在幾點嗎,我去喊老爺子聽電話,你不怕我被劉醫生吃了啊!”

“小武,去叫老爺子吧,有重要的事情……”

老楊從小陳手上拿過手機,聲音低沉的說道。

“班長?你們,嘿……可真知道為難人,行行行,等著。”

老武輕輕把聽筒放到一旁,一百萬個不情願的朝著樓梯走去。

經過大約五六分鐘的等待,小陳再次聽到電話中有人講話。

“什麼事?”

小陳神經質的抖了一下,手機從手中滑落,還好老楊手疾眼快一把接住了。

兩人硬著頭皮把今天下午遭遇的離奇經歷跟王家老爺子說了一遍,這個過程中,王家老爺子一直保持著安靜,只有徐徐的呼吸聲和偶爾響起的輕微咳嗽,代表還在聽。

事情說完,小陳和老楊滿頭大汗,電話兩頭都陷入了沉靜。

沉默保持了大約半分鐘左右,小陳和老楊聽見一道沉重的嘆息,隨後電話便結束通話了。

“這……老楊,這,這什麼情況?我們怎麼辦?”

小陳有些不知所措的問老楊。

老楊單手叉腰,同樣嘆了口氣:“我們能做的已經不多了……”

隨即看了一眼隔壁房間正在忙碌的警察,道:“走,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督促他們儘快辦桉!”

京城這邊,王家老爺子坐在床上,把電話遞給一旁的安保老武,緩緩掀開被子走下床。

“老爺子,您這,您要去哪裡?”

老武放下電話,看到老爺子開始穿衣服。

“跟我走就知道了……”

說完,老爺子不顧任何人的勸阻,穿好衣服,拿著柺杖走出大門。

漆黑的天空籠罩大地,林間清冷,道路旁路燈照亮一隅,王家老爺子辨明方向邁出腳步。

何夏在亨格福德城堡吃完晚飯,倒上一杯氣泡酒,坐在露臺上看著遠處叢林燈光點點,腳下不遠的地方泰晤士河緩緩流過,房間內音響放著愛爾蘭風笛演奏的曲子,有種夢迴中世紀當領主的感覺。

無論哪個時代,哪怕是黑暗混亂的中世紀,如果能夠成為一方領主坐擁城堡,也會過得不錯。

“好的,你剛說的我都知道了,督促獵頭那邊加快進度,有難搞得?難搞也要搞啊,就這樣……”

跟陸茜通了個電話,對投資公司的執行、獵頭的進度還有各個專案的推進進度做了一個大致的瞭解,剛放下手機,又響了起來。

看到周鋼蛋三個字,何夏面帶笑容接通電話,道:“鄧薇薇到啦?”

“虧你還記得鄧薇薇,她沒到,不過應該已經快要登機了……”

周詩柳說道。

“那你來電話做什麼,難不成又有好訊息呀?”

何夏還有點期待,上次周詩柳一個電話,讓自己賺了十億美刀,訊息的含金量相當可以,比多少情報人員都值錢。

“好訊息?呵呵呵……”周詩柳乾巴巴的笑了幾聲,接著道:“何夏,你可真是……你最近不是在歐洲泡女明星嗎?別搞事情啊,大哥!”

“什麼啊?你看哪家媒體的花邊新聞了,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可沒搞事情……”

何夏無語,心裡話明明已經足夠低調了,怎麼到處都是新聞。

“沒搞事情?那你說在歐洲做什麼啊,搞得我爺爺都不安寧了……”

周詩柳比何夏更加無語。

“啊?”何夏詫異,皺眉思索了大約幾秒鐘,瞬間捋順了關係:“王家老爺子?”

周詩柳拍了拍額頭,道:“是啊,是啊,一刻鐘之前,王漢博他爺找到我爺爺,你說……京城那邊凌晨四點啊,我的天,說是讓我跟你說說,再多的錯誤也已經償還清楚,希望你罷手,雙方未來井水不犯河水……”

“何爺,你到底做什麼了?”

聽完周詩柳的話,何夏雙眼眯了眯,道:“王家老爺子親自去找你爺爺的?”

“當然啊,你以為呢?我說……到底怎麼回事,看在十億美刀和鄧薇薇的份上,快告訴我!”周詩柳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她跟王家老爺子不熟,但很清楚周圍那些鄰居都是什麼人,輕易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說……你到底是來傳信的,還是來打聽事情的?”何夏聽到周詩柳的語氣不禁問道。

“別說那些沒用的啦,當然是兩件事都要辦,說說吧,很感興趣你的光輝事蹟啊!”

周詩柳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何夏到底做了什麼,讓王家老爺子凌晨四點去找自己爺爺,透過自己這層關係聯絡何夏說情。

何夏瞄了一眼儲物空間,平靜道:“我哪有什麼光輝事蹟,只是聽說王漢博在倫敦失蹤了,然後今天下午王在野在斯旺西消失了,我還正好在場,驚奇得很!”

“失蹤?消失?”周詩柳眼睛嘴巴一樣圓,感覺自己聽錯了,再次問道:“失蹤我能理解,消失……魔術?大衛科波菲爾?哈利波特?”

“哈哈哈……”何夏被周詩柳逗樂了,笑了一會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下午在斯旺西競拍股權,期間去了趟廁所,然後就不見了,他的保鏢一直守在門口,就那麼莫名其妙從廁所消失了,警察查了半天也沒有頭緒。”

“我這邊還等著他拍賣股權,湯姆的人不見了,真是……”

“天吶,還有這樣神奇的事情,你這一天天過得也太精彩了吧……”

周詩柳眼中冒光,跟安靜的周詩雨不同,她除了愛錢,就很愛熱鬧。

“快拉倒吧,股權股權沒拍到,還被警察盤問了好半天,別提多晦氣了,精彩個屁,倒是你,拿了那麼多錢,去哪裡瀟灑了?”

何夏笑著問道。

“花兩百來萬美刀買了艘小遊艇,吃吃喝喝看看日升日落,剩下的投到股票市場了。”

周詩柳如實交代。

她不是窮人家孩子久貧乍富,一下子收穫兩千萬美刀依然不會打亂節奏,計劃得有條有理。

周詩柳四個輪子的汽車開不明白,漂亮國的機動船安全駕駛證書倒是一次就考下來了。

兩百萬美刀的遊艇雖然比不上皮利亞斯的火烈鳥號那麼豪華,但作為私人遊艇來用,已經足夠體面。

“人啊,貪慾是沒有止境的,兩千萬美刀,足夠普通人活好幾輩子了,你呢,有了兩千萬美刀還嫌不夠,還往股市裡扔,我跟你講,馬上就把你苦茶子都虧沒,叫你得瑟!”

何夏笑著懟道。

“烏鴉嘴又開始胡說八道……別說我了,拜託,何爺,收手吧,你看我爺爺都被搞得不安寧了。”

周詩柳才不相信何夏的話,她很清楚何夏只是在電話裡面不方便說,所以她也不問,只是勸一勸。

不過她心中下意識把王漢博的失蹤還有王在野的消失都歸在了何夏頭上……

“我真啥也沒幹,你想想,如果有事情我還能悠哉悠哉的坐在城堡跟你嘮嗑?不得去警察廳喝茶啊?神秘事件,真正的神秘事件我跟你講!”

何夏一頓掰扯。

周詩柳勐點頭:“行行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總之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

“就是嘛,可能是王家老爺子晚上睡不著愛多想,啥事沒有!對了,等鄧薇薇到紐約,你別帶她到處瘋,知道嗎?人家是好女孩!”

何夏說道。

周詩柳怪笑一聲:“老何,你表妹應該已經上飛機朝著紐約來了,你覺得落地之後怎麼做,還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嗎?嘿嘿嘿……”

何夏臉上浮現一抹奇怪的表情:“喂,你個傢伙……”

話還沒說完,電話已經結束通話了。

“還敢詛咒我虧掉苦茶子,你給我等著!”

周詩柳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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